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謝珺正沉浸在推理中的時候，10歲的賈琏也遇到了令他糾結的事情。看着家中唯一一個能成為自己神隊友的人身體慢慢虛弱下去，賈琏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選擇，他想要告訴賈母和王夫人你們再這樣逼下去，家中唯一就要能訂立門柱就要踏上奈何橋的領域了。
可是每一次他和賈珠說話，賈母雖然樂見其成，但是僅止于他們都非常上進。王夫人就像是一只哺乳期的母狼一樣，有人敢越界，她就會将越界的人撕成碎片。每次出門赴宴，都是一品诰命的張氏帶着王夫人出去，這給王夫人這個要面子的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加上精明的張氏在家世和掌家上的給予她的壓力，這樣的壓力讓王夫人對大房充滿了攻擊性。也讓賈珠壓力倍增，沒有時間好好吃飯，沒有時間好好休息，賈珠幾乎是在透支着自己生命來用來讀書和考試。
他是真的沒有了辦法，這件事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張氏，因為以張氏的性格來說，她是不會放着這件事情不管的人。而張氏管了這件事，只會讓王夫人變得更糟糕。這是這個月他第三次聽到賈珠壓抑的咳嗽聲了，賈珠的身體在變糟。
沒有辦法之下，賈琏只能求助謝珺。“七公子，賈琏公子來了！”
謝珺想了想就想到了他曾經說過的，賈家唯一能訂立門戶人身體似乎開始衰敗了，“請他進來吧！也許我又有事情幹了……”
“阿珺，我該怎麽辦？要是我們家出現不讀書保重身體的話，我絕對會成為衆矢之的！”賈琏苦惱的正坐在坐席上，幸好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在謝家正坐。
謝珺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沒道理王夫人被逼成這樣，卻一點反擊的動作都不做。尤其是在她都已經失去理智，忽略了她未來最大靠山保證身體狀況的時候。謝珺問道：“你們家二太太沒有做什麽小動作？”
賈琏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比了一下自己：“你覺得母親還會讓她能在大房掌權的時候做什麽嗎？尤其是她的陪嫁和向着她的賈家奴才，都因為‘不争氣’被砍掉了很多的時候！在祖母知道賴大家背着她存了那麽多的家底後，我從來沒見過祖母那麽生氣過！吧啦……吧啦……”
謝珺卻不覺得一個沒讀過書，沒有排解心中郁悶方式的人，會這麽容易放棄。大宅院中的鬥争無聲又激烈，世家大族避免這種問題的方式就是将後宅女性的眼光轉移到前朝，或者用孩子的教育來占領她們所有的精力。
想到這裏，謝珺突然覺得其實皇家公主也很不錯，畢竟她們是絕對不會将心思放在後宅的人，娶了她們就等于在擁有子嗣後，永遠不要想碰到另外的女性，不過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非常嚴重的事情，在謝家卻是大家都需要遵守的事情。
當然如果妻子不讨人喜歡的話，他們還有別的方法逃避這個家訓，只要不出人命，家族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都是聽到二公主是才女，而且還是一位非常賢惠的才女，傳出這樣的話的人怎麽知道一個只有12歲的女孩子很賢惠呢？在賈琏喋喋不休的抱怨聲中，謝珺面帶微笑的跑了神。
等謝珺被賈琏生氣的聲音叫回了神後，就看到賈琏一臉不滿的看着他。知道自己走神，謝珺雖然不覺得賈琏會透漏什麽對自己有用的消息，但是他還是非常有風度的道了歉。
賈琏白了謝珺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積極認錯，堅決不改對嗎？”
謝珺被賈琏逗笑了，他想到了剛剛想的那個事情：“你說，如果我娶了公主，那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去管家中排名的事情了呢？”
賈琏就像是看到了什麽珍稀動物一樣看着謝珺，對謝珺這個提議敬謝不敏，“娶公主？喂喂，你沒發燒吧！先不說今上現在只有兩位公主，一位像是隐形人一樣不知底細，一位現今不過12歲的‘才女’，謝家主能答應嗎？”
“你今年也已經10歲了，也是時候參加為皇子皇孫們選伴讀的事情中了！”謝珺沒有直接回答賈琏的話，他越想越覺得娶公主是一個非常好的提議。而且那兩幅字一直在他腦海中顯現，他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字跡喜歡上她。
說到張家千辛萬苦幫他‘申請’來的機會，賈琏就是一陣心虛。他唯一比其他的人選強一點的大概就是身體好，心理素質好。雖然外公總是說他比其他幾位表兄強，但是那是不是愛屋及烏還有待考證，“我覺得夠嗆！”
謝珺微笑着搖了搖頭，賈琏最大的好處不是他的家世，不是他的資質，而是他的性格和人品。看一個人，先看氣質再看眼睛，賈琏能被他身為世家的外祖父連連誇贊，就是因為賈琏的人品正直，心地善良，待人誠懇，做事盡心。
雖然賈琏并沒有什麽自覺，但是張家卻知道這是一個機會，皇家什麽樣資質好的伴讀找不到？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皇家，想要給孩子找伴，都是要找那種人品好，心地好的孩子。尤其是為不到10歲的孩子找伴，就更應該注意這些。
謝珺還有一點小小的猜測，那就是承茂這個非常聰明的人，也許并不喜歡一個眼界沒有他廣的人指手畫腳，所以賈琏這個很有‘自知之明’的性格，就非常占優勢了。
賈琏不明白為什麽謝珺會對着自己笑，還搖了搖頭，雖然這麽長時間過去，心眼依舊沒怎麽長得他不由得直接問道：“阿珺哥，你就給我一個準話吧！到底我有沒有可能被選上？”
謝珺拍了拍賈琏的肩膀，微笑着說道：“放心，以你的情況來說，應該起碼有一半的幾率會被選上！至于你大哥的事情，你不如就直接去你姑姑那裏，我想她是不會看着娘家能出頭的希望夭折的！”
賈琏這才恍然大悟，他忘了林如海被皇上調回京城，現在已經升為督察院左副督禦史，正三品。半個月前賈家就已經收到了賈敏的傳信，他們一家将會回到京中，算算時間也就在這兩天左右。
賈琏長籲了一口氣，終于将自己的擔憂放下了一些，“是我想差了！姑姑和祖母說的話，祖母一定會看在姑父中過探花聽姑姑的！”
謝珺微笑着給賈琏倒了一杯茶，“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準備10天後的伴讀選拔宴，如果能選擇的話，就盡量選擇大皇孫吧！”
賈琏疑惑的看向做風輕雲淡狀的謝珺，看他并不和自己對視，就知道在他這裏恐怕是套不出什麽的。雖然對太子未來的走向疑慮萬分，但是對于謝珺，他還是非常相信的。他沒有什麽政治腦子，恐怕一輩子最多混個‘打手’的位置，所以他不會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己知道的一本書，就能左右一個朝代的巨大齒輪。
賈琏乖乖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張氏曾經在參加賞花宴後，和身邊的嬷嬷誇獎了大公主好一段時間。于是就說道：“我明白了！不過……阿珺哥，你真的想要娶公主的話，最好還是選擇比較默默無聞的大公主！
這件事情是我母親說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母親說只有大公主這樣把握好度的人，才能将家經營的越來越好！能讓母親很推崇的人，我想大公主一定比二公主強得多！”
賈琏的話一下子揭開了謝珺看到那兩幅字後的疑惑，他不禁恍然大悟的想道：‘這樣的話，事情就說的通了。大公主在藏拙，她是将自己可以掩藏在二公主的才名下！就像是當年的皇後娘娘，将自己的才名隐藏在另一位貴女的名聲下，甚至等坐上皇後之位，皇後娘娘的才名也不如勤儉教子的名聲大。
細數皇後娘娘的作品，其實都是和皇上的作品聯系起來，雖然不如皇上的作品，但也算是佳作……男人的胸襟并不是那麽廣闊，歷數各個超過了丈夫的才名的才女下場，無一不是觸目驚心。而作為未來婆婆的當家主母們，和媳婦們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誰都不會喜歡名聲傳天下的媳婦。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大公主的一舉一動是皇後娘娘幫的忙，還是大公主自己的意思呢？能忍了4、5年沒有被人發現，果然帶來賈琏說的變革的人，就是那位名聲不顯，卻擁有聰慧高遠的眼光的皇後娘娘吧！
那麽這不僅意味着庶出的大公主被皇後娘娘傾心相待，悉心教導。也意味着誰娶了大公主，那麽至少三代內的教育問題都不需要頭痛了！不求大公主能學到十成十，只要能有皇後娘娘五分，後宅何愁不安寧，子孫何愁不同心協力呢？！
現在其他的都可以放下，皇上不會将大公主嫁給白身之人，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至少要成為三鼎甲之一才行！可是這一年的時間，應該怎樣阻止皇上将大公主指婚出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