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誰
柳輕一看白似微倒下就覺得不好,他凝聚法力正準備變人形,突然感覺背後有什麽東西襲來。他靈活的躲了過去,轉過身發現那是一截枯樹枝。
化形半路被打斷,任誰都不會高興,更何況還是以這種方式。柳輕鼓着嘴,決定等會兒再來收拾這個枯樹精。
無奈的是,柳輕算準了一切,但他不知道枯樹精也是可以化成人形的。他好不容易有了那種感覺,感覺要變人形了,卻猝不及防的被人拍了一把。
嗷……驚吓過度的柳輕猛地加速,變成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看。
那棵枯樹沒了,現在在他身後站着的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子,她頭發淩亂的披在肩上,渾身髒兮兮的,眼睛好像有一只看不見。
“我告訴你,這個地方不是你們能亂闖的,你們最好早點離開這裏。”她說話的聲音很難聽,甚至還帶着一絲破碎的感覺。
柳輕聽着她說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此時看着她就要轉身朝着白似微過去,這才清醒過來,一把攔在自家仙君的身前,“你要幹什麽?”
女子用僅剩的一只眼打量着白似微,突然看到地上閃着紅光的雪如玉,她渾身都抖了一下,可憐兮兮的蹲下來。
雪如玉可以壓制妖魔鬼怪,但柳輕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他是似微仙君的寵物。
“我勸你別亂動。”柳輕說了一句就不理她了,他把白似微扶到之前躲藏的那堵牆底下,再把雪如玉拿過去,驚訝的發現兩者神同步的閃着光。
不,不能說閃光,白似微是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隐隐的紅光裏,而這層紅光正是雪如玉發出來的,它的劍身上還沾着點點血跡,乍一看十分詭異。
“仙君……”柳輕根本不敢碰白似微,他伸手過去就被紅光灼了一下,他就只能在很近的地方,緊張的看着自家仙君。
雪如玉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且還帶着白似微一起,他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眼睜睜看着白似微的眉心處漸漸印出一個模糊的形狀,同一時間,雪如玉的劍柄上也出現了同樣的形狀。
白似微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火海,整個人熱得發狂,他找不到一點點清涼的感覺,痛苦至極。
什麽東西在身體裏蘇醒了?他沒有一點印象。
而在柳輕的眼裏,自家仙君眉心處不斷變換的形狀終于漸漸穩定下來,清晰過後,竟然是火焰的樣子,火焰的上方還有一點很小的弧度。不知道為什麽,柳輕十分肯定那是一滴血。
過了好久,白似微周身的紅光散去,他眉心處的形狀也慢慢消失,這時候柳輕才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濃到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身後有壓抑的喘息聲傳來,柳輕這才想起來他一直遺忘了那個樹精。樹精可能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影響,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伸手向前不知道在抓什麽,嘴裏還斷斷續續的嘶吼着。
柳輕和她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但他沒想到她會突然跳起來,手臂上生出尖銳的枯枝。他在這一瞬間來不及躲,只能護住身後虛弱的白似微,他的仙君還在發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仙君受到傷害。
可是枯枝擦着柳輕的臉過去了,白似微閉着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精準的握住了帶着刺的枯枝。
柳輕不可置信的睜大眼,他扭頭看向白似微,他家仙君仍然閉着眼,只是手伸出去了,枯枝上的尖刺刺破了他的手,此時正在流血。
“你……”柳輕轉身看向樹精,“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別亂動?”
樹精在那一下之後就已經恢複了清醒,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一次蹲了下去。“對不起……”
柳輕一邊聽着她道歉一邊小心的把枯樹枝從白似微把掌心裏取出來,看着那上面的血跡他覺得一顆心很是煎熬。
剛才那是白似微無意識的舉動,他本人一點印象都不會有,最多在醒來的時候看着自己掌心的傷懷疑自己什麽時候受過傷。
可是柳輕不知道啊,他還以為自家仙君正在一點點的恢複法力和記憶,他以為這一切都和雪如玉之前的情況有關。
“他的手流血了,需要包紮。”在柳輕胡思亂想的時候,樹精突然站起來了,徑直走向最近的一扇門。
“你什麽意思?”
樹精沒回答,柳輕能聽到她在那間房裏翻箱倒櫃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手裏拿着一卷紗布出來了。
“這個,可以包紮。”她說,“我要走了。”
柳輕接過她手裏的紗布,但是沒有聽懂她後面的一句話,“你要走了?”
“對,我可以離開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邊說一邊看着自己的手,那雙手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了,不再幹枯,而是細膩白皙。
柳輕震驚的看着她,“你居然不是樹精?”
“我是魂魄啊,你看不出來嗎?”她這次開口連聲音都變了,“我只是寄居在這棵樹上,被困了好多年……”
“這是我家,我馬上要走了,作為你們讓我恢複自由的報答,你們可以在這裏休息,療傷。只是太久沒人住,可能有點髒……”她最後的聲音消散在風裏,風過無痕,這裏瞬間便只剩下柳輕和白似微。
天已經漸漸黑了,柳輕仔細的查看了這座宅子周圍的情況,确定安全之後才敢把白似微抱進屋子裏。
屋子裏灰塵很重,但物件還算齊全,柳輕随意施了個法,這裏看上去便像是一處新房子了。
他不敢耽擱太久,因為他家仙君一直沒醒,還渾身發燙。這症狀很像是感染了風寒,但柳輕知道絕對不是。
他想了想,無論如何先弄點水來,降降溫。
宅院裏有一口井,柳輕忐忑的過去看了一眼,裏面竟然有水!他又驚又喜,趕緊回屋提了一個捅出來打水,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怎麽樣,這井水還十分清亮,顯然是能用能喝的。
忙活了一陣,柳輕把帕子在水裏打濕又擰幹,然後顫顫巍巍的放到白似微的額頭上,發熱的人正需要這樣的溫度。
到了深夜,帕子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白似微終于醒了。他這一醒,頓時就給懵了。頭疼手疼全身疼,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從戰場上回來,全身上下還有沒有完好無損的地方。
“仙君!你終于醒了!”柳輕從門外進來,手中還拿着剛換過水的帕子,此時乍一看原本躺着的人坐起來了,頓時激動的直接撲了過去。
白似微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轉頭看那聲音的主人就已經到了眼前。
“你是……”他看着眼前的這張臉只覺得十分眼熟,“你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現在我床上的那個人!”
這下輪到柳輕被吓了一跳了,他明明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消除了仙君的記憶呀,為什麽仙君還能想起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快說!”白似微趁着柳輕發愣的時間質問着,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氣勢,他還故意讓身體前傾了一點。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腳下這一塊地方全是水,他身體還很虛弱,一個沒控制好就朝着他質問的人歪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