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司恒手上抓着的就是一根竹枝,竹枝上葉片青翠, 頂端還挂着一滴靈氣凝聚而成的水珠, 煥發着勃勃生機。
伊舟眼睛盯在上面有點移不開, 那竹葉、那竹竿的顏色, 一看就很嫩!肯定很好吃。
雖然現實中沒吃過這東西, 但伊舟在幻境裏面吃過很多次啊!可以說是個認竹子的老手了。
他感受了下胃裏的飽脹程度,覺得塞下這根完全不成問題,便迫不及待地伸長爪爪, 抓住了那根竹枝。
湊近了聞, 竹子上的香味更濃了,小毛團吞了吞口水, 觀望下要從什麽地方下口。看了會, 他豎起竹枝,把最頂端的地方斜放在嘴邊, 一口咬下去。
牙齒咬在竹枝上, 預料中竹子裂開讓自己大快朵頤的情況沒出現,反而傳出“叮”的一聲,像是碰在什麽金屬上。
牙被嗑得一麻, 伊舟放開竹子用舌頭舔了舔牙龈, 舔了一圈覺得沒什麽事情,他便又把眼神放到眼前的竹子身上。
怎麽這麽硬呢?
他有些苦惱, 又想起司恒的手臂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怎麽咬都沒有用, 越想越氣, 就怒而在眼前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你自己咬不動找我出氣?”
司恒走出店鋪,找了個無人的地方,覺得得跟小徒弟好好談談。
目無師長,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周圍被布下陣法,阻隔住外面的視線以及聲音,司恒把手上的小毛團放在地上。
小團子到地上之後就順勢坐下來,身體往後仰,兩條小短腿擺出個一字型,尾巴上揚,遮住不可說的區域。
他手上還拿着那根竹子,抱在懷裏深情凝望,想着要找別的地方下口。
至于站在一旁一心想要找他談話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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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已經忘了。
司恒在旁邊揣手冷眼看着。
他眼睜睜看徒弟琢磨了半天,然後把竹子橫過來放到嘴前面,找出竹節中間的部位,張大嘴巴,一口咬下去。
伊舟速度很快,從張嘴到咬下去也就一瞬間,司恒慢了點,要攔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在最後關頭操縱靈氣護住小徒弟的一口銀牙。
兩聲“叮叮”聲響起,伊舟手一松,竹枝掉到地上,他嘴巴微張滿臉呆滞。
過了會之後才用前掌捂住嘴,發出一聲嗚咽。
這次不比上次,他用的力氣更大,反震力自然也更厲害,雖然被護了下牙齒沒掉,但也被嘣得生疼,緩了半天都沒緩過來。
牙疼合不上嘴,嘴裏分泌的唾液便沿着嘴角流下來,伊舟哼哼了兩聲,這才注意到旁邊有個可供自己撒嬌的對象。
于是小毛團子從地上爬起來,往師父那邊走去,走到中途還踹了腳把自己牙嗑到了的竹枝,竹枝在地上滾了兩圈,上面的葉片漸漸消失,只剩最後兩根細枝。
伊舟沒看到,他三兩步跑到司恒腳下,站起來就把師父小腿抱住。
“嗯~”
好疼。
哼出來的聲音比往常嬌軟地多,直叫到了人心坎裏。
司恒低頭與小毛團對視,沒有要彎腰抱他的意思。
“嗯嗯~”
師父我牙好疼啊。
伊舟又叫了一遍,順勢把後掌踩在男人腳上,前爪勾着法衣外袍,就想往上爬。
司恒沒管也沒動,任小團子費盡力氣爬到胸前也沒伸手。
他不伸手,伊舟也能自食其力,他又往上爬了一截,爬到司恒肩上,然後扶着人小心地轉了個身,屁股坐在肩膀上,前掌抱住司恒的頭,在上面蹭了蹭。
“嗯~”
好累。
身體的疼痛加上司恒冷淡的态度,讓伊舟心裏更加不好受,他前掌搭在司恒頭上,一絲絲把他的頭發勾出來,嘴裏還一直在哼唧。
沒有實際意義,就是在撒嬌而已。
司恒忍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抵得過心軟,把小團子拽下來抱在懷裏。
懷裏的小徒弟一把抱住他的手不放,張嘴露出底下一排牙齒,蠢得很。
“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司恒開口訓道:“也不看看那東西從什麽地方來的,咬了一次不行還要咬第二次。”
他嘆了口氣:“我怎麽有你這麽笨的徒弟?”
伊舟睜大眼一臉迷惑,等司恒指了指,他才轉頭往外面看去。
地上被自己咬了兩口又踹了一腳的竹枝此時發生了很大變化,從枝繁葉茂變成光禿禿的一根,顏色也發生了細微的區別。
伊舟扭着身體看向地下,為了看的更近一點,他還彎下腰,後腳勾着司恒胳膊,把自己倒挂起來。
屁股被輕輕拍了下,司恒把徒弟重新塞好,又伸手招來竹枝放伊舟手上。
他嘆了口氣:“這是法寶,不能吃。”
“嗯~!”
聽了這話,伊舟睜大眼,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想想司恒那種審美都能煉器了,別人把法寶練成竹子的樣子也說的過去。
他眼睛盯在竹枝上,來回仔細查看,還真讓他找到一條極細的縫隙。
雖然剛剛才在上面吃了虧,但伊舟顯然不是一個記性好的團子,現在拿起東西又想往嘴裏塞,被司恒拍了一巴掌之後,才改成用爪子握着。
兩只熊掌一只握一邊,向反方向拽。
小毛團力氣很大,沒費多大勁,就把東西拽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把劍,劍身極細,不過一指粗,呈銀白色,兩側劍刃極薄,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這劍太細了,其實不太合伊舟的口味,但怎麽說也算是他第一把正式得到的劍,看了一會之後,就越看越喜歡起來。
伊舟手短腳短,抓着劍鞘時根本沒辦法把劍全都拔出來,他想了想,仰起頭對着司恒叫了聲。
于是師父就給他抓住了劍鞘。
小團子用兩只爪子抱着劍柄,把細劍從劍鞘裏面完全抽出,窩在別人懷裏的小熊沖天舉着劍,揮了兩下。
熊掌比人手不方便許多,困難點的動作也做不了,伊舟拿到劍就手癢,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能滿足他。
身上小家夥又開始不安分地晃來晃去,司恒低頭與他對視,差點被劍戳到。
“你啊。”他無奈地嘆了聲,把小熊放到地上。
剛落地,小毛團就變成了人形,披着頭亂糟糟的毛光溜溜地站在面前。
司恒把之前收起的法衣拿出來,給小家夥穿上,頭發随意在頭頂紮起一個小揪揪。
他弄這些的時候伊舟手上的那把細劍就沒放下來過。
剛把頭發紮好,伊舟就迫不及待地站遠一點,規規矩矩給司恒行了個禮:“請師父考校。”
說完之後便舉起他那把新的到的劍,擺了個起手式。
這劍與伊舟原本用的小木劍重量差別挺多,寬度也不同,最開始的幾招使出來有點飄。
伊舟也發現了這點,不過變成人之後不像原形那麽幼稚,遇到這種問題也沒停下來,繼續往下練。
适應了細劍的重量,伊舟的劍招又耍地似模似樣起來,千葉在他手上被舞地呼呼生風,把所有基礎劍招練完之後,他有重頭再來了一遍。
最後收勢,伊舟從地上撿起劍鞘,把劍插了回去,走到司恒身邊,叫了聲師父。
他臉上還帶着薄紅,不是累的,是為自己之前的表現覺得丢臉。
司恒沒笑他,點了點頭,也沒點評。
過足了瘾,伊舟對這把劍的不滿又升了起來。
“師父為什麽買這把劍啊,這麽細。”他比了個寬度,嫌棄道:“一點都不威風。”
司恒本來就沒把這法寶當成劍,見小徒弟不滿,便給他介紹起另一個功能來。
他從徒弟手中拿過法寶,往裏面輸入一絲法力,千葉劍鞘上便長出根根枝桠,能看到的一絲縫隙也随之消失。
司恒對法力的控制不是店小二能比的,千葉在他手上除了除了枝桠與竹葉外,其他的并沒有發生變化,所以看起來就完全是一個細竹枝了。
他把法寶重新遞過去,伊舟接過,看了眼,就聽師父說:“你看這東西是不是與你很配?”
小童穿着淡青色的法衣,肉嘟嘟的臉,奶白色的皮膚,眼睛大且黑,真正的櫻桃小嘴,拿着那根翠綠色竹枝擡頭看着人的時候,有讓人心氣不穩的功效。
伊舟還記得自己之前幹過的蠢事,對法寶這幅樣子很不待見,而且完全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煉制這法寶的人可真無聊,伊舟看了眼師父,心想,他跟司恒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小徒弟表情動作都是敷衍,司恒哪能看不出來,他也不在意,這種低階法寶本來就是個小玩意,徒弟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以後都是不能用的。
伊舟變成了人,司恒也沒辦法再去翻被毛團又咬又拍的舊賬,大概因為體型的原因,變成原形之後的徒弟心智會下降許多,但人形的小徒弟卻心氣高的很。
自己要是真說出來了,那個小家夥說不定又要自己躲上幾天。
這麽想着,司恒便自覺大肚地放過了這件事,不過手上卻在徒弟肉嘟嘟的臉上捏了又捏。
等他放開手指時,伊舟臉上的肉都被捏紅了,他手貼上去揉了揉,主動問:“師父我們還要繼續逛嗎?”
“不了。”司恒看看天色,對徒弟說:“先找家客棧住下來,晚上這裏比較有趣一些。”
司恒境界高,眼界也高,除了偶爾的惡趣味,能被他看上的東西絕對錯不了。
于是伊舟的期待值瞬間就高了起來。
不過變成人形之後,肚子還有些脹,這麽想着,伊舟擡起頭,手臂微張。
對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司恒這次沒提要求,痛快地俯身把他抱了起來。
修真界的客棧自然與凡人間不同,比的是靈氣濃郁程度。
司恒抱着小徒弟,走到一條專門提供飲食住宿地街上,這條街很有意思,左邊一側全是酒樓,右邊一側都是客棧,行人走在馬路中間,能明顯感覺到兩邊靈氣的區別。
修士追逐靈氣是本能,右側的客棧旁,便經常能看到在路邊席地打坐的人。
雍城內禁止鬥毆,城內有合體大能坐鎮,而大多數低階散修囊中羞澀,靈氣充裕又不懼人生威脅,客棧外面對他們來說便成了一個好去處。
客棧外打坐的修士越多,側面證明客棧內靈氣越充裕,商家為了招攬客人,甚至會故意把聚靈陣的範圍弄地更大一點。
司恒一邊走一邊跟徒弟說這些獨特的風俗,聽得伊舟表情都凝住了。
他還未踏入修行之路開始,用的便是頂好的東西,缺了什麽司恒都會提前一步送到他手上,認知中覺得修行最艱難的,就是太衍宗那群數量龐大的外門弟子。
但就算是外門弟子,每月也能在宗內領取到一瓶中品聚氣丹與一塊下品靈石,雖然不豐裕,卻也勉強夠用。
可是這裏,伊舟轉過頭,看向路邊。
這裏間隔不到一丈便有一名修士席地打坐,吸納這在他看來并不充裕的靈氣,在他看過去時,正好有一位年輕修士醒來。
年輕醒來之後,又叫醒了旁邊的其餘修士,對人作揖說了些話。
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麽,其他的修士紛紛離開那塊區域,就在伊舟覺得困惑的時候,卻見最早醒來的年輕修士,重新坐下,沒一會,那塊區域便出現了一陣靈氣波動,顯然是有人進階了。
周圍一陣騷動,不少修士都往發生靈氣波動的地方走去,耳邊傳來司恒的聲音:“街上的修士若是要突破,周圍的其他人就會讓出一塊地方,給需要進階的修士,留出更多靈氣出來。”
伊舟在司恒頸邊探頭往回看,見一群人湊在那位突破修士周圍,各個面帶喜氣,沒一會,那群人便浩浩蕩蕩地一起走了。
“他們去哪?”他轉過頭問。
司恒說:“修行不易,每突破一層都值得慶賀。”
他沒說明白,但伊舟聽懂了,那一群人應該是找地方慶祝去了。
小童一只手拿着竹枝,另一只手環在師父脖子上,有些深沉地嘆了口氣:“師父。”
“嗯?”
“他們修行好艱難啊。”
“天下間這種修士多的是。”司恒并沒有無畏的同情心,從逆境中起來的修士也不是沒有,端看個人緣法。
“那他們是不是也沒有法寶用啊?”伊舟又問。
“大多都是如此。”
修真界法寶昂貴,一件低階法器都動則上百下品靈石,伊舟手上的千葉是中品法器,雖然有着不令人喜愛的雞肋能力,但也要五千枚下品靈石。
這并不是低階散修能承受的了的價格。
“我覺得他們有點可憐。”
小徒弟在耳邊軟軟地說。
司恒停了眉頭微皺,天之驕子們對這種情況抱有同情心并不奇怪,但若是不能及時糾正過來,以後在外歷練,必然會吃不少虧。
果不其然,小徒弟說完那句話,便又開口說:“我能把自己不要的法寶送給他們嗎?”
“不行”
“為什麽呀,那些東西我都不需要了。”伊舟又開始撒嬌,但這次司恒并沒有心軟。
他覺得有必要告訴徒弟修真界弱肉強食,心軟了,說不定就被人吃了。
這麽想着,司恒步子稍稍加快,走進靠近街尾的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大得很,外面卻沒有打坐的修行者,店外的靈氣與別處無甚區別,一看就知道店家沒有布什麽聚靈陣。
客棧內很安靜,大堂沒有客人,小二倒是熱情,看人進來了,便迎了上來。
“前輩是來住店嗎?”見司恒點頭,小二又介紹道:“小店還有甲字院一座,已字院兩座,丁字號客房五間,不知前輩要住哪一種?”
司恒說:“甲字院。”
“好嘞!”小二聲音依舊熱情:“甲字院一天需要三枚上品靈石,另需要十枚上品靈石做押金。”
這價格高的吓人。
修真界的靈石分四種,依次分別是下、中、上以及極品靈石,一千枚下品靈石才能兌出一枚中品靈石,而一千枚中品靈石換一塊上品,三塊上品靈石都夠修士買一把下品寶器了。
小二對很多人報過價格,多數修士聽到之後都被價格吓到,少部分還會惱羞成怒,不過客棧內布滿重重陣法,敢耍橫的,基本都喪了命。
他話說完,正等那位前輩反應,卻見他懷裏的小孩手上多出一塊靈石,伸出來說:“這個夠嗎?”
那靈石不過小孩巴掌大小,通體瑩潤,內裏像是有透明液體在流動,剛拿出來,店內靈氣就濃郁了不止一份。
客棧房錢不低,甲子號院更甚,小二幹了幾十年,也算見多識廣,極品靈石也見過幾回。
不過如此随便就拿出極品靈石的小孩,倒是第一次看見。
伊舟有小心思,态度乖巧,靈石拿出來之後還對着司恒笑出小米牙,可愛的不行。
小二惶惶站在一邊,并不接伊舟遞過去的東西,這東西他收了也找不出零。司恒無奈,敲了下小家夥的頭,把伊舟手上的靈石拿走,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十三塊上品靈石遞給小二。
小二這才敢收下,彎腰遞給司恒一塊透明玉牌,領着師徒二人往甲字院走去。
穿過客棧大堂,空氣中的靈氣便猛然濃郁起來,越往前走靈氣越充沛,雖然比不上飛仙峰,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小二把兩人帶到目的地:“前輩只需往玉牌中打入一道靈氣,便可進入這院子。”
司恒點頭,依言往裏面輸入一絲法力,玉牌漂浮至空中,閃出一絲微光,院外的陣法打開,露出一道門來。
等師徒兩人進去後,院門又自動關閉。
小院不大,前後也就兩進,周圍的靈氣濃郁成霧态,院子裏的地上,種着些難得的靈藥。
不過靈藥外面都有陣法守護,輕易不能碰觸,更別說是偷摘了。
司恒還看不上這些東西,直接走進東廂,他把徒弟放到地上,對伊舟說:“以後在外,需記得財不外露。”
不管是今天伊舟想要把法寶送給那些散修,還是拿出極品靈石付錢的行為,都犯了這種忌諱。
接着伊舟就聽司恒說了好幾個故事,裏面的主角都是一樣的背景——大宗門出身,天賦高絕,因為頗受寵愛所以不知世事、心腸柔軟。
而他們的結局也大差不差——外出歷練時對人警惕心不足,要不被殺人奪寶,要不被自己的“好兄弟”出賣,丹田被毀成了一個廢人。
伊舟越聽越害怕,手不自覺地捂着下丹田,見司恒還要往下說,他便一下撲了過去,死死抱住師父的腰:“不想聽了。”
司恒拍了拍他的後腦勺:“這不是吓唬你,我總不能一直跟在你身邊,若是你一個人出去,因此出了什麽事情……”
光是這麽一想,體內法力便湧動起來,整條街上都籠罩上重重威壓,修為低一些的直接被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司恒呼出一口氣,沒有克制,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的氣勢不針對懷裏的徒弟,所以伊舟什麽也感覺不到,他仰起頭,下巴搭在司恒肚子上“我知道了師父。”
環在身後的手拍了拍後腰,伊舟安慰他:“師父不怕哦,我肯定不會有事的,會一直陪到你飛升。”
“小家夥。”這麽一句話就讓體內将要暴動的法力平複下來,籠罩在外的威壓撤去,修士們經歷一場劫後餘生,驚慌不定地逃出這塊區域。
司恒捏了下徒弟的鼻子,無奈地笑笑:“今天多跟你說一些修真界常識,不許不聽知道沒?”
伊舟态度良好地點點頭,擺好蒲團讓司恒坐下,又變成原形爬到司恒懷裏,還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主動給揉。
看他為了不讓師父擔心多努力啊!
不過司恒也不容易啊,伊舟一邊享受着按摩一邊想到:年紀這麽大了,還總為小輩擔心受怕,玉簡上說這麽容易出心魔。
要真是讓司恒因為自己生出心魔的話,那就不得了了,伊舟嗯了一聲當作對師父長篇大論的回應,一邊在心裏把帽子法器送人的想法踩滅。
就是不知道不能送的話能不能賣,以今天逛了兩家法寶店的經驗來看,自己那一摞帽子都特別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