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後BOSS?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安彩躲在馬車裏,看着前頭半隐在夜色中的縣丞闵府,高牆黑瓦,威嚴重氣。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鎮裏的百姓早就熄燈上炕,該幹嘛幹嘛去了,就比如這深嚴宅府也是悄沒動靜。

安彩親眼看見,穿着一身黑衣的巴海,指揮着那些同樣黑衣着身的夜行者,如同一道鬼魅翻越進了牆裏,消失不見。

與她并排且要豪華許多的馬車裏,有人在不時嘀嘀咕咕。

“搞什麽,就這麽點大的地方,費半天勁。”

“老巴,你動作快點,你爺還趕着下趟。”

“诶喲喂,這是哪裏來的小子,怎麽不把自己摔死,诶诶,樹上那個,屁股都露在外面呢,當別人是瞎子嗎。”

“這都是誰訓的人,該當就地掩埋,丢死個人。”

“……”

唠唠叨叨無休無止,周圍死靜一片,就他這裏拼命漏風聲。安彩還傻乎乎的為了辯駁他說話的內容,拼命的瞅着前面看,可是無論如何是什麽也沒看出,這摔死的小子,和那屁股究竟在那裏,各個都跟忍者神龜似的,嗖的一下就不見了,難不成她就是那個瞎的?

正迷茫間,忽見東北角先是煙霧彌漫,沒過幾息西南也跟着遙相呼應,火光瞬間沖天,府裏就跟沸水一樣翻騰。

“快,快,走水了…..”

“西廂房,不不不,東偏院也有,快救火,快。”

紛紛擾擾,寧靜不在。

他們兩輛馬車本來就隐在長巷偏角,斜對着西首側門,火光起,就有黑影開始往外竄出,過不了多久,巴爺身邊就像立樁一樣莫名多出幾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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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真的啊?”安彩咬着帕子,看着已然映了半天天空的熊熊大火,緊張的都快說不出話。

但此時,慣常嘲弄她的昊明瑞卻沒有适時開啓嘲諷模式,而是死死盯着前方。

安彩拼命擡頭往遠處張望,看看到底有多少民居在這附近,畢竟冤有頭債有主,要是真禍害了無辜百姓,她的良心就要受虐了。

“放心,這邊沒什麽人,十室九空,有的也跟裏面的人脫不了幹系。”昊明瑞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只是說話時,并不往她這邊看。

就算再遲鈍,安彩也看出什麽了,裏面熱火朝天,他們這邊的氛圍卻好生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事情的發生。

如此境況之下,安彩也不敢說話了,畢竟昊明瑞怎麽着也是她們這邊的人,幫不上忙就算了,豬隊友還是不能當的。

過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一直備受關注西首側門忽的從裏往外開,裏面連綿不絕出來的黑甲侍衛,全身武裝,腳踏地面,發出沉重聲響,很快就把街面給占了嚴實。

就以安彩的視線看去,烏壓壓一片發出森然之氣,以半包圍之勢,把他們正前方的出口堵了個嚴實,而站在最前面的便服男子分外打眼。

這種場面委實太出乎安彩的想象之外,不得不去探看左邊昊明瑞的意思,卻聽他悠悠嘆了一句,“原來是他,看來這裏是安寧不了了。”

“你先走,”還沒等安彩問話,昊明瑞就示意趕車的馬夫掉頭先走。

安彩在此時此刻顯然沒有什麽說話的權利,只能死死抵着車壁,聽着外面的聲響。只是還沒走出幾步,馬車就此停下,車夫在外面禀明了一句,“夫人,前面也有人攔路。”就沒了動靜。

還沒等安彩問明狀況,就聽見有馬車聲,噠噠噠朝她靠近,不久有人敲響了車壁,從車窗外傳過話來,“夫人,少爺說,事急從權,讓您過去說話。”

沒得選擇的安彩,二話不說站起挑開車簾,就見車邊站了個勁裝侍女,伸出手來要扶她,夜色中看不出什麽摸樣,只是她把手放在她的手心處,摸着一層粗粝的厚繭,晃神的功夫,她就跳上對面的馬車,挑簾進了去。

昊明瑞不愧是享受慣了的人,安彩一踏足進去,就覺得裏面閃爍着的寶光,快要把她的眼睛給啄瞎了,全部車廂都用紅綢面包裹住車架,車內還分兩層,進門是侍女掌爐的所在,再掀簾子才看見一張方桌,一張軟榻,四角皆挂着琉璃宮燈,璀璨生輝。而某人斜靠在車窗,挑起一角看着外面的動靜。

“怎麽,玩砸了?”安彩選了個位置坐了,看有人比他還要緊張,忽感覺其實她真的還好,忍受不住過于緊張的氣氛,不自覺的想找些話來說。

昊明瑞果然回頭冷嗤道,“是啊,你不怕。”

安彩呵呵一笑,挑了桌上的果子吃,含糊應道,“我的命沒你精貴,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我怕什麽。”

正在此時有人接近馬車,昊明瑞跟來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後,就掩上了車窗,正面對她,嘴角噙笑,全然的松弛。

安彩看他這意思,似乎所有的事都已經解決,就琢磨着想問他幾句,還沒想出要先問哪一條。就聽到外面劈裏啪啦刀劍聲連成片,重物墜地,風聲呼嘯而過,馬匹顯然受驚,嘶鳴不止,還帶動車廂輕微抖動。

“怕了,不是剛才說的挺好的嗎?”昊明瑞再次揶揄。

安彩死死抓着椅背不放,見他還是一臉的賤樣,張嘴就開罵,“不是想讓誰死誰就躲不過嗎?現在這算怎麽回事,真有你的。”

“算不錯了,放把火,釣出如此大魚,跟你說也不明白。”車廂震的更為厲害了,車夫已經揚鞭開駕,但受了攻擊左躲右閃,如船在水,沉重的車廂開始左右搖擺不定。

“啊,啊…..”馬車驟停,車裏的人不受控制的往後翻,安彩直接從椅上震了下來,跪伏在地上。

還沒緩過勁來,有人死命把她給拉了起來,粗聲粗氣道,“你可仔細着點,擦破點皮,我沒法跟叔交代。”

“你覺得我像是故意的嗎?”安彩回身抱住方桌,她已經發現這桌子其實是固定在車上的,先把身體定住要緊。反正就她這體質沒幾息的功夫就會自動愈合,到是便宜了這小子。

“兩位,好雅興,如今外面月色正圓,正是賞月好時機,躲在車裏殊為可惜,不如出來瞧瞧。”有個清淩淩的聲音陡然闖入車壁,直貫入耳膜。

安彩與昊明瑞對視一眼,齊齊張嘴吐出幾字,‘變态。’安彩更是随之指了指昊明瑞,再添上一句,“比你更甚。”

昊明瑞好整以暇的皺眉,不屑,“他能跟我比。”

“你牛逼,”安彩翻了個白眼,賞了他個大拇指,變态都有人争,什麽世道。

“兩位,莫非需要張某親自來請?”

“你會不會啊?”安彩抓緊時機問出了最為要緊的話。

“什麽?”同樣已經被翻的坐于地上的昊明瑞直白反問。

安彩氣急,伸手過去猛推他,“功夫啊,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打出去。”人家都打上門了,他藏着掩着裝還真裝最後BOSS啊。

昊明瑞一掌拍開她的手,不耐煩的順了順自己的長袍,不甘不願道,“不會。”

“什麽?”安彩心下一驚,忍不住湊過耳朵去,想聽清楚一點。

“不會,我幹嘛要會,起開,什麽樣子。”昊明瑞狠狠推開她,某人一語揭破傷處,他能不生氣。

安彩悲憤,大BOSS變成大頭蒜,敢問她該怎麽辦,她以為昊家的人裝逼到這份上了,安木是遠遠不可追的,比比尋常宵小還是能的,結果……

“安木,哇,救命啊…..”誰都靠不住,除了安木,安彩苦成麻花,好難過。

“叫什麽叫,他要是真能殺進來,還用的着廢話,別再丢人了。”昊明瑞恨不得一掌拍暈身邊這個咋呼的女人,只可惜不敢。

“真的,”安彩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問道。

“耳朵長了沒有?诶,別看,他就是想讓裏面的人露面,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昊明瑞徹底炸毛。

“別激動,我就聽清楚點。”安彩識時務趕緊收回手,用耳朵貼了貼車壁,表示自己确實在聽。

撐耳聽了半晌,只是刀劍相擊,呼和往來,确實都離的有點距離,還真沒有迫近的危機。

“不錯,你可真聰明。”稍稍放下點心的安彩,不吝誇贊。

昊明瑞直覺這跟她平時逗黑猴兒無甚差別,真沒覺出高興來,撇過頭直接不搭理。

過了一盞茶功夫,外面還沒完,沒人接近的了,他們也突圍不出去,昊明瑞坐在車上,低着頭,陷入思索。

安彩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回頭見他這副摸樣,也不好打攪,局面似乎陷入了困境。

有人一腳踩踏到車轅上,安彩悚然擡頭,卻是聽到巴海喘着粗氣回禀,“主子,情報有誤,有大隊人馬從四面進來,現在強闖還有機會。”

安彩自然沒有主張,回頭就去看昊明瑞,見他還是低頭用手指在地上胡亂畫着什麽,到了此等境界,她自然不敢再瞎扯,只是靜聽他的決定。

“你先走,巴海帶夫人走。”昊明瑞突然擡頭吩咐。

“你呢,別說你要留下來。”安彩不等巴海應下,直接反問昊明瑞。

“蠢貨,能走一個是一個,到現在還争。”

昊明瑞說話毫不留情,要是換成別人誰管他死活,此時安彩卻是平淡擺手道,“要走一起走。”

“你說的什麽話,都到這時候了。”昊明瑞梗起脖子似要暴喝。

“你懂個屁。”安彩比他氣焰還盛,“巴海,聽我的,要走一起,有事我自會找昊天宗交代。”

“你…..”昊明瑞忍無可忍,正要發作。

卻聽巴海應了聲是,就執起缰繩策馬奔騰起來。

兩人不及防間都翻了個大跟頭,昊明瑞怒不可抑,巴海又一時逮不着,只能瞅着安彩道,“你害我,你死了也就死了,你讓我叔怎麽辦,你讓我怎麽辦。”

安彩見他這時到是有幾分真情流露了,沒有了往常的死相,忍不住就說了幾句實話與他,“放心吧,誰死了,我也死不了,就算你想死,我也有本事讓你死不成,得了得了,想想怎麽別讓人活捉了就好。”

昊明瑞聽了這句,好生打量了她一番,最後的最後還是從牙縫中憋出幾個字來,“有病。”

不過還是百忙之中扔了個軟綿抱枕給她,聊勝于無。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殺人被人殺,下章該是木頭出場了,呵呵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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