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說有人故意針對你?”
顧詩的關注點永遠在兒子身上,聽他說完,不覺皺了皺眉:“那咱們要不要報警……”
“這麽點兒事報什麽警?”
白路源立即阻止。
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他阻止太快,顧詩眉頭皺的更深了:“什麽叫這麽點事?那人連咱們家住哪兒都知道,說明他早就盯上小喬了,那些在社會上混的,要是有心報複,你就不擔心小喬出事?”
白路源一滞。
見顧詩急了,他才覺得自己說了不妥的話,“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小喬又沒出什麽事,報警了警察也不會管的,再說了,他要是乖乖的待在學校裏不去惹事生非,怎麽會有人盯上他?他一個學生,難道還有人無緣無故的去招惹他?”
怪就怪他自己不安分,學習成績一塌糊塗,還整天不學好,跟着外面的人鬼混!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看到白喬白路源就想起他另一個考上了二中的兒子,中考成績優秀,又懂事又乖巧,從來不會讓他操心。
這麽想着,他看白喬就更不順眼了。
白喬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很明顯的失望和嫌棄,卻不覺得難過,只覺得好笑:“是啊,我也很奇怪,一個高一的學弟,沒仇沒怨的,他幹嘛針對我呢?”
他明顯話裏有話,白路源皺眉。
顧詩道:“你知道是誰?”
“知道啊。”白喬說:“這些照片,那人還給學校領導送了一份……是高一二班的,好像叫什麽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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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源心裏一突,下意識就想打斷。
“哦,白晟,和我還同姓呢!”
“……”
白喬沒給他機會。
白路源只覺得後脊背一涼,整張臉都淡了一個色度。
顧詩還沒察覺到異常:“白晟?你和他以前認識?”
“他高一剛開學,我怎麽會認識?”
“那他為什麽針對你?”
“不知道,可能打架的時候揍他揍的狠了點兒吧。”
事實上白喬根本沒和白晟對過手。
“那你們到底為什麽打架?”
顧詩問了半天沒結論,還是放心不下,又把問題繞了回來。
白喬無奈撅了噘嘴,“這個……我待會兒跟你說吧,你先幫我弄點兒吃的吧,餓死我了。”
顧詩:“……”
想到他明天還要上學,顧詩很快妥協了。
“餃子行嗎?”
“行,您做的什麽都好吃。”
白喬甩了一記彩虹屁,把顧詩逗笑了,他狀似無意的一轉頭,對上白路源的臉:“咦?爸,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他們母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白路源完全找不到插話的機會,急得又焦又燥,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顧詩也看見了,“你沒事吧?”
她伸手就想碰他額頭,白路源反射性的一縮,“我沒事……還不是被這小子氣的?”
“……”
顧詩不疑有他,松了口氣,替兒子說了幾句好話,去廚房煮餃子去了。
剩父子倆待在客廳,顧詩的話白路源完全沒聽進去,此時看着白喬,滿心記挂的都是另一個兒子。
“你真把人打了?”
白喬從果盤裏拿了顆棗,一邊卡擦卡擦,一邊漫不經心道:“可能吧,當時打急眼了,記不清了。”
“你……”白路源又急又心虛,“年紀輕輕的不學好,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下次再考不好,你看我……”
“收拾我?”白喬說:“你不知道暴力是會遺傳的嗎?學習不好我好歹也有一技之長,打架還是很在行的,心裏不痛快了還能找人發洩一下,那個小學弟就不錯,看上去挺抗揍的。”
“你……”
白喬一眼看穿了白路源想轉移話題的套路,見他臉色漲紅,氣的說不出話來,心裏莫名痛快。
他啃完了一顆棗,白路源也沒敢再說過分的話。
離開客廳前,白喬還意有所指的說:“打的又不是你兒子,你急什麽!”
“你兒子”幾個字戳中了白路源的秘密,他猛的擡頭,那人已經朝着廚房去了,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心跳越來越快,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白喬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他見過白晟了,白晟和自己長得那麽像,他一定能看出來!
既然知道了,回來為什麽不問?
白路源心裏剛存了一點僥幸,又回想起白喬今天對他的态度,白喬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他說話的!
他一定是知道了!
就算沒有确認,也肯定在懷疑!
白路源偷偷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收起茶幾上的照片,從樓梯上樓,撥通了一個電話。
廚房裏,白喬透過房門看到鬼鬼祟祟上樓,心裏冷笑,微抿了唇。
事情雖然不适合現在捅出來,但找點兒麻煩還是很簡單的。
他們一個想方設法的要隐瞞,一個迫不及待的要名分,那就讓他們自己去鬥好了。
“……住校?怎麽突然要住校了?”
白喬剛跟顧詩解釋了打架的事,說:“高二課程緊,我想每天早上多睡會,最近惹了點麻煩,晚上回來也不安全。”
顧詩:“你還知道怕啊?追小偷的時候怎麽不怕?”
“小偷就一個人,我怎麽知道他還有同夥呢……”
“……”
母子倆在廚房裏小聲說着話,敲定了明天住讀的事。
晚上十二點,俞钊一個人坐在書房,看着電腦屏幕上何驕剛發來的關于白晟的調查資料。
16歲的私生子……比白喬只小了一歲。
他右手食指摩挲着鼠标,眼中映着電腦的光,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些詭異。
書房的門被人敲了敲,他擡眼看向門口。
“少爺。”女傭端着一杯牛奶進來,也不敢開燈,小心翼翼的靠近書桌,把牛奶放到了俞钊面前。
“少爺,祁總今晚出國出差,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這半個月,您……”
女傭欲言又止,俞钊道:“我住學校。”
“诶,好。”女傭明顯松了口氣:“那我幫您準備……”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
女傭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謝謝少爺。”
俞钊沒再說話。
女傭走後,偌大的別墅就剩了俞钊一個人。
被父母送來這裏之後,一個人生活已經成了常态,用了幾年的傭人,個個都成了老油條,只要舅舅出差,人人都來“請示”他,然後溜的一個人都不剩。
在他們看來,舅舅的出差時間是他們的假期。
俞钊獨自在電腦前坐了一會兒,關了電腦睡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兩輛車拖着兩個人的行李,同時抵達了學校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