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如明鏡
當然,他怎麽會不知道?他是誰?是顧氏這個集團的掌門人,心思細膩得旁人都嘆為觀止,那詩眠那點小心思他怎麽會不知道?不過是不願意去回複甚至于那麽吝啬于他自己的感情。
常德山見他閉目,就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話題,心裏也只有默默地為詩眠嘆息一聲,也什麽都沒有多說了。
再說慕詩眠,自從顧厲省離開後,又開始了她漫長的失眠夜。黎明時分,才好不容易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态,似睡非睡的樣子。早晨起來後,對着鏡子裏那張沒什麽血色的臉頰,有些驚慌地打碎了手中的保濕水。
鏡子裏的那個人她現在都不敢直視了。本來性格都比較軟的世家小姐,在經歷了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父母雙亡,新婚燕爾的丈夫卻不是自己滿心歡喜嫁與之前想象的甜蜜恩愛,眼看着,一朵鮮嫩的花朵就要枯萎。
這樣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确?還是當初的慕建國早已預料到自己的女兒以後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簡單。只是,這世上已沒有回頭藥,就像慕建國說的那樣,什麽事情自己做了決定就要做好承擔它的結果的準備。
早上,詩眠接到了張峰的電話,張峰就是慕建國在世的時候培養的管理團隊的隊長。詩眠接起電話。
“小姐,最近顧氏在跟我們争奪城北的那片地的承包權。說實話,我們也很需要這塊土地,現在公司主要的業務除了在南非那邊的鑽礦就是眼前的這項工程了。”
詩眠其實對于經營真的是一竅不通,當初慕建國和周伶琳并不幹涉她做的決定,所以大學四年她都一心撲在了自己的專業上,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最信任的親人會那麽倉促地離開自己。
“那我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雖說詩眠并不熱衷于事業,但是慕氏是自己最敬愛的父親畢生的心血,她必須守住,不然,她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電話那邊的人頓了頓,“說實話,小姐,我們這邊的情況并不樂觀。你應該明白,我們本來在房地産這一塊就比不得顧氏的規模,所以,這次可能需要小姐你的幫忙了。”張峰語氣有些沉重,作為職業的管理人員,作出這樣的決定他自己也覺得丢臉。
“我?”詩眠有些疑惑,她不明白張峰的意思。
“希望您能勸說顧總。”張峰這句話說的有些遲緩。
詩眠握着電話的手有些冒汗,勸說?她?對顧厲省?
晚上,詩眠照例站在窗前,看着黑色的跑車從黑暗中駛來。顧厲省上樓後,看見還沒有睡覺在等他的詩眠,已經習慣了。只是今天,詩眠是第一次主動叫住了他。
“厲省。”女子的雙手攪在一起,顧厲省的視線當然注意到了,但是也僅僅是抿了抿雙唇,并沒有說話,就像是沒有看出現在他的妻子是有多麽局促一樣。
詩眠頓了頓,終于還是開了口:“厲省,你最近在忙城北的競标嗎?”
正在脫衣服的顧厲省手一停,心裏有些詫異,詩眠從結婚到現在都從來不談商場上的事,這一年,都讓他快忘了他的妻子慕詩眠不僅僅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庭主婦,還是慕氏名義上的掌權人。
“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說,你不知道你沒有拐彎抹角的潛質嗎?”顧厲省的這番話可以稱得上是一點都沒有顧忌詩眠的感受,這話一出,慕詩眠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的雪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顧厲省沒有看見她的臉色有多麽蒼白,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詩眠的表情,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我,我先出去一下。”說着,詩眠就跑了出去。
詩眠跑了出去,蹲在花園的角落裏,捂着雙眼的手指間滑下一點點淚水,然後用力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又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走了回去。
顧厲省出來後,詩眠已經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看見顧厲省出來,揚起一個微笑,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倒是顧厲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裏有太多情緒,詩眠卻看不懂。“張峰今天給你打電話了?”
詩眠下意識就想說沒有,但是在顧厲省的注視下,她還是沒有那個膽量撒謊。
“不用想那麽多,你今天已經很不尋常了,若是說沒有外界的因素影響你,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自己突然找我聊工作上的事情嗎?”顧厲省邊說邊把手上的毛巾遞給詩眠。
詩眠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接過,替他擦着頭發。
詩眠的手指很軟,用老一輩的人的話講就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每次詩眠給陸厲省擦頭,顧厲省都覺得很舒服,這樣的舒服是他在外面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曾找到過的。淺淺的呼吸就在耳邊,顧厲省拉過詩眠,輕巧地把她壓在身下,睡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城北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看着辦的。”
詩眠抿着雙唇,沒有說話。
顧厲省壓着她,她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卻只換的身上這個男人更粗暴地對待。
“你,輕點。”詩眠漲紅了臉,底不可聞地說了這麽一句話。顧厲省性感地笑了笑,這做這種事的時候,他的确有傲氣的資本,本來就生的好,現在這樣,足以魅惑衆生。或許,跟着他的女人還有很多是真的愛上他的臉了吧。
不過,在顧厲省覺得舒服的時候,詩眠卻是難受的不行。她一向不喜歡這種事情,但是對于顧厲省的要求卻沒有勇氣拒絕。第一次新婚的時候,那種疼痛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她對這樣的事情有了恐懼。
第二天早上起來,詩眠覺得身體就好像被車碾過一樣。轉身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顧厲省,本來還走皺着的眉頭就這樣舒展開來,俯身用蔥白的指尖勾勒出夢中人的輪廓,心裏泛着甜蜜。
梳洗好了後,詩眠就下樓開始做早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是個好妻子。
顧厲省這幾天都比較忙,有時候都不着家,詩眠知道,管理一個集團并不輕松,而且,顧厲省是個有野心的男人,這也是慕建國并不是很認可他的一個原因。一個男人太有野心,難免會忽略了他的家人,而這樣,慕詩眠注定會過的不輕松。
只是當時的慕詩眠并不明白,認為顧厲省就是自己以為的顧厲省,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以為是現實?
受到張峰發來的簡訊後,詩眠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
“顧氏贏了。”只有簡單的四個字,詩眠卻覺得有千斤重,她是不明白一個以億計量的工程對慕家家業有何等重要,她傷心的不是這個,或說商場的搏殺她并沒有看在眼裏,真正令她傷心的,是顧厲省的态度,竟然這樣決絕。前一晚上的交頸夫妻,卻在天明那一刻拔刀相向。
這樣的難過,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深深刺向了她的心窩,沒有防備,那是因為持刀人是她一直一直喜歡的合法配偶。
一直一直,真的可以一直喜歡嗎?
晚上,顧厲省破天荒地在飯點回來了。詩眠躺在二樓的卧室裏,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回來了。但是今天,她沒有像以前一樣歡天喜地地下樓迎接,回來這麽早,應該是心理有些愧疚吧?詩眠是這樣想的。
對于慕詩眠的反常,顧厲省當然是覺察到了,像這樣孩子氣的行為,他當然不以為意。回家這麽早,只是因為今天拿到城北的标書,公司裏的人慶祝吃飯,他并不想去湊熱鬧所以這才回來這麽早罷了。
上樓推開卧房的門,看見詩眠躲在被子裏不出來,心裏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拍了拍腦袋凸出的地方,詩眠躲在下面也不吭聲,直到顧厲省一把把她從被窩裏拖出來。
“幹什麽你!”詩眠一個巴掌拍向他的掌背,臉色忿忿的。顧厲省覺得這樣的慕詩眠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笑容。
“詩眠,我倒是想問問你在幹什麽?”
看着顧厲省的表情,詩眠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把城北的事放在心上,還是說,他根本沒有把她這個妻子放在心上。
“顧厲省,你說你會看着辦的,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嗎?”詩眠有些漲紅了臉。這樣算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指責顧厲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