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衣服?!
夏廣霖,你為啥解我褲子?!
夏廣霖,你在摸我哪裏?!!
喉嚨深處發出嘤的一聲,鄭家禮徹底慌神了。但他慌的,絕非酒後亂性,他自己這種不守婦道的男人,亂性才是酒後正常的反應。可問題是,一直以來,都是他亂別人啊!或者,至少也是兩人一起亂啊!哪有分明是他挑起事端,到頭來讓對方給亂了的?!這是何道理呀?!
對酒精根本沒有任何抗體的夏廣霖,狂野勁兒上來,就沒打算輕易降下去,于是,再怎麽從心裏由內而外發自肺腑地不不不着,鄭家禮還是沒能逃脫,而他自己似乎也隐約意識到,此時此刻,再想什麽逃脫,都是癡人說夢了。
那男人壓着他,一手就按住了他的兩只手腕,褲子被解下來時,似乎還帶着低沉的笑聲念叨了一句什麽“洋裝就是脫起來容易這點還算值得稱道”,天!這是那個老派文人會說的話嗎?!這難道不是比市井流氓還要市井還要流氓的言辭嗎?!
“夏廣霖!你……”鄭家禮動不了,那個雖說看來斯文拘謹,卻顯然比他力氣大得多的家夥,控制住他的動作之後,就一口咬住了他的頸側。他吓了一跳,胡思亂想着這貨莫不是吸血鬼?他在股間被突然探進一只手來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害怕,被摸那根東西沒啥可怕的,可怕的是,那揉捏的力道。
“不能輕點麽?!以後我還要用呢!”氣不打一處來的鄭家禮哭喪着臉繼續掙紮。
但夏廣霖給他的答複是:“鄭公子這些年,應該比普通人半輩子用這裏的次數都要多了吧……”
“那也不能就給我弄壞了啊!”
“別喊,你想讓晴雪看見你這副模樣?”
“我無所謂啊!你就不怕你親妹妹看見自己大哥這副模樣?!”
夏廣霖停頓了一剎,笑了。
我鎖門了,他說。
鄭家禮知道,自己會死在這兒,已成定局。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就在他氣得快要笑出聲,絕望到快要笑着流淚的時候,那搓弄的手,卻忽然溫柔起來。
這是他意料之外的溫柔,雖然生疏笨拙,卻真的是溫柔了的。
那個男人,在試着讓他舒服。
意識到這一點,加之耳根沉重的,無法解脫一樣的呼吸聲在撩撥,鄭家禮幾乎動了恻隐之心。略微停頓遲疑了一下,皺着眉嘆了口氣,他用了點力氣掙脫出一雙手來,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很是無奈很是嬌慣一般地說了句“好了好了,我來教你”,便探到下面,撩起夏廣霖的長衫,放出竟然硬的厲害還很是有點尺寸和重量的那根,輕輕摩挲了幾下。
“嗯……”男人閉着眼,發出滿是欲情的喘息,這讓夏廣霖頗為滿意,一種又可以再度占上風的小小希望埋下了種子。他毫不懈怠開始動作靈活地滿足對方,眼睛則看着完全陷入快感的夏廣霖的臉。
這張臉在這種時候,真的很好看……
平日都一臉嚴肅好像皇帝老子也欠了他的錢,要麽就是躲躲閃閃遮遮掩掩不給人看,喝醉了,獸性爆發出來了,反而誘人到不行,鄭家禮看着看着,就莫名也随之着了火,與其說應該驚訝他夏廣霖也好這一口,不如說這個節骨眼上他更想看看夏廣霖到底能燃燒成什麽模樣。
“舒服嗎?嗯?”嘴唇貼着那滾燙的耳根,他問。
對方沒有回答,舞文弄墨的指頭在他臉側磨蹭,跟着又滑過脖頸,一顆,一顆,解開那件真絲襯衫的扣子,夏廣霖扯開礙事的衣裳,舔了一下鄭家禮的胸口。
觸電般顫了一下,還不由自主叫了一聲,剛剛體會到的上風,又被壓下去了。
他居然反應還挺大的……是因為這種詭異的場合?還是因為這個詭異的對象?好吧……就算也許并不需要用詭異來形容,但他真的沒料到,自己會像個……被動方那樣,有種受到侵襲的異樣的快感。
“……鄭公子,叫起來很是動聽啊,可謂‘低吟着生之旋律的梵婀玲’呢……”
“啊哈——”被那麽引用描述時,鄭家禮哭笑不得,他一時間想不出反唇相譏的句子,而剛才還只顧享受愛撫的夏廣霖,已經不準備單方面愉悅了。他抓開那只手,學着對方的做法,把兩個人的器官貼在一起,嚴絲合縫貼在一起,然後,就開始上下搓弄起來。
這是本能,追尋快感的方法,比什麽經史子集都學得更快,更容易,更心有靈犀。至于貪圖快感得男人麽,一旦開始了,想輕易停下來,都已經不可能。
大約,鄭家禮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鑄成大錯的。
他不該任憑對方摸他,不該任憑對方摸到他射出來,更不該因為得到了一丁點滿足就得寸進尺,喘着笑着說着什麽“想不想做到最後?”
有一種孩子,叫做頑童,幼稚,驕縱,不打不行。
對夏廣霖而言,鄭家禮就是個成年的頑童,身體是長大了不假,可精神上,比孩子還幼稚,還驕縱,還不打不行。
他的任務,或者說義務,就是“打”到這頑童徹底怕了他。
酒精令人喪失理性,不假,可有些特殊的場合,好像也能激發出一種更高層次的理性來。
微微笑了,他反問,做到最後,是怎樣的?
鄭家禮眼中投射出明豔豔的春光。
就是從“這裏”進去啊~~他說。
對于那有重點有頓挫的解釋,确定自己聽明白了之後的夏廣霖,只給了對方一個點頭,和一聲“好”。
再然後的事情,就是鄭大公子活了這麽些年,都未曾經歷過的了。
不知怎得就被翻了個身,腿被頂開,背被壓住,手被抓牢,然後,濕潤火熱的頂端,就戳在了那裏。
那裏柔軟脆弱,從沒有任何人,鬥膽碰過。
感覺到吓人的疼痛時,鄭家禮怕到腿都顫抖起來,疼痛進一步升級時,他沒能守住自己豪門子弟浪漫文人的面子,哭得有點兒難看,叫得有點兒凄慘。他拼命掙紮,說不清是在哀求還是在警告地重複着“這不行!這根本行不通!”,然後,在那裏真的已經疼到徹底行不通時,連哀求和掙紮,都沒有力氣了。
絕望中,鄭家禮軟綿綿伏在地上,咬着手腕,渾身顫抖。他那浪漫到死的腦子裏,百年不遇,頭一回看清了現實。那就是,身後這個人,是他的克星,身後的痛楚,是他的報應。玩兒太歡,要麽早晚會傳染上花柳,要麽,早晚會讓人狠狠玩一頓。
可……
“我又沒招你惹你啊……”喉嚨裏再度發出嘤嘤的聲音,鄭大公子是真的有點哭到可憐了。
也許是夏廣霖的确在可憐他,也許是他哭得人家沒了興致,但身體裏剛剛擠進來頂端就被夾緊到再也無法深入的那根,猶豫了片刻,緩緩撤了出去。
他帶着不解的情緒,松了口氣。
為什麽?
沒有自尋死路的意思,可若是他的話,大約會不管不顧做到底的吧……
夏廣霖為何要放過他?
“別哭了。”耳邊,低沉的聲音鑽進來,身後,溫熱的懷抱貼上來,股間,包容的掌心圍攏過來,那裏又被握住撫弄,耳垂同時被含着輕輕啃咬,好像讓人狠狠打了一頓巴掌之後塞給一顆糖的鄭家禮,吸了吸鼻子,決定還是先把糖吃了再說了。
帶着許許多多的疑問,他閉上了眼,于是,他沒有看到那雙注視着他,好像要把他整個靈魂都琢磨透徹了一樣的,專注而熱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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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榮辛診所,一般來說是安靜的。
忙了大半天的衛世澤,會在下午相對比較得閑的時候喝口茶,吃口點心,然後等着随時可能會出現的病患在晚飯過後來就診。當然了,可以等到飯後的,往往也都是最常來的那些老病患,按照約定的周期取藥複診,如此而已。
這個慣例,褚江童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也總是在這個時間段,才出門去,開始一天的“工作”。
夜幕降臨前,總會有漂亮車子來接他,車上是衣着華麗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在尋常百姓家早就吃過飯的時間,方才帶他去奢侈到動辄就要消費掉一根銀條的大飯店就餐,在挂着水晶吊燈,擺着三角鋼琴的歌舞場消遣,在高級酒店的紅木大床和真絲被單之間糾纏。
這就是他的生活。
他是風月場上的王者,就算風月場三個字本身就透着見不得光的龌龊,可他仍舊是個王者。
然後,在風流潇灑了好一段歲月之後,這個王者累了,乏了,倦了,煩了。
或者說,醒了。
目送孫競帆帶着周冰顏離開,褚江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