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葉九月先前看了一會兒專業書,被窗外的陽光一照,就有點昏昏欲睡。

他打了幾個呵欠,想着這樣複習的效率也低,就順從身體地去床上睡覺了。

午睡的時候比較淺眠,葉九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約約聽見沈謂行的聲音,也不知道嘀咕了什麽,但想必不是很有意義的話,就繼續睡。

又過了一小會兒,床往下沉了一點點,沈謂行也上來了,分了一半的被子過去。

葉九月繼續睡。

沈謂行之前帶葉九月來這房間,其實也是有賊心的。

昨晚沒做成,今天換個環境找找刺激,這是他的本意。

然而葉九月又睡了。

睡睡睡一天到晚都在睡!

沈謂行暴躁。

他覺得自己咋這麽虧呢,最近感覺頻率下降了很多啊,葉九月都沒剛開始那陣子積極了。

剛開始那陣子葉九月這個心機屌特別積極,在外面人模人樣地裝,進了房關了門上了床就原形畢露地浪翻天。

現在?呵呵,現在上了床就睡,純睡,蓋着棉被純睡覺。

心機,這也是心機的一種,想逼着我主動。

做夢吧你!小說看多了吧你!

沈謂行咬着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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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會讓葉九月這種暗搓搓的心機得逞的,憋死自己也要和葉九月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于是沈謂行分了一半的被子,坐在床頭開始做公務員模拟試題。

他決定用行動警告葉九月注意擺平位置,不要太嚣張了,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葉九月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天氣中午的午覺,覺得自己全身都酥了,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呻吟了一聲。

呵呵,見冷落我這一招行不通,又開始浪叫來勾引我。

沈謂行冷笑着坐懷不亂,繼續刷題目。

葉九月揉着惺忪的睡眼,頭頂着被子爬坐起來,眯着眼睛看沈謂行手裏的書,聲音裏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問:“你想考公務員嗎?”

沈謂行冷酷地否認:“不想。”

葉九月好奇地問:“那你做這個幹什麽?”

沈謂行不說話,繼續刷題。

葉九月也沒追問,他繼續頂着被子坐着,逐漸地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盯着沈謂行看了好一會兒。

沈謂行的臉是真好看。

對于男性而言,五官過于精致就很容易會往“小白臉”的方向走,但沈謂行不是這樣,號稱祖上十代土生土長本地貧農的他居然詭異的有點混血的感覺,還是那種有點憂郁和野性混雜的氣質,如果不看他的背景資料,很容易以為他是那種富貴人家出道玩票的含着金湯匙出生、衆星拱月捧大的公子哥兒。

但其實不是。

沈謂行出身偏僻貧窮的山區,母親為了生他而難産,父親和繼母對他和他的姐姐很不好,動辄打罵,基本可以用賣火柴的姐弟倆形容沈謂行姐弟倆的童年。兩人幾乎是半逃半被趕出來的,在城市裏艱難地讨生活,差一點九年制義務教育都沒上完。

好不容易沈謂行靠臉出了道,眼看着要有好日子過了,他姐姐卻積勞過世了。

這件事情對沈謂行的打擊很大,那一年他正是剛出道的上升期,愣是給耽誤了,整個人都不在狀态,被同期甩了一大截,後來痛定思痛才輾轉地趕上來。

大概是為了這些原因,沈謂行明明不是可愛的外形挂,不走賣萌人設,年紀在圈裏也算老大不小了,卻仍然有不少于女友粉的媽媽粉和姐姐粉,也算是娛樂圈裏面比較奇特的一件事情了。

早些年剛出道的時候,沈謂行的性情其實就已經很有點如今的雛形了,喜怒都很克制淡定,但畢竟對面鏡頭會有些青嫩和不适應。

而這幾年來,他出現在公衆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沉澱下來了的樣子,甚至有那麽點超出了他這個年紀正常應該有的坐定感。

沈謂行和媒體周旋很會打太極,但态度又很誠懇,尤其是對待作品踏踏實實,業務能力确實說得過去。

所以葉九月很難想象得到,私下裏的沈謂行辣麽精分。

但如果說沈謂行在公衆面前的形象全都是裝出來的,葉九月卻又有點不敢相信了。

譬如,沈謂行現在專心刷題目的樣子,就和平時認真接受訪談時的樣子很像。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和白紗照進屋子裏面的時候,已經很溫柔了,輕輕地落在沈謂行的臉上,細看有那麽一點毛茸茸的質感。

沈謂行本來也白,被這麽一照,跟自帶美顏濾鏡似的,皮膚就像是透明的。

他垂着眼看擱在膝蓋上的書,目光沉靜又憂郁,像在凝視着愛人。

葉顏狗自帶八米濾鏡,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地按住沈謂行的肩膀,歪着頭蹭過去親吻他的嘴唇。

沉迷知識點的沈謂行:“……”

呵呵。

葉九月這色鬼又想搞事。

沈謂行決定給葉九月一點教訓,于是嚴肅正經地推開葉九月,說:“我在辦正事。”

葉九月被他推開了也就不再堅持(這令沈謂行再度不爽),只是靠在他肩頭看他剛刷的題目,問:“你喜歡做題目?”

沈謂行猶豫一下,小聲說:“嗯。”

“好厲害啊。”葉九月也小聲地說。

沈謂行皺眉看向他,卻發現葉九月并不是在嘲諷自己,也不像是拍馬屁,說完那句話就趴在自己肩頭打呵欠。

打個呵欠都跟別人不一樣,跟惡意賣萌似的,以為自己cosplay貓呢?呵呵,失策了吧心機葉,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愛撸貓,不吃你這套。

沈謂行冷酷地想。

葉九月懶洋洋地打完呵欠,說:“我們比賽吧。”

沈謂行:“啊?”

葉九月說:“我們比賽誰分數高。”

沈謂行:“……”

這又是什麽心機手段?

葉九月笑了笑,忽然興奮:“我喜歡考試和比賽。”

沈謂行:“……”

他想了一會兒,殘忍拒絕:“莫名其妙,我才不。”

“你這麽刷題目很無聊的,換個形式嘛。”葉九月試圖慫恿他,“很好玩的。”

沈謂行皺眉:“有什麽好玩的?”

葉九月說:“兩個人一起做題目比一個人做好玩。”

沈謂行不爽地說:“那你肯定比我分高啊。”

“不一定啊,我又沒做過公務員題目。”葉九月認真地分析給他聽,“你有優勢的,你熟悉題型。”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一部戲上千萬,為什麽要跟你比賽做卷子?!

沈謂行剛要繼續拒絕,葉九月就湊到他耳朵邊小聲地說:“你要贏了,我就……如果是我贏了,你就要……”

“……”

沈謂行沉默半天,語氣怪異地說,“本來咱倆就是這種關系,需要比賽嗎?”

“感覺不一樣的,有點兒強制感。”葉九月的臉有點紅,小聲肯定,“肯定感覺不一樣的。”

沈謂行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你怎麽知道?”

葉九月的臉又紅了點,說:“我想象裏面是這樣的。”

到底一天到晚在想象些什麽?!不正經!太不正經了!

沈謂行面色冷峻地把題庫放到床頭櫃上面,拽着被子蒙過頭頂,說:“我先驗貨。”

驗貨的結果是,葉九月坐在車上緊張地說:“你開慢一點。”

沈謂行冷峻地說:“你上課要遲到了。”

葉九月反過來勸他:“實在遲到就遲到吧,我就說是我腳的原因,走得慢。”

沈謂行鄙視地看他。

葉九月擔憂地說:“總比出車禍好。”

“閉嘴。”沈謂行說話間又超了一部車。

葉九月緊張地抱着自己的書包:“我說真的。”

“閉嘴。”

沈謂行一路把車開去學校,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下。

這時候是學生上下課的高峰期,教學樓那邊的人必然不少,沈謂行猶豫着看了眼葉九月:“能自己走?”

葉九月生怕他又要抱自己過去,趕緊點頭:“能。”

“那你自己過去吧,走慢點。”沈謂行說,“下課告訴我,我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葉九月:一個看似草食系的肉食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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