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時助理
“先生您要出去?”衛荷吃驚的問。
今天的早餐時間不同于以往,因為計誠霄與賀助理竟然起了争執。
聽計誠霄說,郁超儒主動給他打了電話,說他想他了,想讓計誠霄有時間的話去劇組看看他。
“這是超儒第一次主動說想要見我。”計誠霄道,說完,他看向衛荷,一臉“有你的功勞”的欣慰樣。
衛荷感覺自己受寵若驚,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但賀光忍不住緊蹙的眉頭,下拉的嘴角則顯示出他的真實想法。“先生,從我們這裏去到郁先生所在的省份需要兩個小時的飛機,然後再轉機,一個小時,才能到達郁先生所在城市,接着需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我查看了最近的航班,即使我們趕早上6的飛機,最快去到也得下午4點,一天內無法往返。”
他湊了湊鼻梁骨上的眼鏡,“這意味着您需要在外面的酒店裏睡一晚,您想過後果嗎,先生?”
聽助理的語氣,衛荷雖然不知道後果是什麽,但貌似很嚴重,因為賀光對這件事渾身山下都寫着“不同意”三個大字。
再看計誠霄嚴肅的表情,想必他也清楚在外過夜的嚴重性,于是沉默半晌,“賀助理,想想辦法。”
賀光沒有立刻回答,躊躇片刻:“我跟着您去以防萬一,還有,晚上最好不要同郁先生單獨呆在一起。”
衛荷聽得雲裏霧裏,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計誠霄不能在外睡,但都千裏迢迢去看人家了晚上還不能睡在一起,聽起來好慘吶。
不管怎麽說,衛荷還是挺看好計誠霄這次出行的,若是順利的話,說不定他倆就成了呢。他只希望計誠霄能和郁超儒趕緊步入正軌,來彌補那筆巨大數額的錢對他造成的心理創傷。
他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置于後來兩人怎麽商量的,衛荷沒多打聽,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
原以為沒自己什麽事,誰知過了幾天,計誠霄他們還沒有要出發的意向,而再次見到賀助理時,對方越發愁雲慘淡,衛荷冷不丁下了一跳。
賀光一本正經的對衛荷說:“衛先生,我是來找您的。”
衛荷擺擺手:“說‘你’就好。賀光先生有什麽事嗎?”
賀光伸手,示意衛荷坐下說,“衛先生叫我賀光就好。實不相瞞,這次計先生去劇組探班,我可能去不了了。”
“啊?為什麽啊?”
賀光:“我的父親突然生病住院,需要做一個手術,我希望我能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賀光是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孩子,他幸運的成為計誠霄資助的貧困生,才能順利完成學業,甚至還沒畢業,就進入人人擠破腦袋都想進的計氏工作。
作為計誠霄的私人助理,賀光數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兢兢業業,請假次數屈指可數,成功榮獲圈子裏的“金牌助理”稱號,當年多少人試圖用高薪聘請他跳槽,賀助理都毫不動心,無一例外,全部拒絕。
但在這節骨眼上,他竟然意外的要請假,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中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賀助理對計誠霄的愧疚寫在臉上,看得衛荷于心不忍。
他問:“家人的病要緊,計先生怎麽說?”
賀光:“計先生讓我回去照顧家人,他多顧幾個能打的保镖,應該沒事。”
衛荷聽到這裏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為什麽賀助理非去不可了,如果他沒有猜錯,那計誠霄一旦在外過夜,會發生的所謂很嚴重的後果,就是他會發病!
就像前幾個晚上他不小心看見的那樣。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麽計誠霄一直雷打不動的回家睡覺了。
而聽賀光的意思,他是唯一能在計誠霄發病時與他打成平手,防止他失控的人。
道理衛荷都懂,只是,“為什麽找我?”
賀光道:“計先生一個人出門在外,我實在不放心,想來想去,只能來拜托衛先生了。”
衛荷:“我能做什麽嗎?”
賀光一本正經:“請你代替我,陪同計先生出行。”
衛荷:“???”
他是屬于那種會被計誠霄一拳打死的人啊!
看得出衛荷的疑惑,賀光也不再繞圈子,直說:“計先生的病情很特殊,具體的我不便多說。但他這次出門,不出意外一定會發病,所以我才想請人照應着點。”
他擡頭看向衛荷,目光炯炯有神:“我覺得,衛先生是一個可靠的人。”
這種贊譽衛荷頭一次聽到,他眨眨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賀光接着解釋:“一來你見過計先生發病的樣子,對他有所了解,二來經過這麽多天的觀察,我和計先生都覺得你可以信賴。”
這番話說得讓衛荷心頭一動,他一個外人,能被這樣信任,那股熱血又突然翻湧而出,他曾經想過,願為計誠霄做牛做馬,如今機會來了!
不過,衛荷對身負如此大任還是有一絲遲疑,“我該怎麽做呢?”
賀光聞言,從身後拿出一捆繩索,“這是用特殊材質做的繩索,你提前用這個将計先生綁住,能讓他不傷害到自己。雖然雇了幾個保镖,但若是真鬥起來,他們或許制服不了計先生。”
衛荷小心地接過繩索,“這是不是不太好?”用繩子把人綁起來什麽的。
賀光點頭:“當然不好。但這也是計先生的主意,他對自己的失控極為憎惡,這繩索就是他讓人制作出來的。”
衛荷心裏泛起一陣酸楚,計誠霄其實很不容易。
他想起結婚那天計誠霄明明中了藥,卻還是生生忍住自己的欲望,難怪申洲也說過同樣的話。
計誠霄厭惡自己的失控。
“我也聯系了申洲先生,但他不确定到時候有沒有時間,若是他也同去,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衛荷聞言一喜:“申先生能制伏計先生?”
賀光搖頭:“打不過,不過申先生非常耐揍。”
衛荷:“……”
問好出發時間,衛荷很爽快地答應了賀光。
衛荷躊躇滿志,仿佛自己即将去幹一件大事。
他甚至自告奮勇,打算連賀助理的工作都一并分擔。
賀光又交代了一些零碎的事,這才離開。
出發那天,衛荷換上他好久不穿的西服,仔仔細細地打理了自己的頭發,讓人看上去幹練不少。
他一定會努力,回報計誠霄!
這幾天衛荷的認真與執着打動了賀光,于是他事無巨細,将計誠霄那天的行程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衛荷,并叮囑他包括轉機時如何安排,計誠霄的口味,吃飯時餐廳的選擇等等,全部清清楚楚。
出發那天,計誠霄看到拉着行李箱颠颠的跟在他似乎後面的衛荷,有一瞬間的無語。
雖然衛荷給出的理由是他身為計誠霄的戀愛顧問這種時候提供貼身服務能更好的為計誠霄出謀劃策,但計誠霄這麽精明,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是賀光事先安排好的。
說不出來心裏什麽感受,但見衛荷忙前忙後的值機托運行李,也沒出什麽差錯,計誠霄便沒說什麽。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感動。
幸運的是,申洲也從百忙之中抽出空檔,及時趕到了機場。
他一看到兩人,就來了一句,“可以啊計小抖,帶着自己的小妻子去會見自己小情人,日子過得挺美!”
計誠霄眼皮都不擡,“閉嘴,申逼逼。”
申洲哈哈大笑。“回去後記得請我吃火鍋,我這種絕世好基友你上哪找。”
“當然了,”他一點不見外,把手臂搭在衛荷肩膀上,“你也很不錯嘛,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悶葫蘆,沒找到是悶聲幹大事的人!”
衛荷覺得他好重,又不好意思把人推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嗎?計誠霄沒跟你說?”申洲小聲道:“你跟衛家斷絕關系的事,早就在圈子裏傳開了。”
“大家表面上不說,私下裏不知道把衛家嘲笑成什麽樣。他們前些日子仗着和計家裏聯姻趾高氣揚,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計家一腳把衛家踹了,很多人等着看笑話呢。衛家倒閉,遲早的事。”
這些事衛荷都不知道,不過他聽了心裏也沒什麽特別感受,沒有報複成功的***,更沒有見人家不好的幸災樂禍,反正衛家跟他沒有關系了,這樣就挺好。
造成這一切罪魁禍首,現在正坐在VIP貴賓區,兩耳不聞窗外事,閉目養神。
一路上,為了給計誠霄最優質的服務,衛荷可謂盡心盡力,“上不上廁所”“渴不渴”“冷不冷”“餓不餓”……問題全面,考慮周到,跟賀助理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着衛荷一副恨不得把計誠霄供起來的樣子,申洲目瞪口呆。
“你這不是娶了個假老婆,是娶了個寶啊!”
他看向計誠霄,“能不能給我也找一個?”
計誠霄冷冷道:“滾!”
他又拉了衛荷一把,“安分點,我有手有腳想要什麽會自己做。”
“噢噢,好的。”衛荷也覺得自己有點煩人,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聽了計誠霄的話乖乖坐回椅子上。
申洲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他沒說什麽,只是啧啧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