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楚的想法尚未付諸于行動,便又被召喚去出任務。等他回來,趙小凡已經放假回了自己家。
趙小凡回到自己家,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每天不是弄弄花、養養草,就是溜溜狗、逗逗小孩兒,稍不留神,時間就悄悄地溜走了。
花草自然不是指她養在空間裏的那些,而是真正由她親手一點一滴呵護長大的三個盆栽。
吊蘭、蘆荟、君子蘭,這三種植物是北方家庭中最常見的,都是好養活的,雖然比不上空間裏那些貴重,代表的意義卻是不同。
她沒在家的半年,它們一直是由父母照看的,這次回來,她肯定是要與它們要好好親近親近。
她每天在陽臺上澆花時都能看到一只皮毛污穢的薩摩在小區裏游蕩,時不時的翻看道邊的垃圾箱。
開始她還只是覺得這狗的主人太不負責任,外面天那麽冷零下十多度還不讓狗狗進屋裏,後天有一天她外出回來,正好迎面碰上這只薩摩,她才回過味兒來。
她只不過随手喂了它一塊香腸,它就一直不停地搖尾巴,從小區門口到家樓下二三百米的距離,它邊搖尾巴一邊默默跟在她身後,每每見她回頭看它,那尾巴就搖得更起勁了。
這狗沒人要!
一進家門趙小凡就和老媽說起這條狗的事。
原來這狗是隔壁小區建房時工人們養的,後來小區建成,工人們都走了,這只狗就被扔在這裏,無家可歸,每天只能翻垃圾,有時有人喂它點吃的,它就跟那人後面,挺可憐的,可是這樓裏又有誰能養它呢。
趙小凡想起剛才她打開樓下大門,想讓它進到走廊暖和暖和,它邁出一條腿想進又不敢進的猶豫,當她關上大門,它在門外傳來那聲失望的嗚咽聲,還有離開時落寞消瘦的身影。
她回了自己房間。
在空間裏,趙小凡正在興奮的給一只薩摩洗澡,雖然她那生疏的手法常常弄得薩摩不舒服,但是薩摩依然乖乖任其擺弄,因為薩摩能感受到她的疼愛與憐惜。
它很高興,很高興,終于有人收留它了,它不用在孤獨寒冷中度日,不用再擔心自己會被餓死或是殺死,新主人待它很好很好。
當時因為狗狗的一聲嗚咽,趙小凡轉身就把它收進空間裏,後來聽老媽話裏的意思,大家雖然可憐這狗卻沒人有養它的打算,索性就把它養在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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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也是個通人性的,能聽懂她的話,讓它怎麽着就怎麽着,不讓它做什麽就絕不會做,那聰明勁兒,更是讓她喜歡得不得了。
趙小凡給它取名叫小白,每次出門只要有機會,趙小凡肯定會讓小白出來放風。
就像今天去王大叔那兒她也是帶着小白一起。
剛一進店裏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撲過來,一把抱住小白的脖子不松手,嘴裏含糊不清的叫着,“白,白,白……”
娴靜的美婦先是沖趙小凡嫣然一笑,然從後抱起小人兒,“倫倫松手,你這樣抱小白,小白會不舒服的。”
這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實際卻已有四十歲的美婦,正是王孟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回來的老婆,而這個小的正是二人的老來子大名王瑞倫,小名倫倫。
倫倫現在不到兩歲,他已經能聽懂大人的話,但語言能力還差些,只會幾個字幾個字的說,不過已經足夠表達出他的想法和情緒。
突然被抱起來,倫倫在媽媽懷裏不安份的撲騰,兩條短胳膊不死心的張開伸向小白,嘴裏焦急地叫着,“白,白……”。
這時聽到媽媽的話,倫倫老實下來,不安的小眼神兒望着小白,又爬在媽媽懷裏偷瞄趙小凡。
趙小凡看他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上前張開雙手道,“倫倫,來,姐姐抱抱。”
倫倫先是回頭看眼媽媽,然後瞅瞅趙小凡,又望望小白,眼神在趙小凡與小白之間轉換,最後身體還是傾向矮處的小白。
過年期間,趙小凡參加了兩場同學聚會,當然私人小聚不算。
其實前世畢業之後她超不喜歡參加這種大型同學會,攀比的、炫富的、窺探隐私的比比皆是。
共同回憶美好的校園時光?那是發達的人春風得意趾高氣揚的炫耀,另一部分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壓抑郁悶的作那綠葉陪襯。
但是反過來想,社會是現實的,這怪不得別人。
前世的她畢竟只是個路人甲小透明的存在,自己混的不好是事實,再加上沒有很好的心理素質,苦大仇深真的不能怨社會。
那這一世呢?
此時大家還沒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談論話題又是什麽呢?
趙小凡想不起來了,她不記得畢業之前的同學聚會是什麽樣了。
而且她現在并不比別人差,甚至應該說是別人羨慕嫉妒的存在……
趙小凡躍躍欲試……
第一場高中同學聚會,她打算盛裝出席,額,也就是去全市最高級的商場給自己換了一身葉子。
結果出門前,她改主意了。
她覺得還是以真實的自己出現最好。
她檢讨,自己竟然被一時的虛榮沖昏了頭腦,差點因小失大。
當年有不少同學都知道她家是開糧店的,因為大米好吃,小有名氣,有很多人家裏都是到她家買米的。家裏條件在那兒擺着,一個糧店能掙多少錢,在某些少爺小姐眼裏是不夠與之相提并論的。
若她真穿那身價值不菲的名牌出現,到時候自己指不定得被說成什麽樣呢!
攀龍附鳳、傍大款、拜金女、小三小四……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聽的。
不能怪她心理陰暗,就她這個年紀,這張臉蛋,要是沒人嫉妒簡直是天理不容。
到場的都是分班後的同學,所以阚清三人并未出現,趙小凡安靜的坐在角落裏,聽大家回憶曾經的“年少輕狂”,當然,如果忽略那些夾槍帶棒的話。
這人吶,果然是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不管那話好不好聽,你就得撿自己喜歡的聽。
貶低別人擡高自己的,當年有冤報冤現在有仇報仇的,因為一句話争得臉紅脖子粗的,皮笑肉不笑相互敬酒的,時不時蹦出幾句鳥語各應人的……
就當自己來看了一場熱鬧。
第二場初中同學聚會當天她做了其他安排,她真是沒啥耐心浪費時間陪這些人阿谀奉承指桑罵槐。
不過,當她接到班主任電話時,最終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班主任只說了一句“趙小凡你怎麽還沒到呢,大家可就等你了啊,老師這都好幾年沒看着你了。”她反射性的答了句“老師,我這路上堵車,一會兒就到了。”
不管怎麽說,班主任當年等她真心不錯。
到了地兒,她識相的自罰一杯酒向大家致歉,但是別忘了人心永遠是最深不可測的東西。
“趙小凡,今天你可是來遲了,我們就為了等你一個人,到現在還沒吃上飯,你光喝一杯哪夠哇,怎麽着也得自罰三杯才行。”
趙小凡看了一眼說話的男生,印像不深,只記得他當年上學時在課堂上挺愛說話的。
其實他說這話也沒錯,像這種聚會場合,遲到罰酒是正常的,勸酒拼酒也就是圖一樂呵。
但是随之起哄的聲音中夾雜着幾個陰陽怪氣的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雖然她們聲音不大,混在衆人中面笑如花的勸酒,可她那精神力也不是擺設,好賴她還是能分得出。
視線掃過衆人,淡笑不語。
讓她喝她就喝?她又不傻!
之前因為班主任的偏愛要求大家等她到場再開席,她知道有人會不滿,所以她表現的識相,并且也是真心實意的抱歉。但是現在明知有人不懷好意,她又哪能讓她們稱心如意!
老師對于這熱鬧的場面非常高興,笑呵呵對大家道,“都先吃點菜墊墊底兒,一會再喝,看空腹喝酒傷胃。”
趙小凡精神力大開,沒有遺漏那幾個對她不滿的聲音。
不過聽聽這些人聊天也挺有意思。
奇葩炫耀的:
“李穎,葉孟博怎麽沒來?”
“我怎麽知道。”
“哎?不是說你倆在一起嗎?”
“誰說的?我能看得上他嗎?再說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怎麽記得大家當時傳的是他喜歡你呢!”
“別亂說,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他是我們系主任的兒子,可喜歡我了,一畢業我們就準備結婚了。”
……
典型八卦的:
“你也知道她打胎?”
“恩,那天我去醫院找我媽時就在那碰着的,她當時剛出手術室,臉色蒼白的吓人,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瞅着怪可憐的。”
“她可憐?那些被她搶了男朋友的女生更可憐!”
“不會吧,王婕姝當初也不這樣啊?”
“那是以前,人都是會變的,她在我們學校相當出名,我都不敢跟人說我倆是初中同學,你想想她得啥樣。”
……
羨慕忌妒的:
“王子康家那麽有錢!”
“天吶!真想不到。”
“誰能想得到啊!以前只聽說咱們學校裏有官二代富二代啥的,那時候我以為家裏開個超市有個鋪子就算有錢了,學校老師家的孩子就是特殊群體了。誰能想到王子康那才叫真有錢吶!”
“聽說他們家都搬到都城去了。”
“有錢人哪能住咱們這種小地方!”
……
正常聊天的:
“咱們同學變化都挺大的。”
“恩,如果走在大街上,有的我可能都認不出來。”
“你現在在哪上學呢?”
“師範學院,你呢?”
“我在臨省工大。”
……
趙小凡又看了兩個多小時的熱鬧,知曉了一些同學的情況,沒有絲毫遺憾的回家了。
那些曾經闖入自己生命中的人和事注定忘不了,有些路過自己生命中的人和事注定想不起,那些人,那些事,時光會将它一點點淡化。而有些人,知道他們過得不如自己,她便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