第10章

身邊溫度似乎一瞬間冷了下來,伊舟轉頭看了看周圍,有些奇怪。

“嗯~”

怎麽突然降溫了。

旁邊的人沒理他,少年愣在當地,動也不動,說到一半的故事也戛然而止。

伊舟動了動屁股,轉了個身,再轉頭的時候,就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剛剛故事的男主角。

沒有多想,伊舟就從地上爬起來,屁颠屁颠地往那邊跑去,跑到男人腳邊時,他熟練地站起來,抓住眼前的衣服,順着小腿往上爬。

三兩下就爬到胸前。

男人沒其他反應,就這麽低頭看着他。

伊舟把頭往前湊了湊,鼻子貼上他的臉頰,呼出的熱氣噴在男人臉上。

“嗯~”

快接住我啊,要掉下去了!

司恒這才伸手托住團子的屁股。

他開口問:“玩的很開心?”

“嗯~”

伊舟一只前爪搭在司恒肩膀上,微微歪着頭,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Advertisement

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司恒心裏本來有點不舒服,但團子看到他之後的表現很好的取悅了他,所以他只是問了一句,沒準備多追究。

他抱着幼崽往前走去,路過少年時瞥了對方一眼。

少年這才大夢方醒,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沖司恒行李:“見過師叔祖。”

司恒應了聲,從他身邊走過,少年跟在後面,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壓力很大。

完蛋,他剛剛私下裏編排師叔祖的話肯定被聽到了,師叔祖會不會生氣啊!

少年擡頭看着前方快速離去的聲音,有些懊惱地垂下頭。

見司恒身影将要消失,他連忙追上去。

被責罰就責罰吧,反正該來的總歸躲不掉。

伊舟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跟男人分離這麽長時間,自然有些想念。

他還是個幼崽,撒嬌賣萌毫無壓力,在司恒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各種親熱撒歡。

“你又長胖了。”才親熱了沒多會,司恒就故态複萌,言辭犀利地指出這一事實。

“再胖下去以後別指望我抱着你。”

伊舟松開爪子,扭頭狡辯。

“嗯~”

我不胖,只是看着圓。

對團子的解釋,司恒只是冷呵一聲。

他的态度傷害了伊舟的自尊心。

所以剛走進房間,伊舟就從司恒身上爬下來,他拽着男人的衣服小心往下滑,男人不管他也不幫忙,等安全落地了,才開口問:“要幹嘛?”

伊舟不答,爬到角落的花架上。花架約有大半丈高,四條腿還很細,伊舟爬着心驚膽戰,生怕架子倒了。

一路平安無事,伊舟到達頂端,他坐在原本應當放花盆的位置,居高臨下地問不遠處的男人:“嗯嗯~”

聽說你五百多歲了?

司恒眉頭一挑:“怎麽?”

“嗯~”

就問問。

司恒想了想,點了點頭:“沒錯,我今年五百有三。”

他話剛說完,花架上的團子就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

司恒看過去,就見他咧開嘴,做出一個像是在笑的樣子,露出粉嫩的,還沒長牙齒的牙床。

見司恒看他,團子還把小舌頭伸出一截,上下擺動。

司恒嘴角抽了抽:“你在做什麽?”

雖然熊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團子的樣子也極可愛,但司恒一手把他養大,知道那小崽子心裏沒打什麽好主意。

團子又嗯了一聲。

這種情緒以前沒遇到過,司恒凝神分辨他的意思,明白之後,便忍不住失笑。

“你啊。”

伊舟對司恒的年齡進行了一番嘲諷,簡而言之就是嫌她老。在他的設想裏,司恒現在應該惱羞成怒,意圖對他打擊報複才對,而這也是他事先跑到高處的原因。

結果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料,對方不僅沒生氣,還用一種笑話傻子的語氣說出那兩個字。

什麽道理?

“師叔祖。”在伊舟思考要不要無理取鬧的時候,慢了幾步的少年終于追了上來。

他在門外朝司恒行禮,得到允許之後才走進門,走到離人四尺左右,他從儲物袋中拿出玉瓶,雙手奉上:“師叔祖,師叔所用的靈液還剩下一些。”

“不用還來,你留着自己用吧。”司恒揮揮手,準備趕人走。

少年糾結了下,沒走,他又從身上拿出一個玉瓶,小聲說:“明義已蒙師叔贈與靈液,受之有愧,萬不敢……”

在無處不在的壓力下,明義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

“給你就收着,我還不至于跟小輩要這麽點東西。”司恒垂着眼:“沒別的事就退下吧,去善工堂領你的酬勞。”

明義不敢多說,怕引得這位師叔祖憎惡,只得收下玉瓶,又沖司恒行了一禮:“弟子告退。”

人走了,司恒重新看向花架上的團子。

他嘴抿成一條支線,似乎很不高興:“你和明義相處的很好啊。”

都把自己口糧送人了。

伊舟稍稍有些心虛,細想下來,這種把別人送你的東西私下轉贈給他人确實非常不應當。

要給也是讓司恒去給呀!

他趴在花架上伸出腦袋,有些讨好地沖司恒叫了聲。

司恒卻不吃這套,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還嫌我老了?”

“嗯~”

沒有,我開玩笑的。

“呵”

男人冷笑一聲,瞥了他一眼,随後轉身就走,等伊舟從花架上爬下來追出去時,外面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循着氣味,伊舟找到一處石室外,這棟房子和其他的房子都不一樣,牆面很厚,四周都找不到門窗,伊舟繞着房子轉了兩圈,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擡起爪子拍牆。

任他怎麽拍,裏面都毫無反應,拍的時間長了肉墊疼,伊舟趴下來休息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牆面,等休息夠了,他又開始繼續拍。

司恒似乎下定決心不回應,任伊舟怎麽叫喚都沒有一點反應。

天色漸漸發暗,周圍連風聲也消失了,伊舟肚子還餓着,他軟趴趴地又叫了一聲。

等了好長時間,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音。

伊舟撅着嘴站起來,邊嘟囔着邊轉身,慢吞吞地往回走,走兩步就回頭看看,希望能有什麽驚喜出現。

然而什麽都沒有,所以伊舟只得可憐兮兮地自己解決掉吃飯問題,吃完之後在睡覺還是出去中考慮了下,最後他選擇上床。

躺在小床上,伊舟看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覺得自己非常慘兮兮,他拉過旁邊一個小布兜,蓋在肚子上。

沒一會,屋子裏就響起規律的小呼嚕。

第二天早上醒來,依舊沒看到另一個人。伊舟把自己收拾好,銜着自己的飯碗與飯,一路小跑溜到了司恒房間。

裏面的裝飾和之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他把自己飯碗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仰躺着,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就不信他不回來!

這一等又是一天,等到天将擦黑也依舊沒見到人影。

伊舟開始擔心起來,他走出房門,照着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昨天去過的石室走去。

石室外仿佛比別處更黑一點,伊舟在外面大聲叫了下。

然後旁邊的樹林被風吹動響了兩聲。

司恒留下的氣息變得極淡,伊舟嗅了嗅,走到牆邊,面對着牆壁坐下來。

爪子放下來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什麽,周圍開始亮起點點微光,似星河墜落。

伊舟看呆了眼,就見那星星點點的光在眼前組成個人的半身。

那人長了張不食煙火的臉,面無表情看了眼地上的團子,薄唇輕啓:“有點事情,你不用擔心。”

說完這句之後,人像便散開,星光徐徐飄落在毛團身上,又逐一泯滅。

司恒全部心神都在面前,剛剛分神出去安撫了下團子,便差點沒掌控好火候。

他昨天本是想吓唬下小崽子,等晚上再告訴他的,結果丹藥剛開始煉制便無暇分心,倒是讓小家夥擔心了。

這次煉制的丹藥難度超越了自己想象,體內靈力所剩無幾,司恒随手取出一塊極品靈石,靈石內的靈氣被飛速抽取,不過一瞬,那石頭就失去了所有靈氣,與頑石無疑。

極品靈石蘊含的靈氣極為磅礴,但對化神期的男人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這樣不行,靈氣一旦跟不上,這一爐子的草藥也将損毀,而其中有幾味藥極為難得,損毀之後,再想弄到一株,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

情況危急,司恒卻并未表現出來,他動作不疾不徐,又把一株藥草投入藥爐,随後打入幾個法決。

藥草被地火炙烤,開始逐漸萎縮彎曲,這種情況在法決打入後變得更為明顯。

司恒神識緊盯着這種變化,縮成一團的藥草外滲出透明的汁液,汁液越聚越多,彙成一滴水滴。

水滴成型的瞬間,司恒便操縱着靈力迅速包裹住它,随後移除掉其他渣滓,把這滴珍貴汁液混入之前的藥汁中。

藥汁相觸并不融合,需要他用靈力細細疏離,司恒身邊多出一壘壘頑石,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終于,在靈氣梳理下,那團藥液終于和之前的融在一起。

司恒松了口氣,體內靈力也消耗殆盡。他揮手取出一個玉瓶,從裏面倒出一粒丹藥,吃了進去。

這是由靈乳練成的補靈丹,攜帶巨額精純靈力,一顆下去,原本枯竭的靈力便恢複大半。

只是這東西需要消耗的靈乳太多,煉制不易,司恒手上也就幾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用。

靈力恢複,司恒繼續往爐中投入藥草,每種藥草處理方式不一,需要極為注意。

索性司恒神識強悍,靈力充沛後便無所畏懼,之後的煉制一路無事。

玉瓶中的丹藥只剩最後一顆,藥爐中的藥液去除掉絕大部分雜質,開始漸漸成型。

司恒再次補充完靈力,打入最後幾道法決,準備開始收丹。

就在丹藥出爐的一瞬間,司恒突然覺出一陣心悸,一道帶着藍光的劫雷,就這麽突兀出現在半空,沖着爐口的丹藥劈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