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埋劍》是一部武俠劇，自然不可避免一些武打的場面。
武術指導在被池鏡放倒了好幾次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脾氣，最後只能讓池鏡坐在凳子上，在她面前示範了一套，說應該怎麽怎麽演。池鏡很聰明，在看了一次後于衆人的眼前掩飾了一次，原本還懷有輕蔑态度的武術指導恨不得拜在她的腳下認她為師。
“你之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你是練家子的？身手怎麽這麽好？”
“我覺得還是你來教吧。”
……
同一個場地的另一邊，則是另一番狀況。華映在試了幾次後，始終不得要領，而一點磕磕碰碰都會讓她暴躁異常，武術指導老師也是個脾氣暴的人，當着華映的面破口大罵——因為他在圈子裏是個頗有資歷的老人，自然是不用顧忌華映的身份地位。
再又一次拿不穩劍的時候，華映轉過頭跟唐雪道：“我不練了，用替身。”
在華映跟前淪為受氣包的唐雪當然不敢說一句反對的話，劇組裏的武替還真準備着不少，可是真正合适、讓人幾乎看不出破綻的就很難尋找。鳳瑤的身形和華映接近，可是氣質卻截然不同，所幸華映在影片中飾演的蘇無香就是鳳瑤身上的那一種氣質。不願意練更不願意看的華映當場就披上衣服走人，而唐雪則是尴尬地跟人道歉，打了一個電話将手底下的鳳瑤招過來。
池鏡那側已經遠離了戲中的場景，反而開始認認真真地切磋，等到了不遠處砰地一聲響時，她才猛然回頭，恍惚中差點被指導老師擊中了臉。
“華映這麽厲害？竟然能放倒老李？我記得她每次打鬥都是替身啊！”
“早就換人了，那大脾氣的影後走了。”
秉着一副看熱鬧的心，池鏡也跟随着那幾人朝着動靜傳來的那處走去。
鳳瑤正垂眸站立。
“是你？你當華映的替身？”池鏡一臉驚愕。
“是。”鳳瑤微微一颔首，繼續保持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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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鏡愣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訊息，她拍了拍武術指導老師的肩膀，有些費勁地說道，“老哥，不用指導了，你們兩個人演示一遍就行了。”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先不說戲中的兩個女主之間的對比，就算與武替比起來華映也是相形見绌。從華映那兒得到的失望越大，在鳳瑤的身上見到的驚喜越多——劇中的蘇無香并不是華映所表現的那種弱不禁風的樣子，她的性格裏有堅韌，她極強的自我掩藏在溫潤的外表之下，在撞上了那潇灑肆意的女俠鳳凰的時候，自然是迸射出萬丈光芒，她深深地為鳳凰着迷，從她的身上去尋找一種慰藉，所幸這種場景在另一個頗為俠氣與不羁的江湖劍客言喻出現時而得到了扭轉，她那隐忍而又火熱的目光轉移到了言喻的身上。
武打的場面越來越多，而華映一點兒都不能，偶爾幾個不怎麽起眼的片段被她掩飾過，可是更多的則是采用了替身。鏡頭拉遠又拉近，在與鳳凰的過招中，長劍一次又一次被擊落，可是她還是顫抖着手腕去撿起，直到言喻那輕快的笑語傳來，蘇無香回頭，才驀然間轉換成了華映的臉。
到底哪一個才是女主的飾演者？劇組裏的人紛紛起了別樣的心思。
不用上場的時候，池鏡就坐在一旁的長凳上休息，她的經紀人早就忙自己的事情，根本就無心管顧這個被扔到了劇組裏不再被老總重視的她，仿佛要讓她自生自滅。池鏡不會擺架子，她的演技還到了一種無可挑剔的地步，更何況組裏還有不少的人玩《武俠宗師》這一款游戲，他們當然聽說過那大名鼎鼎的喻川。
“你跟鳳瑤很熟麽？”
在忽然間聽到了男主飾演者趙瑾聲音時，池鏡愣了很久，左右看并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問鳳瑤的消息？他們兩個已經熟到了這個地步了？心中盈滿了警惕，好似當初的事情又在重演。眸光落在趙瑾的臉上，将他所有的心理活動都收入耳中——還真是爛桃花一朵，鳳瑤這厮“天賦異禀”啊！啧啧地嘆了幾聲，她擡了擡眼懶洋洋地應道：“不熟。”
“是麽？我幾次見你們同進同出。”趙瑾一臉不信。
“那也不熟。”池鏡轉了轉身子，擺明了不想再搭理趙瑾。
陰沉着臉的華映正巧穿着戲服朝自己這邊走來，猛然間從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池鏡還沒有放出神息去悄悄探測，華映腳步一頓扭了扭腰翩然走遠，還伴随着一道頗為不屑地冷哼，這倒是将劇中蘇無香和鳳凰因而言喻而決裂時的情緒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瑾問我你的信息。”将鳳瑤堵在了門口，池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那種很不爽快的神情，因而趙瑾，而更多的則是鳳瑤的冷淡。面前人的忽視讓她心中燃氣了一股鬥志，時時刻刻想要在她的跟前刷存在感，心直口快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語。這千年來已經鬥習慣了，池鏡也很難改變自己的态度。
“我看你很可以啊，在人間還是能夠勾三搭四？”鳳瑤不吭聲，讓池鏡心中的一股郁氣更是難以排遣，她微微地眯着眼，笑容妩媚而又輕佻，“你就這麽需要男人麽？你的情根一點都遏制不住？”
鳳瑤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怨憤，她打落了池鏡那不規矩的手，恨聲道：“還不是因為你？你難道不知道定情果消失後，所有跟情相關的都不受控制，你以為我願意如此？你沒必要一次又一次試探。”
情緒外顯讓她池鏡感到了幾絲有趣，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雙手随意地抄在了褲兜裏：“你的定情果有副作用，每次你情根亂長，經歷情劫，都會害得我心口痛。”
“所以呢？”鳳瑤冷笑一聲。
“所以不準你愛上別人。”池鏡快言快語，對上了鳳瑤的目光後，驀地有些心虛。
鳳瑤向前逼近了一步，反倒把池鏡困在了桎梏中，咄咄逼人的氣息與侵略□□織在一起，她幾乎就要碰觸到池鏡的額頭了，她唇角勾起的笑容不是那股冷淡或是輕蔑，而是像一片火紅的罂粟，帶着一種致命的、危險的毒。腦海中快速掠過了一個片段，她抓不住那個影像，她放任自己的情緒游走在失控的邊緣：“池鏡神君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愛人，那就只能選擇你麽？”
魔怔了？不，本就該如此。腦海中奇怪的念頭一掠而過，池鏡從一片空芒中看到那一棵樹破土發芽，最後搖落了一地妖冶的花。她猛然間推開了鳳瑤，看着她眼眸中的浪潮慢慢地褪去，哼了一聲道：“可別沒有鎮壓戲魔，就被情魔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