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VIP]
“……哥你沒說錯吧?”馮修傑一呆。
“怎麽了?”馮修然兩條粗壯的眉毛擰成一條。
對馮修然這個親哥, 馮修傑向來老實, 他扁了扁嘴:“沒什麽, 今晚他們好像有事, 我改日再去。”
馮修然想了想,道:“擇日不如撞日, 就現在吧。我們去和爺爺說一下。”
“什、什麽?”
馮修然雷厲風行, 說幹就幹,當即就拉着馮修傑進了船艙同馮威說了說。
馮威頭發已然花白, 卻沒有一點頹唐的樣子,仍舊是神采奕奕,聽了馮修然的話連道三聲好:“上次容王離京,我有要事在身, 無法前去相送,這次容王世子離京,就由你們代我去好了。”
兩條船緩緩靠近,馮修然向甲板上的兩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上船。
“他們來做什麽?”兩人停止扭打,王明達率先停手,栗鴻寶趁機再給了王明達一下。
王明達忍痛,對着馮修然微笑:“……不知道。”
馮修然見他們遲遲不表示,只當是同意了,抓起馮修傑就飛了過去。
栗鴻寶瞪圓眼睛, 哇了一下,贊道:“少俠好身手。”
馮修然矜持一笑:“哪裏哪裏, 和容王世子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那是。”栗鴻寶與有榮焉,毫不客氣地應了下來,好似是他自己受到了馮修然的恭維一樣。
馮修然爽朗地笑了笑,原本就黑壯的他在黑夜裏就像隐形了一樣,只有嘴巴那裏露出的一片白牙。
王明達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栗鴻寶自以為容玦在定京和他是第一好,凡是對容玦的誇贊都能不要臉的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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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要變了。
王明達握拳,內心給齊瀾鼓勁助威:拿下那個容王世子,看栗鴻寶還敢不敢這麽嚣張?!
馮修然按住不安分到處瞄的馮修傑,規規矩矩的說了緣由,末了還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栗鴻寶被他的客氣吓到,連連點頭:“你等着,阿玦就在裏面,我去和他說。”
“等等!”王明達一驚,拉住栗鴻寶,“我去就行,你呆在這兒。”
“你走開,老子才不聽你的呢。”栗鴻寶根本就不想聽王明達的,繞開他徑直往裏面走。
“阿玦!阿玦!”栗鴻寶一邊大喊一邊往裏走。
王明達汗更多了,眼下齊瀾正和容玦好着,他們貿然闖進去肯定會被他遷怒的。抓了抓腦袋,他急中生智:“總共就這麽點地方,也沒幾號人,也不需講究了,就這樣進來吧。”
法不責衆,還來了不相幹的兩個路人,相信齊瀾也會理解他原諒他的。
王明達心虛的把人往裏面請,特意提高了聲音,熱情的和兩人說起話來。
馮修傑還從來沒有被王明達這麽對待過,惡寒的打了個寒顫,倒是馮修然,和王明達一問一答,有來有往,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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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鴻寶的聲音喚醒了呆愣的容玦。好似突然打開了門,外界的聲音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的耳根滾燙,耳廓邊還有身旁人濕熱的氣息。
“你……”容玦連話都不會說了,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卻連自己也聽不見。
齊瀾還是沒有發現容玦的異樣,連外面的動靜也沒注意到。只覺得懷裏的人什麽都好,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想就這樣天長地久的下去。
“阿玦——阿玦——”栗鴻寶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容玦的心髒咚咚直跳,雙手握緊,他能感受到齊瀾的熱情,這樣的齊瀾……他很喜歡。
再、再等一會好了。
容玦咬着牙根:“齊瀾……”
齊瀾毫無所覺,含含糊糊地問道:“什麽事?”
容玦突然暴起,猛地将齊瀾按在壁上,踮起腳尖咬了咬他的嘴唇,而後快速分開。
這個時候——
“阿玦——!”緊閉的簾子被拉起,栗鴻寶的大嗓門後就是他的身影。
容玦放下齊瀾,咳了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齊瀾整個人都呆住了!
栗鴻寶沒怎麽察覺到兩人的異樣動作神情,對于船艙內部仍舊維持着的混亂也沒看見,巴拉巴拉的倒豆子一樣把事情都說了。
容玦根本無心聽講,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齊瀾身上,對于栗鴻寶的話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回答。
跟在栗鴻寶後面進來的王明達見此情景抽了抽眼角。
船艙內的桌椅東倒西歪,一直呆在裏面的兩人卻是神情異樣不敢看向對方,也不收拾收拾。
王明達眼睛掃了掃,對着齊瀾投以意味深長的目光。
馮修傑來得不情不願,看到船艙不僅內部緊張,還是亂七八糟的,下意識的嘴一張就想嘲諷:“容王世子這是怎麽了?我們來給你送別你不歡迎也不至于這樣吧?”
“閉嘴!阿玦生病了你沒看到嗎?”栗鴻寶擔憂不已,他終于發現了容玦的不對勁,“阿玦,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發熱嗎?你哪裏不舒服?”
剛收拾好桌椅,王明達剛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就差點把茶水噴了出來。
馮修然也皺起眉頭:“世子要是不舒服,不如再休息幾天,漠北苦寒,還是謹慎為好。”
“沒……沒事。”容玦深吸一口氣,淡定道,“這裏有點悶。”
馮修然放下心來,同容玦說了幾句,又帶了馮威叮囑過來:“家祖對王爺很是敬佩,之前王爺回漠北,不能相送很是愧疚,這一次,世子離京,吩咐我們一定要過來送別……不知道世子是什麽時候離京?”
除了齊瀾,衆人都将目光轉到容玦身上。
“不知道……”容玦勉強一笑,“看看吧。應、應該很快了。”
馮修然又說了幾句話,基本都是王明達回應。栗鴻寶是不會說話,馮修傑是要忍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說話。至于剩下的兩個,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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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游人上岸歸家,舞姬停下舞步謝禮,琴女收了琴不再彈奏。明月盈盈,倒映在水面的倒影終于不會再被打散。
船靠岸,幾人從上面下來。
馮家兄弟拜別,另一邊早有家仆在那邊等着,栗鴻寶也發困了,打了個哈欠揮手就上了自家的馬車。
王明達左看看右看看,摸了摸鼻子,拍拍齊瀾的肩,也回去了。
容玦沒安排人來接,齊瀾頓了頓,上前一步拉住他:“不如和我一道走如何?”
瞥了一下遠處不斷向這邊張望的元德,容玦道:“我是走路回去的。”
“那我也走路。”
“哦。”容玦點頭,“那行,我保護你吧。”
“保護我?”
“……跟着你。”
齊瀾低頭一笑:“算了,這樣也好。”
容玦點了點頭,二人默默地向西區容王府走去。
喧鬧的人群慢慢散去,偶有幾家嬰孩夜醒的啼哭傳來,婦人輕聲細語的哄着輕輕哼歌。
今夜過後,定京才會實行宵禁,故而街上還有零散的行人。
“剛剛在船上……”齊瀾低聲道,“你是願意的對吧?”
雖然一開始是齊瀾先動嘴的,但是後來容玦出其不意,又扳回了一城。只要齊瀾承認他有這個意思,容玦就敢坦然承認:“有什麽對不對的,老子做的事什麽時候否認過?”
“真……真的?”齊瀾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了,一把抱住容玦,“真好……真好……”
“咻——嘣!”黑色的夜空驀然被照亮了。小小的火種在空中散開,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光芒照耀,地上人的影子被拉長。兩人原本站在一處角落,如今也被照亮了。
齊瀾握緊容玦的手:“阿玦,你……你去了漠北,要記得給我寫信,就用小白,它很快,一點都不費工夫的。”
他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出這個稱呼了!也可以讓容玦一定要給他寫信了!
齊瀾激動不已,恨不得将容玦挂在身上,到哪裏都帶着。
容玦眼睫毛顫了顫,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煙花下的齊瀾也紅了臉:“好。”
煙花的爆裂聲驚醒了沉睡的嬰孩,一時間各種聲音交雜。
“還挺熱鬧的。”容玦眼睛彎成月牙。
齊瀾附和:“定京真的很好,你不要讨厭它。我就在這裏,它以後也會更好的。”
他就差沒有說你一定要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容玦笑了笑,“如果可以,就算沒有诏令我也會過來。押糧草這種事,其實很快的,我父王很厲害,很快就能結束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漸漸的,街上也沒什麽行人了。
容王府近在眼前,門口的石獅沉默而立,等待來人的回歸。
“到了。”兩人站了許久,終究是容玦開了這個口。
齊瀾實在不願意,但天色真的不早了,再拖下去,他就是一夜未歸了。
“阿玦,”齊瀾胸口發漲,“我心悅你,無論你如何,我都會等你回來。”
說完,趁容玦還沒回過神來,一把将人按住,抵在石獅上,繼續了剛剛在船上沒來得及加深的吻。
“換氣,阿玦。”
四下無人,周圍安靜得很。容玦迷迷糊糊的,就這麽聽從了齊瀾的話。一時想不起來換氣要如何做的他張了嘴,很快就被齊瀾趁虛而入。
他一愣,下意識地吸了吸。
齊瀾一頓,胸腔震動,手上的力道加大:“阿玦,你太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陌冰冰的營養液,祭音的地雷,抱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