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運氣爆棚

衆人同時笑出聲來。包括謝建業和小七。

謝琅睨了衆人一眼,“不信?你們就瞧好吧。”指着手裏的碗,“這裏面是加了一點鹽鹵的水。”說話間倒入豆漿裏,用勺子攪勻。

沒過多大會兒,像水一樣的豆漿凝結成塊。

衆人面露狐疑,随即看向謝建業。

謝建業開口問道:“這樣就好了?”

“你嘗嘗就知道了。”謝琅給他舀一碗,就給小七舀半碗。

小七吹一下就喝。

謝建業不敢喝,擔心一碗下去肚子脹,沒法做事。

可他見謝琅沒阻止小七,謝建業心想,他侄兒害誰也不舍得害小七,索性端起碗喝一小口。

“什麽味?”謝廣忙問。

謝琅接道:“除了豆子味,沒什麽味。”

“你怎麽知道?”謝建業不禁看向她。

謝琅笑道:“豆子還能有什麽味?謝廣家有沒有糖?我給你盛一碗,放點糖就完全不同了。教我做這個東西人說,這叫豆腐花,放糖特別好喝。他還說把豆花放紗布裏,然後放在木盒裏,随便用什麽東西壓上一夜,變成塊就可以放在鍋裏跟青菜或豬肉一起煮着吃了。”

“真的?”裏正扔掉鐵鍁走過來。

謝琅見小七喝完了,用小七的碗給他盛一碗,“嘗嘗。”

“三爺。”小七望着謝琅,人家還沒吃飽。

謝琅見他嘴邊有一圈白胡子,擡手給他抹掉,“等一下給你做竹筍炖肉。”不經意間看到放在廚房門口的袋子,“我大伯母和大姐回來了?”

“對!院裏人多就沒進來。我給你拿進來的。”謝建業指一下竹筍說道。

謝琅立刻回屋拿個小陶盆,盛一盆豆腐花遞給他,“o她們送去吧。晌午不用做飯了。”

“三郎,三郎,我叫你沒聽見?”

謝琅想翻白眼,他聽見了,也得等他把話說完。

“什麽事?”謝琅轉向裏正。

裏正眼裏只有陶罐裏的豆腐花,沒發現謝琅神色不佳,“我叔牙不好,這東西适合他。你跟我說說怎麽做的,我回去就做。”

謝琅又想翻白眼,他還以為裏正對黃豆過敏。

“謝廣會,讓他教你。”謝琅随即對大家說,“你們的碗給我,大家分了喝掉,我做竹筍炖豬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謝琅。

謝琅不明所以,“你們,不喜歡喝?還是擔心喝了肚子脹?”

“他們沒想到你做這個是給大家喝的。”謝廣的爹開口說。

謝琅笑了:“我昨天不是跟你們說了,明兒給你們做點好吃的麽。再說豆子又不貴,我就算小氣,這個還是舍得的。”

“你還知道自己小氣?”裏正不禁看向他,“我還以為你小子不知道呢。”

謝琅:“小氣是你們說的。我不認。我是會過日子。”停頓一下,“我若不會過,敢用青磚建房?”

不敢!

整個養蠶裏,也只有謝琅舍得用青磚蓋竈房。

裏正無法反駁,幹脆又給自己盛一碗,而盛豆花的氣勢,像是要把謝琅家的豆腐花喝光一樣。

謝琅不想跟他吵吵,幹脆裝作沒看見,轉向謝廣的爹,“你磨半天豆漿不喝點?”

“謝廣回家拿碗去了。”謝廣的爹笑道。

謝琅再次催泥瓦匠人把他們帶的碗拿出來,很是不好意思的泥瓦匠人這才把碗遞給謝琅。

兩盆豆漿去掉豆渣和浮沫,又變成豆花,就少了許多。謝琅擔心人多不夠分,一人盛半碗嘗嘗味兒,還是有人沒分到。

謝琅不等沒喝到的人開口,就說:“怕你們不喜歡,我沒敢做太多。明天多做點。若想讓家裏人也嘗嘗,就問謝廣,他會做。不過有一點得記住,不能放太多鹽鹵,否則會上吐下瀉。”

“這也是那個教你豆漿的人說的?”裏正順嘴問。

謝琅臉不紅心不跳,認真說:“對。他說這東西是淮南王煉丹的時候煉出來的。第一次沒事,第二次東西放多了,就吃壞肚子了。”

“那得多少合适?”謝廣開口問。

謝琅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打算今天做豆腐。豆花稠一些稀一點都可以喝。你們想做豆腐,還得自己慢慢試。對了,喝完這個不脹吧?”

裏正喝兩碗,聽到謝琅的話摸摸肚子,驚訝道:“一點也不漲。早年我吃一碗豆子都脹的難受。這東西真不錯。”

“那當然。這東西可是我做出來的。”謝琅趁機接道。

裏正嗤一聲,“你當我老糊塗?你剛說過的話我也能忘。這是淮南王做的。”

“我三爺做的。”小七冷不丁開口道。

裏正吓一跳,循聲找到小孩,就看小孩怒瞪着他,小手抓住謝琅的衣角。

“這話是你三爺說的,不是我。”裏正道。

謝琅抱起小孩,“您喝的是我做的。”

裏正就想反駁,看到手裏的碗,“是你做的,也是跟淮南王學的。”

“那您跟誰學的?”謝琅笑着問。

裏正張口結舌,“……謝廣!”

“可我是跟三郎叔學的。”謝廣道。

裏正噎住,看到謝廣的爹,“謝伯文,管管你兒子!”

謝廣的爹謝伯文笑道,“謝廣,別瞎說實話。”

此言一出,衆人笑噴。

裏正氣得指着謝廣的爹,又指了指謝廣,“你們,還有你,謝三郎,你們給我等着!”

“等着您派活種竹子還是挖溝?”謝琅問。

裏正下意識說:“都不是。”

“那您老打算何時種竹子挖溝?”謝琅提醒他,“再過些日子,桑樹葉長出來,竹子老了,再移栽就不好成活了。依我看您老還是回去想想怎麽安排吧。”

裏正看向他,“想趕我走?想得美。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不走行。”謝建業擔心再叨叨下去無法收場,就拽着裏正的胳膊,“來看看牛圈該怎麽建。”

裏正脫口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實則謝琅都跟謝建業說好了。

院牆九尺高,牛圈南牆和北牆西端一丈高,東端九尺,這樣一來房頂就是西高東低,下雨時水就會流到牆外。

裏正本想說牛圈用不着建這麽高,考慮到流水,便同意謝建業的說法,“三郎那小子要把茅房蓋在院裏,打算蓋在哪兒?”

“東南角。茅房門和牛圈、廂房一樣朝西。”謝建業指着東南角,“說是寬一丈,進深一丈。”擔心裏正說太大,就加一句,“包括牆在內。”

裏正:“這麽大?都快趕上我家竈房了。”

“他想建好一點。”

昨晚倆人聊到這事,謝琅給出的理由是他沒爹沒娘,還帶着個孩子,不把房子修亮堂大氣些,将來不好娶妻。

“娶妻”二字讓謝建業準備的大段說辭咽了回去。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有媒人給他閨女找個沒爹沒娘,帶着一個孩子的男人,那男人有房有地,還有幾十貫錢,他也不同意。更何況謝琅建好房,就沒什麽錢了。

謝建業把這番話說給裏正聽,裏正無話可說,抓一把草木灰畫好線,發現茅房和牛圈中間還空有一丈五,“這裏可以搭個雞圈和鴨圈。”

謝建業擡腿用腳量一下,就把謝琅喊過去。

兩人說話聲音大,謝琅早聽見了,到跟前就說,“我打算在茅房北牆外種一排竹子擋住茅房。免得風一吹,茅房裏的臭味吹到北邊的堂屋裏。竹子種好還有空,就種些青菜和蔥。”

謝建業不禁問:“雞圈和鴨圈還擱西邊?”

謝琅點頭,“西邊再蓋兩間房,一間打鐵,一間做木匠活。然後再蓋個寬一丈,進深一丈五的羊圈和豬圈。剩下那點地就搭雞窩和鴨窩。”

裏正和謝建業想象一下,倆人都忍不住說,“你家院子看着長,全蓋好,西邊連這麽一點空地都沒了。”指着茅房和牛圈當中的位子。

“我知道。可是不養羊和豬,指望地裏那點糧食,一見到頭存不了幾個錢。”謝琅道。

謝建業:“那就別蓋豬圈。豬肉便宜,全蓋成羊圈。”

謝琅想說,留過年的時候殺了吃。随即一想山上野豬多的都成禍患,“大伯說得對。那就把羊圈寬改成一丈五。鴨圈和雞圈弄大一點,多養些雞和鴨。在屋後那片空地上種菜。”

“可以。”謝建業笑着點一下頭,就看向謝琅,“三郎真長大了。”

謝琅嘆氣道:“不長大不行啊。”

謝建業和裏正頓時沉默下來。

下午,謝琅把耙做好,村裏人也知道一個耙需要多少鐵。裏正見謝琅家有鐵,就讓謝琅用他家的鐵給他做個耙。

謝琅答應下來,當天下午并沒有給他做,而是泡豆子,又去山上挖筍。

翌日清晨,謝琅在山上撒了許多玉米粒、棉花籽和紅薯,拎着兩只兔子和一只野雞走到村東頭,就聞到豆漿的味道。而這個味道一直持續到他家門口。

到家扔下兔子和野雞,謝琅去堂屋叫醒小七,“今天早上想吃什麽?”

“豆腐花。”小孩伸出小手揉揉眼,奶聲奶氣道。

謝琅給小孩穿戴齊整,洗漱一番就沖隔壁喊,“謝廣,給我盛兩碗豆花。我們早上不做飯了。”

小孩瞬間清醒,睜大眼睛看着謝琅。

“不是只有你三爺一人會,咱們村的人都學會做豆花了。”謝琅笑着說。

謝廣端着盆出來就聽到這句,“對的。三郎叔,我娘做多了,不夠喝我再去給你盛。”

“夠了。”謝琅接過來,“今天不吃豬肉。”指着半死不活兔子和野雞,“吃這個。我家的豬肉留着完工那天再做。”

謝廣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你早上打的?怎麽不叫我?不對,你沒弓箭怎麽打的?”

“昨天傍晚上山砍筍的時候設的套。”謝琅嘆氣道,“我以前就想上山,我爹娘說山上危險,一直不同意。若知道這麽簡單,我早去了。他們也不會……唉,不說了。”

謝廣見狀,道,“三郎叔,是你運氣好。我爹下過套,十次有八次是空的。我爹還說山裏真危險。你,還是別往裏面去的好。”

謝廣以前一直不信山上有多危險,直到那天看到他爹和村裏人擡個熊瞎子回來。

親眼看到老虎和黑熊,偶爾還能聽到狼叫,以及傳說中的食鐵獸,謝琅當然知道山上有多危險。

真不巧遇上,謝琅也能躲過去。然而,謝廣眼中的謝三郎不行。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沒往裏去。大概真是我運氣好。對了,我今兒又下幾個套,咱們明天一起去看看。”

“好啊。”謝廣立刻下來,聽到他娘喊他,連忙往隔壁跑。

謝琅看着他的背影笑笑,讓小七先喝豆漿,他去蒸三碗雞蛋羹。其中一碗自然是小奶虎的。

翌日,天蒙蒙亮,小七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謝琅帶着謝伯文父子到山上,遠遠就看到他昨日設的陷阱裏有個龐然大物。

謝廣下意識抓住他爹的胳膊,“又遇到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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