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雙鞋的主人退走了。
常宇感受到了秦牧身體一剎那的僵硬：“秦牧，出什麽事了嗎？”
秦牧回以一笑：“沒什麽。小宇，你中午想吃什麽？”
一提到吃的，常宇立馬興奮起來：“我要吃烤玉米，蓋澆飯......”
秦牧含笑看着常宇，并沒有讓他注意到自己眼中那一抹凝重與憂慮。
......
秦軍幾乎摔掉了辦公室一切可以摔的東西，包括他心愛的茶杯。
癱坐在沙發上，秦軍大口大口地喘氣，眼中盡是憤怒的火焰：好麽，虧自己是一校之長，自己的兒子搞同性戀，還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竟然不知道！？這還真是......
煩躁地将中性筆摔到地上，秦軍拿出手機：“喂，秀林，是我。你讓秦牧回家一趟，你也是。我有事和你們商量。”說着便挂斷了電話。
......
秦牧早就知道秦軍會找自己，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常宇不無擔憂地問：“秦牧，叔叔不會已經知道了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
秦牧摸摸常宇柔順的頭發：“你啊，就給我乖乖待着批改作業吧，這事你就不必去了，免得我爸又發火。”頓了頓，秦牧輕聲道，“即使他不同意也沒關系.....大不了，我也不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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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看着因驚愕而瞪大眼睛的常宇：“不用這麽驚訝，我爸......從小都沒給我留下什麽好印象。以前，他是教務主任，現在，他是校長。而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茍言笑，對我只有斥責和一堆大道理......我其實，一直都很讨厭他......我一直和我媽相處的好，可和他......呵呵。”
常宇搖搖頭：“可是那你也不該那麽想，秦叔叔......一定很愛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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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打斷話頭：“可我愛你而勝過他......好了，別想這麽多，還沒有結果呢，你就別這麽悲觀了。”
......
秦軍看着已經比他還要高的兒子，心裏不知是憤懑、失望，還是苦澀。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再次睜眼時，秦軍眼中已是一片冰冷：“說吧，你做錯了什麽。”
回答他的是沉默。
從小到大，自己對秦牧的訓斥換來的都是沉默，但是，這次不行！
秦軍将視線轉向江秀林：“秀林，你說。”
“你要我說什麽？”江秀林平靜的語氣下醞釀着即将爆發的火山：“不就是談了個男朋友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秦軍站起身來，眼中閃過冷峻的光：“秀林，你知道？！”
江秀林也站起來：“不錯，我知道，而且我也同意了。”
“你知不知道這是多麽荒唐的事！秦牧，他和一個男人談起了戀愛！簡直可笑！一個男人，不好好組建家庭，找一個愛自己的女人，結婚生子，竟然去......！那常宇也不是什麽好......”
秦軍沒能說下去，他的話語，被秦牧冰冷的目光凍結。
江秀林醞釀的火山平靜下來，她跌坐到沙發上，輕輕嘆息：“軍......你決定不了秦牧......你一直都對他有虧欠。你以為，他是你的兒子，他應該按你的意願行事，可是......他首先是人，是自己，不是你的傀儡......”
不等秦軍說話，江秀林已自顧自說下去：“你覺得，他應該完美，應該實現你沒能做到的，應該完美......可他是我兒子！我尊重他！只要是他的選擇，只要是祂所愛的、正确的，他的母親、我，就永遠支持他！”
秦軍從未見到這樣的江秀林，秦牧也沒有，兩人竟怔住了。
“軍，你記得我們當年嗎？”江秀林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你父親......是看不上我的，他反對，你卻一定要娶我......最後，他同意了。小牧告訴我這件事時，我心中多麽痛苦啊，可是，他就好像當年的你，我同意了......你父親當年阻止不了你，你也無法阻止你兒子......”
江秀林看向秦牧，溫柔一笑：“小牧，回去吧，我替你父親同意了。”說着，她已将秦牧推出門去，關上了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