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定京西區,達官貴人的聚居地,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在這裏随處可見。
容玦走在前面,栗鴻寶抱着小白,孟文彬拿着麻袋跟在後面,一路招搖過市。
“王丞相的府邸——”容玦眯着眼睛看着丞相府前的牌匾,斜倪了縮在栗鴻寶懷裏的小白一眼。
小白接收到容玦的眼神,不滿地呼嚕了一下,扭過脖子蹭了蹭栗鴻寶。
“小白乖,別鬧了。”栗鴻寶安撫小白,“就算是你會打人,也不能打阿玦。”
容玦:“……”哦豁,好不容易養了一只能打人的鳥,結果打了自己人。
他哼了一聲,示意栗鴻寶将小白丢出去。
孟文彬跟在後面,眼觀鼻鼻觀心,容玦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三人一鳥潛伏到丞相府後的暗巷,這裏人跡罕至無人注意,正是行兇作惡的好地方。
栗鴻寶放出小白進入丞相府偵察,待小白觀察到王明達要出門找樂子之時,迅速出來報告容玦。
“準備了。”容玦眼也不眨地盯着丞相府的小門,随手從牆角拎起一塊板磚轉了轉。
王明達之前和國子監幾個年紀差不多的貴族子弟一起約了出門玩樂,眼下正找了一身新衣穿上,打扮得人模狗樣從小門跨了出來。
容玦一揮手,孟文彬便從角落裏竄出來,對着王明達的膝蓋一踢,待他吃痛彎腰時迅速将麻袋從他頭上套下去,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容玦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沒想到孟文彬第一次跟着他出來打人就做得這麽熟練。
王明達只看得到眼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待反應過來他眼前已經全黑了。
“我操,是哪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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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鴻寶提起一口氣,坐到王明達臉上,憑借自己的體重将王明達壓得不能動彈。他不敢喘一口大氣怕被掀翻,指了指王明達的肚子,示意容玦可以開打了。
容玦掂了掂板磚挑眉一笑,讓你丫的陰我!
孟文彬将王明達的腿按住防止他亂踢踹到容玦,一雙手似鐵鉗一般按在他的腳腕,在容玦揍王明達的同時,還時不時出手加入。
王明達悶哼幾聲,硬氣地不喊疼,在麻袋裏威脅道:“你們是誰,我可是王家的正經嫡孫,王丞相的……唔……”
王丞相的親老子也沒用。
容玦一拳撞上王明達的下巴,結束了他的廢話。
拿板磚拍完了肚子,容玦又瞄上了王明達的臉。要是真讓他還光鮮亮麗地出去,他這力氣不是白費了?
他勾了勾手指,讓栗鴻寶起來。
“不打了嗎?”栗鴻寶小聲問道。
他這一出聲,王明達迅速知道是誰:“你們快些住手我就不追究了……”
容玦理都不理他,他要讓王明達沒臉出去。
栗鴻寶手腳并用地從王明達臉上下來,期間還揪着王明達的臉擰了一下。
王明達:“……”終于知道臉上壓的這一坨是什麽了。
栗鴻寶一下來,容玦就抄起板磚迅速往王明達臉上招呼過去,栗鴻寶幫他捂住王明達的嘴,不讓他的慘叫引來別人的注意。
王明達一知道是誰,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動挨打了。
——原以為是普通地痞流氓,事後肯定能讨回來,現下是不大可能了。
他在地上扭來扭去躲着容玦的板磚,後來發現越躲越被揍,而且越來越多——不僅僅容玦在打了他。
到最後,連小白也看得興起,興奮地加入,用翅膀拍打王明達。
容玦待到用盡了力氣才鳴金收兵,三人将王明達丢在地上揚長而去,臨走前容玦還不忘将王明達身上的財物搜刮幹淨。
“走,吃東西去!”容玦一招呼,小白嚎了一聲,這讓王明達更加确定是誰打了他。
“栗鴻寶,容玦,你們好樣的!”
“那是,肯定比你好。”容玦答道,他也不在乎王明達是不是會事後報複,反正他肯定能打回去。
待他們走後,王明達從地上爬起來,脫下麻袋露出被打得青腫的臉,咬牙一瘸一拐地回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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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瀾一開始見到王明達的時候是極吃驚的,後來聽到他含含糊糊地說了被容玦打了之後,便只剩下無限的同情。
他咳了幾聲,洗去自己幸災樂禍的嫌疑:“容玦打你……你之前和他說了什麽?”
王明達捂着自己的臉,嘶了一下:“我也是為了你啊,之前為了讓容玦和你賽馬,我就激了他幾句,沒想到他這麽記仇。”
“你和他說了什麽?”齊瀾忽然想起賽馬之前容玦的語氣。
“我就誇了一下你,然後又說仰慕容王,希望你們比一場,互相指教一下,看看他作為容王世子是不是……”
“砰——”齊瀾一拍桌子,“你剛剛說什麽?這叫指教?!”
王明達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不這樣說,他怎麽會答應?你看他平時在校場,馮教頭他都不給個正眼。”
“那你也不能把容王搬出吧。”齊瀾憋着氣,“他不答應就算了,他和齊波一時半會分不開就分不開,何必急于一時。”
王明達無精打采地垂下頭:“我做都做了,容玦那小子打了也打了,我……”
他停了停,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齊瀾:“要不然我們把他打回去怎樣?”
還打回去?
要不是王明達是真心為了他好,不用容玦動手,齊瀾會自己先動手打他!
他緩了緩語氣:“之前禦書房一事,我也和你說了,容玦對于漠北極其看重,不要随意拿他玩笑打鬧,更不要拿這個做文章來計算——你被打也不冤,長個心眼吧。”
“可是我真的很疼……”
“忍着!”
齊瀾知道,經此一事,容玦是複又回到了觀望狀态了,而且,對于他的惡感肯定不是比齊波還要大。
這也沒辦法了。
齊瀾無奈搖頭,齊波只要願意軟下态度,王明達做的這一切還是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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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達自從被容玦他們幾個打了一頓後,一連幾天都是避着容玦走的。一開始他傷得重,不好意思去國子監丢人現眼,只好請了假在家,容玦打得很有技巧,王明達養了幾天的便不痛了,可臉上的淤青卻遲遲不散。
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在家躲下去了。因為缺課太多,陸昌明親自上門了。
王丞相對于陸昌明還是很敬重的,陸昌明登門後,王明達第二天便被押着去了國子監上學。
王明達頂着一張豬頭臉來國子監上學的時候,果然被迫給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幾個和他關系不錯的還開了玩笑,說是那天約了一起出去玩為何爽約。
容玦從前面轉過頭來遙遙向後望,見到王明達的窘況,毫不掩飾地嘲笑了一下,又戳了戳前面的栗鴻寶,邀請他一起觀看。
齊瀾暗中扯了一下王明達,暗示他息事寧人:“就要上課,大家還是回座位好了。”
王明達不甘地撇撇嘴,這幾天他過得實在窩火,這事他幹得是有點缺德,可容玦下手也真是狠。
還有那個栗鴻寶,竟然也跟着摻和。
他不敢去招惹容玦,只好睨了一眼栗鴻寶就此作罷。
栗鴻寶接收到他的眼神,不明所以:“阿玦,他這是怎麽了?”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吧。”容玦說着,餘光掃了一下後面的齊波。
他正端坐在座位上,專心致志地抄書默背。
容玦覺得沒意思,又轉了回去和栗鴻寶小聲說話,他沒有注意到,齊波飛快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在校場被王明達借容玦奚落,他是憤恨又抹不開面子。
即使他知道容玦一開始并不知情,再看王明達如今的樣子,要說容玦背地裏沒有報複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齊波筆尖一頓,手臂被人捅了一下,原本順暢的筆跡當即歪了,在紙上留下一道難看的劃痕。
“怎麽了?”他轉過頭,是馮修傑,他的表弟。
馮修傑道:“待會還有考校,不知道栗鴻寶會不會答題?如果他不答題……”他說着,眼睛不斷向前面瞟去。
——這不是說給齊波聽的。
齊波也忍不住看了過去,前面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仿若沒聽到他們說話一樣。其實,馮修傑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壓低聲音,反而還加大了,就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栗鴻寶會做的吧。”齊波自己也不确定,栗鴻寶在容玦來了之後,就迅速和他結成一夥,不再像以前一個人了。
而容玦,不久前還在校場那裏和他鬧了不愉快。
之前就是容玦将小抄甩給他讓栗鴻寶不要做的,如果容玦在做一次……
齊波思緒繁雜,他自己是不是應該先邁出一步?
馮修傑:“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還以為自己有了靠山就高枕無憂了嗎?”
“你說什麽?!”容玦這回也不裝聾子了,直接站起來和馮修傑對視,“你以為你自己就是個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山喬子的營養液和弄玉逐風的地雷,抱抱(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