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節課,是高數課

渡過去。

程穆:……

唐谡本來只是想逗逗他,看到程穆呆呆的表情,沒忍住又喂了一口。

半杯水喂完,唐谡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他濕潤殷紅的唇。

程穆終于回過神來,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粉色,卻一本正經道:“我在和你說正事,你能不能專心一點?”

“嗯,專心。”唐谡坐端正了,“你繼續吧。”

程穆:……

剛才說到哪裏了?

唐谡彎了彎眼睛:“所以,你覺得對付唐玺更好的辦法是什麽?”

“就是……”程穆終于想起來了,“由唐寅麒去對付他。”

唐谡頓了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父子反目?”

“對。”程穆點點頭,真的正經起來了,“單純想要毀掉唐玺并不容易,唐寅麒那個人,沒什麽底線,他現在名下只有唐玺這一個兒子……”

程穆頓了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唐谡的表情,發現他沒有在意,才繼續道:“不管唐玺做了什麽事情,他為了不讓家産落到別人手裏,肯定會想辦法保住唐玺的。所以,如果我們直接對唐玺出手,就等于是要同時對付唐玺和唐寅麒兩個人。甚至,是整個唐家。”

唐谡心裏微微一動,他之前的所有計劃,的确都是針對唐玺的。這并不是說他對唐寅麒就有什麽感情,他只是想過,他自己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唐寅麒,所以才轉而選擇了唐玺。畢竟,只要唐玺廢了,對唐寅麒也是很大的打擊,他沒有繼承人,家産落到別人手裏,也算是報了仇。

現在聽到程穆這麽一說,唐谡忽然覺得,自己果然身在局中,還是看得不夠透徹。

“所以,我們不如直接對付唐寅麒?”唐谡接過程穆的話頭,“甚至,我們還可以利用唐玺,去對付唐寅麒是吧?只要唐寅麒垮了,唐玺自然也沒有什麽遺産好繼承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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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我男朋友特別厲害吧!我說的什麽我自己都不明白,他也能聽明白。”程穆笑道,“唐玺對唐寅麒,絕對有不滿,要是唐寅麒再對他起了戒心,這兩個人肯定會很容易就鬥起來。”

唐谡也忍不住笑起來:“你就是想我也誇你厲害吧?”

程穆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緊張:“這個思路能行嗎?”

“非常好。”唐谡點點頭,“我們手上掌握到的唐玺的把柄已經不少了,直接對付唐玺還不夠。但是,如果把這些東西拿給唐寅麒,他肯定會去約束唐玺,唐玺只怕會忍不了。”

“那現在要怎麽辦?”程穆問,“總不能我們直接把那些東西拿給唐寅麒吧?要找唐馳嗎?”

“不。”唐谡搖頭,“等我再想想。”

程穆還想說什麽,電話響了,一看是盧浩琅打過來的,他忙接了起來。

“程少,之前那個案子查出來了。”盧浩琅直接道,“唐家用的那顆心髒,就是那個民工的。不過,他們很謹慎,醫院的記錄用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J已經去找更詳細的資料了,他讓我告訴你一聲,應該很快就有證據。”

那次程穆聽說了這事以後,就告訴了唐谡,兩人商量後,覺得人命關天的大事比其他事情更重要。所以,後來程穆就把這事也告訴了J,讓他去H市調查。

“我知道了。”程穆道,“你先不要聲張,我回頭再告訴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程穆挂了電話,和唐谡把這個消息說了。

“你問一下盧浩琅,唐家那個換心髒的人是誰?”唐谡問道,上次的時候,他沒問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想到一個可能,心裏忽然有了個猜想。

程穆道:“我上次就問過了,叫唐妮妮,好像還是唐寅麒的妹妹?”

唐谡先是有點驚訝,但很快又笑起來:“還真是她。”

“怎麽了?”程穆不解。

“之前唐鑫靈不是說過嗎?唐家女孩的地位都不高,其實以前也沒那麽狠,雖然比不上男孩,但該有的財産還是少不了。可是,唐寅麒特別讨厭女孩,所以到了這一代,唐家女性的地位就更低了。”唐谡說,“而唐寅麒不喜歡女孩的根源,就在這個唐妮妮身上。據說唐妮妮小時候做過讓唐寅麒很惡心的事情,具體什麽倒是無從知道。不過,連我都知道,唐寅麒的确很厭惡唐妮妮。這也是為什麽我聽說心髒病的時候,沒想到她,我知道她有心髒病,但是沒想到唐玺居然敢救她。”

唐谡吐出一口氣:“這樣看來,唐玺和唐寅麒的矛盾,比我們想得還要大。他大概也是被逼無奈了,不然不會去和唐妮妮聯手。那這件事情,唐寅麒肯定不知道了。”

程穆心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激動起來:“唐玺救了唐妮妮,又和唐鑫靈聯手。會不會,他是想聯合在唐家沒有地位的所有女性。這一步其實很高明啊,女人在唐家沒地位,所以一點都不引人注目。但是,其實女人比男人心思細膩,殺傷力相當大。要是她們團結起來,唐玺成功的可能性還真大。”

唐谡一震,他之前還沒想到這一層。但是,程穆點出來以後,他覺得非常有道理,唐玺可能就是這樣打算的。

沉吟了一下,唐谡問道:“你上次說,唐馳也在H市?”

“對,他親自去的,還出現過好幾次,絕對是去調查唐玺的。”程穆點頭。

“那好。”唐谡想了想,做了決定,“讓盧浩琅把相關的信息透露給唐馳,他在唐家,總有辦法把這個消息遞給唐寅麒的。唐寅麒如果謹慎一點,可能直接就會發現唐玺的打算。就算他暫時發現不了,唐玺也免不了挨一頓訓斥。唐玺現在的地位,再挨訓,他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忍着了。”

唐谡頓了頓:“讓J回來吧,更細節的東西不用調查了,讓他盯着唐玺。”

☆、069

H市, 唐巢廣場工地的後門,一個纖細的人影鬼鬼祟祟偷窺半晌,終于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條腿,想要溜進去。

身後忽然伸過來一只手臂, 将她拖了出來。

“啊……”一聲驚叫才開了個頭, 就被人用力捂住了嘴, 并迅速被拖上了工地外路上的一輛普通大衆車裏。

副駕駛上坐了個年輕男人,看背影就氣勢十足,卻看不到他的臉。

瘦弱女人被塞進後座,下意識地掙紮。

“你別怕, 我們沒有惡意。”前排的男人溫聲道。

但是他并沒有回頭。

“你們是什麽人?抓我幹什麽?”瘦弱女人顫聲問。

“你想去工地找誰?”男人反問。

女人閉了嘴。

男人道:“我說過,我們沒有惡意, 你說了,我說不定還能幫你。”

女人明顯不信,沒有惡意會用這樣暴力的方式将人劫來?

車裏沉默了一會兒,旁邊劫持她來的男人忽然伸手, 甩了她一耳光:“說!”

女人被打得懵了一下,更是膽顫。

“不得無禮!”前面的男人呵斥了一聲,卻依然沒有回頭。

被旁邊的男人瞪了一眼,女人終于屈服,委委屈屈地道:“我想找, 找王軍。”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過了幾秒才道:“那個負責外牆的包工頭王軍?”

“是。”

“你找他幹什麽?”男人又問, “你是誰?”

“我,我找他拿點東西……”女人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我是王全的女朋友。”

“王全?”男人的聲音裏有點小波瀾,“就是之前從操作臺上掉下去摔死的王全?”

“是的。”

男人調整了一下坐姿,聲音又恢複了平靜:“你想拿什麽東西?我可以幫你。”

女人嗫嚅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男人輕笑一聲:“你不是想拿東西,是想敲詐王軍,對吧?”

“我,沒有……”女人下意識反駁。

男人沒把她這不甚堅定的否認放在心上,繼續道:“你發現王全死得奇怪,甚至你有證據能證明王全的死有問題。所以來找王軍,你覺得王軍肯定收了施工方的好處,所以想要敲詐他一筆,對不對?”

女人不安地動了動,張開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又問,“是叫小芳嗎?”

“啊?”女人一愣,點頭,“是的。”

男人又笑了一聲,似乎心情頗好:“你這點智商,就別跟人學玩計謀了。”

他很好心地解釋:“小芳是我随口取的一個名字,王全女朋友不叫這個。所以,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到底是誰?”

女人才知道自己露餡了,有點膽怯,但還是猶豫,男人的聲音已經開始轉為森冷:“我花時間在這裏和你磨叽是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想對女人下手。但你要是讓我心情變壞了,我有辦法讓你死得比王全還慘,你信不信?”

“我,我叫盧夢。”女人不敢再猶豫,“是王全的……我和王全是微信搖一搖認識的,我們的确不是男女朋友,但也,也上過床,就,就是炮.友……”

男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王全居然也會有炮.友。

“那你發現了什麽?能要挾王軍的,肯定不是簡單的證據。”過了很久男人才又問道。

盧夢這次不敢說了,她也不笨,心裏清楚,要是說了,才可能真的死得比王全還要慘。

男人似乎知道她的顧慮,寬慰道:“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不是施工方的人,我和唐家有仇。所以,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能讓你賺更多錢。王軍就是一包工頭,他能有多少錢給你?而且,他已經被調走了,現在根本就不在這個工地,你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說不定還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給自己帶來危險。你在這裏觀察了幾天,沒見過他吧?”

盧夢還将信将疑,身邊的男人威脅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你的目的,如果我們是施工方的人,哪裏還會和你廢話,直接将你殺了滅口就是。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前面的男人又接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執迷不悟,非要惹怒我們,那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

盧夢終于道:“好吧,可要是我說了,我能得到多少錢?”

“王全一條命值三百萬。”男人說,“如果你給的證據的确有用,我承諾你得到的會比這個更多,怎麽樣?”

盧夢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比,三,三百萬還多?”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好!”盧夢點了點頭,有點熱切,“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和王全是在微信認識的,我們平時也會聊微信。他死之前的幾天,受過一點輕傷,王軍帶他去醫院包紮。回來的時候,他和我說,醫院還給他驗了血,他才知道自己是AB型血。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我在醫院做過清潔工,知道他的傷不需要輸血,為什麽會去驗血呢?但我那時候疑惑一下也就算了,過了幾天,聽說他死了,我也沒多想。可是,後來有一天,我無意中聽說,他死後很快就被火化了,施工方還給他家裏賠了三百萬。我別的不知道,這施工方有多摳門王全可是經常跟我抱怨的,我就覺得奇怪了,這次他們怎麽可能那麽爽快呢?尤其是,他們還說,是因為王全自己操作失誤才摔死的。我去翻我們的聊天記錄,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她頓了頓,還渲染了一下緊張的氛圍,才繼續道:“之前聊天的時候,王全無意中和我說過,他們的操作臺壞了,開關鍵是反的,要是一不小心按錯了就會要命,所以每天上工都提心吊膽的。他們後來認定王全死于自己失誤,不就是因為他操作失誤嗎?可是,東西本來就是壞的啊。我想了很久終于想明白了,他們把操作臺修好了,卻沒告訴王全。所以,王全就死了,加上他之前被抽血的事情,我覺得這肯定是個設計好的陰謀。王全的死,不是意外。”

盧夢看到前面的男人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了,顯然她說的讓他很滿意。

“很好。”男人的聲音果然又愉悅起來,“你把聊天記錄給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盧夢咬牙道,“可是,王全這事太可怕了,我也不能不小心一點。你放心,只要你把錢給我了,我馬上把東西給你,而且立刻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男人似乎想回頭,但是轉了個弧度後,他硬生生忍住了。

盧夢看到他脖子上有青筋爆出,顯然是生氣了。

沉默了一會兒,男人再開口,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這樣也行,但是我還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盧夢問,頓了頓又表示了自己的誠意,“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配合你。”

男人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只要你說了,他給你的錢可能更多。”

盧夢警惕起來:“我去見誰?你們不會是想将我滅口吧?”

“你也不用這麽謹慎,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哪裏能說滅口就滅口的?”男人想了想,道,“想賺大錢,一點險都不敢冒怎麽可能?這樣吧,你把證據再備份一份,放在你認為安全的地方,要是你不能安全回去,就把我們都爆出去,這樣夠有保障了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現在就放你回去,行不行?”

盧夢反複思考了很久:“好,我答應。”

——

B市,城郊,高端僻靜的別墅群,一輛外觀看似低調的防彈轎車開了過來,一個瘦弱身影忽然從旁邊跑出來,試圖攔住車子。

司機吓了一跳,急忙踩了剎車。

後座被打斷了思緒的中年男人不滿道:“怎麽回事?”

“有個女人在前面攔住了我們的車子。”司機道。

“女人?”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去問一下,什麽事?”

副駕駛的保镖下了車,過了一會兒,保镖回來了,臉色很奇怪:“唐先生,那個女人說,有一件人命關天的事情要親自和您說。”

中年男人四處看了看:“确定只有她一個人?”

“确定。”保镖點頭。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下:“帶她進去。”

盧夢被蒙住眼睛帶到了一個小屋子裏,身上也被搜了一遍。

面巾揭開的時候,一個很有氣勢的中年男人坐在對面的老板椅上,冷冷地看着她:“找我有什麽事?”

“唐先生。”盧夢攥緊了拳頭,“我真的沒有惡意。”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說完就迅速遞了一堆資料過去。

中年男人沒有接,旁邊的保镖拿過去看了後,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又轉身走了出去。

盧夢緊張地盯着中年男人:“有人想要這些證據,我差點被人殺了滅口。東躲西藏了很久,後來我想,與其被人殺了滅口,還不如把證據交給唐先生。”

中年男人看了眼她身後,說:“你就這麽把證據交給我?沒有別的目的?還有,你為什麽會信任我?”

“唐先生是名人,我想也沒必要和我這種小人物過不去吧?”盧夢絞着手指,豁出去一般說,“而且,我把證據交出來,知道這些證據的就不是我一個人了,我想我的危險也就少了一點吧?當然,如果唐先生願意給我一點……我肯定會守口如瓶的。”

中年男人又朝她身後看了一眼,盧夢不知道,她身後的牆這時候變成了一面透明的玻璃,裏面站着一個和面前中年男人有七八分相像的中年男人,他這時候做了一個手勢。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比心(づ ̄ 3 ̄)づ

鄙視你~是瞧得起你扔了1個地雷

☆、070

又問了幾句話, 面對盧夢的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看在你這麽坦誠的份上,我願意給你一點好處。”

男人推了一張支票過來, 盧夢也不敢多看, 急忙收起來:“謝謝唐先生。”

中年男人點點頭:“我讓保镖送你出去。”

盧夢又被蒙住了眼睛, 感覺自己被塞進了車裏,車子很快啓動。

估算了一下時間,盧夢忽然叫道:“哎喲,哎喲……”

“你怎麽了?”旁邊有男人不滿的聲音, 是之前那個保镖。

“我,我肚子痛, 痛得厲害……”盧夢嚷嚷道,“我想上廁所,我想拉屎……”

“忍着。”男人道。

“忍不住了,哎喲, 要拉在車裏了!”盧夢繼續嚷嚷,“真的要拉了!”

男人似乎也有點懵:“這裏也沒衛生間啊。”

“你就随便給我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吧。”盧夢的聲音裏滿是痛苦和忍耐,“這附近不是很偏僻嗎?要是讓唐先生知道我把屎拉在你們車上,他一定會殺了你們吧?”

車子停了下來,有人粗暴地拉着盧夢下車, 盧夢趔趄了一下,又說:“你把眼睛上的布幫我解開吧?唐先生都對我那麽客氣,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我可是給了他大消息的, 而且我一個女孩子,身上又沒有武器,你還怕我怎麽的?你把面巾解開,我走得快一點,我倒是不介意就在大馬路上方便,可要是被人認出來唐先生的車……哎喲,不行,我真的要拉了……”

面巾被粗暴地拉開,盧夢迅速打量了一番,這一片車輛很少,他們正往路邊的小樹叢走去。

盧夢拐了個方向,快跑幾步,躲進左邊小樹叢裏。

保镖急忙跟上,盧夢兩只手被綁在一起的,艱難地去解褲子,保镖不僅沒有挪開眼,反而更認真地盯着她。

盧夢突然沖他笑了一下,保镖一愣,馬上警惕起來,但就在這時,他感覺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背後。

保镖瞬間汗毛倒豎——槍!

他急忙想要伸手去摸褲兜。

“不許動!”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槍口又往前送了一下。

保镖不敢動了:“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盧夢手一抖,身上的束縛就全都解開了,她整理好衣服,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們沒有惡意,更不想殺你。”

“我知道,唐寅麒讓你殺了我。”盧夢笑笑,“我們也不讓你為難,只要你回去撒個謊,我馬上離開,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保證你的謊言,永遠不會被拆穿。當然,如果你不肯配合,我們就只能讓你永遠都說不了話。”

保镖不敢動,只能問:“你們想讓我撒什麽謊?”

“很簡單,就說你已經處理掉我了,沒有任何異常。”盧夢道。

身後的人扔了一團麻繩過來,盧夢接了,飛快将保镖綁了起來。

保镖被槍抵着,想動又不敢,而且很明顯盧夢也是個高手,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綁起來。

“答應嗎?”盧夢綁完,拍了拍手,“其實,就算你不答應,只要我跑了,你自己也交代不了吧?”

保镖無奈,只得點頭。

盧夢走向保镖的身後,身後的男人道:“三十秒之後再轉身。”

說完,就收了槍。

保镖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等了五秒就想轉身,那槍口卻又抵了上來:“你找死嗎?”

保镖不敢動了,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過了十來秒,他終于忍不住,緩緩動了動,身後沒動靜,他急忙轉頭,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保镖又跑過樹叢去看,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一輛面包車從路邊飛馳而過,直接開往機場方向。

盧夢從車上下來,進了機場,面包車開到郊外沒有監控的地方,J從車上下來,将面包車舍棄在了荒郊野外。

先前的別墅裏,保镖垂着手,将手腕上被繩索勒出來的痕跡藏在袖子底下:“已經處理掉了。”

唐寅麒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确定沒有留下痕跡?”

“确定。”保镖手指微微縮緊。

唐寅麒還想再說什麽,門被敲響了,管家模樣的男人站在門口彙報:“少爺過來了。”

“你去吧。”唐寅麒打發了保镖,“叫他進來。”

保镖帶着一身冷汗離開。

唐玺則帶着微笑走進來,神态謙遜到有點謙卑:“爸,您找我?”

唐寅麒擡頭打量着自己的兒子,他依然一臉溫和,但眼神冷冰冰的,帶着寒氣。

唐玺臉上的笑有點撐不住了。

唐寅麒忽然站起來,伸手拉開抽屜,取了個東西出來。

唐玺看了一眼,渾身一震,随即全身繃緊——那是一根鞭子,他對這東西已經産生了嚴重的生理和心理雙重陰影。

“啪!”唐寅麒沒說話,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

唐玺倒吸一口冷氣,後背火辣辣地疼,卻也不敢躲,甚至都不敢叫痛,只是咬牙忍着。

見他這樣,唐寅麒也不說話,連着抽了十幾鞭。

後來似乎是累了,這才停下手來。

唐玺忍着額頭滾落的汗珠,勉強撐着一口氣問:“爸,我做錯了什麽?”

“你不知道?”唐寅麒反問。

“不知道。”唐玺咬牙道。

唐寅麒扔了一堆資料在他面前:“那好,自己看。”

唐玺拿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想也沒想就跪了下去:“這事……”

“這事你敢說你不知道?”唐寅麒打斷他的話。

唐玺猶豫了一下,說:“我知道,但是……”

“沒有但是!”唐寅麒又一鞭子抽在唐玺的背上,“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厭那個賤人,你竟然還敢去救她?你這是翅膀硬了,想跟老子抗衡了,是吧?”

“不是,爸,您聽我解釋。”唐玺頭垂得更低,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緒,“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我沒有告訴您,是怕您會生氣。我問過醫生,她換心髒的效果并不太好,我想反正她也那樣了,沒必要再來惡心您了……爸,您想想,您是我爸,我是您唯一的兒子,是您的繼承人,我又不傻,為什麽要和您抗衡呢?”

唐寅麒的态度稍微好了一點:“你事先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真的。”唐玺急忙點頭,“您知道的,她是反對我做繼承人的,我怎麽可能去救她呢?爸,您不能不信我,反而相信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吧?”

“就算你事先不知道,事後也不該瞞着我。”唐寅麒道,“我說過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你不許有任何秘密!”

唐玺立刻道:“這次是我錯了,以後一定不敢了。”

唐寅麒這才像是解了氣:“你起來吧,下不為例。”

唐玺站起來,暗中吐出一口氣:“爸,我能問問您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嗎?”

唐寅麒看了他一眼,唐玺急忙解釋:“我沒有要打聽您的事情的意思,我就是在想,這人把這件事情捅到您面前,會不會是想離間我們父子的感情?”

“這事我自有定奪,不用你操心了。”唐寅麒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去忙你的吧,你要記住,現在放在我們身上的目光太多,做事情一定要謹慎,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我明白。”唐玺問不出來,只好離開,每走一步腿都在打顫,但他還不敢表現出來。

走出大門,上了自己的車,唐玺才“嘶”了一聲。

莊毅跟在旁邊,有點不忍,也跟着皺了皺眉:“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唐玺瞪了他一眼,莊毅不敢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他卻看到唐玺渾身都在發抖,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莊毅也顧不得其他了,一把抓住唐玺的肩膀:“你沒事吧?”

唐玺緊緊咬着牙關,竭力忍着,過了一會兒勉強能說話了,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給我找個人過來。”

莊毅有點為難:“最近都沒找到合适的人……”

“廢物!”唐玺罵了一聲。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司機忽然建議:“那些選秀的孩子,不是有很多想往上爬嗎?倒是可以在裏面挑個聽話的……”

莊毅急忙打斷他:“不行,那些人太不安全了,暴露在公衆視野的人,萬一哪天發瘋,不好控制。”

唐玺未置可否,司機膽子大了一點,反駁道:“所以才說要找個聽話的嘛,現在的孩子為了紅,什麽事都敢做。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麽光……這種對他們名聲不利的事情,他們自己是不可能說出去的。以唐少的實力,還能怕一個小藝人?再說了,娛樂圈裏,這種事情可不少。”

“可……”

莊毅還想再勸,卻被唐玺打斷了:“就在那批人裏找吧。不過,要找個自願的,別勉強任何人。”

莊毅只好答應了。

他們的車子開出去以後,一輛不起眼的白色奧迪跟着開了過去。

“原來唐寅麒也是個變态,難怪會養出個變态兒子來。”程穆坐在車裏,有點心悸,又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唐谡,唐谡小時候也被唐寅麒打過嗎?

“我沒被打過。”唐谡像是知道程穆在想什麽,“估計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見不得人,所以不是很親密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唐谡嘲諷一笑,又問開車的J:“盧夢走了嗎?唐寅麒肯定會去調查她的。”

“已經起飛了。”J道,“連名字都是假的,他查不到什麽,你們不用擔心。”

☆、071

程穆和唐谡在B市待了十多天, 玩了不少地方,程穆的腳也好了,兩人打算回H市去。畢竟四木還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們去做,遠程遙控始終不夠方便。

“等我們把事情都解決了以後, 就去環游世界, 好不好?”兩人租了車回酒店拿行李, 一下車程穆就懶洋洋地挂在唐谡身上,由他拖着往前走。

唐谡笑着點點頭,正想說什麽,忽然聽到一聲極壓抑的悶哼聲, 他的腳步下意識就頓住了。

程穆也跟着停下來,仰頭問道:“怎麽了?”

“好像有人。”

唐谡一邊說, 一邊朝綠化帶的大樹背後走去。

程穆眼尖地看到旁邊地上有幾滴血跡,頓時心裏一慌,一把将唐谡往身後一拉,也就在這時, 他和樹後的人對上了。

程穆怔怔看着那人,忽然傻了,還是唐谡先反應過來:“納蘭煜!你這是怎麽了?”

樹後的人正是納蘭煜,他臉上沒傷,但是臉色慘白, 而且衣衫破爛血跡斑斑,偶爾露出的一塊皮膚能看到血糊糊的傷口,顯然是遭受到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有人在追我……”納蘭煜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 但他還能認出程穆來,一把拽住程穆的手腕,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麽也不肯放了,“救救我……”

“你先帶他上車!”唐谡當機立斷,讓程穆帶着納蘭煜先走。

程穆不肯:“那你呢?”

“放心!”唐谡飛快地道,“他出事多半和唐玺有關,我先攔一下,很快會追上來的。你們兩個人跟着我,我照顧不過來,你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程穆遲疑了一秒鐘,然後點點頭,又鄭重地對唐谡道:“我等你。”

程穆扶着納蘭煜回到停車場的車上,看納蘭煜心跳脈搏都還算正常,也就沒空去管其他的情況了,只是緊緊盯着車外。他很擔心唐谡,但是也明白,自己身手不行,跟着唐谡也只能給他拖後腿,所以才會先帶着納蘭走。可是,這不代表他就能放心唐谡一個人。

好在唐谡沒讓他擔心太久,很快就追了過來。

程穆看他身上的衣服都沒皺一下,不像和人動過手的樣子,才放下心來:“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唐谡邊發動車子邊道,“還真是唐玺的人在追他,有人認識我,被我給引開了。”

“那唐玺會不會懷疑到你?”程穆又擔心起來。

“先救人要緊。”唐谡朝後座看了一眼,納蘭煜沒動靜,估計已經昏過去了。

程穆道:“他身上有很多傷,像是被虐待過,會不會……”

“你先給嚴季打個電話。”唐谡道,“他最近正好在B市,他找的醫院,唐玺也會有顧忌。”

程穆顧不得去管他怎麽知道嚴季的行蹤,立刻聽話地和嚴季聯系,程穆說得嚴重,嚴季一聽也吓了一跳,給他說了一個醫院地址。

把地址報給唐谡以後,程穆才又拾起剛才的話題:“根據我們現在知道的,唐寅麒和唐玺都是虐待狂。納蘭是唐玺公司的簽約藝人,他肯定是被唐玺打的吧?可是,他為什麽會被唐玺打呢?他肯定不是自願的,但唐玺膽大到用強嗎?他就不怕惹火燒身?他沒有這麽不小心吧?”

他問了一長串問題,唐谡也回答不了,最後道:“這就要等納蘭煜醒過來才能知道了,要看他去做藝人到底是為了什麽,是不是和唐玺有什麽交易……”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程穆大喊了一聲:“小心!”

唐谡也看到了,前面一輛面包車忽然急剎車停了下來,他的車子正直直地往前撞去,這一撞上他們可能都沒命了。

唐谡猛打方向盤,車子硬生生來了個大轉彎,剛好貼着面包車開了過去,驚險到了極點。

這肯定不是意外,程穆瞬間反應過來,不等唐谡說話,就扭頭朝後面看去,然後及時給唐谡彙報情況:“有人從面包車上下來了,他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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