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be才是王道
“好了，我該走了。”春蘭道別，她不是看不出他的不舍，只是名聲對于讀書人來說太重要了。
“我還有話未告知于你。”唐彥庭清朗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這次幸得中舉的話，我不會再猶豫懦弱。”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你如此辛苦。”
“大娘待我視如己出，我定如你一樣奉養大娘。”
“三生有幸，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春蘭漸漸紅了眼圈，淚盈于睫。
唐彥庭上前攬住她，放肆嗅着她的發香，哽咽道:“等我，一定要等我。”
“沒有蘭兒，唐彥庭這個人早就不複存在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這輩子定不負你。”
春蘭泣不成聲，連連點頭，淚水濡濕臉龐，打濕了他的薄裳。
她松開環住他的雙臂，擦去淚水:“好了，真的不早了，不需送我。”
将包裹硬塞入唐彥庭手中，狠狠心，轉身離去。
一路恍惚着回家，又哭又笑。
傻瓜，誰說成婚非要中舉才可。
Advertisement
唐彥庭遠遠随在後面，親眼見春蘭進了家門，摩挲着包裹，久久不願離去。
怎麽辦，現在就開始想她了。
第二日，裏正與村中長輩前來送行，唐彥庭與諸人一一辭行。
他知道春蘭辰時就需到繡坊，一家人的生計壓到她瘦弱的肩上。
他知道他的蘭兒水樣剛柔，不會屈服于生活的刁難。
眷戀回首，熟悉景物漸漸消失，淚水模糊了視線。
凄婉二胡響起，畫面漸漸淡去，唐彥庭哽咽的“等我”餘音袅袅。
彈幕大軍頓時淚奔:
“卧槽不詳的預感”
“flag已立”
“不會當了陳世美吧不要啊”
“一般的套路是:多年後，唐大人衣錦還鄉，春蘭被生活磋磨得面目全非……”
“擦擦擦不要哇這麽甜的cp”
“我會告訴你……吧啦吧啦”
“劇透死【哔——】xxxooo”
“劇透黨去死”
“哭暈在廁所，反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年複一年。
有人說唐秀才中了舉，進京趕考就再也沒有回來。
有人說唐秀才落地，娶了教谕的女兒，埋頭苦讀，教谕升了官，一家子搬到了京城。
有人說唐秀才中了進士，娶了宰相的醜女兒。
有人說唐秀才被出巡的公主看上，當了驸馬，從此平步青雲。
有人說……
有人說……
不管誰說，唐秀才肯定是不會回這個窮鄉僻壤的了。
不管誰說，春蘭都不信，她要他親口說。
嫂嫂卷了家裏財物與野漢私奔，娘親氣得病重，她欲賣了祖宅湊足藥費，竟發現地契早已經被哥哥抵押，實在無法，哥哥逼她嫁給李員外，她抵死不從，求上繡坊。
繡坊掌櫃仗義，替她解了燃眉之急，她不願欠人恩惠，就被帶到了康王府。
她平靜等在廳中，不管等待她的是什麽，娘親被百年人參救了命，大恩大德她無以為報。
“王妃駕到～”一聲婦人唱喏。
随着六個三鬟髻的丫鬟陪侍，康王妃緩緩步入。
玉簪高髻，配有花钿、珠飾。金紅牡丹短襦，八幅曳地長裙，腰間佩帶一塊質地溫潤的玉環绶，以王妃的品級來看，康王妃的衣飾并不如何華麗。
“王妃萬福。”春蘭曲膝施禮。
“不必多禮。”康王妃斂起威儀，溫和說道。
這時候，屏幕上一陣彈幕飄過。
“哇，好美”
“論演員找對角色的重要性”
“那是陳敏儀吧，這麽多年過去，還是美的”
春蘭深施一禮:“民女謝王妃救母之恩！”
康王妃擺手:“那你可謝錯人了，要謝就謝王爺吧，是他發現的。”
春蘭錯愕，她幾時見過康王？
康王妃微微一笑:“說來慚愧，王爺南巡，對你一見鐘情，他不欲與你親說，是怕你以為他挾恩圖報，如今府中側妃虛位以待，你可願意？”
側王妃從二品階，對于那個時代，擁有合理合法的身份地位，并且有了後代就是郡王郡主。
堪比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相當于現代一個工薪家庭的女兒一旦生了子女就是正部級，恐怕沒有幾個拜金女會拒絕這個誘惑，而且是在皇權大于天的古代。
春蘭沉默。
“我與王爺恩愛多年，奈何一直沒有誕下子女，只要你願意，你的孩子我視如己出。”
“王爺正值壯年，相貌堂堂，不愛女色，經我勸誡才有了納側的想法，他對你一片真心。”
“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王爺說會幫你打探唐秀才的音信。”
聽到唐秀才，春蘭動容。
康王妃走近，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哪個女人願意與人分享相公呢，然而禦醫診斷我天生沒有子女緣，王爺愛我敬我，不願納妾，我不能讓他無嗣。”
“我看得出，他是真看中了你，歡喜你。”
“況且這麽多年了，唐秀才杳無音信，恐怕……”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的娘親……”
春蘭緩緩抽出手，叩首跪拜:“王爺娘娘大恩，民女永生難忘。”
“大哥已有一子一女，娘親知足喜樂。”
“恐怕要辜負王爺娘娘的擡愛。”
“不是他，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民女都不願。”
“為報王爺大恩，民女甘願賣身為奴。”
康王妃被攝住，久久長嘆。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你的心意我已知曉。”康王妃扶起春蘭。
“可惜了好女子，我定會和王爺傳達。”
春蘭在王府住了下來，成了專職繡娘。
康王人品貴重，打探到唐彥庭中舉反鄉，至此不知所蹤。
畫面閃回，唐彥庭為節省銀錢，借住寺廟，發奮苦讀的蒙太奇閃過。
一個陰雨連綿的午後，唐彥庭放下書本，打開行囊，拿出春蘭送予的包袱。
是兩套綢緞直裰，面料柔滑針腳細密，一看可知價格不菲，修長指尖眷戀摩挲。
站起身展開衣物，有什麽東西掉落，地面發出悶響。
唐彥庭眼圈泛紅，是五兩銀子和一串銅錢。
還有一個荷包，小心翼翼拾起，幾叢蘭花和兩只翩跹起舞的蝶兒。
他将荷包貼在胸口，走到屋外，凝望家鄉的方向，久久伫立。
綿綿細雨打到臉上，心也變得柔軟濕潤。
灰暗的雲朵幻化成伊人臉龐，語笑嫣然，仿佛回到了柳煙村。
虛空中幾行楷體字漸入:
秋旅無言悵憔悴
雲霏脈脈萦蘭香
楊柳千絲聞細語
素麻錦繡共西窗
畫面定格。
許多許多年後，少婦打扮的韓穎走入一間屋子。
躺椅上的老媪慈祥笑:“小草來了。”
小草跺腳:“姑姑，健兒都啓蒙了，不要再叫我小名啦。”
老媪笑笑。
小草小心翼翼拿出幾片碎布料:“姑姑，健兒頑劣，剪壞了。”
老媪眼神一變，枯瘦手指顫抖接過。
小草悄悄退了出來，把屋子留給姑姑。
一組蒙太奇閃過，細雨連綿的雨夜，中年春蘭拿出荷包，凝視着兩只蝶兒，翻開荷包裏面，是一枝搖曳的嫩柳。
彈幕一片驚呼，居然是雙面異色異物繡！
春蘭拿出針線慢慢繡了起來，一個男子的畫外音解釋了唐彥庭的失蹤。
竟然是一場小小的風寒使得兩人陰陽相隔。
在醫療水平低下的古代，不得不說是天妒有情人。
“唐兄托我把這個包袱交給你，在你成親之後。”
“那些流言就是我散播的，一次兩次不見效，我也沒了法子。”
“卻有一天，聽聞你去了京城，做了王府側妃。”
“我就把這件事抛開了。”
“現在現在我也是兒孫滿堂的人，你卻立志終身不嫁。”
“我愧對你，愧對唐兄。”
“如若我早些知會你，會不會……你會不會……”
“不會的，任何男子都不是他。”
“唉！”
春蘭手上不停鏽着，深情專注。
淅淅瀝瀝的雨聲，畫面轉黑，一行楷體浮上:
暮色茫茫月初上
風雨潇潇花無恙
鴻斷宿夢迎晚照
淚凝相思夜空傷
彈幕一片哭嚎，不是陳世美，沒有變心，從始至終兩人深愛着對方。
屏幕複又亮起，幾度東風吹世換，千年往事随潮去。
快速閃過的蒙太奇，顯示世事滄海桑田的巨變。
車水馬龍的現代，姑蘇工藝美術博物館內，蝶舞蘭花荷包靜靜躺在那裏，人來人往的展廳，很少有人為這個小東西駐足。
鏡頭推進，金色窈窕背影被吸引，伫立在荷包前，深深凝視。
許久許久，金發女生動了，轉身離開前朝鏡頭方向看來。
就是這一眼壞了，新晉千金(林清妍)粉吳明明第n次重放，金發碧眼包子臉，這是克裏斯缇娜吧，是吧是吧，絕對是的，節目組也打上了神秘嘉賓的宣傳語。
作者有話要說： PS:①一本正經解釋臉→除了普通話，所有語種都是用的翻譯軟件emmmmm
②作者菌的才華是作詩（大霧），這章勉強押了韻角的兩首無名詩還有晚雲歌詞是原創
③艾瑪憋死了，早想顯呗(*￣rǒ￣)
④看在作者菌這麽刻苦上進，小天使們有沒啥想說的，自己看自己的文總是帶着家長的濾鏡，老覺得文文有個超級大的說不出來的硬傷，又自查不到哭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