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這裏換?!
栗笙的腳步頓住,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着霍川。
這可是總裁辦公室!她怎麽換?!
栗笙抱緊了衣服袋,委婉地開口,“這樣不好吧……”
如若不是清楚的知道霍川是真·不近女色,她都要懷疑他饞她的身子,想罵他下賤了!
許是看出栗笙的左右為難,霍川難得地又解釋了一句:
“你換好裙子,等會直接坐電梯走。”
總裁辦公室有直達總裁專屬停車場的電梯。
畢竟這是在公司裏,就算等到同事們都走散後再換禮裙也會有各種各樣想不到的突發事件,在這裏換,其實最保險。
栗笙一瞬間想通,暗罵自己腦補太多,一時也沒接上話。
霍川又話鋒一轉:
“不然,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麽?”
他的平光鏡上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聲音極其平緩,可無形之中,她就是能感覺到他語氣裏淡淡的嘲諷意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一定猜到她剛剛在腦補什麽了!
栗笙的臉無端燒起來,飛速閃進了洗手間。
總裁大人的洗手間都格外的亮堂,一如其人,又冰又冷。微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進來,也吹不散她臉上的緋紅色。
這模樣實在太嬌羞了,栗笙看不下去,擰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猛潑幾下,然而臉上的熱意非但沒有消退去,反倒又增了幾分。
栗笙無語,不敢再看鏡中的自己,拉上窗簾後警惕地擡起頭,确信其中并沒有針孔攝像頭之類的玩意兒,這才開始換衣服。
霍川給她的這件是純白色的紗裙禮服,上半身非常貼身,薄紗微透,胸前采用的是裹胸的設計,讓她的脖頸看起來更纖細,至于腰下的部分就是層層疊紗,透白的薄紗上還用白線暗繡着幾朵盛放的玫瑰,整條裙子看起來仙氣十足。
栗笙的骨骼纖細,哪怕是這樣緊身的裙子,也輕松套了進去,但拉後背拉鏈時,卻怎麽也拉不上去。
因為紗太輕太薄的緣故,在拉鏈時卡進了縫隙裏,阻擋了拉鏈前行。栗笙背對着鏡子,扭着腦袋費勁地和拉鏈做鬥争,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是在總裁辦公室,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偏偏這個拉鏈還頑固至極,栗笙費勁地扯了半天,想把裙子先脫下來,可拉鏈已經拉至一半,裙子已經脫不下來了!
靠!
她怎麽這麽倒黴啊?!
洗手間裏的燈光明亮一片,栗笙默默抽氣,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應該打開洗手間的門向霍川尋求幫助,還是應該耗死在這裏面……
要命的是連個能打發時間的玩意都沒有,就連手機都丢在了工作間裏。
栗笙試圖隔着門板和霍川打個商量,先是小聲問:“霍總~你聽得到嗎?”
屋外沒有回應,她不得已又拉高了一點兒嗓門喊道:“霍總~~霍川!”
然而,屋外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霍川出去了?
可門上也沒個貓眼什麽的讓她看清屋外的狀況,栗笙又嘗試着叫喊了幾聲,确定屋外沒人後,悄悄地把門開了一點點小縫隙。
霍川擡眼時,就看見洗手間的門被極度緩慢地小幅度拉開,然後默默地探出來個腦袋。
四目相對,她的臉唰啦一下變得通紅,腦袋一縮,下一秒洗手間的門“砰”一聲,再度被重重的關上,辦公室內再度恢複冷漠。
栗笙靠在門板上,吓得直喘氣。
媽耶!
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霍川這個王八蛋不是聽不到,他分明就是個啞巴!
可現在怎麽辦啊?
她難道就被困在這裏了嗎?
恰逢此時,還真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隔着一道門,栗笙也聽得不是很清晰,只好把耳朵緊緊地貼在了門板上,試圖聽見屋外的聲響。
徐思怡來彙報工作,講完工作內容,躊躇了一下,仍舊不死心地開口:“霍總,您今晚也去參加‘鳶尾’時尚慈善晚宴嗎?我也收到了邀請,但現在時間有點晚了,我能方便搭一下您的車嗎?”
在進門之前,徐思怡就回去換洗,把身上的咖啡都洗幹淨了。又換下了職業裝,取代而至的是一身黑色的緊身包臀長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材,發髻也被放了下來,黑直的長發垂在肩後,又噴上了號稱“全天下男人都會沉淪”的香水。
甚至她也已經為霍川貼心地準備好了的理由——
女同事為了工作而耽擱,總裁好心讓她搭載一程,非常合理且順理成章。
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拒絕的。
但比霍川的回答更響亮的,是洗手間裏忽然傳來的女聲,嬌滴滴地在喊霍川。
“川~~人家洗好了喲~現在超嫩,超香~”
“你快進來呀~”
總裁辦公室平日裏沒什麽外人,自然洗手間和外層并沒有做特別的隔音處理,栗笙聽出是徐思怡的聲音,馬上也戲瘾發作,決定給屋外的兩人都下一劑猛料。
一是搓搓徐思怡的銳氣,二是讓霍川看看她到底有多可惡,能不能趕緊和她分手啊?這禮裙真的很難穿欸!
她舌尖上翹,嗲着嗓子繼續喊:“川~~喵喵喵?今晚你喜歡貓貓還是兔兔呀~~”
徐思怡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霍川:
“霍總,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辦公室裏冷寂,霍川一口茶水卡在喉間,他淡淡地咽下去,如常地說:“嗯,貓兒在叫。”
這種話也就霍總說出來才格外的淡定。
如若不是徐思怡真切地聽到這樣的聲音,差點也就信了!
霍川眉眼冷沉,語氣冰冷,看向她:“你還有什麽事麽?”
徐思怡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揮手:“呃……沒有了……”
跟在霍總後面當秘書也有兩年了,徐思怡對霍川的脾氣還是有所了解的。
被那冰冷的眼神輕掃一眼,就叫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霍總那眼神說是要殺人滅口都不為過了!
徐思怡走到門邊,歪着腦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洗手間裏的女聲,為什麽聽起來有點像許栗笙的聲音?
等聽到徐思怡出去,栗笙見好就收,絕不浪費嗓子。
當然……這麽一作,她更不敢出去了!
毀他清白,霍川會不會掐死她啊!
出又出不去,又沒東西玩,甚至這麽漂亮的裙子,她覺得提起裙邊坐在馬桶上咬指甲都是對這裙子的亵渎。最終只能默默地來回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又焦急又無奈。
又糾結又抓狂地等了好一會兒,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栗笙一個激靈,聲音都跟着顫:“怎……怎麽啦?”
距離她進來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霍川問:“換好了麽?”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惱怒的樣子,難不成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栗笙慫慫地應:“呃……快了快了。”
她硬着頭皮,試圖解釋自己的現狀,“霍總,能幫我叫個女生進來嗎?”
霍川語帶嘲諷:“怎麽不叫‘川’了?”
平和的假象被他無情的戳破,栗笙臉上一熱,厚着臉皮編:“只有女人最懂女人了,徐思怡就是想勾引你!那我怎麽能看我的親親男朋友上當啊你說對不對~”
門後面,霍川沒說話。
栗笙小心翼翼試探道:“你生氣啦?”
霍川:“沒有。”
栗笙舒一口氣,再度開口:“那就好,那你能給我找個女生進來嗎?”
霍川沉默了幾秒:“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35分鐘。”
言下之意,大家都走光了。
川行并沒有鼓勵大家加班的企業文化,但鼓勵每個人上班時間保證高效。
栗笙:“……”
大寫的絕望.jpg
霍川又敲了敲門:“快一點。”
栗笙心說她也想快啊!可這拉鏈要和她作對她能有什麽辦法?!
啊啊啊啊!難不成真的要求助他啊?!
讓他給她拉拉鏈什麽的,實在羞恥了!
又等了兩分鐘左右,霍川的耐心徹底告罄,再度敲響了門板:“出來。”
栗笙想做最後的掙紮:“……霍總,要不,您換個女伴?!”
霍川顯然對她這個提議并不滿意:“我開門了。”
栗笙:!!!
伴随着鑰匙插入門鎖轉動的聲音,栗笙飛快地擰開了門鎖。
房門被打開,霍川垂眸,就看見栗笙滿臉緋紅,雙手抱臂環在胸前,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僵硬。左側的鏡子裏映出她雪白的背,以及兩條向外翻着,還沒有被拉上去的布料。
她咬着下唇,羞的不敢吭聲。
霍川的聲音聽起來淡定的不得了:“拉不上去?”
栗笙含着腦袋,點點頭,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那轉過來。”
她這才擡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無辜和窘迫,特別難為情。
霍川心底的煩躁感陡然升上來不少,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臂,強迫着她轉身。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裹挾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冷杉味,栗笙頓感呼吸困難,心跳無可自抑的砰砰狂跳兩下,男人的指腹已經搭在了拉鏈上,她的身子瞬間緊繃,心裏忐忑的要命。
她雙手捂臉,指間微微松開,從指縫裏偷偷地看他。
霍川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長,指骨分明,他是個細心且耐心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在拉鏈上,動作輕柔地把那薄紗緩緩地從拉鏈中抽出來。
然後順滑地把拉鏈拉至最上方,栗笙胸前一緊,略微有點兒被勒住,就連呼吸都得小口小口的吸。
她皺起眉,小聲說:“好像有點緊。”
霍川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短暫停留了兩秒,“看出來了。”
“……”
栗笙快要窒息。
這是什麽鋼鐵直男回答!
她的身材比例已經很完美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甚至在原主的有心保養下,皮膚又嬌又嫩,吹彈可破,完完全全的人間尤物好嗎!
他不懂得欣賞也就算了,竟然還diss上了哦!
栗笙氣哼哼的,但面對着霍川也沒敢發作,只能嬌滴滴地說:“霍總真會開玩笑,人家一點也不胖的啦!不信你摸摸!”
栗笙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她腰上放,卻猝不及防被霍川壁咚在牆上,他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抵在牆上。
兩人的距離很近,栗笙屏息着,完全能從他的瞳仁中看見那個一臉驚恐的自己。
洗手間的瓷磚冰冷,隔着細細紗布,冷意透進衣服裏。
他低下頭,目光在她的緋紅的臉上停留,聲音不急不緩:
“不急。”
“晚上有的是時間,讓我看看什麽貓貓兔兔,哪個更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栗笙:Σ( ° △ °|||)︴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