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宮·織女傳》
回到望楓樓,齊懷墨先拿出那張寫了蕭北玄七宗罪的紙,在第五點修運河後面打勾,然後放下筆,開始安慰自己——
修運河不一定是壞事呀。
從他學過的歷史來看,開通運河對于經濟、整治和文化的發展都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只不過向來是弊在此時,功在千秋。
現在看确實勞民傷財,但對于一個偉大王朝來說,發展水運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加強中央對全國的統治。
說不定這一點其實是蕭北玄翻盤的機會!只要他利用運河造福百姓,那就功過相抵啦。
即便如此,齊懷墨也難以心安。
他就不該心疼蕭北玄,不該給他做甜點。
躺到床上後,齊懷墨重新審視自己的劇情線。
他懷疑他拿的是助纣為虐or禍國妖妃的劇本。
好像确實有些系統或者穿書文中,主角的任務是把角色養成反派大boss,等反派被主角殺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可以到下一個世界了。
齊懷墨在床上翻來滾去,十分焦灼。
“系統系統,你死了嗎?”他絕望地問。
系統沒回他,好像真的死了。
無論是何種劇本,就他本人而言,他并不想看蕭北玄在殘暴中滅亡。
他想他好好的。
看看面前的紙,七宗罪只剩第六條的火燒學府和未知的第七條沒打勾。齊懷墨一陣絕望。他覺得照這個趨勢下去,自己過不久就要把剩下兩條也勾上,到時候蕭北玄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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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蕭北玄打寝殿出來就一臉凝重。
齊懷墨用眼神詢問元吉。
元吉搖搖頭,也是十分嚴肅。
早朝開始後,大臣們照常上奏了一堆事。蕭北玄一一處理,又恢複了明君做派。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燕鶴松看他臉色不好,低聲問道:“陛下是否龍體欠安?”
其他臣工也紛投去關切的眼神。
蕭北玄靠坐在龍椅上,沉默了許久。
底下的人也都不敢說話。
大殿裏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齊懷墨不知道他在搞什麽,下意識擡起頭偷偷看他。
只見蕭北玄一只手撐着腦袋,在用食指關節揉太陽穴。
他又頭痛了?
齊懷墨心裏馬上擔憂起來。
“朕的頭痛症越來越嚴重了。”蕭北玄嘆了口氣,緩緩道,“朕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這話一出,衆人具驚。
所有人慌忙跪下,高呼“陛下萬年”,齊懷墨本就是跪坐之姿,幹脆蒙混過關了。
“都起來吧,”蕭北玄淡淡一笑,從容道,“人,都會死,這沒什麽,衆卿不必驚慌。”
燕鶴松凝重道:“快送陛下回去歇息。”
蕭北玄擡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而後帶着歉意道:“回顧過去,朕做了很多錯事,對不住衆卿,也對不起百姓。”
齊懷墨運筆如飛,快速記錄,心中卻想,這家夥吃錯藥了?
又聽蕭北玄道:“朕幡然醒悟,十分後悔。而今朕時日不多了,想在死前為百姓做一件好事。”
齊懷墨知道他不會這樣死,但聽着這番話心依然很不是滋味。
幹嘛整得跟交代遺言似的,你還年輕啊,玄寶!
他側耳一聽,下面已經有啜泣聲了。
蕭北玄緩了緩,而後簡單分析了大寧現在面臨的困境,什麽南北不通啊,民生凋敝啊,文化衰落啦,還面臨着諸侯國給的壓力啦……看得出來他确實有好好研究過。
衆臣邊聽邊點頭。
“所以,”蕭北玄總結道,“朕想為百姓……修一條運河。”
艹!
齊懷墨恨不得搬起桌子砸死他。
什麽為了百姓,你踏馬分別是為了吃枇杷!
這個狗東西!果然本性難移。
齊懷墨都要氣笑了,他原以為蕭北玄會像下令修繕極樂宮一樣直接命人修運河,萬萬沒想到他卻演了一出戲,不僅詛咒自己,還口口聲聲為了百姓。
真是令人作嘔。
嘔嘔嘔!
齊懷墨本以為這樣已經夠了,哪知蕭北玄還提出要拿出修繕極樂宮一半的銀子來開運河,甚至表示自己會省吃儉用。
看起來很感人的樣子,但——
這尼瑪不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
太他媽混蛋了。
說完這些蕭北玄就稱病回去了。
齊懷墨很想留下看朝臣們如何讨論此事,但卻被莫白拽走了。
後面幾日,蕭北玄一直帶病上朝。
大臣們怎麽勸他都不願安心養病,連老王爺來勸他都不聽,他整天喊着自己要利用最後的時間做一個好皇帝。
直到朝臣們遞出修運河的方案,他才消停。
大臣們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要求蕭北玄這回好好選妃,不要再敷衍了事,更不可以像上次一樣随随便便将所有秀女趕出宮。
為了養小動物,為了吃枇杷,蕭北玄答應了。
待秀女入宮,他認認真真地封了好幾個妃嫔,婕妤才人也封了一大堆,反正大多是臣工的女兒或者親戚,把他們哄得高高興興的。
枯草叢生的後宮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随之而來的,也有許多問題,比如說——宮鬥。
這還沒幾天呢,就死了幾個姑娘,由于沒有皇後,事情直接鬧到了蕭北玄跟前。
處理了一樁後又來了一樁,蕭北玄煩得頭疼,喊莫白去殺人。
齊懷墨連忙把人攔了下來。
“既然是大臣們勸陛下選秀,那就讓他們為陛下出主意吧。身為朝臣,他們理當為陛下分憂,更何況是他們千辛萬苦将女兒塞到後宮的。”
蕭北玄聽了他一言,暫時叫回了莫白。
隔天老王爺身體抱恙,蕭北玄出宮探望,齊懷墨趁機去找岑熠然。
他本想将岑熠然約出來,沒想到剛好遇到了岑夫人。
岑夫人邀請他到家裏吃飯,盛情難卻,齊懷墨只得随她進門。
他原想先向他們家老爺子問聲好,但老爺子出門下棋去了。
岑夫人親自下廚做飯,岑熠然帶着他在花園散步。
閑聊了一會兒後,齊懷墨将話題引到了正事上:“近來陛下為後宮之事煩得七竅生煙。我看啊,宮裏那些女人純粹是閑的,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讓她們不這樣閑呢”
“嗯……讓她們讀書習字?”岑熠然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瞎說的,你可別笑話我……反正家姐入宮後一直沉迷看書,從來不争不搶,日子倒也舒坦。我覺得可以借鑒咱們曲水學府的模式,對後妃們進行考核,誰文采好就可以和陛下一起游園……”
“這個不錯。”齊懷墨露出贊許的眼神,“這樣可以提高後宮文化素質,真是極好的建議。”
岑熠然彎起嘴角,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還有一件煩心事。”齊懷墨道,“修極樂宮,修運河都花費巨多,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
“這個……”岑熠然抿起嘴,神情凝重起來,“恐怕得增加賦稅了……”
齊懷墨皺起眉頭:“可這樣老百姓就苦了。”
二人走上木橋,一同站在橋上看下面的錦鯉。
齊懷墨伸長手臂摘了一朵花,又将花瓣摘下來,再一片片丢入河中:“陛下修運河,本是想造福百姓,不能适得其反吧。哎,熠然——”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你說,能不能讓那些閑得無聊的後妃幫着織布賺錢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穿書回來了!感謝大家救我,愛你們,麽麽啾!
昨天沒有更文,我就是扶月而鴿;今天更文了,我就是扶月而歌!(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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