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節課,是高數課

。”J點了點頭, 略有些疲憊的臉色中透出股輕松,“可算是完了。”

算起來,他從回國到現在,也有大半年時間了。這一段時間, 他一直都很忙,可見他調查的事情是很棘手的,難怪連J也覺得疲倦。

“那你還在國內待嗎?”程穆遲疑着問,“還是,準備離開了?”

“我當然……”J頓了一下, 反問,“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程穆抿了抿唇,昨天唐谡和他說了那些事情, 他一開始只覺得憤怒,還有一腔熱血。不過冷靜下來以後,他一思考就發現要對付唐家可實在太難了。

唐家如今的地位和資本,是經過幾代人積累起來,瘦死的駱駝尚且比馬大,更何況唐家現在正處于鼎盛時期。一個小小的四木,唐家要是出手,只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程穆為了唐谡,什麽都可以付出,關鍵是怎麽付出,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打擊唐家。他再怎麽沖動,也不會盲目地自己去送死。

昨天兩人解開誤會就忙着滾床單去了,程穆都沒來得及問問關于對付唐家,唐谡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不過,唐谡有唐谡的打算,程穆也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就因為唐家勢大,人多,所以內部肯定有矛盾。其次,根據以前聽過的八卦,還有唐谡的事情,可以想到,唐寅麒這個人,做事不擇手段,身上絕對幹淨不了,能做文章的事情肯定很多。

可是,這些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所以,程穆想請J出手。

但是看到J現在疲憊中帶着輕松的臉色,程穆又有點不忍心,J是個孝順的人,從來不會離開他媽媽太久。現在要是他開口,唐家的事情不是三兩天能查清楚的,J只怕又要在國內耽擱很久。而且,程穆也不太想把J扯進來,唐家畢竟是不好惹的。可是,他能信任的人不多,J是這裏面最有能力,也最适合的一個。

“有什麽事直說就好。”J看出來他的猶豫,“不能幫你的我肯定拒絕,但能幫你的如果我沒幫,肯定會被我媽揍,甚至可能連家都回不去了。”

他這麽一說,程穆也就釋然了一些,笑着點點頭說:“我的确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他頓了下又補充說:“不過,這個人不是普通人,可能要花很長時間。”

“誰呀?”J問,“調查他的什麽事情?”

“這人叫唐玺,是唐寅麒的兒子,唐家下一任家主。”程穆低着頭道,“我想調查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和家裏人的關系……反正只要和唐家相關的,我都要。”

Advertisement

J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僅是想調查唐玺,還想調查整個唐家吧?”

程穆有點不好意思:“當然,我只是這樣說,能查到多少算多少。”

“程程。”J忽然嚴肅起來,“你為什麽要調查唐家?”

程穆喝了口茶,沒說話。

“是為了唐谡嗎?”J又問,“唐谡其實是唐家的人吧?”

程穆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轉念一想,J做這種工作的人,眼神毒,各方面的信息了解得也多,能猜出來也正常。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程穆說。

“程程,你了解唐家嗎?”J臉色越發沉重,“那可不是蘇家能比的。”

“我都明白。”程穆認真地說,“所以,我其實不太想找你。”

J看他完全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有點哭笑不得:“我實話和你說吧,之前我見過有人偷拍你和唐谡在一起的照片,估計就是唐玺的人。不過,後來我看唐谡那助理把這事解決了,就沒和你說。”

這件事情唐谡和程穆說過,他只知道是有人拍了想送去唐家的,卻不知道是誰幹的,原來是唐玺的人。

J又嘆了口氣,說:“不過也是,你們早被人看成是一夥的了,唐玺要對付唐谡,肯定少不了要拉上你。更別說你們現在還是這種關系,也不可能瞞得住別人。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J不太清楚唐谡和唐家的恩怨,程穆也沒有說得太清楚,反正很明顯,唐玺對唐谡也視為眼中釘,哪怕唐谡真的退讓,他也不會放過唐谡的。所以,J說得對,先下手為強!

“你說的沒錯,既然已經身在局中了,我就要掌握先機。”程穆道。

J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有點感慨:“程程,你真是長大了。”

程穆冷不丁被J這麽一說,有點摸不着頭腦。

J笑着道:“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雖然看着潇灑,其實挺……怎麽說呢,在我看來,其實有點自閉,什麽都不去關心,不去摻和,生活得非常無趣。回國來剛見你的時候,你雖有滿腔憤怒,卻完全抓不到重點,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現在你不一樣了,心裏非常清楚自己該做什麽,能做什麽。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着成熟與自信。這一年時間,你成長太多了。”

程穆很驚訝,他知道自己以前看着活得潇灑,其實挺沒自信的,潇灑只是一種掩飾。不過,現在他也沒覺得自己成長了多少,前幾天還因為自卑和唐谡鬧了矛盾,差點後悔終生呢。可是J說話向來是有理有據的,程穆忽然間又覺得自信了不少,連唐谡都喜歡他,J也說他成熟了,他還怕什麽?

程穆長舒了一口氣,默默給自己加油。

“你可以為了唐谡,做到哪一步?”J又問他。

程穆想也不想就說:“我現在有的,也只有四木一部分股份,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全給你都可以。”

J顯然沒想到程穆會這麽大方,吓得呆了一幾秒,頗有些複雜地看着他:“你就這麽喜歡唐谡?”

“不僅是因為我喜歡他。”程穆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看着面前的茶湯,“其實認真說起來,如果不是唐谡在,我根本就守不住四木。早往前追溯一點,如果不是唐谡,老程也創立不了四木。所以,說到底,唐谡才應該是四木真正的主人。”

J點了點頭,神色變得認真多了:“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幫你的。報酬按我的規矩來,該怎麽收就怎麽收,我不要你的四木,你留着對付唐玺吧。”

“太謝謝你了,哥。”程穆很感動,J的一句“盡全力”,可不是随便的承諾。

“我收錢辦事,你不用說謝。”J笑了笑。

程穆也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收錢辦事,但是也明白有些話不需要反複說。

有了J的承諾,程穆就更有信心了,兩人又交流了一下信息,做了大致的安排。

程穆請J吃了午飯,才回公司。

午休的時間,唐谡卻在處理文件,看到程穆進來,眼睛一亮:“怎麽來公司了?下午不是有課嗎?”

程穆靠在門邊,并不着急過去,一邊欣賞着唐谡認真工作起來帥得沒邊的樣子,一邊說:“你怎麽知道我下午有課?”

唐谡忍不住暗笑,他知道程穆想聽什麽,眨了眨眼睛道:“因為我背下了你的課程表,畢竟……”

唐谡頓了頓。

程穆嘴角一揚,他知道,唐谡接下來的話肯定是“畢竟,你是我男朋友”。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但是每次聽到唐谡說“男朋友”,他還是覺得耳朵會懷孕。所以,才會時不時想方設法地讓唐谡說上一句。

唐谡眼睛一彎:“畢竟,你是我心上人啊。”

心!上!人!

犯規!太犯規了!

程穆腿一軟,就蹲了下去。

明明都已經睡過了,怎麽還這麽不經撩啊?

程穆很郁悶地将頭埋進兩腿間,嘴巴卻控制不住越咧越大。

心上人比男朋友還好聽,兩只耳朵都要懷孕了!

唐谡看他這樣,也心情頗好,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

程穆看到一雙大長腿站在自己面前,覺得自己這樣太丢人了,正準備站起來,唐谡又開口了:“怎麽了?”

他邊說邊紳士地伸了一只手過來。

程穆拽着他的手想站起來,才剛發力,唐谡又加了一句:“Mylove?”

才積攢起來的力氣一下子又全散了,程穆沒能站起來。

唐谡大笑,用了兩只手将他抱起來。

程穆一頭紮進唐谡懷裏,咬牙切齒地道:“狐貍精!”

唐谡笑着道:“如果我是狐貍精,你把我都勾跑了,那你得是狐貍精裏的極品狐貍精了吧?”

程穆一想,這邏輯似乎沒毛病?但是好像又不對?他忍不住擡頭看了唐谡一眼,因為糾結,下意識地咬了下唇。

唐谡伸手在他頭上一拍:“辦公室呢,別勾引我,正經一點。”

程穆:……到底是誰不正經?

☆、054

柏舟推開門時眼睛都差點瞎了, 連忙退了出去。

程穆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就要跑,被唐谡一把拉住了:“你跑什麽?”

程穆回過神來,自己也覺得好笑, 他記着之前唐谡說過的, 不能公開兩個人的關系。所以之前那段時間也很少在公司出現, 偶爾過來也都很注意,不敢和唐谡太過親密。今天一時高興,把這些都忘了,所以才會被吓得直接想跑。唐谡一說, 他就回過神來了,柏舟本來就知道, 怕什麽?

唐谡看程穆明顯松了口氣,有點不解:“你在怕什麽?”

“怕暴露啊。”程穆道。

唐谡一愣,忽然問了一句:“你想公開嗎?”

程穆也愣了一下,明顯沒太明白唐谡的意思。他倒也不是說非要怎麽公開, 但是他當然很希望可以和唐谡什麽時候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過,現在特殊時期,他也可以理解唐谡不想公開的心情。

唐谡看他不說話,笑着道:“以後我們都不用刻意隐瞞了。”

“真的?為什麽?”程穆一喜,卻忍不住問道。

唐谡道:“我們關系好是衆所周知的, 所以是不是情侶,其實影響不大。反正不管怎樣,也是注定要拉你下水了, 我會努力保護你的。”

程穆忙點頭:“我也會努力變強……”

柏舟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過了一會兒,他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理他……

柏舟終于忍不住,又推開了門,唐谡和程穆并排坐在一起看報表,全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柏舟把資料扔在唐谡辦公桌上,對二人怒目相向。

“你明明都進來了,還非要退出去,作!”唐谡都懶得看他,“理你幹嘛?”

柏舟:“……我能有您二位作?”

程穆摸了摸鼻子,真正作的人大概只有他一個。

唐谡看了一眼他拿進來的資料,問道:“怎麽回事?”

“唐玺想要進軍娛樂業。”提到正事,柏舟立馬就正經起來了。

唐谡有點吃驚:“娛樂圈?”

“是的。”柏舟點了點頭,“他這是不是在找死?”

程穆在一旁沒聽明白:“現在娛樂行業發展挺好,很賺錢的啊,怎麽唐玺進軍娛樂業就是找死了?”

“唐家有條很奇怪的規矩,不能涉足娛樂行業。”唐谡放下資料,轉頭和程穆解釋。

“是挺奇怪的,為什麽啊?”程穆覺得更不明白了。

唐谡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這一條規矩。可能是因為立規矩的人和某位娛樂圈人物有不太好說的恩怨情仇,也可能是因為娛樂行業大部分是暴露在公衆眼中,靠着曝光率賺錢的,容易惹是非。”

程穆還是不太懂為什麽唐家有這條規矩,但是那句“容易惹是非”讓他眼前一亮。只要唐玺進了娛樂業,他就能想辦法給他惹點是非出來。

“那這麽說來,唐玺進軍娛樂業,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程穆道。

“是的。”唐谡點點頭,“唐玺出身不好,繼承人的位置本來就坐得不穩,全靠唐寅麒撐着。他現在還要挑戰祖訓,除非他真的很有本事,能夠搞定大部分唐家人,否則……不過,也可能就是因為他的位置坐得不穩,所以才急功近利吧?”

柏舟終于插上了一句話:“唐玺一個私生子,能夠坐上繼承人的位置,肯定不是個草包。他既然敢挑戰祖訓,就說明他肯定有殺手锏。”

唐谡對程穆道:“嗯,他說的很有道理。”

柏舟:……還是不要在這裏礙人眼了吧?

“我去忙了?”柏舟問唐谡。

“去吧。”唐谡擺擺手,“注意唐玺的動靜,如果确定了,我們總要有所行動才是。”

柏舟嘆了口氣,又憤憤道:“我真是欠你的。”

等到柏舟離開,程穆才有點不好意思:“我們這樣,是不是對柏舟不太好?”

“你放心吧。”唐谡笑笑,“柏舟不會生氣的。”

程穆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麽了解他?”

唐谡沒注意他的小動作,說:“當然,畢竟也算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

“從小一起長大……竹馬竹馬呀。”程穆酸溜溜地道。

唐谡這才注意到他好像是吃醋了,頓時忍俊不禁:“不是吧?你連柏舟的醋也吃?”

其實程穆也不是吃醋,就是挺遺憾的,唐谡前二十九年的人生,他都沒能參與。唐谡最困難的時候,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都不在。

“不可以吃醋嗎?”程穆故作理直氣壯地道。

“當然可以。”唐谡看了他一眼,也故意道,“不過沒必要,你想想,要是我們倆有意,我還能單身到現在?”

“你!現在!不!是!單!身!”程穆惡狠狠地瞪着唐谡。

唐谡看他炸毛的樣子,笑得不行,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我記住了,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程穆被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嘿了一聲,理了理頭發,嫌棄道:“發型亂了。”

唐谡特喜歡揉程穆的腦袋,說不上為什麽,反正就覺得他頭發很柔順,手感特好,揉一揉心情都能好一些。

冷不防被程穆一嫌棄,唐谡童心一起,幹脆兩只手上陣,在他頭上一通亂揉:“翅膀硬了是吧?”

好好的一個小帥哥就變成了頂着雞窩的小帥哥。

唐谡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開心,樂得快趴在桌子上了,和平時清冷矜貴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裏。

程穆看着他笑得像個孩子,心裏軟乎乎的,伸手慢條斯理将自己的頭發理順,評價了一句:“幼稚!”

被一個小十歲的孩子評價幼稚,唐谡居然也不覺得難為情。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終于停下來,程穆這才問道:“你打算怎麽對付唐家?”

昨天唐谡和他說了唐家的事情,但是後來就忙着滾床單了,也沒時間好好說說他的計劃。

“只能先對付唐玺。”唐谡現在是什麽都不瞞着程穆了,“唐家畢竟家大業大,要對付整個唐家我還真沒那個信心。不過,只要讓唐玺和唐寅麒不好過,我就算完成了我媽的遺願。唐家想當家主的人多了去了,把唐玺從繼承人的位置趕下去,還是有機會的。唐寅麒沒有別的孩子,只要唐玺廢了,他也好過不了。”

這和蘇家的情況差不多,只是蘇家沒有唐家勢大。

程穆猶豫了一下,問:“如果唐玺廢了,唐寅麒會不會把你認回去?”

畢竟,唐谡不管怎麽說也是唐寅麒的親生兒子。那些豪門世家,程穆現在算是有些了解了,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唐寅麒如果不甘心繼承權落到別人手裏,說不定會把唐谡認回去。

唐谡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回去嗎?”

如果唐谡回去,作為唐寅麒的兒子,他自己又很有能力,是極有可能把唐家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可是,如果唐谡回去,程穆預感他在唐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他再有手段,唐家那麽多人,應付起來也麻煩。

程穆嘆了口氣,說:“還是先對付了唐玺再說吧,就像柏舟說的,他一個私生子,能夠坐上繼承人的位置,還敢挑戰祖訓,手段只怕比我們想象得還要狠,我們不能大意。”

唐谡聽他說出這番話來,心裏還是頗感安慰,又不忍他太過操心,寬慰道:“你放心,唐家不想讓他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也不少,早就有人和我聯系過了。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聯合唐家的人。”

唐谡翻了一張照片給程穆看:“這人叫唐馳,是唐玺的堂弟。他爸爸是唐寅麒的親哥哥,當年和唐寅麒争家主的位置,因為唐寅麒娶了我媽,他輸了。前段時間,唐馳看中的女孩子還被唐玺先下手為強給搶了。現在,唐馳對唐玺非常不滿。”

程穆看着這張照片,皺了皺眉:“我好像見過這人。”

“在哪裏見過?”唐谡忙問了一句。

程穆努力想了想,卻又想不起了,說不定只是在哪個人群中見過,他只能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沒關系。”唐谡道,“至少在對付唐玺之前,唐馳不會和我們杠上的。”

程穆點點頭,把唐馳的樣子記了下來。

唐谡這才把話題繞了回去:“現在說說吧,為什麽下午沒去上課?”

“我想了一下,以後會減少去學校的時間。”程穆看了唐谡一眼。

唐谡微微蹙眉,但是沒說話。

程穆解釋說:“重要的課程我還是會去的,有一些不是太重要的,你能教我的,我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不去了。我想多來公司學學,好多東西我都還不會呢。”

唐谡看着他認真的臉,猶豫着道:“其實你沒有必要……”

“我不僅是為你,也為我自己。”程穆說,“如果你現在把四木交給我,我根本管不下來,這樣總歸是不行的。你相信我,我說過不會再沖動了,我經過了慎重思考的。”

“行,我相信你。”唐谡并沒有糾結太多,就點頭答應了。

雖然一直說要多讀書,可是他也不覺得只有在校園裏才能讀到書,程穆不願意去也沒有大問題,反正還有他在呢。

☆、055

程穆頓時高興起來, 又說:“我找了人去調查唐玺。”

“你找了誰?”唐谡這次倒是有點緊張了。

“你放心,我找的人絕對有能力,而且不會被唐玺發現。”程穆保證道。

唐谡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問道:“你找了J?”

程穆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 也一直有聯系。”唐谡頓了頓, 似乎有點為難,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麽事情?”程穆看着唐谡的表情,緊張起來,“沒什麽不能告訴我的。”

“這大半年時間, 有人一直在調查我。”唐谡看着程穆,說, “柏舟已經查出來了,調查我的人,就是J。”

“這……”程穆頓時就傻眼了。

他一直都知道J回國是被人請回來調查一個人的,可是因為他知道J的規矩, 肯定不會洩露任何的信息,所以也沒有問過是誰請他回來的?回來調查誰?

他怎麽也沒想到,J調查的人,竟然會是唐谡!

那麽,又是誰請J回來調查的呢?那人想調查唐谡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他的雇主是誰?”程穆脫口問道。

唐谡搖了搖頭:“J不會洩露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

程穆徹底懵了,他一直都覺得,J像哥哥一樣, 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從來沒有懷疑過J,有任何的信息,如果有必要,也是毫無保留地告訴J。可是,沒想到J竟然在調查唐谡?

當然,J調查過唐谡,也不代表他就有惡意。畢竟,他只是一個私家偵探,打探消息的,并沒有什麽個人的恩怨在裏面。可是,程穆去找他的時候,他并沒有提到任何相關的東西。不對,他提到了一點,說到滑雪場的事情,說有人在調查他們。J說的有人,不會是他自己吧?那請他回來調查唐谡的,會不會是唐玺?多半是吧?畢竟唐谡的敵人,應該也就是唐家的人了。

那J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J做這一行,要保密雇主的信息也是行規,他應該只是不想壞了規矩……吧?

程穆對J一直都很信任,這時候雖然震驚,卻還是忍不住道:“他應該只是受雇于人,沒有惡意的。”

唐谡倒也不是就認定了J有問題,他只是覺得J那種人很危險,所以要小心為上。但是現在看到程穆如此信任J,心裏就微妙的有點酸,忍不住道:“你就這麽相信他?”

程穆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還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我救過J的媽媽,他在國外的時候幫過我很多,我覺得他還是可信的。”

唐谡“嗯”了一聲,沒說話。

程穆這才覺得不太對,奇怪地問:“你怎麽了?”

唐谡嘆了口氣,悠悠道:“我男朋友對我說的話都不相信,又哭又鬧,又是離家出走的,對一個外人倒是無條件地信任了。唉……”

程穆第一反應是他哪裏“又哭又鬧”了?話到了嘴邊才忽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向唐谡,吃驚得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是在吃,吃醋嗎?”

唐谡哭笑不得:“不然呢?準你吃醋就不準我吃醋?”

程穆“嗷”一嗓子,撲到唐谡身上,又親又摸:“你吃醋了!你吃醋了!”

這是什麽操作?

唐谡一臉懵逼:“我吃醋了,你不是該給我解釋解釋,再哄哄我嗎?你這高興個什麽勁?”

“別急,讓我先開心開心!”程穆笑得像朵花,又從唐谡身上跳下來,“我想出去跑兩圈!”

唐谡看他這樣,又覺得好笑心裏又軟綿綿的,忍不住道:“我吃個醋,你高興啥?”

“這是你第一次吃醋哎,我能不高興嗎?”程穆根本都站不住,不停走來走去,“我以為你不會吃醋的!”

唐谡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誰說我是第一次吃醋?”

“不是嗎?”程穆一愣。

“我還吃過……納蘭煜的醋呢。”唐谡道。

“納蘭?!”程穆完全懵了,“他的醋有啥好吃的?”

唐谡扶額:“那不是你前男友嗎?”

“前男友?咳,我們就是……”程穆話音一頓,轉而故作煩惱,“納蘭真的是很煩人,從國外追到國內,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你說,我有那麽大魅力嗎?明明也沒在一起幾天,就值得他這麽念念不忘?”

唐谡:……

真當他不知道現在納蘭煜一直追着嚴季跑?

程穆看唐谡無動于衷,忍不住湊過去道:“哎,你不是說你吃醋的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唐谡将他從頭到腳掃了一眼,說:“我現在最真實的反應就是,特別想揍你一頓。”

程穆瞪着眼睛看他:“你想揍哪裏?”

唐谡:“……為什麽我覺得你在期待?”

“其實……”程穆始終合不攏嘴,“我還真……有點期待。”

從小到大,他還沒挨過揍呢,想想被唐谡揍,莫名有點興奮是怎麽回事?

唐谡:“……小小年紀,就這麽重口?”

程穆一臉茫然:“什麽?”

唐谡不懷好意地一笑,辦公室門忽然從外面推開,柏舟有氣無力地在靠在門口:“報告老板,老板娘,等下有個財務會議,兩位誰去參加?還是,一起參加?”

程穆看了看柏舟,又回頭瞪着唐谡:“誰是老板娘?”

唐谡“嗖嗖”朝柏舟放冷箭,奈何柏舟始終不看他,冷箭被自動屏蔽了。聽到程穆的問題,柏舟非常好心地解釋:“我們公司的老板現在是程少你,那你說,誰是老板娘?”

“哇哈哈哈……”程穆瞪着唐谡看了兩秒鐘,忽然大笑起來,“你,你是老板娘。哈哈哈,老板娘!”

唐谡猛地站了起來,柏舟眼明手快,“砰”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程穆還在狂笑,嘴裏念叨着“老板娘”,不知道有多開心。

唐谡逮不到柏舟,只好就近在程穆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冷着臉道:“好笑嗎?”

“不,不好笑。”程穆極力忍着笑,臉都憋紅了。

唐谡剛想去拿會議資料,程穆“噗”一聲又笑了出來:“老板娘,哈哈哈,對不起,我忍不住,哈哈哈……”

唐谡白了他一眼:“傻子!”

“哎!”程穆心情好得不行,走到唐谡面前,拍了拍胸脯,豪氣地道,“老板娘,想要什麽?跟老板說,老板都給你!”

唐谡想了想,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程穆頓時大驚,臉也紅了,指着唐谡道:“你你你你……”

唐谡将資料塞在他手裏,推着他往外走:“走了,去開會!”

“我不去!”程穆掙紮了一下,“我想下樓跑圈。”

“沒得商量。”唐谡拎着他,直接出了門。

到了門外,兩個人都瞬間正經起來,一個清冷矜貴,一個少年老成。

柏舟見了,偷偷翻了個大白眼。

財務會議全是和數字打交道,程穆很想認真聽,但是真的聽不太明白。

想想唐谡居然說數學簡單,簡直喪心病狂!

唐谡還說……程穆偷偷挪動了一下屁股,想到唐谡剛才的話,他就覺得屁股隐隐有點不舒服。

唐谡剛剛在他耳邊說的是:“想.操.你。”

程穆伸手撐住了臉,感覺臉在發燙。唐谡在他心裏,一直都是個正經人,從來沒聽他說過半個髒字,反倒是程穆自己偶爾情緒激動了,會冒出一個“操”字來。

可是,正經人原來都是“衣冠禽獸”,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那種話。問題是,他居然還被唐谡的幾個字說得心跳加速,渾身不自在,半天緩不過來,偏偏又還不讨厭。

啊啊啊,太過分了!

“程少,你的意見呢?”有人忽然點了程穆的名。

程穆吓了一跳,回過神來,掃了衆人一眼,說:“我的意見和老……唐總的意見一樣。”

唐谡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看着衆人微妙的神态變化。程穆松了一口氣,也不敢再走神了。

這會一直開到下班,唐谡和程穆幾乎是最後出公司的,老胡開着車在車庫等着。

程穆卻忽然道:“我想跑步回家。”

公司離唐谡的別墅不算太遠,跑步回家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程穆這明顯是興奮勁還沒過,唐谡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精力太好是吧?屁股不疼了?”

“你一說又有點疼了……不過,不影響我跑步。”程穆樂呵呵地道。

唐谡實在無奈,脫了外套給老胡:“跑吧,我陪着你。”

于是,路人就看到兩個穿着高端定制西服的帥哥你追我趕地在路上跑,還有一輛路虎烏龜爬一樣跟着,不由紛紛感嘆,有錢人就是會玩!

程穆運動少,跑回家已經快喘不過氣了,一進門就軟倒在沙發上,吓得賀姨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跟賀姨解釋清楚以後,唐谡扭頭看了一眼還沒緩過來的程穆,罵道:“神經病!”

程穆不服氣:“我,我是神經病,你,你不也跑,跑了?那你,也是。”

“嗯,你是我就是。”唐谡笑道。

☆、056

四月二十號是程穆二十歲生日, 去年的生日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清醒的老程,現在快到這一天,程穆的心情就不免有點低落。老程曾經說過,不管多忙都會陪他過每一個生日, 不知道他能不能在生日那天醒過來?

這都快一年了, 老程還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程穆實在揪心,想着二十號的時候去陪陪他。

但是十九號這天,程穆卻接到了H市分公司負責人的電話。

H市分公司現在的負責人叫盧浩琅,他妹妹是程穆的高中同學, 是程穆培養的自己人裏,最有能力的人之一, 也是最信任的。H市分公司相當于程穆的根據地,負責人非常重要。

“唐巢廣場那邊不是動工了嗎?”盧浩琅說,“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暗中留意, 前幾天那邊死了個人。”

死人?程穆微微一愣,現在施工現場死人也不是太罕見的事情。而且,很多地産公司自己并不是施工方,都是承包給建築工程公司的。就算死了人,也多半和開發商沒太大的關系。

程穆正想說話, 轉念一想,盧浩琅不是傻子,如果是這麽簡單, 他不會專門打電話告訴自己,于是問道:“這死人有什麽特殊嗎?”

“還真有點特殊。”盧浩琅猶豫了一下,說,“程少,你沒有時間親自過來看看?”

這意思就是情況比較複雜,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了。剛好是周末,程穆當然有時間,他和唐谡說了一下,去了H市。只是唐谡說他還有事,所以沒空陪他一起去。

周末公司只有幾個加班的人在,看到程穆來,忙站起來打招呼。

程穆讓盧浩琅安排請他們吃午飯,然後兩人才單獨去了盧浩琅的辦公室。

“你電話裏說的,是怎麽回事?”程穆開門見山地問。

“唐巢廣場的工地死了一個人,原本工地上死人也正常,我并沒有太在意。但是,你交代過,所有和唐家相關的事情都要特別注意。所以,我還是親自去了一趟死者老家,想要看看施工方有沒有正常賠償。”盧浩琅頓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