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情
日子過得很快，第一學期結束前夕，每個學生都面臨着文理分科的抉擇。
通常的概率是男生幾乎湧向理科，女生湧向文科。更确切地說，湧向文科同學成績不突出的居多。文科俨然成為一個避風港。當然也不排除像趙芳馨、張玲玲那樣偏向文科的厲害學生。
其實，我理科成績加起來要比文科成績高，但我為什麽也選擇了文科，得提到分科時我的同桌劉晶：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典型的小家碧玉，清秀、苗條、有修養。
我認為班裏的任何一位女孩兒，站在她的旁邊都相形見绌。對她的風姿，我簡直無法用言辭來表達，只能窮盡想象。
“你選擇文科還是理科？”分科填寫意願的那天，我關心地問她。
“文科。數理化我學不好。”劉晶平靜地答道。
“那你選擇哪個班？”
“十班，聽說十班班主任是語文教研組組長，課講得好。”
“好，我也選擇文科，去十班。”我興奮地答道。
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而我卻堅定了方向。
年輕人做出決定的時候，很少去考慮後果，尤其是在“情”的面前，無論這份情有多麽虛幻，也義無反顧。
為此，班主任周文還找過我談話：“你為什麽要讀文科，我覺得你更加适合讀理科。”
“理科的氣氛有些壓抑，我不太喜歡。”我當然沒法交代實情，難道說跟随了心中的一位angel？
“那你父母同意嗎？”周文問我。
“我父母一向随我，他們很信任我。”
“決定了就好！其實走哪條路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選擇之後，自己要知道努力。條條道路通羅馬，行行出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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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周文的這句話，十幾年來就像一盞燈在我心中潛藏着，每當黴運降臨我頭上的時候，它就自然而然地燃着了，放射出光芒，照亮我的心房。
路，一旦選擇了，又怎麽能知道另一條道路就一定會更好呢？人生的軌跡如同一條射線，只有一個方向，無法回頭。人生最大的遺憾也莫過于此：永遠不知道另一條道路上的自己。
寒假短短兩個多星期，顯得十分漫長，因為心中一直想念着還能夠與劉晶同班讀書。
亟待想見一個人而又見不着的時候，等待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一分鐘長似一天。不知道偉大的愛因斯坦發現相對論的時候，是否也是因為想念他的夢中情人而推及到物理學的？
“要是還能與劉晶同桌，那多麽美妙幸福！”我幻想着，偷偷樂着，還經常對着牆壁自言自語。我的靈魂似乎已經出竅，而心中的寄托卻讓人有點不可思議。但那是一個沒有手機的年代，我家裏甚至還沒有安裝電話。
幸好，黃日華、李若彤主演的《天龍八部》橫空出世，陪伴着我度過了一個煎熬的寒假。
黃日華演電視劇就是“大哥大”，十幾年前主演傻頭傻腦的郭靖，讓我第一次對港劇産生了強烈的偏好；十幾年後主演氣概過人、風格迥異的蕭峰，又讓我對金庸武俠小說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寒假結束。去往學校的路上，感覺一草一木都在向我微笑。即使遇上我不認識的行人，我也感到十分親切！
原來“愛”使一切變得那麽美好！
“她知道我的心思嗎？對！堅決不能讓她過于匆忙地知道，我寧願經過長期地等待和追求。歷盡艱辛以後，得到的情更好。”我鼓着勁兒，為自己定下了節拍。
如願以償，我來到了文科十班，班主任是占選。他是一名特級教師，年級語文教研組組長，在學校知名度較高。後來慢慢還知道，他歌唱得很好，經常自诩道：“如果國家主席是女的，支持我，那我的歌唱得不比□□差。”
其實，他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即使他唱歌功底與□□一樣好，□□的男性fans也絕對比他的女性fans多無數倍。因為□□是一位絕對的美人，而他不是一位标準的帥男。
但他的确有才華，課講得相當精彩，語言幽默風趣。
他曾經犀利地解釋“顧問”，說：“在中國，所謂的‘顧問’就是‘顧此失彼，問東答西。’或者說是‘顧影自憐，問心有愧。’”
教我們記憶辯解“亨”與“享”的時候，他說：“傳統的老觀念，有兒子就是‘享’，沒兒子就是‘亨’。”
教我們記憶列夫托爾斯泰的作品，說：“安娜卡列尼娜在戰争與和平中複活了。”
更搞笑的是，把“相濡以沫”竟然解釋成：“夫妻吸吞彼此的唾液，你說關系能不好嗎？”
所以，他講課的時候，課堂上氣氛很活躍，經常是掌聲、笑聲一片，來聽他課的老師也很多。他不高，偏瘦，但十分自信，常說道：“男人都是帥的，事業才是衡量男人的唯一标準。”
他有這個想法，難怪敢與□□相比，也不怕招人唏噓。幸好他沒敢與當時大紅大紫的王菲相比，不然會招致更多的笑料。
報到的第一天，全班六十名學生統統被攔在了教室外。從教室第一排左邊第一個座位，到最後一排右邊最後一個座位，哪一名學生坐，都已經編排好了。念到誰的名字，誰就進去，依次坐下。
我的名字當然在其列，走進教室也比較早。
我從頭至尾只想着劉晶，然而直到最後一名同學坐定，我也沒有聽到那兩個字。我左右張望，前後回顧，根本就沒有看到我想見的人。
我坐立不安，急切企盼下課，但占選那長長的班規，如同蜂鳴。“又不是小孩子，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我小聲嘀咕。原來可以為了情，去挑戰極限，任何權威在我眼中都不值一提。
我六神無主，心如碳烤，也不知道他講了些什麽，反正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聲響起，我“唰”地一聲起立。占選驚訝地瞪着我，愣住了，全班同學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My God！班主任還未宣布下課呢！我頓感失态。
“張啓廣，你想幹什麽？”占選用犀利的眼神射殺我。他竟然知道了我的名字？我驚慌失措地垂頭坐了下來，吓得面紅耳赤，引來一片喧嘩。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