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情帝王放肆寵》
蕭北玄躺了一天,在夜裏醒來。
睜開眼,他瞧見齊懷墨趴在他床邊睡着了,一只手竟然還伸進了被窩裏拉着他的手。
他肩上則是趴着一只白狐貍。
蕭北玄先是會心一笑,然後輕喚了一聲“小白”。
莫白瞬間驚醒,馬上就過來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他的臉。
蕭北玄輕聲問:“幾時了?”
“都快子時了!”莫白有些激動,“皇帝哥哥你都躺了一天一夜了!你頭還疼麽?”
蕭北玄搖搖頭,又用下巴指了指床邊的人:“怎麽沒送他回去?”
“他自己不回去。”莫白馬上扭身用小爪子拍拍齊懷墨的臉,“快醒醒,皇帝哥哥讓你回去。”
蕭北玄:“……”
他一把抓住狐貍尾巴,将他拖了回來。
可惜齊懷墨已經醒了。
“陛下醒了?”齊懷墨眼睛發亮,馬上站了起來,“我去叫禦醫。”
禦醫一直在旁邊的房間候着,被叫過來後又給蕭北玄開了新方子,元吉立刻安排人煎藥,然後送走了禦醫。
室內清淨下來後,蕭北玄靠在床頭,看着齊懷墨,遲疑道:“這麽晚了……”
“這麽晚了……”齊懷墨看了他一眼,“臣就……不回去了吧?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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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北玄慘白的臉綻放出開心的笑容:“求之不得。”
這四個字太……
齊懷墨想着,你随便說個“可以”就行了,幹嘛這樣說。
還好屋內也沒外人。
不久元吉端來了藥,蕭北玄喝完後安排他拿幾條好的褥子到望楓樓,給齊懷墨鋪床。
“哎——”
齊懷墨欲言又止。
他琢磨着,按照正常發展,這種情況下蕭北玄應該讓他留在他屋裏陪他吧?怎麽還把自己支開呢?
這小子真以為他是害怕早朝遲到才留下的麽?
“我……”他支支吾吾道,“臣可否留在這裏……照顧陛下?”
“有元吉在就可以了。”蕭北玄溫聲道,“不必擔心,朕已無礙。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臣……起居注還沒寫。”齊懷墨立刻走到窗邊,搬起榻上的小方桌,端到蕭北玄床邊放下,又輕車熟路地找了一塊墊子塞到屁股下,就這麽坐在床邊開始寫。
蕭北玄微微低下頭,瞧見他記錄了自己生病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情況,寫錯了好幾個字。現在又在寫他醒來了。
他願意陪伴,自是再好不過。
蕭北玄伸出手,摘下了他的官帽。
“哎……”齊懷墨一驚,瞬間擡頭。
“箍着不難受麽?”蕭北玄将他的官帽放在一邊,然後摸了摸他的額頭,那裏已經被官帽的邊緣勒出了一道印子。
他靠在床頭,齊懷墨坐在地上。二人本是一高一低,但他的眼神過于溫柔,指尖的溫度過于暖和,齊懷墨并未有任何不适之感,反倒被揉得很舒服。
元吉又端來了粥,蕭北玄吃了幾口便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齊懷墨。
他往床裏挪了挪,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上來。”
齊懷墨搖搖頭,放下筆,趴在了桌上。然後眨着眼看着他:“臣在這裏睡就好了。”
蕭北玄道:“豈能讓你這般委屈?”
齊懷墨笑了笑:“臣不委屈啊。”
“朕覺得委屈你了,那便是委屈了。”蕭北玄直起身來,“又沒有別人,你不必拘謹。難不成你擔心朕一個病人,還能對你做什麽?”
“不不不。”齊懷墨連忙搖頭。
他是怕自己睡着後對對方做什麽。
蕭北玄道:“那你還是去望楓樓睡吧,至少睡得安生。朕送你過去。”
他馬上就要掀被子下床。
“哎,別,你快躺下。”齊懷墨連忙起身攔住他,将他堵在了床上,“臣說了要在此陪伴陛下。”
“你願意留下,朕很高興,可你不肯上來睡覺,朕又舍不得讓你委屈,何必呢?”蕭北玄蹙起眉頭,嘆了口氣。
他一嘆氣,齊懷墨頓時有些自責。
蕭北玄明明很高興有他陪伴,卻為了讓他睡個好覺願意讓他離開。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為對方想想……這麽晚了,小夥子還病着,一直這樣僵持着也不好。
關鍵這孩子太懂事了,若是一直拉着他讓他留下,他興許還能狠狠心就走了。
但像現在這樣處處為他想,他倒是有些不忍離開。
這一招還真是要命。
“睡吧。睡吧。”他終于也還是妥協了。
因為怕睡着後管不住自己的手腳,齊懷墨便背對着蕭北玄睡。
他轉身時,和轉身後蕭北玄都沒吭聲。
在他将要睡着時,蕭北玄突然動了。
齊懷墨瞬間緊張起來,卻又不敢動,他怕自己會錯意,誤解了對方,于是只能閉上眼睛裝睡。
他感受到蕭北玄小心翼翼地從被窩中抽身,然後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這是要尿尿?
正當他疑惑之時,蕭北玄不動了。
齊懷墨将眼睛睜開一道縫,瞧見對方躺在床沿兒上。
跟他面對面。
可能是怕吵醒他,蕭北玄連被子都沒敢往身上扯,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齊懷墨想,可能自己的背影讓他覺得太疏離了吧。
可即使是這樣,蕭北玄也沒要求他轉過去,而是一直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判斷他睡着了,才悄咪咪地躺到了他另一側,和他面對面。
那麽大的個子,現在卻躺在床沿兒上,不敢挨着他,又想看着他。
也太可愛,太溫柔了叭。
齊懷墨心軟得一塌糊塗。
真的快遭不住了。
他怕對方會掉下去,于是一邊裝睡一邊在床上亂滾,将自己滾到了蕭北玄先前躺着的地方,又用娴熟的演技将被子踢到了他身上。
等他滾完,蕭北玄才小心翼翼地躺到了他之前睡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拉了點被子往自己身上蓋。
看他這樣小心,齊懷墨真的好想把他揉進懷裏摸摸頭。
但是,他忍住了。
還好,他忍住了。
次日早上,齊懷墨醒來後,發現自己的位置和睡前又反了。他實在不知道是他自己滾回去的,還是蕭北玄怕他發現兩人位置變了,又偷偷摸摸在他醒來之前換了回去。
如果是後面一種情況,他實名心疼。
明明他也不願意讓蕭北玄這麽卑微,可事實是他就是讓人家很卑微。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遲早徹底淪陷。
為了解救自己,齊懷墨趁蕭北玄午睡的時候去了趟曲水學府,找岑熠然,順便辦點事。
在滿朝文武中,他覺得岑熠然還是挺适合蕭北玄的。
熠然這小夥子根正苗紅,單純忠貞,像一棵挺拔的小樹苗,他勤奮好學,不假時日肯定會成長為參天白楊,和蕭北玄肩并肩。
從幹爹的角度來說,齊懷墨很滿意他。
他到曲水學府後,得知岑熠然正在跟府中的先生學習,于是便去找林先生。
快到一年一度的大考,學府上下都在緊張備考,因此這時府中顯得格外安靜。
先前齊懷墨一直擔心學府被蕭北玄燒掉,但到現在還風平浪靜,他怕這次大考出事,所以讓林先生一定要多加小心。
林先生告訴他,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讓他不必過于擔憂。
齊懷墨不敢松懈,但也做不了更多的,只能祈禱大考能順利。
不久之後林先生有事外出,齊懷墨繼續等待岑熠然。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夕陽灑在湖中,泛起一片璀璨的金色光輝。
齊懷墨看看皇宮的方向,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得回去看望蕭北玄了。
可正當他要走的時候,岑熠然又出來了。
見到他,小夥子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懷墨——”岑熠然揮揮手,向他跑來。
“這麽刻苦嗎?”齊懷墨笑着問。
“沒有,算是在補落下的功課。”岑熠然問,“你怎麽來了?來找我的麽?”
“嗯。來看看你。”
二人在學府裏漫步,周圍盡是蒼翠景致。
齊懷墨不想硬生生助攻,他先跟岑熠然聊了別的事情,比如織女計劃,比如即将到來的大考,比如他現在的工作狀況,以及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然後才将話題引到蕭北玄身上。
他大致是暗示岑熠然有空多去皇帝面前晃晃,多關心關心他的陛下。
岑熠然點點頭:“為人臣子,是該多關心陛下。多謝你提點。我這就進宮,你看合适麽?”
“今日就算了,陛下晚些時候要去天牢親自審訊貪腐的李德林,還不知道什麽時辰才會結束,怕你白等。”齊懷墨道,“以後你多惦記着他,多關心他就行了。”
“好。我記下了。”岑熠然稍稍頓了頓,又問,“那你呢?你好些了麽,懷墨?”
“我?”齊懷墨指着自己,“我怎麽了?”
“你生病了呀,”岑熠然關切道,“你昨日不是因病缺席早朝麽?現在怎麽樣了?”
“噢——”齊懷墨幹笑起來,“我……我早好了。多謝挂念。”
“不用客氣,”岑熠然有些腼腆,“我們……我們是朋友嘛。”
“嗯。”齊懷墨也給了他一個笑容,并拍了拍他肩膀。
“那個……”岑熠然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以後都不在宮裏住了麽?”
“對。我犯了錯,被陛下趕出宮了。”齊懷墨語氣輕松愉悅,像遇到天大的好事似的。
“這樣啊……”岑熠然拘謹起來,“那要不……你去我家住?”
“啊?”齊懷墨一愣,馬上就回絕了,“不用啊。”
岑熠然扭頭從身邊一人高的樹籬上摘了片葉子在手中不安地揉搓:“你去我家住,我可以回家,到時候我們一起上朝,然後……然後我下朝了,可以在宮門外等你,等你忙完了,我們再一起回家吃飯……”
齊懷墨笑着道:“那怎麽好意思呢。”
“沒關系的!”岑熠然停住腳步,看着他,攥緊了拳頭,緊張道,“懷墨,我……我我我……”
齊懷墨看着他:“你你你?”
岑熠然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我想照顧你!”
齊懷墨目瞪口呆:“啥?”
與此同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啪”的一聲,似乎——
是樹枝折斷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扶月而鴿吃下了皇後給的毒蘋果,王子的吻都救不回來,小矮人們傷心欲絕,準備給扶月而鴿蓋好棺材板。
突然有人大喊:“讀者給你寫評論了!”
一聲巨響,棺材板四分五裂。扶月而歌坐了起來,激動大喊:“多少條?!讀者們都說了啥?手機拿來,讓我康康。我要回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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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支持,明年見呀~明年也要甜甜甜!祝好。
感謝__西湖的水我的淚為我送的營養液,我會繼續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