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所謂愛情
高正要結婚了,程霖給他當伴郎。高正的女朋友是圈外人,一個很溫柔的女孩,笑起來眼睛像彎彎的月牙;工作挺好,是個出色的女醫生。程霖想,十多年了,也該放下了。他穿着白色的伴郎禮服,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
婚宴上,程霖幫高正擋了不少酒。高正拍着他的肩膀說:“謝了兄弟!”
他們是兄弟。
一開始,他們都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後來打着打着,忽然覺得打來打去,程霖忽然打出點感覺來了。當一個人看向另一個人的目光有了變化,世界仿佛也天翻地覆。
程霖叫人送自己回家,一個人倚着欄杆看月亮。
他挺慶幸在最懵懂、最迷茫的時候認識了俞舟。俞舟這個人看着膽小,實際上對一切都有種不自知的溫柔。因為有俞舟在,年少輕狂時可能會發生的瘋狂與沖突都消弭無蹤,有的只是無數快樂而美好的回憶。
現在程霖已經過了沖動的年齡。
一直以來程霖克制得很好,即使是這樣的日子,也只有俞舟悄悄發消息來問他需不需要作陪。程霖吹了吹夜風,發現自己不需要,他并不特別難過,也不特別遺憾。事實上早八百年他就知道高正是直的,也早八百年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
心裏早有準備,真到了這一天也不會太難受,更多的反而是釋然。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
程霖遇見陶修延,是在一個名流酒會上。他們玩了好些年的音樂,錢賺夠了,名氣也賺足了,現在差不多該給後來者讓位。高正已經決定投資一個私人醫院,給他老婆自己做研究用,他則要繼承他爸的家業,努力把他爸的産業做強做大。
事實上有事的話,底下的人會裁決,他出個名字就成。程霖遇到陶修延時,幾乎是一眼看出他是“同類”。這個人身上有種難言的禁欲氣息,如雕如刻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絲表情。這家夥,顯然是個深櫃。
這個深櫃正逮着他弟弟像訓孫子一樣訓。說起來陶修延的弟弟他還是認得的,和俞舟邵榮他們挺熟,叫陶文澤。看在熟人的份上,程霖上前去給陶文澤解了圍。
陶文澤如獲救星,一路拉着程霖往外走,一路和程霖說起他哥的可怕之處。
陶文澤嘆着氣說:“我不就聽說這場酒會上有個名廚負責餐點嘛,唉,沒想到那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的家夥會跑來逮我。”
再次見到陶修延,是在陶文澤的訂婚宴上。陶文澤也是個直的,找了個特別會做好吃的的女朋友,狂熱追求幾個月之後唯恐人跑了,急匆匆地拉着人家訂婚。
程霖端着杯酒遞給陶修延,笑吟吟地說出戳人痛處的話:“你喜歡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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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修延冷冰冰地看向他。陶修延不是陶家親生的,是養子。從小他就被管家叮囑:“文澤是你的責任。”所以陶修延一直管陶文澤管得很嚴。至于什麽時候對這個弟弟動的心,陶修延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最開始是因為看到陶文澤活得肆意,心裏有些羨慕,目光落在陶文澤身上的時間漸漸多了。
從來沒有人試圖窺探過他的心思。
陶修延冷冷地看着程霖,像在考慮怎麽對付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程霖一點都不怕他,還邀陶修延喝了兩杯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晚上他們居然直接在擺訂婚宴的酒店裏開了房,滾到一起去了。陶修延這個深櫃在床上可真狠,程霖早上醒來時腿還在發顫。他懶洋洋地倚在枕頭上,看着陶修延從浴室裏出來,衣服穿得齊齊整整,顯然是想把自己重新塞進櫃子裏去。
程霖長腿交疊,看着一顆一顆扣扣子的陶修延笑。
陶修延轉頭看他。程霖長着張能讓萬千少女瘋狂的臉,在床上也浪得沒邊,昨晚要不是程霖蓄意勾引,他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所以,這件事不是他的責任。
程霖對上陶修延幽沉的目光,主動表示:“我知道,你是直的,是我勾引了你。哎,我也沒辦法,直的彎的遇到我都能硬。大家都是男的,你不會讓我負責吧?”
陶修延終于擠出兩個字來:“不會。”他現在巴不得離程霖越遠越好。看着程霖身上那些痕跡,他免不了會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程霖還是懶洋洋的,瞄了他下半身一眼:“真不用?要不要我再幫你解決解決?”
陶修延默不作聲地轉回了浴室。程霖樂得不行,打電話喊助理給送了身衣服過來,去隔壁另開了個房間洗澡。陶修延再從浴室裏出來時,程霖已經不在了。
陶修延了解過後,才知道程霖這人出了名的浪,和幾個樂隊成員都十分親密,尤其是和他繼兄高正。上次他繼兄高正結婚,不少粉絲還心碎地哭着喊着什麽兄弟CP不可拆。就連和同公司的其他人,他也嬉嬉鬧鬧很是親近,緋聞真真假假叫人根本看不清楚。
陶修延想了想,決定把這件事抛諸腦後。可程霖這個名字和程霖這個人,卻突然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生活裏。程霖這人外表彬彬有禮,內裏藏了一肚子壞水。以前他對高正沒想法的時候可沒少坑高正,後來高正救了他,他才順水推舟地結束了坑高正的日子。
現在程霖覺得,陶修延這個一夜情對象很好玩。這個深櫃平時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仿佛生怕自己穿少了會被人拉去上床。程霖有事沒事就提着咖啡往陶修延辦公室跑,以把陶修延臉色弄黑為樂,也算是在百無聊賴之中找到一點開心的事兒。
有次陶修延生病了,自己一無所察,還是程霖把他給拎去醫院的。程霖難得地繃着臉說:“你平時生病都這麽扛着的嗎?都像你這樣兒,醫院還不得倒閉!”
陶修延和他辯:“上次我還約了次體檢。”
程霖挑起唇,膽大包天地捏了把陶修延的臉:“體檢啊,你是不是怕我有病?”
陶修延不吭聲。
陶修延這人不會說謊,不吭聲就是默認了。程霖也覺得自己挺有病的,沒事跑來撩撥這老男人幹嘛,大概是太空虛寂寞冷了。程霖漫不經心地笑笑,說:“行吧,你好好打針,我走了。”
陶修延病好之後,程霖又從他生活裏消失了,和出現時一樣突然,好像一夜之間忽然人間蒸發。陶修延關注了程霖的微博,看着程霖和粉絲們互動。粉絲們問:“霖霖你們以後不唱歌了嗎?”程霖回了句:“唱啊,為什麽不唱,有好歌好節目的時候我們還是會唱的。”
陶修延驀然想到,他好像沒聽過程霖唱歌。他搜出程霖的專輯,一首一首地往下聽。程霖過去的十幾年,過得放縱又肆意,一心一意地追逐着音樂夢想。登頂之後,他就準備急流勇退了。陶修延從未想過,他會主動想了解一個人。
陶修延和弟弟要來了程霖的號碼。程霖接到他的電話有些意外,驚訝地問:“陶董找我有什麽事啊?今晚正好有空,約嗎?”
聽到程霖的話,陶修延臉色沉了沉。他繃着臉說:“約。”
那邊沒聲了。
陶修延開車去接程霖。
程霖裹着圍巾出門,臉被擋了一半。上車看陶修延臉色發黑,程霖笑了:“誰惹我們陶董不高興了?”
“你對誰都這樣嗎?”陶修延問他,“對誰都這樣說約就約?”
“那當然,誰在我有空的時候打電話來我就約誰。”程霖笑眯眯。他現在看陶修延,就像在看一只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這家夥覺得他浪得不行可能有病,居然還和他約,真是太稀奇了,完全不像外界傳言中那個冷酷無情的老男人。
程霖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為陶修延這人一身蠻勁,到了床上簡直能把他碾碎。這位深櫃先生似乎很看不慣他的浪,要狠狠地給他個教訓。程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床上。
這死法太丢人了,還是別了吧。
程霖能怎麽辦,只能乖乖向陶修延求饒,好哥哥好叔叔地亂叫。
第二天早上,程霖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看起來是被人好好地清理過。他懶得動,繼續懶洋洋地窩在床上。陶修延是從外面回來的,見程霖還在床上躺着,擰起眉頭過去叫他起床。
程霖說:“讓我再躺會,我都快被你弄散架了。”
陶修延頓了一下,認真地對程霖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程霖算是見識到陶修延的“負責”是什麽意思了。但凡他被叫去夜店浪一浪,陶修延總能準确無誤地出現在現場;但凡他被緋聞帶上熱搜,那熱搜也會在三分鐘之內被撤掉。以前見到陶修延把他弟當孫子一樣訓,他還覺得樂,直至陶修延把他的肥宅快樂水扔進垃圾桶、板起臉對他說這不健康非要他一起喝茶養生,他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明明他弟談戀愛的時候陶修延都沒怎麽樣,現在他只要和誰親密些,陶修延總要盤根問底。
這是個實打實的控制狂。
程霖覺着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試過委婉和不委婉地和陶修延提出過“咱倆別約了吧”,陶修延才稍稍收斂一些,只是該約的還是照約。程霖能怎麽辦,繼續約着呗。日子一天天過去,兩個人的關系慢慢被粉絲們發現、被家裏人發現,兩家坐下來一商量,幹脆找個時間把婚禮辦了吧,有邵家的婚禮在前,他們也不算突兀。
婚禮之前,陶修延和程霖爆發了一場激烈的争吵,争吵內容大致是“你喜歡你哥”“你不也喜歡你弟”。兩個人吵着吵着就停了下來,因為程霖突然覺得這架吵得很好笑。
程霖笑了半天,摟着陶修延親了上去。
要是真那麽喜歡,哪能克制那麽多年。
要是他去找個女朋友,這個深櫃老男人怕是能把他弄死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突然勾搭在一起的副CP!
沒想到吧.jpg
我永遠愛狗血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