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平
翌日清晨,柳輕很早就醒了,他在被子裏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見白似微沒醒便湊過去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他眉心處的圖案不知什麽時候隐去了,整個人的面目顯得柔和了許多。
其實柳輕內心無比的忐忑,他害怕仙君一覺醒來會治自己的罪。
過了半個時辰,白似微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層層的床幔,第一下聞到的是幽幽的冷香。遲鈍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子裏面的身體,果然什麽都沒穿!
稍微一動,某個部位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心下已經确認了十之八九,眼看着柳輕端着茶杯走過來,他顫抖着聲音開口問:“小白……我昨天是不是被攝政王啃了……”
柳輕聞言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他卻沒去管那些而是擡頭震驚的看着自家仙君。
仙君你怎麽了?難道你又把我當成了別人?這次還是那個該死的攝政王?
“我……”白似微誤解了他的眼神,“我昨天是怎麽了……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柳輕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仙君?”
“什麽仙君??”白似微一臉茫然。
怎麽回事?柳輕皺眉,明明前一天晚上他還是好好的,甚至恢複了記憶,為什麽一覺醒來又回到了從前?
“小白,你告訴我,是不是攝政王?”
會叫他小白的人,當然也是白似微,不過是人類的白似微,如果是仙君,他會直接叫柳輕。
這可讓我怎麽回答……柳輕嘆了口氣,對着仙君他可以有很多話說,可現在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似微啊。
“是攝政王。”他終于慢吞吞的開口了,“只是他并沒有對你怎麽樣。”
白似微疑惑地看着他,顯然是不相信。
柳輕從前面重新倒了一杯水,邊走邊說道,“他對你用了藥,讓你很難受。”
難受倒是真的,用藥好像也是真的。白似微回憶着,那三種香味裏面,至少有一種是摻了藥的。
“先喝杯水吧。”柳輕把他扶起來,輕柔的把杯子遞過去。
白似微抿了一口,他的嗓子稍微有點不舒服,好在柳輕想得周到。
想着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柳輕伺候得簡直不能再細心,他從旁邊拿了一套衣服幫白似微穿好,撫平一切褶皺,系好衣帶。還有他那散滿了背後的黑發,也被柳輕用發帶一點點束起來。
他沒有感覺這一切有什麽不對,但是白似微卻愣住了。柳輕是妖,即便是如他所說的那樣自己對他有恩,他也用不着這般細膩。
手指在發間穿梭着,帶着輕微的酥麻感覺,兩個人靠得很近,白似微幾乎是被他攬在懷裏。
“攝政王呢?”白似微突然問道。
“昨晚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
範忻對他用了藥,怎麽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白似微可沒有忘記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應該最喜歡看他們被用了藥之後隐忍屈辱的樣子吧?
而柳輕,他既然變成人形,發現自己被用了藥,又怎麽會袖手旁觀?
“你告訴我,攝政王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嗎?”
好吧,柳輕在心裏承認,範忻是被自己扔出去的。扔哪裏去了?當然是名動京城的袖挽樓,那裏的小倌一定能好好的滿足範忻。
白似微轉過頭,摸上自己的頭發,卻一不小心碰到了柳輕的手。柳輕的手指還陷在他的發間,緩緩的摩挲着。
“我不會讓他碰你的。”
“你之前說你來找我報恩,是以什麽方式?”白似微問出了第二個致命的問題。
柳輕愣了一下,沒說話。
“不會是,以身相許吧?”他試探着補完了前面的一句話。
不得不說,真相了呢。
柳輕看着白似微的眼睛,突然覺得仙君這一世懂得比上一世多太多,這問題讓他猝不及防的同時,又很欣喜。他決定身體力行讓眼前的人知道他的答案。
白似微被他堵住嘴的時候愣了一下,柳輕順勢一推,他就倒在了榻上,陷進柔軟的被子裏。
與此同時,在袖挽樓裏,睡了一晚上的範忻終于醒了,他一睜眼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衣擺,再往上是那人的臉。紅唇勾着邪肆的笑,狐貍眼眼尾上挑。“喲,醒了?”
範忻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麽到你這裏來了?”
梁韬輕笑,“我還想知道呢,我昨晚好好睡着覺,你突然從房頂掉進來了。攝政王這是什麽意思?”
“清平王。”範忻對他伸出手。
梁韬緩緩的把手放過去,範忻拉住他朝自己身邊一帶,“你怎麽也不給我把弗樂叫來?”
“都不省人事了,還想那些事啊?”梁韬一邊說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攝政王,如果我陪你一次,你是否能放過我皇兄放過當朝太子放過我大楚呢?”
範忻笑得輕佻,伸手摩挲着他的唇,“清平,什麽時候你也會說笑了。”
梁韬沒說話,他脫掉外袍睡到範忻的身旁,感覺到那人漸漸壓過來,他的身體緊緊繃住,但範忻只是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再睜眼時,範忻已經走了,梁韬起身洗漱,眼中盡是陰鸷。
攝政王與清平王的關系一向很好,就連此次攝政王謀反都放過了清平王,可是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況,估計只有他們本人才清楚了。
範忻回到東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白似微,可是那時白似微早已經被柳輕帶走了,他回憶着暈迷前夕看見的那一抹影子,很明顯是寝宮裏的第三個人。如果那人一早就藏在寝宮裏,他範忻不可能會察覺不到。但如果那人是後來才進來的,宮殿外這麽多的侍衛都是幹什麽的?
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範忻皺眉,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裏曾被白似微紮過一針,現在還隐隐作痛。那根針在他醒來的時候就不見了,應該是梁韬幫他處理掉了,但在這之前,他應該把這針紮得更深過吧?畢竟,他恨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