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晨

何星閃剛從更衣室出來,房屋智能管家就提醒她:“太子妃,懸浮車已經準備好了,殿下在車上等你。”

“什麽?”

何星閃愣住了,有種當衆被抓包的感覺。

祁曜居然猜到她今天想甩開他獨自上班!

她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匆匆吃過早餐,就是為了趕在他起床前出門,結果卻被他先發制人。他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她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

這也不怪她,都是這位殿下,不知道抽什麽風,連續半個月,天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

就連星網也出現了許多——“甜甜甜,星光閃耀夫婦秀恩愛大全”,諸如此類的帖子。

說的都是皇太子和太子妃恩愛甜蜜,每天都黏在一起,就連上班那一段路的時間都舍不得浪費……

圖文并茂,言之鑿鑿。

嘿呀,說得連她都快要信了。

何星閃疑心這是祁曜找人發的軟文,因為帖子上的影像都是最新的——不是他送她去帝科院時被拍到,就是他來帝科院接她時被拍到。

不是他出手,哪個人這麽神通廣大,能透過嚴密的保護網,拍到最新影像?

何星閃上了懸浮車,忍不住露出虛僞的笑:“殿下可真早呢。”

祁曜端坐在沙發上,眼前漂浮着虛拟屏,正在認真工作。

他仿佛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嘲諷,溫聲道:“以前古地球有句老話,‘一日之計在于晨’,我們不能浪費早晨的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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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何星閃還是沒有摸透祁曜的性格,他就像一本被打上封印的書,不是他想給你看的內容,你就絕對探尋不出半點來。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你越是對他虛僞,他就比你更真誠地虛僞一百倍,絕對能把你虛僞得想吐。

何星閃敗下陣來,沒好氣地道:“殿下,我自己能去帝科院。”

他辦公的地方跟帝科院相隔大半個星球,一來一回要兩個小時,這又是何必呢?

“真棒。”祁曜報以鼓勵一笑,“那下回就讓你自己上下班好了。”

何星閃氣鼓鼓的。

這種逗小朋友的語氣真讓人氣惱啊。

瞧,你越是生氣,他就能讓你更生氣。

“哦。”何星閃深知不能中計,忙收斂情緒,拖長聲音說,“那就謝謝你了哦。”

自從祁曜失憶後,她每天都要和他鬥上幾回,勝多敗少,一開始她很高興,覺得自己勝他一籌。後來,她懷疑他是故意放水——他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才跟她鬥嘴,不在乎輸贏。

因為在關鍵性的問題上,她就沒贏過他。

例如,關于是否同住在一起的問題。

祁曜的态度很理所當然:“我們是夫妻,當然要住在一起。”

何星閃不得不提醒他:“我們還不算是夫妻。”沒簽婚書,就不算是夫妻。

“嗯。”祁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沒錯,我們确實還不算是夫妻。”

何星閃:“……”

我沒聽懂,潛臺詞什麽的,我一點都沒聽出來。

争論到最後,還是她輸了,反正她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他說服,跟他住在皇宮裏。

因為皇帝身體不太好,一直在行宮休養,也就是說,皇宮裏頭他最大,可以為所欲為……他倒沒有真的為所欲為,對她也很照顧,安排給她的寝室離他的寝室也很遠。

無形中,就讓何星閃有了一種“反正離得那麽遠,跟他住在一起也沒有大問題”的感覺。

送她上班這件事也是,只要他堅持要送,那她就逃脫不了。

祁曜一邊工作,一邊抽空跟何星閃聊天。

他也太膩歪了吧,她才不會像他這麽膩歪,她又贏了。

何星閃一本正經:“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不礙事。”祁曜說,“是星際聯邦代表團來訪的事。”

“對哦,他們是明天到達吧。”何星閃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來。

自從得知星際聯邦派出代表團來訪,疑似有建交的意向,帝國的民衆開始興致勃勃地進行讨論,有的年輕一輩對星際聯邦不太了解,星網上因此也多了許多科普貼。

帝國絕大多數國民都希望兩國能重新建交,畢竟有錢有閑的人也挺多的——希望有生之年能跨越國境,去星際聯邦游歷一番的人也有不少。

何星閃問:“到時候需要我出席嗎?”

祁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問題回答了問題:“你想不想去?”

“我都可以啊。”

在簽下契約後,她就知道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要承擔一定的責任。像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友好訪問,她要出席也很正常。

祁曜的回答還是模棱兩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何星閃“……”

你到底是想我去,還是不想我去?給個準話行不行?

對上何星閃幽怨的目光,祁曜笑了:“你不說有個實驗的數據要重新核對?你最近工作這麽忙,再讓你去應付他們,就太可憐了。”

他意思是可以不用去嗎?

何星閃本就處于可去可不去之間,能不用去,當然更好。她試探地問:“那我就不去了?”

祁曜縱容地點點頭。

“但這合乎禮儀嗎?”她還是有點擔心。

祁曜安撫道:“不用擔心,都交給我。”

“好吧。”何星閃被說服了,在這一刻甚至還生出了一種“他怎麽這麽貼心”的感覺。

祁曜笑了笑,又說起婚禮的事。

想到要再一次重新布置婚禮,何星閃就覺得心肝亂顫,這還要花費多少錢啊?

祁曜被何星閃逗得悶笑不已:“你不用這麽心疼,這次婚禮沒花納稅人的稅金,花的是我自己的錢。”

何星閃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自掏腰包,忙問:“上次也是你自己掏錢?”

祁曜點頭:“對。”

得到肯定的答複,何星閃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兩次婚禮竟然都是他自己出的錢,想到以後他還要多來一次——跟新太子妃舉辦盛大的婚禮,她就……忍不住同情。

嘿呀,再來一次,不知道他的小金庫會不會被掏光?

祁曜抓住何星閃的手,把玩了起來:“怎麽了,笑得這麽古怪?”摸了摸,發現她手上沒點首飾,“你怎麽不戴婚戒?”

“我們又沒完婚,戴什麽婚戒。”

她的婚戒早在婚禮中斷後就摘下了。

婚禮都還要再重新舉辦一次,婚戒肯定是不戴的呀。現在戴上了婚戒,過幾天不還是要摘下交給他,多複雜,簡直是多此一舉嘛。

何星閃下意識去看祁曜的手,嗯,他的婚戒還在手上,戴着好好的呢。

呃,這就尴尬了。

迎着祁曜似笑非笑的目光,何星閃不知怎的有點心虛,下意識傾身親了他臉頰一下,試圖轉移視線,蒙混過關。做完這個動作後,她都愣住了。

祁曜有些意外,但見她親吻了他後又似是後悔,心頭一時不是滋味。

他也沒揪住這點不放,只是說:“回去戴上。”

何星閃覺得麻煩,心裏不太願意,但又因為扛不住他的美色,一時沖動親了他,在後悔與糾結之下,捏着鼻子應下了。

因為不是很甘心,她又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麻煩,多此一舉。”

祁曜假裝沒聽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閑聊一樣突然問道:“對了,你是在邊際星圈那邊的福利院長大的?”

何星閃不疑有他,自然地答道:“對,是在邊際星圈裏的布魯藍星。”

她是胎穿,很早就有了記憶,但小時候的記憶對于她來說,很模糊。印象最深的一個記憶是,她曾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救生艙裏,在太空裏漂流了幾個月,獲救後被送到布魯藍星的福利院。那時候的她,才剛出生沒半年。

福利院的老師都感嘆她命大。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随便問問。”祁曜往外看了一眼,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到帝科院了,去吧,傍晚我再來接你回家。”

“哦。”何星閃也沒在意,以為他只是好奇問問。

她的資料其實不怎麽齊全。

在考上中央星圈的學校後,她去當局辦理資料轉移,但由于邊境星球政府辦事員工作的疏忽,把她在布魯藍星的所有記錄都删除了,重新補辦後,也缺失了一部分原始資料——

例如,她坐救生艙漂流數月後被獲救這一點,資料上就沒有。

傍晚,祁曜準時來接她下班。

何星閃安慰自己,明天他要去接見聯邦來訪團,她就能逃過一劫啦。

第二天一早,再次在懸浮車上見到祁曜,何星閃都愣住了:“……你不是要去接見聯邦來訪團?”

“先送你上班。”

何星閃忙擺手:“不用了啊。國家大事要緊啊,殿下!”

噫,她會不會被人認為是禍國妖妃呀?

不是她多疑,之前他堅持送她上班倒沒什麽,但在接見聯邦來訪團這天還不忘送她上班?

她怎麽覺得他行事透着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  何星閃:說吧,你有什麽陰謀?

祁曜(微笑):……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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