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住
辦手續挺簡單,在校園裏來回跑幾天趟,找相關機構給蓋個章,小半天就能搞定。
其實陸初有她的心思,多給自己點時間調整總是好的,想到馬上就要跟易川同處一個屋檐下,她有些不習慣。
家裏的變故她沒跟寝室的人說,只說自己找工作了要搬出去住,并且主動交代了自己有了男朋友這件事。
相比于搬出去住,陸初有了男朋友這個事實才更讓另外三人驚訝。在她們看來,這就好比見到銀杏結了果一樣稀奇。三人紛紛要求一睹真容,當面膜拜大神。
易川接到陸初的電話自然是十分高興,回來五天了才見過女朋友兩面,心裏早就癢得不行,請客吃飯當然不在話下。
聚餐定在中午,這頓飯寝室的幾人吃得十分開心,易川知道陸初交際圈子窄,這三個人也就是她大學幾年僅有的朋友,看起來她們相處得都不錯,既然她們把陸初照顧得這麽好,他當然要感謝一番。
席間四人又回憶起剛分到同一個寝室的情景,大家互相都不認識,卻還是本着與人為善的原則笑着跟對方打招呼。
“話說當時陸初你從來不主動跟我們說話,我還以為你不好相處呢,處了一個星期才發現大家都挺不錯的。”
幾人說起了大學三年的糗事,陸初想起來了什麽就插幾句嘴,不記得的就只坐在一旁聽。易川添茶倒水之餘,只顧盯着陸初的一颦一笑,目不轉睛,被其餘三人發現了狠狠嘲笑了一番。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陸初想着要離開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室友,難免有些傷感。
打趣結束,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寝室三人很有眼色地走在前頭,留易川和陸初兩個在後面磨蹭。
“今天就搬過去吧,不然見你一面真難。”
人都是不滿足的,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只是偶爾從電話裏聽到她的聲音他也覺得欣慰不已,現在名正言順了他還想把人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陸初将易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怎麽看都覺得他有預謀。
易川也不掩飾:“一天見不到你我就不能安心工作,不工作還怎麽賺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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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下來,陸初幾乎沒什麽行李,沒用的教材她早就賣掉了,平時也很少買多餘的東西,有些自己派不上用場的就留在了寝室。
易川手裏拉着一個大號行李箱,簡直有些難以置信,不是經常聽說女生搬家要找搬家公司嗎?自己的女朋友怎麽看都像是出去旅個游的。
“這是你全部的東西嗎?”易川還想再确定一遍。
“就這些,沒用的我都丢了。”
易川接受了這個事實:“行,去跟你室友說一聲我們就走吧。”
陸初跟寝室三人說了幾句道別的話就下了樓,易川喜滋滋地打開車門,二人去便往易川的住處,現在應該說是倆人的家。
一路上易川都很興奮,不停地在和陸初說話,任憑陸初一再提醒他專心開車也不管用。
與易川的情緒高漲不同,陸初心中有些茫然。
世事變換,白雲蒼狗,不過一個暑假,她的人生已經變了軌跡,此刻雖然身邊有人,但對于未來,她還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人生還會有多少跌宕起伏。
易川住在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小區。與喧嚣的街市相比,進了小區就仿佛入了幽境,任外面車如流水馬如龍,裏面的人感受到的只有生活的氣息。小區面積廣闊,綠化極好,一路走過綠樹成蔭,梧桐樹被刷了半截兒石灰,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跟在與他體格相差無幾的狗後面跑,上了年紀的老人在亭子裏對着棋盤指點江山,在這一剎那,陸初的心就這般安定了下來。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生活亦是如此。
易川領着陸初,邊走邊讓她記地形,這裏樓宇衆多,不熟悉的話要走不少冤枉路。
陸初仰着頭數了數,這裏的建築都在三十層左右,在這座城市并不算很高,大概是與其高昂的房價相匹配,開發商并未追求多多益善,樓宇之間有充足的間距,每家每戶的視野都十分開闊。
“你住在哪一樓啊?”陸初問這話的時候脖子都仰酸了。
“十二樓。”易川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一幢樓。
“那還好,不算太高。”
“你有恐高症?”易川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有些懊惱自己思慮不周。
“那倒不是,但是住在高層太冷清了,我大一的時候幫室友去小區發傳單,一層一層地往上爬,到了二十層就害怕得不行了,那裏一樓有五戶人家,每一家都關着門,樓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當時我就想要是我在樓梯拐角的地方被謀害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人發現,後來硬着頭皮爬到了二十五層,把剩下的傳單丢垃圾桶裏,直接坐電梯下來了。”
易川把在空中比劃的小手攥在自己手裏:“看來我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不過小說裏面不是總寫你們這種人喜歡住在最高層嗎?還非要一層一戶的那種才行。”
“我們這種人是什麽人?難道你和我不是一類人?”
“我是個窮學生,哪能跟你這種精英比啊?”
“陸小姐,其實你男人也是個窮光蛋,勉勉強強能養活你。”
......
陸初落敗。
易川開了門,陸初首先探了個頭進去,室內布置是典型的單身男士風格,黑白兩色為主,必要的家具一應俱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布置,簡潔大方。
“剛住進來的時候圖方便,裝修得比較簡單,你要是不喜歡這個色調以後我們可以重新裝修一遍。”易川邊說邊拿出新買的女士拖鞋給女主人換上。
“這樣挺好的,”陸初說的是實話,要是一進門就是花裏胡哨的東西,她可能要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陸初站在客廳四下看了一遭,“不過和我想象的還是有些差別的。”
“你以為我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啊?豪華別墅?”
陸初雙手捧着馬克杯,斜了易川一眼,“大學有一次男女生寝室交換檢查衛生,我去的那個男生寝室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反正我們四個人剛進門就沖出來了,女生回來後還進行了深入的交流,據說那代表所有男生寝室的正常水平。”
陸初說話的時候意有所指地瞅了易川幾眼。
此刻易川無比地感謝自己的先見之明,昨天下班後親力親為将房子徹底打掃了一遍,六點半開始,半點不歇,一直忙活到了十點鐘,平時這些事情直接請鐘點工幫忙,這次想着女朋友要來,想拿出點兒誠意自己動手,看現在這情形,□□定得這麽高,這活兒只怕以後都得自己幹了。
中午那頓飯時間有些長,再加上兩人在小區裏慢慢悠悠地晃了半天,陸初收拾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易川索性拿起電話點了幾樣陸初愛吃的東西。
以前一個人住,家裏沒開過火,某天聽說會做飯的男人更能讨女人歡心,他臨時突擊了幾天,成果卻不是一個慘不忍睹就能形容的,未免吓到陸初,他果斷決定先點外賣,改天先拿梁宇丞試驗試驗再在陸初跟前露兩手。
“你為什麽放着這麽大的房間不住去小的呀?”陸初收拾衣服的同時和易川搭話。
“嫌它太大了打掃起來麻煩。”易川靠在門口,看着小女人忙碌的身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謊。
這個房間本來是他在住,空間寬敞,中間那張床還是他逛了一個上午才選好的,床板寬,彈性适中,甚合他意。更難得的是,一面落地窗将城市的半邊盛景收歸眼底,這也是他當初選這棟樓的主要原因,位置最南,視線無阻,臨江而立,水闊天空。
現在他愛的人住進來了,愛一個人就會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毫無保留地給她,心甘情願。他換了床單被套,拿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挪到了隔壁的客房,那又怎麽樣,只要一想到那個女孩在他睡過幾千個日夜的床上安眠,便會心安。當然,還免不了有些小激動,畢竟她可是睡在他的床上呢。
兩人簡簡單單地吃了頓飯,雖然是外賣,陸初依舊吃得很歡,其實簡單點說,帶辣的她都喜歡。
點外賣有個天大的好處,吃完不用洗碗,據說有不少情侶都是因為飯後洗碗的分工不合理而分手的。
陸初依舊在忙碌,她習慣一鼓作氣将所有的事情幹完再休息,易川之前就給她騰出了空間,此時她正在将自己的衣服放進衣櫥,那裏已經有一小半的空間放了易川的東西,西裝,T恤,運動裝,襪子,還有...內衣,陸初突然覺得臉有些燒。
易川慵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像個陀螺樣的随着陸初的身影轉動,沒有一點要幫忙樣子,事實上陸初也不肯他插手。
此刻他腦子裏想的是,不食人間煙火怎麽會是一句誇獎人的話,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粗茶淡飯或是山珍海味,拖地還是洗碗,争吵還是體諒,這些才是生活本來的模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內心怕是無比孤獨吧。
易川正在出神就被點名了,“易川,你什麽眼光啊,竟然給我買粉紅色的牙刷?”
易川聞聲走進浴室,一紅一藍兩只牙刷正面對面地擺在同一個漱口杯中,不光是牙刷,毛巾、浴巾還有睡衣他都買了紅藍兩種顏色,以此表示自己已經脫離單身,買牙刷的時候就只有紅藍搭配他看得比較順眼,反正是深藍色,男人用也沒什麽問題,後來為了整潔統一,他把浴室所有的用具都換上了這兩種顏色。
易川回想了一下,發現陸初除白色外确實沒穿過淺色的衣服,不由得暗怪自己失策。
“那要不——我用粉色?”
牙刷倒還好,陸初一想到易川穿着粉紅色的睡衣在自己跟前晃悠,不由得一陣惡寒,“算了,還是我來穿吧,反正在家裏也沒人看到。”
陸初這種不把他當外人的語氣讓易川很是受用,一想到這女孩以後都會在他身邊,他的心就被塞得滿滿的,做夢都會笑醒。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住一塊兒了,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