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午常宇在領完新書以及制定了一些簡單而寬松的班規之後。他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作為一個新老師是需要安排宿舍的。畢竟他是外地人,在這裏沒有自己的房子。急忙趕往辦公室的他遇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校工。老校工打量了一下他,問道:

“你就是常宇老師嗎?”

常宇點頭。

“秦老師讓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常宇一愣,心想:怕是秦牧的功勞,不愧是校長娃呀,就是有特權。懷着這樣的小心思,他跟着老人往他宿舍樓方向走去。路上他禁不住好奇心問:“我聽說高中老師基本沒有宿舍,為什麽會給我安排吶?”

老人笑道:“因為你是剛分來的畢業生而且戶籍上你是外地人,而我們學校的确有宿舍但是基本沒有老師住。所以給你分了一套比較新而幹淨的房間。當然,因為老師宿舍上幾乎沒什麽人所以将你分到了學生宿舍樓下。你應該不會嫌吵吧!”

常宇急忙搖頭:“一點兒也不吵。”有房間就不錯了,自己還擔心沒房間住哪。

老人笑到:“那就好。”

到達目的地老人指着一樓的一間房間:“這就是你的房間,一些基本的家具裏面都有。你能自己搬自己的鋪蓋嗎?”常宇點頭。

老人颔首:“那就快去吧。”

走進自己的新房間,裏面的基本家具果然一應俱全,奢華自然談不上,但好歹比較整潔。

現在就差自己的鋪蓋啦。常宇心想,不過自己的鋪蓋——還在奶奶那——所以應該去接她老人家了。

到了四點半,常宇急忙往外跑。如果沒記錯的話,奶奶的火車是五點到的。奶奶也真是的。常宇心道。自己明明都是大人啦,奶奶卻愣是不讓自己拿行李,非得自己親自來送。都70多歲了萬一出個什麽閃失該怎麽辦。

到了火車站。5點01分時,火車準時到達。老遠便望見一位兩鬓斑白的老人從車上下來,手中那不是常宇的鋪蓋?成宇急忙跑過去,正想要扛到自己肩上。卻被奶奶阻止。

“你還是孩子呢,搬不動這些東西的,還是我來吧。”

常宇哭笑不得:“奶奶,我好歹都參加工作啦,怎麽可能搬不動這些東西,您就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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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常宇的堅持下,奶奶把行李給了常宇,并且叮囑道:“如果覺得重,千萬跟奶奶說,別硬撐。”

“好啦,快走吧,我怎麽可能搬不動呀。”常宇無奈。

回到房間,常宇把背包放下,伸了一個懶腰,馬上招來了奶奶的訓斥:

“說了太重了你背不動,你還非那麽犟。”

……

常宇急忙轉移話題:“奶奶,你看我這房間還算不錯吧!”

奶奶打量了一下房間:“嗯,房子不錯,但你也要對得起這房子,多和其他老師交流取取經......”

常宇:“......”有一個啰嗦的奶奶我能怎麽辦?

正當他內心吐槽時,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一臉獻寶似的表情對奶奶說:“我給你買了一件新衣服,您想來試試合不合身?”

奶奶把眼一瞪:“你剛才參加工作的小孩兒,哪來那麽多錢買衣服?以後得省着點花。”話是這樣說,可常宇分明見到奶奶眼中的那一抹笑意。

換好衣服,站在鏡子面前,雖然臉上那一抹責怪之色還未散去,臉卻已笑成一朵花。“唉,我老了,現在一個老婆子穿着新衣服幹啥?”嘴上這樣說,奶奶卻對這件衣服愛不釋手,不願意脫下來。

看着早已衰老的不成樣子的奶奶,常宇心中不由一痛。奶奶年輕時可是方圓百裏的大美人,她出生于地主家庭,從小飽讀詩書,後來嫁給了同樣英俊潇灑知書達理的爺爺。在他人看來,這真是一對璧人。可很快一切就變了,爺爺奶奶在當時的趨勢下無一幸免,兩人被下放。爺爺作為男子好說,可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奶奶竟拿起了農具,學會了農活。令人驚異的是,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姑娘竟毫無怨言,與爺爺一起被下放,挨□□,但他從未抱怨。那充滿苦難的十年結束後,爺爺卻因勞累與疾病去世了。這對奶奶的打擊巨大無比。老家的鄉親們都說從那之後奶奶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衰老下來,當自己的父親結婚時,一人拉扯大父親,又中年喪夫的奶奶已顯出蒼老之态。常宇曾見過那時奶奶的照片,她已在歲月中老去,但眉目間仍是滿滿的溫柔。

後來,常宇不願去回憶。蒼天好似與奶奶開玩笑,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時,爺爺積勞成疾,離開了她。而當她可以抱起孫子時,兒子與兒媳又被診斷出絕症。常宇無法想象奶奶是如何熬過的那段時光,而她眉目間的溫柔是否還在。他只知道,自己從三歲開始便是由奶奶撫養大的。

“小宇,你看奶奶穿這件衣服好看嗎?”奶奶的話語将他拉回現實。只見奶奶雖已白發蒼蒼。但一番精心打扮後竟有一股大家風度。從她憔悴的面容上,常宇似乎能窺到她少女時那傾國傾城的風貌。

“好看,特漂亮,奶奶你一下子年輕了20歲。”常宇笑道。

“胡說八道,臭小子,我一個老太婆能多漂亮。奶奶笑罵,卻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看了又看,忽然她的眼光暗淡下來:“小宇啊,這衣服不太合身,你看.....退回去吧。”

怎麽會,明明好得不得了!常宇正欲回答,卻馬上明白了奶奶的心思,于是笑道:“奶奶,這衣服不能退,店家又不退錢,而且也不貴,再說了,您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也不至于節約成這樣吧?”

“真的?”奶奶半信半疑,在得到常宇的肯定後,急忙将換下的衣服裝好,放入衣箱。那模樣,就像一個得到心愛洋娃娃的小女孩兒。盡管如此,她還念叨着:“你剛參加工作,可千萬別亂花錢,攢起來以後買房子娶媳婦還能用...當然,也別虧待自己,該吃吃,該喝喝...”

常宇一聽這個就頭大,急忙打斷:“奶奶您千萬打住,剛好到晚飯點了,咱們去外面把晚飯解決了行不?”

奶奶卻搖搖頭:“不了,我訂了晚上的車票,在這兒給你收拾收拾就該走了。”

常宇實在沒想到會這樣。他急忙阻攔:“您回去這麽早幹嘛?我也參加工作了,要是您覺得住着不方便,我在外面也能租房...”還沒說完就被奶奶給瞪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你孝順,但莊稼人嗎,還是呆在鄉下感覺舒服點兒。你呀,就好好工作,別亂花錢別..”

常宇瞬間頭大,正想打斷,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中氣十足地大叫:

“小宇~你在嗎?”

我 是分   割   線

秦牧:“不對啊,我作為主角這章咋沒出現那?”

志衡:“沒有嗎?...(醒悟到說漏嘴)好吧,沒有。”

衆:“...(鄙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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