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護城河中飄滿許願的河燈,像是璀璨的繁星煞是漂亮,薛鳳君帶着蘇梓萱站在河邊:“放了河燈我就送你回宮。”
蘇梓萱有些意猶未盡,卻也知道在耽擱下去那邊宴席結束,她在不回去不但自己說不清楚,也給薛鳳君惹麻煩,輕應了一聲。薛鳳君看來了她的心思,替她攏了攏大氅,溫和的道:“你要是喜歡出來,我以後在帶你出來就是了。”
蘇梓萱抿嘴一笑。
榮 靜将河燈送了過來,紙筆也一并準備好,說到許願蘇梓萱竟然有片刻的空白,她看見玳瑁笑着将自己的河燈放了出去,白皙年輕的面龐被這夜晚的火光映照的鮮活明 亮,蘇梓萱輕笑了起來,她是活在當下的,不是過去不是未來,她鄭重的寫下“願茂哥和玳瑁平安健康”,轉眸又看見也正在認真思索的薛鳳君,想了想又加上了薛 鳳君的名字,除過茂哥和玳瑁薛鳳君是另外一個同樣讓她覺得溫暖舒服的人。
蘇梓萱和薛鳳君并肩站在河邊将河燈一起放了出去,蘇梓萱轉頭看到薛鳳君臉上少見的哀傷,輕扯了扯他:“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向前看,只要你高興健康,你的親人才會真正的高興。”
薛鳳君笑了笑,冰封的面容好像一下子解凍,柔和溫暖的像冬日裏的火苗:“我母親是這一日去世的,我希望她在天上過的舒心。”
蘇梓萱認真的點頭:“一定會的!”
時候差不多了薛鳳君便要送蘇梓萱回去,才上了正路走了片刻,人群忽的喧嘩了起來,像水流一般猛然改變方向,向薛鳳君和蘇梓萱這邊沖了過來,變故陡生,尖叫聲哭喊聲充斥在耳邊,不知道誰在喊:“瓦拉賊人沖進來了!”
薛 鳳君面色冷凝,将蘇梓萱護在懷裏,榮靜等人原本站在不遠處想要擠過來卻極其艱難,果真有人拿着刀四處亂砍,有人沖向了蘇梓萱這邊,擡刀就砍,蘇梓萱往後退 了一步,一腳就将賊人踹翻,又有人上來對薛鳳君動手,蘇梓萱撿起地上的劍只一招就刺向了賊人的要害,但她下不了殺手,又是一腳踹翻。
賊人在多,在她眼裏那招數都猶如龜爬,她一眼就可看出破綻,一招就能制敵,原本還在四處作亂的賊人這會都發現了異樣全部沖向了蘇梓萱。
薛鳳君深吸了一口氣,他智謀了得,但功夫有限,這一次若不是蘇梓萱他照舊在劫難逃,他讨厭這種脫離的掌控的事情,尤其是面對蘇梓萱的時候他更希望自己是個無所不能的強者。
榮靜終于沖到了跟前,侍衛們護住了薛鳳君其餘的上前給蘇梓萱幫忙,結果卻成了收拾殘局的人,地上躺着的人被侍衛抓起,還不等薛鳳君審問就全部服毒自盡。
巡城兵馬司姍姍來遲。
薛鳳君不願跟這些人多做糾纏,帶着蘇梓萱上了馬車。
馬車上蘇梓萱還很興奮:“是那些人功夫太差了嗎?為什麽都叫我一招制服?”
薛鳳君原本還有些陰郁的心情,因為蘇梓萱的笑容而好了起來:“不是,是你功夫高,不是他們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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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梓萱欣喜的瞪大了眼:“真的,那我的功夫有多高,算是高手嗎?”
這問題很幼稚,薛鳳君眼裏也帶了笑意:“你是高手,叫我想想,可能我知道的人裏面現在還沒有哪個有你功夫高。”
蘇梓萱幾乎笑出聲來,好歹是控制住了,她神秘的湊近薛鳳君,認真的跟薛鳳君商量:“你要不聘請我做保镖吧,我也要不了多少錢,一個月十兩銀子就夠了。”’
這次倒是薛鳳君朗聲笑了出來,他很少這樣笑,像一輪璀璨的太陽耀眼溫暖:“這我可要好好想想!”
榮靜跟在外面,聽見裏面的嬉鬧聲,甚至很是欣慰,終于他的世子爺也可以有這樣明媚燦爛的日子。
蘇夢萱站在地勢偏高的地方,夜風吹的她裙衫翻飛,朦胧的燈火讓人無限遐想,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法子,甚至偶爾要吟唱兩句,只要遇到寧王,她有把握拿下,但一整晚都沒能見上人,她又穿的淡薄,瑟瑟發抖竟有些傷了風寒。
薛明月還不小心将個姑娘給撞倒在地上,劃破了人家姑娘的手,兩個人鬧的不可開交,還是陳婉茹蘭心蕙質才分解開。
聽說有人見到過寧王,大家便心生聯想,或者寧王早就相中了,之後悄無聲息的走了,于是衆人又燃起了希望。
皇後娘娘也沒在來,只有馬福來替皇後娘娘說了聲散宴,翠烨閣前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好似從來不曾這般輝煌過一樣。
陳婉茹和蘇夢萱出來的時候蘇梓萱早上了馬車,陳婉茹看了一眼蘇梓萱:“大姐姐到出來的早。”
“坐在裏面太冷,我又沒什麽事,不早些出來做什麽?”
陳婉茹只淡淡的哼了一聲,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本事,陳婉茹也很是憋悶,只看見凍的臉色都變了的蘇夢萱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蘇梓萱神清氣爽,回去很快就休息睡下了,第二天才聽說蘇夢萱發了高燒,陳婉茹也一并染了風寒。
成王的書房建在前院的閣樓上,院中的景致一覽無餘,陽光一直照進了黃花梨木的大案上,将那一盆十八學士映照的分外明亮,薛鳳君安靜的坐在案前,認真的看着他要呈給皇上的奏折。
康其澤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我沒有得到平王要對付薛鳳君的消息,看那幾個賊人的模樣,應該是瓦拉反賊無疑。”
曹文吉持劍站在門口:“沒想到蘇家大小姐功夫這樣厲害,當世有這樣本事的人只怕不多。”
薛鳳君終于擡起了頭:“我跟她商量過了,以後她負責我的安危。”康其澤的眉頭不自然的皺起,他深看了一眼薛鳳君:“蘇小姐只是個姑娘家,世子爺這樣做只怕不妥。”
“妥不妥也要梓萱說了算。”
薛鳳君也有這樣牙尖嘴利争一時長短的時候。兩人應該關系不錯,若不然蘇梓萱怎麽會跟着薛鳳君出宮,便是救了魏将軍的骨血也是先找到了薛鳳君。
康其澤的眼神很快陰沉了下來,他微挑着嘴角,沉默又尖銳。
成王笑着打斷:“不論如何,蘇家大小姐這樣的人物願意站在我們這邊就行,如果她與我們為敵,必定會是個麻煩事情。”
康昱神情恍惚好半響才回過神,見大家都不說話便向外走:“既然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面說一面走了出去,全然沒有看見衆人意外的神情。
成王轉頭問一旁的方仁友:“昱兒遇上什麽事了?”
方仁友恭敬的道:“屬下也是聽小猴子說的,寧王殿下昨夜從宮裏回來就一直這樣魂不守舍,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錢先生笑着道:“想來是遇到心儀的人了。”
成王也一笑:“但願吧。”轉而又說起了軍饷軍備的事:“瓦拉如此嚣張到底也是朝廷頹敗之勢盡顯,事情不能在有差池了,很快就會到了咱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成王眼中光芒大盛,便是剛剛還有些劍拔弩張的幾個男人此刻也默契了起來,男人在有些事情上,總是不可避免的友好和諧。
平王看着只知道沉默的品茶的黃仁德,暴躁的道:“那瓦拉大軍都是吃素的呀!怎麽就沒收拾了薛鳳君,沒了薛鳳君成王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能有多大本事!”
黃仁德看了一眼平王,淡淡的道:“王爺,要想成大事,必須要沉得住氣,這一點成王就比您做的好。”
平王冷笑:“這樣好,你怎麽不去投靠他?!”
黃仁德淡笑道:“就是因為太好所以才不成。”他這樣的奸佞之人不适合追随明君。
秦皇後端坐在上首,看着立在下面的康昱:“有沒有瞧中的?”
康昱煩躁的道:“說了叫你不要插手,有什麽好問的!”
秦皇後的暴脾氣也上來了,将個茶碗咣當一下摔在了康昱腳下:“你以為本宮喜歡管你那點破事!有沒有就一句話,說完有多遠就滾多遠!”
秦皇後這樣暴躁,康昱到蔫了,卻格外煩躁:“沒有!”
秦皇後抿了抿嘴,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怎樣,說話的語氣卻一點都算不上好:“滾!”
康昱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你知不知道有個......”頓了頓又煩躁的一擺手:“算了,問了也是白問!”
馬福有些看不清楚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但卻清晰的看到了皇後娘娘落下的淚,連他也跟着心一酸,好似有什麽堵在胸口一般。
晉王妃将丫頭都打發了下去,康其柯笑吟吟的看着晉王妃等着聽晉王妃的消息。
晉王妃猶疑了半響還是開了口:“陳家想要澤哥跟陳二小姐成親。”
康其柯的笑意僵在了臉上,聲音也格外生硬:“母親在說笑?”晉王妃嘆了一口氣:“這是事實。”
康其柯便再也笑不出來,當着他母親的面他不能說弟弟怎樣頑劣不堪,但這畢竟是事實,陳家人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竟然會看上他這個弟弟,他看到康其澤走了進來,垂下眼掩飾住眼裏的輕蔑,他會叫陳婉茹自己說願意的。
晉王妃笑着同康其澤說話:“跟你說件好事!陳家想将婉茹嫁給你!”
康其澤的眼神很冷漠:“這是什麽好事,陳婉茹心如蛇蠍,她願意嫁我還不願意娶!”
晉王妃霎時就收起了笑意:“混賬!說的什麽糊塗話!”
康其柯忙安慰晉王妃:“母親別生氣,弟弟說不過是孩子話。”
“還說孩子話,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說這樣的話,有這麽好的人家看上他願意跟他,他竟然還不知足,要鬧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又是康其柯耐心的安慰聲,康其澤嘲諷的笑了笑,只要他這個哥哥出口調節,事情總會越來越糟。晉王妃想起這些年她為了康其澤所受的累,竟然落下了淚:“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竟然生了這麽一個孽障!”
康其澤沉默的站着,好似根本聽不到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