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姬小羽呆了片刻, 突然福至心靈,意識到視頻裏的程與棠在做什麽了,一時間又羞又慌,語無倫次道:“程總,我、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想去上廁所了,晚安!”

說完不等程與棠回複, 就手忙腳亂地關了視頻,緊接着又關了機。

啊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姬小羽沒去上廁所,只是捂着熱得燙手的臉蛋在床上滾來滾去, 程總為什麽要對着自己做那種事!真是太過分了!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可是更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會跟着一起激動!為什麽不但不覺得他那樣很讨厭,反而,反而有點點喜歡呢?!

姬小羽把小白蛋撈到眼前, 面紅耳赤地說:“兒砸,怎麽辦?怎麽辦?爸爸要死了!你說總裁怎麽能這樣?他是不是知道了爸爸喜歡公的, 所以故意來誘惑我?啊啊啊啊實在太可惡了!明天見面我該怎麽說?罵他一頓還是直接把他揍一頓?”

“不行,不能揍他,不然爸爸的飯碗就要保不住了。我才剛剛升了職,下個月才能領到加薪後的工資呢!要是工作丢了, 那爸爸又要變成窮光蛋了!”

“我說我沒喝酒,他還不相信,我看喝醉了的人是他才對吧,不然怎麽會做出這麽離譜的事!兒砸, 你說對不對?”

小白蛋微微閃了閃,仿佛在回應他的疑問一樣。

姬小羽憤憤道:“沒錯,一定是他喝醉了!說不定明天一覺起來,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哼,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只許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

“唉,算了,看在他給我升職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跟他計較了。下次,下次我決不輕饒他!”

揣着亂七八糟的念頭睡了一晚後,第二天是周六,姬小羽醒了以後又開始糾結。

程與棠今天會不會去公司加班?自己究竟是去公司待命,還是在家聽候差遣?昨晚發生了那種事,他會有什麽說法呢?

糾結半天,發現自己手機還沒開,又為究竟要不要開機猶豫半天,最後還是開了。

一開機,一大堆消息湧了進來,有好幾條微信留言,還有十來個未接電話,一部分是昨晚的,一部分是今天早上的,全部來自同一個人——“與棠”。

想想昨晚自己曾經叫過這個名字,姬小羽的心跳又開始不正常,過了一會兒才點開微信。

“姬小羽,剛才是不是把你吓到了?對不起,是我過分了,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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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半點輕慢亵渎你的意思,實在是一時情不自禁,才做了那種事。”

“有些話一直想跟你說,只是顧忌着你的承受能力一直沒說,不過我想現在應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你已經睡了嗎?好吧,很晚了,先睡吧,其他的明天再說,晚安。”

“早上好,醒了嗎?如果不想接我的電話,那就過來別墅這邊可以嗎?我們面對面好好談談。”

“我今天一天都會在家裏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就去鴻樂花園找你,你躲着也沒用,咱們不見不散。”

姬小羽對着屏幕發了半天呆,都不敢确定程與棠這欲言又止、像道歉又像威脅的到底什麽意思,最後看看時間不早了,就牙一咬,心一橫,去就去,誰怕誰!

他可不希望程總跑到鴻樂花園來,這邊住了這麽多公司的同事,一有個什麽動靜就會引來一堆人圍觀,想想那個畫面就不大美好。

管他要說什麽,除了炒自己鱿魚,山雞中的戰鬥雞都沒在怕的!

姬小羽把自己收拾利索,揣上小白蛋,開着車出了鴻昇花園。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溫度比昨天驟然降了好幾度,他出門時只随便穿了件外套,盡管體質過人也覺得有點冷。不過已經出來了他就懶得回去換衣服了,直接駛向了別墅區。

到了別墅大門外時,前面一輛外形時尚的銀藍色名車正在接受門衛詢問,駕駛室裏一名戴着頂貝蕾帽形容優雅的年輕女子說:“你好,我找熙園九號的程先生,我是他的朋友。”

門衛見她容貌氣質不俗,又開着名車,遂不敢怠慢,很快就放了行。

熙園九號,姓程?怎麽好像是自家那位總裁大人?

姬小羽一邊納悶一邊把車開到門口。

他這是第三次來這裏了,門衛對他依稀有點印象,問了幾句話做了登記之後也放他進去了。

姬小羽就不遠不近地跟在那輛銀藍色小轎車裏一路往裏開,十多分鐘後,那輛車果然停在了程與棠家門外。

随後年輕女子下了車,把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明麗照人的姣好臉龐,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米白色的短款羊絨大衣,踩着一雙過膝的棕色長靴,腳步輕快地上前按了下門鈴。

大門幾乎是瞬間就開了,緊接着穿着一身家居服的程與棠出現在門口。

隔着十多米的距離,加上別墅花園裏種植的常綠喬木的樹葉遮擋,姬小羽看不清程與棠的表情,只見兩人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後一起進了屋。

這是怎麽個情況?程與棠除了叫自己過來,另外還請了朋友上門做客?

他一瞬間心裏莫名不是個滋味,方向盤一轉就想走人。轉到一半又想,這樣就走了算什麽,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麽事,自己都是程與棠的保镖兼司機,他這麽敬業的人,做事哪能這麽随便。

無論是怎麽個情況,一切都要以工作為重,他前幾天才拍着胸膛保證過的!

定了定神後,姬小羽把車開上前,停在那輛銀藍色小轎車的後面,見大門還開着,就徑直走了進去。

別墅客廳裏,程與棠微微蹙眉問:“雅歌,你怎麽突然來了?”

“怎麽,與棠哥哥,你不歡迎嗎?”喬雅歌側頭嫣然一笑,“我們團最近在寧市有演出,我昨天下午到的,今天早上就特地過來登門拜訪了,怎麽樣,感動不感動?”

喬雅歌是京城某著名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經常随團到全國各地表演。

程與棠正要回答,門口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是姬小羽。

這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心裏暗道一聲不好,急忙迎上前去問:“今天降溫了,怎麽穿這麽少,冷不冷?來之前怎麽不先跟我說一聲?”

“不冷。”姬小羽有點冷,見了他既覺得尴尬又想逞強,接着反問道:“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麽,難道我來的時間不對?”

程與棠能說什麽,只能說了個“對”,跟着低聲道:“那邊那姑娘是自己突然跑過來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咦,與棠哥哥,這位小帥哥是誰?”喬雅歌好奇地跟過來,打斷了程與棠的解釋。

與棠哥哥……得,又來一個老相好。姬小羽想起之前那個姓韓的讨厭男人,心裏頓時酸溜溜的,看來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程與棠正斟酌用詞,想跟喬雅歌把話挑明,又擔心沒跟姬小羽溝通就自作主張會把事情搞砸,這麽一遲疑的功夫,姬小羽已經昂首挺胸地自我介紹道:“我是程總的貼身保镖兼司機。”

“哇,小帥哥,這麽厲害嗎,看不出來啊。”喬雅歌相當驚訝,一雙美目微微睜大,“你看上去好像還是個高中生啊!”

姬小羽漲紅了臉,辯解道:“我已經畢業幾年了,早就成年了!”

說出來怕吓死你,小爺蛋都生過了,比你這喊別人哥哥的丫頭片子成熟多了!

喬雅歌似乎覺得他很有趣,掩着嘴唇笑個不停,轉頭對程與棠說:“與棠哥哥,你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一個小保镖,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不會以大欺小為難人家吧?”

程與棠一頭黑線,“當然不會。”

姬小羽聞言不由撇撇嘴,誰說不會,昨晚不就是嗎?欺負他不會用視頻,以檢查他是否喝酒為名,行那啥之實……

一想到昨晚那啥之事,耳根子不禁再次發起熱來,心裏同時又實在好奇喬雅歌的身份,忍不住問:“那你又是誰?”

喬雅歌猶如逗小孩兒一樣笑盈盈道:“我是你們程總的紅顏知己兼迷妹。”

姬小羽皺起眉頭,紅顏知己他知道,迷妹是什麽鬼?

雖然他不大明白這個網絡詞彙,卻也看得出來這姑娘身家不凡,且與程與棠關系很不一般,比那個姓韓的還要親近一些。

程與棠不悅道:“雅歌,不要亂說話。”

喬雅歌微微撅了下嘴,“怎麽了嘛,人家只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程與棠有點傷腦筋,這姑娘不請自來真是讓他有點惱火,可是他既不能把話說太重了,又不能把人趕出去,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程喬兩家關系一向親厚,他也一直把喬雅歌當妹妹,從小對她諸多縱容,以致這姑娘在他面前也一貫比較随意,什麽話都敢說。

“當”的一聲,客廳裏的挂鐘響了,11點整。

喬雅歌頓時興致勃勃道:“與棠哥哥,我有點餓了,我們一起來做飯吧!我前不久剛學了兩道菜,雖然比不上你的手藝,應該也不會差太多吧,來之前我專門請伯母試吃過,伯母還誇我進步很大呢。”

姬小羽一聽滿心不是滋味,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也會做飯,可把自己給比下去了。而且,她跟程與棠母親的關系也那麽好,就像一家人一樣。

自從那晚吃了程與棠做的菜後,他就天天惦記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嘗一次。今天雖然他沒吃早餐就來了這裏,肚子已經快餓扁了,可是這會兒卻什麽胃口都沒了。

他覺得身上很冷,可心裏卻更冷,仿佛被人揪出來無遮無攔地暴露在冰天雪地裏。

他垂下頭,轉開視線,澀聲道:“程總,你忙吧,我回去了。”

程與棠哪能讓他就這麽走了,一把拉住他冰冷的手道:“別急,等等。”

接着對喬雅歌道:“家裏今天沒準備菜,現在買也來不及,還是出去吃吧。”

喬雅歌雖然不大樂意,還是答應了:“那好吧,我要吃寧市最有名的寧城春秋,昨晚有人要請我吃,我都沒答應呢。”

程與棠微一點頭,“行,就去寧城春秋。”

姬小羽心裏突然竄出一個念頭,程與棠讓他過來,不會是要自己給他和他的小迷妹開車去吃飯吧?

他不知怎麽的,一下子想起來吳耀強說的,張巧燕那個腳踏兩條船、花言巧語騙人的前男友,霎時就炸了毛,胸中怒火燃燒,啊啊啊啊不要!他不要開這種破車!

“雅歌,你稍等一下。”

程與棠轉身又對姬小羽不容置疑道:“你穿的太少了,手都是涼的,跟我上樓,我給你找件衣服穿。”

“我不要!我不冷!你放開我!”姬小羽正因為自己的臆測而抓狂,一邊拒絕一邊掰他的手。

程與棠把手緊了緊,感覺小東西力氣大得自己要抓不住了,無奈只能仗勢欺人:“總裁的話你都不聽了?當初是誰口口聲聲地保證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的?”

姬小羽一聽沒辦法,做人要言而有信,做妖更不能自食其言,只能不情不願地被程與棠攥着手腕拉着上了樓梯。

被晾在一邊的喬雅歌:“……”

程與棠把姬小羽一路拖進自己的卧室,接着把門一關,一手往門上一撐,把人困在門板和自己的臂彎之間。

這個距離太近了,姿勢又相當暧昧,姬小羽被籠在程與棠的身影下,聞到那熟悉而又好聞的體息,一下子又忘了生氣,轉而開始心慌,伸手去推程與棠的胸膛,“程總,不是給我找衣服嗎,你這是要幹嘛?”

程與棠勉力穩住身形沒動,答非所問:“我跟你說過,我對女人沒感覺,只喜歡男人,你忘了?”

姬小羽正緊張着,腦子裏有點糊,一時轉不過彎來,“沒忘啊,那又怎麽了?”

“那又怎麽了?”程與棠磨着牙道,“所以你剛才在亂發什麽脾氣,以為是我叫喬雅歌過來的?所以吃她的醋嗎?偶爾吃醋是情趣,老是吃些不相幹的醋就不好了。”

姬小羽瞬間紅了臉,“吃、吃什麽醋?我、我才沒有,你不要胡說……”

話音未落,程與棠低下頭來,堵住了他語無倫次一開一合的嘴。

四唇相接的剎那,姬小羽腦袋裏轟的一聲響,一片空白,整個人石化當場,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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