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節沒有課,安寧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門逛逛
她走出了校園,沿着路邊的人行道慢慢走着,邊走邊思考。
對于教師這份工作,她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讨論。她喜歡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卻也被頑皮的男孩子氣哭過。千篇一律的校園教書生涯絕對談不上享用,但卻也平淡穩定。老師們在一起侃侃八卦,羨慕羨慕哪個學生家長開的豪車,哪個孩子用的高檔文具,或者在教師節什麽的互相攀比一下收到的禮物。
就這些了,教師的工作幾乎都圍繞着這些內容。另外還有無數個伏案備課的夜晚,還有無數枯躁的教學經驗總結……
如果沒有遇到楚鈞,也許她的一生真得就要在校園裏這樣過下去,直到遇到合适的人結婚生子——比如說李志華!
當然,李志華已經結婚了,但還有千千萬萬和李志華差不多的各種理由而單身的剩男,和她這樣的大齡剩女結合,生兒育女,計算着生活費,還着車貸房貸,過完平平淡淡的一生。
也許,那樣也很幸福!
可是,安寧遇到了楚鈞,并且嫁給了他!雖然搬了出來暫時分離,但也是為了将來更好的相聚。既然決定要跟他共度此生,決定要跟他并肩而立,她就要真正融入到他的生活裏去,變成有資格和他齊肩的女人!
她不想做被他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就必須要學會飛翔學會獨立學會強大!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工作和事業也不能并顧,她只能在教學和公司之間選擇一樣,舍棄另一樣!
答案不言而喻,她要舍棄的無疑就是這份做了多年的工作!
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有些難以接受!如果不是聶曉倩的提醒,也許她還會掩耳盜鈴地繼續混下去。
逼着自己做出了決定,雖然難過不舍,但她并不後悔!
楚鈞,為了能夠配上你,我願意學習,願意改變,願意進步!
突然記起不知從哪裏看來的兩句話:喜歡一個人,是考慮着如何接近他!而愛一個人,卻是考慮着如何能配上他!
無疑,她愛楚鈞!深愛他!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安寧已經做出了此生最重大的決定之一——辭職!
她的心痛并快樂着,并且有着對新生活隐隐藏興奮期待感。拿出手機,都沒看上因顯示的號碼便接通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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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電話那端響起了範芳芳久違的聲音,只是沒有了以前的甜脆,變得有些暗啞。
“芳芳!”安寧吃驚地睜大眼睛,連忙停下腳步,一手扶住樹杆,急聲問道:“你在哪裏?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到底出什麽事了?丁鵬找到你了嗎?”
她一口氣問出了許多個問題,範芳芳卻一個也沒回答,而是在電話裏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安寧一聽更急了,問道:“你到底怎麽樣?別哭了!我過去找你吧!”
“嗯,”範芳芳哽咽着,說:“我在XX路的XX咖啡廳,你過來我們再談吧!”
進到咖啡廳,隔老遠,安寧就看到了坐在最裏面角落裏的範芳芳。她憔悴了許多,腹部明顯隆起,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
看到範芳芳隆起的小腹,安寧不由想起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纖手不由自主撫向平坦的腹部,清眸黯然。
“安寧!”範芳芳也看到了安寧,她連忙站起身,對着安寧招手。“這邊!”
安寧放開手,加快腳步走過去。
兩人久別重逢,見面自然有許多的話要說。安寧緊緊握住範芳芳的手,瞪了她一眼:“你真夠狠心的!”
“對不起!”範芳芳幾乎不敢擡頭看安寧的眼睛,淚水已經滴落下來。“我真得……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了!”
安寧遞給她紙巾,幫她擦淚,安慰道:“別哭了,慢慢說給我聽。”
當日,丁鵬提出讓範芳芳打掉孩子的時候,給了她一百萬的支票。當丁鵬離開,範芳芳哭了整整一夜,然後第二天,她就辭職拿着那張支票離開了。
也沒想清楚要去哪兒,反正就是漫無目的地走,只想走到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範芳芳關掉了手機,斬斷了一切可能被熟人聯系到的信息源,然後住在了一家賓館裏,過起了與世隔絕的養胎生活。
“你,你果然沒有離開這裏!”安寧早就猜到了範芳芳不會走遠,因為她愛的男人就在這座城市裏。自己身有體會,理解她的心情。
“嗯,沒有離開!我……我不想走遠!”範芳芳哽咽着,滿眼的無助和無奈。“他……不要我也不要孩子,只想把他一輩子拿來等待你!在他眼裏,我和孩子都是他實現愛情的最大障礙……”
“那你現在……”安寧稍稍猶豫了一下,接着問道:“丁鵬找到你了嗎?”
範芳芳點點頭,她終于擡起淚眼,吸了吸鼻子,說:“也許是有緣也許是冤孽,沒想到有人認出了我……”
原來丁鵬在電視臺和本市的媒體發布了尋人啓事,懸賞五十元搜集範芳芳的消息。他猜到她并沒有流産,所以就把她懷孕四個多月的特征也寫進去,還附有她的照片,廣泛地傳播了出去。
沒想到,他做的這些努力還真有成果了!最近一次,範芳芳出門采購物品的時候被一個行人認出來,并且拉着她不放,還迅速撥打了丁鵬的電話。
就這樣,丁鵬找到了隐居幾個月的範芳芳。見面後,他的态度很冷淡,甚至對範芳芳橫眉冷目,這讓範芳芳傷心不已。
更讓她傷心的是,丁鵬如此大費周折地尋找她,并非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而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找到我,反正他好像只是實現一個目标而已,從他的眼裏,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喜悅!”說到這裏,範芳芳傷心得大哭。“安寧,為什麽我和孩子的命這麽苦!哪怕他不愛我,畢竟我們都有了孩子!既然他這麽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千方百計地找到我呢!他說,會跟我結婚的,可是我根本就看到他有任何做新郎的幸福和興奮。每次看到我,他都會避開目光,好像多看我一眼,就髒了他眼睛似的!”
安寧聽了之後十分難過。她知道,原本丁鵬就算不愛範芳芳,其實也并不讨厭她。就因為楚鈞逼迫他娶範芳芳為妻,才讓他有了逆反心理。看到範芳芳,就想到了他被困囹圄的姐姐丁秋瞳,想到了自己并不情願的婚姻。
也許,這一切根本就是弄巧成拙了。
“我說,如果他不喜歡我,可以不用娶我的!但是他說,無論如何,他都要跟我結婚!”範芳芳再次抹了把眼角的淚水,卻讓安寧看到了她中指上戴着的鑽戒。
安寧抓起範芳芳的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有些驚訝:“他給你買戒指了?”動作還真夠快的!
哪知道,範芳芳的回答更令她驚訝:“我們已經領證了!”
“啊?!”安寧感覺好像哪裏出了錯,而她一時間找不到錯誤所在的方向。“那,那是好事啊!你為何……哭得這麽傷心!”
“他說,不會有婚禮的!而且我生下的孩子也不讓抱進他們家,除了一紙婚契和一枚戒指,他什麽都不給我!”範芳芳難過的一塌糊塗。在她看來,這樣的婚姻還不如一直單身更好些!”
安寧終于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有沒有帶你去見過楚鈞?”
------題外話------
推薦煙茫的完結文《契約閃婚》:
“你要做什麽?我們只是契約夫妻!”看到某只野獸帶着危險的氣息欺近過來,她驚惶地提醒道。
他毫不猶豫地将她撲倒在香軟的大床上,痞痞地邪笑:“契約上并沒規定我不能行使做丈夫的權利!”
她屬羊,他屬虎,算命先生說他們在一起相克。其實,不用聽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傳說中的“羊入虎口”嗎?
當腹黑遇到冷情,沉默對抗悶騷,新歡PK舊愛,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繹精彩愛情傳奇!
☆、21色男人
“他有沒有帶你去見過楚鈞?”安寧問道。
範芳芳想了想,說:“見過啊!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楚鈞問了我幾句而已,丁鵬很快就帶我離開了!”
“……”丁鵬帶着範芳芳去見了楚鈞,那麽,是不是丁秋瞳已經被放出來了呢?
還不容安寧多想什麽,就聽到一個尖厲的聲音在她們的旁邊驟然響起:“賤人,我終于找到你了!”
兩人大吃一驚,雙雙轉頭,驚愕地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從門口向她們倆沖過來。
來者衣衫淩亂,蓬頭垢面,臉上還有一道可怕的疤痕。那道疤痕從她的右臉開始劃過鼻梁最後豁到了左眼角,幾乎貫穿整個面部,把原本美麗的臉變得無比猙獰可怕。
“丁秋瞳!”範芳芳首先認出來,不禁失聲尖叫。
安寧更加吃驚,她沒想到沒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丁秋瞳,對方看起來遠遠比那次在包廂裏相遇的時候更可怕!
丁秋瞳很快奔到跟前,張開五爪就向着安寧的俏臉抓去,嘴裏厲聲怒斥道:“賤人,我殺了你!”
安寧大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臉。可是她的手背被抓破了,滲出血絲來。
“你幹什麽?神經病!”範芳芳仗義地挺身而出,想救護安寧。奈何她挺着個大肚子,實在很不方便。“她是安寧啊!你有沒有認錯人?”
當初是申婧潔搶走了陳宇森,丁秋瞳要恨敢該恨申婧潔才對,為何對安寧有這麽大的仇恨呢!
“我的臉就是她劃花的,老娘做鬼都不會放過她!”丁秋瞳咧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像只吃人的獸。“安寧,我要殺了你!”
“天吶!她瘋了!”範芳芳倒吸一口涼氣,喊道:“安寧,快跑!”
安寧倒是想跑,但是她被丁秋瞳可怖的樣子給吓住了,雙腳像是粘在地上,還沒等她挪動,就見丁秋瞳又撲到跟前了!
“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丁秋瞳狠狠地掐住安寧的脖子,嘴裏卻在嗬嗬怪笑着,“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咖啡廳裏頓時大亂,顧客們驚叫着四散奔逃,可是卻無人敢上前拉架。因為丁秋瞳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尤其是她臉上未愈的傷疤,很容易使人把她跟亡命徒的字眼聯系到一起。
再者,是兩個女人在撕打,也讓人容易認為她們是為了感情的糾葛問題。也許是她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其中一個為了得到那個男人,就把另一個女人毀容。後來被毀容的女人找來了,她當然要将仇人除之後快。這種情況,都是以命相搏的,弄不好出人命,誰敢上前拉勸啊!
安寧快要被丁秋瞳扼死了!她萬萬想不到上次沒有死在她的刀下,這次竟然就要死在她的魔爪之下了。
“嗵!”什麽東西在丁秋瞳的後腦勺上開花,她雙眼一凸,雙手不由松開了,然後僵直了身子,慢慢轉過去。
範芳芳手裏還拎着從鄰座桌子上拿的空酒瓶子,此時只剩下細長的酒瓶嘴還握在她的手裏,瓶體已經在丁秋瞳的後腦門上砸開花了!可、可是……為什麽丁秋瞳如此強悍,遭受如此重擊竟然也不暈倒。
丁秋瞳像頭負傷的野獸,雙手舉着,嘴裏叫着,後腦勺上還流着血,就沖着範芳芳沖過去。她像瘋了一樣,抓住範芳芳就往桌子上撞。
“不要打她!快住手!”安寧忙沖上來想把範芳芳從丁秋瞳的手裏解救出來,可是她的力氣跟失控的丁秋瞳相比,簡直微不足道。急怒之下,她大聲叫道:“芳芳肚子裏懷的是你的親侄子,難道你要謀死自己的親人嗎?”
“什麽?”丁秋瞳睜着血紅的大眼,狂亂地問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安寧指着範芳芳隆起的腹部,大聲重複:“她的肚子裏懷的是你的親侄子,你弟弟丁鵬的孩子!”
“啊!”丁秋瞳像被誰重重地抽了一鞭子,頓時跳起來。“賤人,誰允許你給我弟弟生孩子,我要殺了你!”
“……”真無語啊,這也能是她繼續行兇的理由!安寧沒有辦法,只有跟她較着勁,保護着範芳芳。
範芳芳見丁秋瞳徹底發瘋了,不由吓得腿發軟。她想逃走,卻又被丁秋瞳給拽了回來。這次,丁秋瞳行不的目的性十分明确,她要弄掉範芳芳肚子裏的孩子。
丁秋瞳揪住範芳芳,就把她隆起的腹子往桌子的尖部撞去。
“芳芳,小心!”安寧眼前一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失去的瞬間。是的,她和楚鈞的孩子,就是這樣被丁秋瞳害死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她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上去,護住了芳芳,推開了丁秋瞳。
“啊!”“嗵!”丁秋瞳冷不防遭到安寧的大力推搡,一下子摔倒子,額頭撞到了桌子腿,頓時鼓起一個大包。她捂着傷處,申吟不已。
安寧扶住範芳芳,關心地問道:“芳芳,你沒事吧?”
範芳芳驚魂未定,死死抓住安寧的手,不禁哭出聲。“寧寧,幸虧有你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安寧還想再說什麽,轉頭見丁秋瞳又掙紮着起來了,連忙拉起範芳芳,說:“我們快跑!”
還不等倆人逃離開現場,見丁鵬帶着幾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過來了!
“在那裏,快抓住她!”丁鵬指着正掙紮着爬起身的丁秋瞳,對他帶來的幾個男醫生吩咐道。“別再讓她跑了!”
丁秋瞳剛剛站穩腳跟,腦子還暈暈的眼前金星亂冒,突然見到弟弟前來,還帶了醫生,不由頓時驚惶失措。“別、別抓我!我、我不去醫院!我、我沒病!我不去醫院!”
嘴裏念叨着,她轉身就想逃,可是裏面已經沒有退路,很快就被幾個男醫生死死地摁在牆上。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放開我!”丁秋瞳嘴裏發出尖厲的叫罵,又踢又打:“我要去找宇森,你不要抓住我!我要去找宇森!……”
丁鵬走上前去,揚手給了姐姐一記耳光,怒聲道:“你被那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害得還不夠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居然死不悔改!我真不該救你,讓你繼續待在牢裏好了!”
“不、我不要待在牢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丁秋瞳嘴裏亂叫亂嚷着,眼神狂亂,看起來神智不清。“宇森救我!宇森救我!”
丁鵬氣得差點兒暈過去,半晌只能說出幾個字:“死不悔改!”
幾個男醫生在丁鵬的授意下,強硬地把丁秋瞳從裏面拽出來,然後擡手擡腳地往外擡出去。
丁秋瞳一路嘴裏叫罵,當她經過安寧和範芳芳身邊的時候,從喉嚨深處發出恐怖的奸笑:“安寧,你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去跟申婧潔做伴,讓你去地下陪她!哈哈哈……”
安寧只覺渾身的汗毛都陡豎了起來,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範芳芳則搓着胳膊,顫抖的聲音說:“這個女人更可怕了,像瘋子一樣……”
“她就是個瘋子!”丁鵬已經走過來,俊臉滿是悲傷和絕望。“姐姐腦子受了刺激,再加上在局子裏受到虐待……她的神經已經失常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丁鵬帶了醫生來,那幾個男醫生應該都是精神病醫院派來的!
範芳芳不禁小聲嘀咕着:“瘋了也沒忘記繼續害人,我看她就是害人妄想症!”見丁鵬冷冷地一瞥掃過來,她的聲音終于小下去,最後聞聽不見。
“算了,幸好沒什麽大事!”安寧不想跟丁秋瞳計較,對方雖然可恨,到底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且神經還出了問題。不過,她仍然擔心範芳芳。“芳芳,你的肚子沒事吧?”
“沒事,幸好你在這裏!安寧,謝謝你!”範芳芳感激地擁抱住安寧,哽咽道:“如果這個孩子能有幸順利出生,一定讓他認你做幹媽!”
安寧輕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這個孩子福大命大,幾次關劫都安然無恙,肯然能順順利利地出生了!我就做好準備等着做幹媽了!”
丁鵬站在旁邊,呆呆地看着安寧,似乎欲言又止。
倆閨蜜說了一會兒話,安寧便把範芳芳推到丁鵬的身邊,囑咐道:“你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她,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明白嗎?”
丁鵬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輕輕啓唇:“我有責任和義務,可是……我真得沒有這份心!”
範芳芳渾身一震,她萬萬想不到丁鵬竟然當着她的面說這樣絕情的話。心裏一酸,眼淚就流出來。為了不在丁鵬的跟前流淚,她捂着嘴巴奔了出去。
“芳芳!”安寧只好追出去,一邊回頭,很生氣責備丁鵬:“丁鵬,你太過份了!”
安寧陪着範芳芳待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丁鵬重新找來。
“芳芳,我們回去吧!”丁鵬找到了範芳芳所住的賓館,語氣溫和地道。
範芳芳只是抹着眼淚,并不說話。
安寧望向丁鵬,問道:“你這次是誠心實意地想接範芳芳回家嗎?”
“是的!”丁鵬幾乎不敢對視安寧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裏充滿了責怪和不滿。
“你不止要照顧她,關鍵是不能傷她的心!”安寧看着丁鵬,冷冷地道:“像今天的事情,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如果那樣,我贊同芳芳離開你!”
“不會的!”丁鵬像個乖乖的小孩兒,吶吶地道:“我既然已經娶了她,而且……她很快就要為我生下孩子,以後會好好待她的,一心一意不再有非份之想!”
“那是再好不過了!”安寧點點頭,轉首問垂首不語的芳芳:“芳芳,你看……要不要跟他回去?”
芳芳仍然低着頭,不說話。看她的樣子,應該是願意的。只是礙于顏面,并沒有作聲。
“芳芳,我們回去吧!”丁鵬走到範芳芳的跟前,輕輕拉起了她的手,溫柔地說:“走!”
範芳芳半推半就地站起身,仍然低着頭。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怕任何語言都會破壞這好不容易營造起的和諧氛圍。記憶中,丁鵬從未有過如此的耐心來哄她,令她受寵若驚。
丁鵬拉着範芳芳的手,轉眸看向安寧,輕聲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安寧欣慰地點頭,她也站起身,叮囑道:“芳芳是孕婦,你一定要順着她,不要随便惹她生氣!”越說越覺得自己像老媽!她就像是芳芳的娘家人,總擔心芳芳在夫家受委屈。“芳芳的娘家離這裏遠,你不要以為她娘家人不在就可以随意欺負她!我就是她娘家的姐妹,你要讓她受了委屈,我是第一個不饒你的!”
丁鵬不由抹汗,吶吶地道:“我怎麽敢欺負她!”
丁鵬去前臺辦理了退房手續,三個人離開了賓館,來到停車地。
打開車門,先讓安寧和範芳芳坐上了車,丁鵬自己也坐進了駕駛室,問道:“安老師,我送你去哪兒?”
安寧想了想,說:“送我回學校吧!”
快到放學的時間了,希望她還有時間把辭呈給打出來。
到了學校門口,丁鵬停下車,安寧下來後,趁着後面的範芳芳不注意,悄聲對丁鵬說了一句話;“如果你真得疼她,就給她一場婚禮吧!”
漫步校園的路上,安寧思緒萬千。真疼她就給她一場婚禮!這句話正道出了她自己的心聲。
她跟楚鈞的婚姻,始終沒有婚禮,這不得不說是她心底的遺憾。所以,她才會對丁鵬說出那樣的話。同為女人,她知道女人最渴望的是什麽。
假如真愛,男人會給女人一場盛大的婚禮!不用各種條件和各種理由,只因為愛她!
結婚之後,除了愛情,更重要的是家庭和責任!希望他們婚後的關系能夠融洽,慢慢培養感情。
回到辦公室,安寧開始敲打辭呈,結果顧依凝又打電話過來了。看看時間,已快到放學時間,罷了,只能等到下午再遞交辭職信了!
不由又有些好笑,原本還在躊躇要不要辭職,結果現在恨不得立即遞交辭職信,連一刻鐘都多等不得了!
是不是她終于明白了,孰輕孰重?
範芳芳為了丁鵬放棄了那麽多,甚至連自尊都抛棄了,換來一段委屈求全的婚姻。而她的楚鈞那麽疼愛遷就她,那麽縱容寵溺她,他承諾,只要她願意,随時都可以舉行婚禮!
自己卻從未積極地融入到他的生活,嘴裏嚷着要公平自由,而她卻什麽都未為他做過,想想自己還真有些自私。
就算是這次去詠潔公司擔任董事長一職,也是碰巧聶曉倩的事情,他順水推舟把她拉過去的。其實,他也想讓她熟悉他的王國,讓她學習如何管理他的王國。
安寧并不知道楚鈞的王國有多麽龐大,但是那家詠潔家化公司在T市卻是小有名氣的。從小,她就習慣用這家公司生産的護膚品,純植物提取,不刺激皮膚,很好用的!
女人天生喜歡護膚品和服裝,楚鈞的心思該是有多缜密,才如此恰到好處地把她拉進了那家化妝品公司!
嘴角噙着微笑,安寧接通了電話,外端頓時傳來顧依凝脆響的聲音。
“安寧,你還沒下班嗎?”
“這就走了,有事嗎?”安寧問道
“哎,你老公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小男孩,暫時放在我這裏養着!你快來瞧,是不是他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呀!”顧依凝的聲音帶着笑意,明顯在故意調侃。
安寧抿嘴兒笑:“這家夥長能耐了,居然還能弄出個私生子!多大了?”
“小子,告訴阿姨,你幾歲了?”顧依凝顯然在問另一個人,然後只聽電波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軍軍八歲了!”
安寧不由大奇,問道:“誰家的孩子?”
顧依凝咯咯地笑道:“說是楚鈞的私生子,你不相信啊?”
安寧笑而不答。
顧依凝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嚷起來:“呀,你對他還蠻信任的嘛!人證擺在這裏,居然都不相信呢!晚上見了楚鈞,一定讓他請大餐!”
“……”這個顧依凝,什麽事情都要嚷着請大餐,好像她多能吃似的。
“我們在你學校門口的XX餐廳等着你,過來再談!你趕緊的呀!”顧依凝喊完了,就挂斷電話。
安寧放下手機,揉揉耳朵,搖頭笑笑,便收拾東西下班了!
*
來到學校對過的餐廳裏,只見顧依凝帶着個小男孩兒早就等在那裏了。
“軍軍,快問阿姨好!以後,這位安阿姨就要成為你的老師了!”顧依凝拍了拍小男孩子的腦袋,說道。
小男孩大約*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俨然是個小帥哥。他酷酷地板着小臉蛋,對安寧招呼了一聲:“安阿姨好!”
安寧上前打量着軍軍,有些疑惑地說:“我怎麽覺得他長得有點兒眼熟,像一個人……”
“莊浩凱!”顧依凝笑嘻嘻地道:“這個是翻版的小莊浩凱!”
“呃,”原來是莊浩凱的兒子,怪道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而且那酷酷不愛理人的神韻也像極了莊浩凱。安寧坐下來,和顧依凝一起點了些愛吃的,又讓軍軍點餐。
軍軍卻對菜單不屑一顧,“你們點吧,我什麽都吃!”
“哇,軍軍不挑食啊,真乖!”顧依凝在電話裏對安寧報怨說楚鈞把這個孩子丢給她照顧影響她的事情,其實,她非常喜歡這個小男孩!
“別摸我的頭!”軍軍不悅地拒絕了顧依凝再次伸出的鹹豬手,嚴肅地說:“我爸爸說了,男人頭女人腳,不許随便亂摸!”
“噗!”安寧嘴裏的果汁差點兒噴了,然後掩唇嗆咳。
“切,”顧依凝皺起鼻子,兇巴巴的樣子:“你爸爸是誰呀?他算老幾!見到他,顧阿姨揍他!”
“就你?”顧依凝遭到小孩華麗麗的鄙視,小酷哥不屑地冷哼:“我爸是軍官,他手下大票的士兵都要聽他的調遣指揮,你個女人算什麽呀!”
“小東西,不許輕視女人哦!”顧依凝不甘示弱,揚眉訓道:“如果沒有你媽媽,就算你爸再牛逼,他自己也造不出你這個小人兒來!”
安寧都要笑抽了,原來跟小孩子逗嘴兒這麽好玩呀!她也忍不住湊趣:“小帥哥,你媽媽呢?”
哪知道聽到安寧的話,原本酷酷的小帥哥突然變得沉默起來。良久,聲音很輕地說:“媽媽……去世好幾年了!”
沉默,氣氛有些僵冷尴尬。
安寧很後悔自己提出這麽蠢的問題,再一想,也難怪。假如孩子的媽媽在世,又怎麽會舍得把他送來送去呢!
莊浩凱先是把軍軍送到楚鈞那裏,楚鈞又把孩子送到了顧依凝那兒,顯然,這是個缺乏照顧的孩子。
顧依凝對安寧送去一個微笑安慰她,然後把孩子抱進懷裏,柔聲說:“軍軍不難過,以後就在阿姨這裏住吧!阿姨白天雖然上班,但晚上就會回家的!阿姨家裏還有個小弟弟,比你小兩歲,不過他長常跟他爸住在香港,不經常回家的!最近,聽說臭臭的爸要帶着他回來一趟,你們可以在一起玩哦!”
“小弟弟的名字叫臭臭嗎?”果然,聽說有新玩伴,小家夥的心情頓時好起來。畢竟媽媽都去世好幾年了,喪母的傷痛也漸漸地淡了。
“是啊!臭臭和你一樣,是個帥帥的小酷哥!”顧依凝忍不住伸手捏了把軍軍粉嫩的小臉蛋,說實話,她真有些想兒子了。
安寧把軍軍拉過來,輕聲問道:“你楚鈞呢?”
軍軍認真地想了想,說:“楚鈞叔叔忙着娶媳婦,現在沒有時間陪軍軍!”
“……”童言無忌,能不能別這麽直白!安寧無語了。
顧依凝在旁邊笑得打跌,點頭道;“是啊!你楚鈞叔叔真是花癡,為了娶媳婦,居然都沒時間照顧軍軍人了!重色輕友的色叔叔,以後你再見他就喊他色叔叔!”邊調侃着,邊對安寧擠眉弄眼。
安寧被她鬧了個大紅臉,這個顧依凝實在是太能鬧了!跟她在一起,沒點準備還真hold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飯菜端上桌,大家開始吃飯,才安靜下來。
吃飯的時候,顧依凝對安寧說:“這個孩子已經轉到你所在的學校了,就安排在你的班裏吧!”
安寧看着小大人似的軍軍,她倒是蠻喜歡的,可是……“我已經準備辭職了!”
“啊?!”顧依凝十分詫異,“辭職?為了楚鈞?”
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但……事實的确如此。
“為什麽呀?”顧依凝有些不滿,皺起秀眉。“難道為了男人,女人必須要犧牲自己的事業嗎?我告訴你安寧,雖然我和我家狼狼的感情很好,但我從未想過要為他放棄工作!他也很理解我,從未給我的工作制造過任何的麻煩!”頓了頓,她很驕傲地宣布:“可以說,我們從未因為我工作的事情起過任何的矛盾!”
淩琅是個紳士的男人,而且對待妻子極溫柔民主,從未因為自己是叱咤風雲的黑道霸主而讓妻子放棄警長的職務。他尊重并且支持她的工作,兩人的關系默契又融洽。
顧依凝是個直脾氣,心裏藏不住話。當然,這就導致她有時候說話很沖。但是安寧了解她,雖然她認識她的時間并不是很久,可是她能看出她是個真誠善良又坦率的人!她見顧依凝把話說得到這份上了,也只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安寧把自己辭掉工作準備進到公司學習高層管理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問覺得自己跟他的距離太大,總覺得……無法企及他的高度,所以……”
聽安寧解釋了那麽多,顧依凝還是直搖頭,她并不贊同她的想法。“我覺得你不必這樣!狼狼的身份你應該聽楚鈞說過吧!放眼東南亞,在黑道上能跟他并肩齊驅的沒有幾人!難道說,我為了能配上他黑道霸主的地位,為了能跟他并肩的那個女人,就放棄我警長的職務,去做黑道大佬呀?!”
“……”安寧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不由怔住了。
“根本沒有必要!”顧依凝把手一揮,表示全盤否定。“我仍然是我,嫁給他我沒有改變什麽!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全部維系原狀!這些年來,我過得很快樂!”
安寧怔怔地看着她,幾乎無法反駁。
世上的一切都沒有完全相同的,更無絕對的真理可言!什麽樣的人生才是正确的完美的?恐怕無人能給一個确切的答案。
作為一個女人,顧依凝無疑是成功的!她的愛情、事業、家庭、婚姻幾乎面面俱到!而她什麽都沒有放棄過,什麽也沒有改變過!
這是否說明,女人只要做好自己,就能擁有一切?
“如果你真得喜歡現在的工作,就不要辭職了!”顧依凝給她提出建議:“何必呢,你對商業化的高層管理根本一竅不通,那麽難為自己做什麽!”
安寧猶豫好久,看着滿桌子豐盛的飯菜,卻再也難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