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敏兒總算是懷上了。”剛踏進榮慶堂,賈赦就聽到賈母帶着興奮的聲音。

略微思索了片刻,賈赦想起了這賈母口中的敏兒是誰來着,林黛玉之母——賈敏,榮國府的嫡女。

因着原文當中常用的春秋筆法,賈赦也不确定這胎懷的到底是不是林黛玉。

“可不是,老太太,您可得派幾個得力的婆子過去幫忙才是。”王氏坐在下首,陪笑着說道。

但從她勉強的笑容看來,可見她的高興不是真的。

“給大老爺請安。”衆人見着賈赦來了,連忙恭敬行禮。

王氏也不例外。

待衆人行了禮,賈赦才給賈母行禮。

既然無法置偏心偏到沒天理的賈母不理,賈赦絕對不會給其他人留下說口舌的把柄。但是該賈赦的他還是要讨回來。

賈母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讓賈赦起了身,把手中的信紙遞給旁邊伺候的流蘇,“拿去給大老爺看看。”

信是從姑蘇來的,算着行程,也該是半個月前寫的,賈赦打量着手中的信紙,端莊清雅的館閣體,一看知是林如海的手筆。

林如海在信中主要是來報喜,賈敏懷上了,夫妻倆七八年才得了這麽一個喜訊,為怕意外,三個月後才來報喜。

賈赦看着心中的內容,再聯系王氏剛才的話,心中隐隐有個主意,這賈敏有喜,榮國府本就該送些人手、東西過去賀喜,這是慣例,送得東西越多,就說明婆家對這閨女越重視,也就是給賈敏撐腰,讓姑爺不要在女兒懷孕期間冷落了妻子,而賈母對這唯一的嫡女更是愛若珍寶,自然會多送些東西去。

賈赦不是對那些東西起了心思,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是打算借機帶賈琏到外面行走一番。

這并不是突然起意。

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賈琏心性好動,這是缺點,但這也是優點,賈赦可不打算培養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繼承人出來,外出磨練正是個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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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賈赦眼神從王氏身上溜過,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孩兒有一主意。”賈赦朗聲說道,“既然老太太打算遣人送些東西過去,孩兒願意走這一遭。”

賈母心裏戈登了一下,別是瞧上了敏兒的東西吧,這老大向來讓做點兒事情都推三阻四的,可別真打的這個主意。

王氏眼神嘲弄地看了賈赦一眼。

像是看透了賈母的擔憂一般,賈赦接着說道:“孩兒是想趁機帶琏兒出去走一走,趁機見識一下揚州的風土人情也好。另外,還請老太太另寫一封信函,将所帶何物列寫其上,好讓妹妹到時可以查清。”

這倒是個好主意,賈母雖說不信賈赦這番鬼話,什麽帶琏兒,八成是他自己心野了,要出去玩。

沉思了片刻,賈母正要開口,就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還有丫鬟行禮的聲音。

賈赦心知肯定是賈政來了。

果不其然,賈政帶着賈珠一前一後進來了。

見到賈赦在這裏,賈政似乎很是驚訝,但又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大哥。”

賈赦點了下頭,算是回禮了。

賈政卻好像有話要說,瞥了賈母一眼,對賈赦道:“聽聞琏兒已經三日沒去學堂了,可是病了?”

微挑起眉,賈赦嘴角泛起一絲森寒的笑意,這賈琏有沒有生病,賈政難不成會不知道?這話只不過是個引子罷了。來到這裏數個月,賈赦早就發現這賈政可不像是個老實人,至少對他這大哥是一點兒也不老實。

占了襲爵的長子才能住的榮禧堂,一住就是十數年,再加上時不時看似循循善誘,實則挖坑點火的行為,怎麽看,都不是個老實人幹的出來的事情。

“怎麽回事?”賈母對賈琏還是很疼愛的,賈琏生得粉雕玉琢,七歲年紀,嘴甜得很,常把賈母哄得開心得心肝寶貝一頓叫,聽到賈琏可能病了,賈母瞬間就不悅了。

“老太太,琏兒好着呢,不信的話,打發個丫鬟去叫他來。”賈赦笑道。

賈母倒不至于以為賈赦在扯謊,只皺了下眉,卻是沒有多說了。

“那琏兒怎麽這幾日都不去上學了?”王氏像是好奇一般問道。

賈赦捧起手中的菊瓣翡翠茶盅,略拂了拂,笑道:“這事說來也不值一提。”

“怎麽就不值一提?”賈政皺着眉頭,不贊同地看着賈赦,“琏兒正是開蒙的時候,這時候不好好讀書,難不成要當個纨绔不成?”

賈赦啜了一口茶,雨前龍井的清香盈滿口腔。

“是啊,琏兒這孩子頑皮是頑皮了點兒,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不讓他學習。”王氏說道,她心裏得意極了,榮國府現在就兩個男丁,她的賈珠可是白先生挂在嘴邊誇個不停,而長房的賈琏誰不知道是個只愛鬥蛐蛐的廢物。

“是我不讓他去的。”賈赦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麽!”賈母震怒地拍了下桌子,手指顫抖着指着賈赦,“你這孽子,你不學好也就算了,琏兒學不學關你何事?”

賈珠看着賈母生氣了,心裏一慌,嘴唇蠕動了下,但這裏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老太太,我看還是去把琏兒叫來吧。”王氏嘆息了一聲,端莊大方地說道。

只要把賈琏叫來,問清楚這幾日在做什麽,到時候,賈赦的形象就更加不堪了。

王氏眼裏掠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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