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深情帝王放肆寵》
“別!別別別!”齊懷墨大驚失色, “陛下息怒, 臣真的只是見他們懷才不遇,所以才想給他們一個機會!臣先前那張紙上也寫了建議陛下任用賢才啊!”
蕭北玄冷哼一聲:“你分明就是為了把他們推到朕身邊,才故意寫那一條。”
“沒有!”慌亂之下, 齊懷墨道,“這麽久了。陛下真的不明白臣的心意麽?臣怎麽可能将陛下拱手讓人?怎麽可能把別人推入陛下懷中?”
說着他撲進蕭北玄懷裏, 抓着他的手臂抱住自己,又環住他的腰,然後沖他快速眨動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
——天地良心, 他只是為了救人才變得這麽主動。
“朕确實不明白你的心意, ”蕭北玄看着他水靈靈的大眼睛, “先前明明好好的,現在卻這般生分……”
“哪有生分?”齊懷墨幹笑起來,“該做的不是都做了麽?适當保持距離只是因為……距離産生美嘛。”
他見蕭北玄不說話,又道:“陛下若是殺了那幾個人, 臣日後一定會天天做噩夢, 陛下快把小白叫回來好不好?”
“他不在。”蕭北玄道,“朕吓唬你的。”
你特麽……
齊懷墨瞬間放開了他。
放開後他意識到自己變臉太快于是又再度抱了上去, 繼續對他笑。
做戲要做足嘛。
“好了, ”蕭北玄道, “朕不勉強你,你也不必做戲。”
齊懷墨:“那?”
蕭北玄嘆了口氣:“朕不會殺他們。若有下次,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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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陛下開恩!絕對沒有下次了!這次本來也沒什麽,是陛下偏要誤解臣……”齊懷墨指向門的方向, “那臣去給陛下做碗甜品?”
“不必操勞,”蕭北玄道,“不過你實在想做就做吧。”
齊懷墨其實不太想做啦,但他得找理由出去,所以他表現出想做的樣子,然後溜了。
他去找莫白。
剛才蕭北玄說莫白不在,他頓時有些擔心。他怕莫白又去找君奕麻煩去了。
他一路跑回丹楓殿,找宮人問莫白的去向。
宮女指了指他的樓頂:“好像回去睡覺去了。”
齊懷墨又氣喘籲籲地爬自己的樓。
大多數時候莫白都是在蕭北玄附近,平常他總是變回原形睡在蕭北玄的屋子裏,但他其實也有自己的住處,就在望楓樓頂樓,只不過他不常上去。
齊懷墨在頂樓看到了莫白。
小狐貍變成原形,盤成一團睡在毛絨絨的窩裏。
他剛上去莫白就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但認出是他後又繼續睡了。
齊懷墨走過去拉起滑落在地上的薄毯給他蓋上,然後輕輕地摸了摸他毛絨絨的小腦袋。
由于莫白不常回來,房內的桌椅被吹得東倒西歪,還有一些小玩具,全都散落在地。齊懷墨見這房間裏亂糟糟的,于是輕手輕腳幫忙收拾。
打掃到方桌的時候,他瞧見旁邊的炭盆裏丢着好幾個小紙團,燒毀程度各不一樣。
他下意識地将紙團撿起來,展開一看,瞬間面色全無。
這紙上,竟然是前次曲水學府大考的小抄!和考生盧氏的字跡一模一樣!
齊懷墨又把剩下的紙團全打開,一一對應三名考生的筆跡,而是還有重複的!
“小白!”他急匆匆走到窩邊,把小狐貍叫醒,将紙團拿給他看,“這是什麽?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莫白瞪大了雙眼,瞬間尾巴一卷,将他手裏的紙團搶了過去,慌慌張張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齊懷墨盯着他,“是不是你的皇帝哥哥讓你變出來的?”
“不是,”莫白慌忙搖頭,“不是的,你別多想……我什麽也不知道。”
說完他從窩裏跳出去,一溜煙兒順着窗戶逃走了。
齊懷墨如墜冰窟。
他眼前出現了那晚的大火,耳邊響起了學子們的哀嚎。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中迅速成型。
他攥着沒被搶走的紙團轉身下樓,一路狂奔跑向禦書房。
當他氣喘籲籲地回到蕭北玄跟前時,正好看到對方斥責小狐貍。
莫白扭頭看向他,淚眼汪汪。
這,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事情的運轉不是靠二狗的意志,原來內在邏輯真的是順暢的。紙團不是憑空出現,竟然真的是蕭北玄派人丢的!
多麽荒唐,多麽可笑。
“是……因為我麽?”齊懷墨緩緩走到蕭北玄跟前,顫聲問,“是不是因為我,陛下才要這樣做?”
他攤開手,裏面躺着那張被燒了一半的紙團。
“你想多了。”蕭北玄把紙團拿回去,淡淡道,“朕只是為了平衡朝中的勢力。”
“先是岑熠然,又是整個學府,”齊懷墨眼圈泛紅,“陛下就這麽瞧不得我與他人親近?”
蕭北玄平靜道:“朕說了,是為了平衡朝中勢力,與你無關。”
齊懷墨點點頭,淚水滑落:“好……這最好不過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
蕭北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去哪裏?”
齊懷墨頭也不回,冷冷道:“逃離你。”
齊懷墨本以為自己會被關起來,但沒有。
蕭北玄沒來抓他,也沒來哄他。
齊懷墨回到自己的閣樓,開始收拾包袱。他将所有值錢的東西打包在一起,扛在肩上,邁着沉重的步伐往宮外走。
不久之後有人追上他,問道:“需要幫忙麽?”
是賀瑾川。
蕭北玄大概是知道他此刻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見到莫白,所以派賀瑾川來。
齊懷墨沒有說話。
賀瑾川将他的包裹扛到了自己肩上,又問:“你想去哪裏?”
齊懷墨擦了擦眼睛:“考生家。”
他将包裹裏的東西全當了,換了不少銀兩,然後平均送到在作弊案中犧牲的人的家裏。
他本想露面向他們的家人道歉,卻被賀瑾川攔住了。
“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賀瑾川搶過錢袋,施展輕功将銀兩丢到了那些人家裏,然後迅速拉着他離開。
兩個人跑了三天,才将所有的錢送完。
齊懷墨每回遠遠見到被害人的家屬都十分愧疚。
是他的錯。
他是兇手。
他盲目地相信蕭北玄,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才導致了那場悲劇。
他罪孽深重。
他本以為蕭北玄是個好人,沒想到對方是個辣雞。虧他先前還那麽感激他,心疼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是個傻叉。
那個人簡直無藥可救,活該被原著主角殺死。
齊懷墨沉浸在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帝都。他想逃離蕭北玄,離他遠遠的。
可他也很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賀瑾川一路跟着他,他又能逃去哪裏?而且為了回到現實,他肯定還是要回到蕭北玄身邊的。
盡管知道逃不掉,盡管知道自己會回去,但他還是不願停下腳步。
除了逃避,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
只不過賀瑾川也從未勸過他回頭。他只默默地跟着他,話也不多,幫着端茶遞水,以及在他歇息的時候在旁邊守着他。
“他不會吃你的醋麽?”篝火旁,齊懷墨靠在樹樁上,夜色将他淹沒,令他看起來十分低落。
“應該不會吧。”賀瑾川道,“我……我已經成婚了……”
“也對。”齊懷墨勉強笑了笑。
火光在他眸中跳躍,卻照不亮他眸中的死水。
算算時間,蕭北玄也到了每個月一次的特殊時期。
齊懷墨猶豫過。
說一點也不擔心是假的。
但讓他在這種心情下回去侍寝,那不可能,況且也來不及。
他想好了,若是蕭北玄死了。肯定會有人來找賀瑾川,反正賀瑾川一路也做了記號。
萬幸一直沒人找來,于是他就繼續朝着背離帝都的方向走。
這麽走了大半個月後,齊懷墨停下了。
“他怎麽跟你說的?”他問。
“沒怎麽說。”賀瑾川道,“只是讓我跟着你,保護你。”
齊懷墨有些疑惑:“沒有讓你勸我?”
“沒有。”賀瑾川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問過要不要幫忙勸,他嫌我嘴笨,讓我閉嘴……”
齊懷墨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看着潺潺流水,淡淡道:“那你勸勸我吧。”
他得回去,他必須回去——為了回到父母身邊而回到蕭北玄身邊。
“這……”賀瑾川在他旁邊坐下,“我也不知該如何勸你……他,他确實做的不對。”
齊懷墨心生無奈:“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對不起,我太笨了!”賀瑾川更慌了,“我真不知該如何勸你,你讓我想想……”
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好。
第二天兩人在客棧吃飯的時候,齊懷墨發現前面那桌有個客人很奇怪,這都已經六月天了,那人居然穿着鬥篷,不熱嗎?
齊懷墨還以為他生病了,就沒多想。
但等到對方站起來,他卻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他直覺哪裏不對,于是走過去繞到他正面看他的臉。
果然——
“蕭——”齊懷墨差點喊出對方的名字。
他一把揪住對方,将人拉出客棧,走到人少的地方,怒氣沖沖地問,“你不在宮裏待着來這裏做什麽?!你不用處理政務了嗎?”
“我……”對方心虛得不得了,“我微服私訪……”
說完又關切地問:“你還好麽?你……瘦了許多,你飯還沒吃完……”
“我不好!”齊懷墨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想都知道,這家夥肯定早就跟來了。
他在外面飄了這麽久,這人也從此不早朝!
昏君!妥妥的昏君!
齊懷墨簡直抓狂,萬萬沒想到,他真的成了禍國殃民的大禍水!
媽呀。他該死,他該對全國人民道歉。
齊懷墨當街搶了一匹馬,自己先跨上去,而後朝蕭北玄伸出手。
“快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orz原著中蕭北玄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真的。要罵就罵他吧,不要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