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褚寂遠在黑暗中坐了一夜,房間還有她的氣息。

幾個保全在樓下站着,站了一夜,這都是輕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不見了他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褚寂遠下樓,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就是讓人心裏覺得毛毛的,“溫小姐房間,原樣鎖起來。”

幾個保全面面相觑,居然沒有懲罰他們疏于職守,這倒是不像褚寂遠的作風,他向來賞罰分明從不手軟。

程音連夜趕來,一身風塵仆仆,“褚總,七七她……她最好的朋友叫計思思,我派人去查查她,我想……”

“你想得太多了。”褚寂遠利落截斷她的話,擡手,“車鑰匙給我。”

程音抿了抿唇,鑰匙交到他手上。

烏雲壓境,夜在雨中綻放,褚寂遠沒打傘,點一只煙,雨幕飄缈。

電話來得不是時候,他切斷上車,行駛雨幕中沒有方向。電話又再響起,他皺一皺眉單手執起看,秦易?

“喂。”

“老褚心情不好哇這麽半天才接電話。”秦易的聲音頗為幸災樂禍。

褚寂遠輕笑,秦易這損友就等着他有什麽不高興的事說出來讓他高興下,他這會兒倒是有些後悔以前在秦易面前秀恩愛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打電話來騷擾我。”

“我可是好心特地打越洋電話來關心你,很貴的。”

褚寂遠撇嘴,“這個點打電話來又是什麽項目需要我投資?”

“今兒我們不談錢,談錢傷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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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寂遠笑起來,“那我們談什麽?”

“談感情。”

“談感情傷錢啊兄弟。”

“誰跟你談感情,我是想跟你談談你和……溫琪的感情。”

褚寂遠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已經踩下剎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聲音倒還平靜。

“我在洛杉矶碰到溫琪……”秦易一句話沒說完。

“她一個人?”褚寂遠問。

“不是。”

褚寂遠早猜到了。

“溫琪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秦易說完後半句。

褚寂遠沉默,看着車外雨越下越大落在車前玻璃上結成四分五裂的形态。

秦易開口,“我替你訂了機票,你大約還有兩個小時可以趕到機場,我們兄弟也有很久沒聚了。”

褚寂遠抿緊唇,“謝了。”說完就挂了電話重新啓動車,雨中疾馳。

路過一片花園時,他看到那兒有棵枇杷樹,急剎住車。路燈下黃白色小花成簇,花蕊鮮嫩晶瑩剔透。他還記得溫琪窗前也有棵枇杷樹,她告訴過他,那樹是她四歲時和父親一起種的,她說他和溫世勳是這個世上她最愛的兩個男人。他沒有問過她如果要二選一,她會選誰。可現實卻給了他答案,她最終還是選了溫世勳,太不值,溫家人不值得她付出。

踩下油門,車輪帶起水花四濺,直奔去機場。

***

溫琪匆匆而回,鐘季磊一直陪着她幾次想開口問她都被她以身體不舒服叉開話題,直到溫琪吃了些安神的藥睡着鐘季磊才離開。他本不想走,怕溫琪沒人照應,接了個電話,不得不走。鐘季磊也有個不想見的人,手機上已經有十幾通未接電話都是艾米打過來的,他的婚事都沒經過他同意就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他莫名奇妙的多了一個未婚妻。

溫琪并沒有真的睡着,聽着樓下鐘季磊的車開遠聽不到聲才從床上起來,撩開窗戶一角确定他走了。裝好身份證護照,又簡單收拾了點日常用具,套上外套就出門絲毫沒猶豫往鐘季磊相反的方向走。

突然一陣強光迎面打過來,她不及反應紅色跑車已經朝她撞過來,她下意識要躲開後退摔倒在地動不了,恐懼驚叫,車卻停了下來堪堪碰到她衣角,東西散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車門開了下來一個高挑女孩,細跟長筒靴,紅色大衣整個人如同她的車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真的很對不起,我的車突然失控我踩剎車都停不住,我送你去醫院吧。”女孩要扶溫琪。

溫琪很利落起身後退了一步,不管這個女孩說的是真是假溫琪都感覺不是善類。

“不用,我沒事。”

女孩非常抱歉又不知該如何讓她信任,慌忙幫她将地上四散的東西撿起來,還給她,“要不你報警吧,我負全責,我叫艾米,我的電話是……”

溫琪接過包一聽她要報警,立馬拒絕,“真的不用。”擡腳就走都沒檢查下東西是不是真的拿全了。

女孩看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笑了,從衣服裏拿出剛順來的身份證和護照。

溫琪不敢獨自夜行了,趕緊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機場。拿錢買票的時候才發現身份證和護照不見了,第一個就想到剛才差點撞到她的女孩,可是為什麽,她根本就不認識她。沒時間想這些問題,她折回,哪還有女孩人影,溫琪絕望站在馬路中間,人生地不熟,真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打鐘季磊電話,關機,再沒有人可以幫她,沒有辦法,哪都去不了,只能先回去別墅,明天鐘季磊一定會來找她。

同一時間,秦易已經接到褚寂遠。

“上車,帶你去個好地方替你接風。”秦易打開車門。

“你在什麽地方碰到她?”褚寂遠開口就問。

秦易嘆口氣,“你啊,真就栽那小妮子手裏了。今天先不告訴你,今晚是兄弟之夜,上車。”

車上,褚寂遠不發一言,斜進來的路燈忽明忽暗照亮他略微繃緊的側臉。

秦易轉頭看他一眼,“溫琪身邊的男人你認識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鐘世萬的兒子。”

秦易皺眉,“鐘季磊?他不是未婚妻都有了!”

褚寂遠沒作聲,臉繃得更緊。

秦易嘆口氣,“溫琪這是在自讨苦吃啊。”

褚寂遠對她行蹤不聞不問就是鐵了心要她吃點苦頭,她吃了苦頭才會知道世道險惡才會知道他都是為她好,可一得到她的消息,他還是來了,終究還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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