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面悲傷
模拟考試一天天逼近，同學們都很認真的在複習，只有我，完全不重視考試，絲毫不緊張，數學老師對我的數學盯得很緊，可是，我又提不上去，我不急他卻記得要命。
“淩同學，淩大小姐，算我求你了，你的數學，抓緊一下吧。”放學後老師把我留下，單獨找我談話。
“老師，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都在補數學，王雷每天都很認真的教我，當時我什麽都會了，可是過後就什麽都忘了，你是知道的，我是天生的數學盲啊。”
“我管你是什麽天生的也好，地生的也好，你關系到我的考評，所以，你必須要把你的數學提上去，你聽到沒有？”老師急了，憤憤的說
“老師，我的數學和你的考評有什麽關系？”我不依不撓的問。
“校長說了如果你的數學考試不及格我就得從這個學校滾蛋，現在你聽明白了吧？”他看着我，情緒很是激動。
“知道了，知道了，老師，我會努力的，我不能讓你因為我丢了工作，老師，您放心，我會努力的。”我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數學成績與老師的前途有關，現在看來，我不努力是不行的，不然，我會還老是丢了工作的，我不能做那個罪人。
“知道就好，趕緊回家吧，記得要用功學習。”老師說完高興地離開了，這個老師怎麽變臉變得這麽快，剛剛還急的要死，現在卻又這麽高興。這是怎麽回事嘛，怎麽和牧野風一樣，變臉比翻書還快呢。
“親愛的，我們回家吧。”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好啊。”我激動的說，擡頭，卻看見一個男生牽着一個女生從門口經過，剛開始我以為是牧野風來接我，害我白白激動一場。
我怎麽又想起他了，不是說好不想他的嗎，不能想他不能想他，可是他已經在我的心裏紮根了，不想起談何容易，曾幾何時，牧野風每天都會到教室門口等着我，然後牽着我的手一起回家，有多久他沒有牽我的手了呢。
“雪海，”是明野，“怎麽樣，看到我很意外吧。呵呵”。他的笑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明野，你怎麽來了？你一個人來嗎？馬叔呢？”看到他我除了驚訝還有擔心。
“我今天出院了。”他笑着說，“怎麽樣，你是不是也為我感到高興？”
“出院了？”我驚訝的叫。
“對啊，在醫院在了兩個多月了，我都快瘋了，每天都很想你，所以我跟醫生申請提前出院，怎麽，你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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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可以這樣孩子氣呢？我不是每天都到醫院去看你的嗎？你怎麽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還沒有完全康複，你怎麽這樣呢？”我聽完他的話生氣極了，真想痛快的罵他一次。
“雪海，別生氣了，我沒事的，真的，我的腿已經完全康複了，為了早日和你在一起，為了不讓你擔心我，我每天都很努力的複健，我很聽醫生的話，我在醫院表現很好，所以醫生才讓我提前出院的，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你別擔心我了好嗎？”這個家夥，竟然對我撒嬌，真受不了他了。
“好了好了，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以後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碰傷，摔傷，現在你才出院，不可以打籃球，不可以拿太重的東西，不可以亂吃東西，一切按照醫生的吩咐來。”
“遵命，女朋友大人。我們走吧，我帶你吃東西去。”他對着我敬了個禮，然後牽着我離開。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觸動了我的心，我的手好久沒有被人牽過了，手心裏好久沒有溫熱感了。
和明野在一起的時候很輕松，也很親切，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似牧野風那般，明野帶給我的感覺更多的是親人般的感覺，可是牧野風，是刻骨銘心的愛。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吧，牧野風屬于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人，不屬于我，我是假的淩雪海，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注定了，牧野風不屬于南宮豔，放手吧，南宮豔，不要再對他抱有一絲的幻想。
明野帶着我在巷子裏繞了很久，我們走到一條很窄的小巷跟前，我以為他會停下來，但他卻示意我讓我和他齊步并肩走過去，他牽着我很認真的走着，突然一個花盆掉下來砸在我們面前，差一步就砸到明野身上，好驚險，我們繼續前進，他還是那麽認真，一路上沒有說任何話，就在我們要走到終點的時候一只貓突然朝我撲過來，明野忙放開我的手替我驅趕貓，有驚無險，我們都沒有受傷。
“你不是要帶我來吃東西的嗎，怎麽帶我來探險呢？”我打趣道。
“這條是情人巷，你沒有聽說過嗎？相愛的兩個人如果能夠攜手并肩走完這條巷子，就能夠白頭到老，可惜了，我們沒有到終點。”他遺憾地說。
“那我們再走一次吧。”
“情人巷只能走一次，不能回頭走第二次的。”他的語氣裏帶着惋惜。
“好了，這些只是傳說而已，別信以為真好嗎？”我笑着安慰他。
“不是傳說，我爺爺奶奶也來走過，他們走到終點了，生前一直很恩愛，最後他們是在同一天去世的，走過情人巷的人很多，有的到終點了，有的和我們一樣，每次都是被一只貓破壞了，走到終點的人很幸福的老去，沒有走到終點的人沒有多久就分開了。”他的語氣明顯有些悲傷。
“傻瓜，放心啦，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要相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堅定地看着他。
“真的嗎？”聽到我這句話，他的眼裏立刻閃爍出光芒。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我們拉鈎吧。”說完我伸出手做拉鈎的手勢，他也伸出手和我拉鈎。我的大腦好像被什麽沖擊了一樣，思維甚是活躍，然後又平靜下來。
“我帶你去喝情人粥吧。走過情人巷，轉過情人角，走進阿婆家，喝碗情人粥。這是當地人們流傳的話。”
“情人粥，我第一次聽說，應該很好喝，走吧，我們喝一碗去。”我滿是期待的說。
轉角的地方有一戶人家，應該就是明野說的阿婆家，圓形的大門上爬滿了葡萄藤，現在是11月，葉子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禿禿的藤條，剛進大門，就看見一個阿婆。
“雪海，你終于來了。”阿婆看見我，笑着迎上來，奇怪，她怎麽會認識我呢。
“阿婆，你認識雪海？”明野奇怪的問。
“認識啊，三年前，她來過，我和她約好了今年的七夕節來看我的，可是到現在才來。”阿婆拉着我的手往石桌旁走去，“坐吧，阿婆給你們盛碗粥去。”說完阿婆便離開了。
“雪海，你來過這裏嗎？”明野看着我疑惑的問。
“沒有啊，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裏，以前從來沒有來過。”我也滿腦子的疑問，難道是她？牧野風帶她來過這裏？
“來，喝碗粥吧，你們今天來的正是時候，這是最後兩碗了，再來晚一點就沒有了。”阿婆笑着說，“雪海，小風呢，怎麽沒有陪你來呢？”
“小風是誰啊？阿婆？”明野好奇的問。
“小風是雪海的男朋友啊，你又是誰？”阿婆轉過來問明野。
“我也是雪海的男朋友啊。阿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雪海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裏，從頭到尾也只有我一個男朋友，怎麽可能跑出一個小風來呢。”明野忙解釋着，“阿婆，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對啊，阿婆，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裏的。”
“是嗎？難道真的是我認錯人了？可是你和她長得很像啊，而且你也叫雪海啊，當時她和小風剛進門，我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歡他們，他們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他們是能夠攜手一生的一對。”阿婆回想着說。
“阿婆，那我們呢？你覺得我們怎麽樣？”明野這家夥真的是不依不撓啊。
“你們啊，我也很喜歡你們，只是，你們不合适，更适合做親人。”
“阿婆，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我和雪海很般配的。”明野說着拉過我的手。
“阿婆，這裏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來嗎？”我沒有理會明野，阿婆聊天。
“到情人巷的很多，只是我的粥是有限定的，來晚了就沒有了，你們今天喝到的就是最後的了，還算你們幸運。”
“阿婆，你做的粥這麽好喝，為什麽不多做一些呢？”明野又插了進來。
“阿婆老了，哪裏做得了那麽多呢。阿婆我也得休息啊。”
“家裏就你一個人嗎？”我看家裏很是冷清便開口問。
“以前我和他們住在一起，白天他們都在公司，沒時間陪我，我一個老婆子整天在那麽大一個家，閑得發慌，就搬回來住了，畢竟這裏是我們的老家，我們周圍有很多的老人，每天聚在一起，熱鬧，兒子和兒媳每天都會過來看我，孫子周末會過來陪我。”
“原來是這樣啊。阿婆，聽說這條情人巷很靈驗是真的嗎？”我接着問。
“是真的，或者不是真的，看你怎麽去對待，感情這東西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但也有可能是認為的，看你怎麽去對待。”阿婆意味深長的說。
“阿婆，今天謝謝你的粥，這粥挺好喝的，多少錢一碗啊？”明野回味着說。
“和你們也算投緣，阿婆我請你們喝了，不收錢。”阿婆笑着說。
“這怎麽可以呢，這是您辛辛苦苦做出來的。”
“小夥子，這你就不懂了，好的東西不是看它的價錢而是看它能不能遇到真正欣賞它的人，我已老婆子能花多少錢。”我很佩服阿婆，她的每一句話都蘊含很多的道理，看來阿婆年輕的時候一定經歷過很多。
“那謝謝您了，阿婆。”
“客氣什麽呢，好喝，以後常來就是。”
“那是那是，我和雪海會經常過來的。阿婆，我們得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
“去吧，去吧。”
“那阿婆，再見。”
從阿婆家出來後，我們從另外一條巷子離開，回到家，天色已晚，馬叔和雲姐在客廳裏看電視，牧野風不在，難道他最近的事情很多嗎？
“雲姐，我哥呢？”剛進門，明野就問。
“他回來了一會，便離開了，我們也沒有問要他去哪裏。”雲姐說着起身，為我們到水，“少爺，你們吃過飯了嗎？”
“我們吃過了，雲姐，你不用忙了，坐着休息就好，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我說完，便上樓了。
他不在，牧野風，小風，雪海，今天阿婆口中的小風和雪海難道真的是牧野風？他們去過情人巷，所以阿婆才會把我誤認為是那個她嗎？淩雪海，全世界都把我誤認為是你，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可以給我一點提示嗎，就當我求求你，給我一點點提示。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在不知不覺中睡去，夢裏，我再次來到情人巷，我前面，一對情侶正攜手并肩慢慢往前走，他們的背影好熟悉，好像是明野和我，有好像是牧野風和我，他們順利的走通了，然後轉角，進了阿婆家，阿婆家門上的葡萄發的好茂盛，阿婆笑着迎接他們，他們坐下，我看清了他們的模樣，是明野和我，和今天發生的一樣，阿婆端來兩碗粥，和我們聊天，還說我們只适合做親人，然後，明野突然轉變成牧野風……
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淩晨兩點，是誰呢？這麽晚了還來敲我的門。我前去開門，剛開門牧野風就倒在我身上，好大的酒味從他身上傳來。我把他扶房間，他喝了多少酒，怎麽會醉成這樣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他閉着眼睛大叫。現在的他，是那麽的脆弱，看上去是那麽的讓人心疼，“不要離開我，雪海，不要離開我。”
雪海，為什麽你口口聲聲叫的都是雪海，你叫的是那個她還是我？牧野風，是不是你從來都沒有把我們分開過，在你眼裏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這一晚，我徹夜未眠，一直守着他，他在不停的說話，酒後吐真言，也有說醉後三分醒，這些話是你無意說出的還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你還愛着她還是你放不下我？
早上我很早就離開了，我走路去上學，路上遇到張楠，搭了他的順風車到學校，上課鈴響了，蔣快樂老師走進教室。
“同學們，我們班來了位新同學，我們歡迎他。”老師剛說完明野就走了進來，“從今天開始，明野就是我們班的同學，你們要相互照顧、相互幫助，好了，明野你到雪海旁邊坐下吧，我們開始上課。”
明野成了我的同桌，這家夥是怎麽搞的怎麽跑我們班來了，怎麽還是那麽孩子氣呢？
“你怎麽跑我們班上來了？”我低聲問他。
“想你啊，要時時刻刻都見到你。”
“你怎麽這麽任性？”
“老師在講課呢？聽課吧，有什麽話下課說啊。”
他沒有再理會我，認真的聽老師講課，下課後老師離開同學們都圍上來和他聊天，張楠更是激動。
“你終于願意來我們班上了啊，臭小子，以前怎麽請你你都不願意來，現在但是不請自來了。”張楠激動地抱住明野。
“現在有我的女神在這裏，我當然要來守護我的女神了。”明野看看我笑着說。
對于他們的談話我只覺得甚至無聊，這家夥，做些事情怎麽都這麽不找邊際，是在讓人拿他沒辦法。
上課了，數學老師嚴肅的走進教室，看了看我身邊的明野，對着他笑了笑，然後開始上課。數學老師不知怎麽搞的，一直在提問我他的問題我沒有一個回答得出來，看着他的臉一直在變色，我真怕他當場就暈倒了。
下課的時候數學老師走出教室之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裏包含了很多的東西，看來只要是數學老師遇到我都會倒黴，可能我生下來就是數學老師的克星吧。
接下來的課我都聽得很認真，明野一直很認真的聽課，我也不好意思分心，只能認真的聽課。
自從明野成了我的同桌以後，我每天都很認真的聽課，數學課上，老師的提問我漸漸能夠回答得出來，數學老師的臉色不再難看，開始紅潤起來，看來因為我的數學他吃不飽睡不香了很久。
第一次模拟考越來越近，學習任務也越來越緊，我每天都把自己埋進書堆裏，讓自己的大腦沒有休息的時間，明野和王雷都幫着我補我的數學，數學成績明顯提升，老師松了一口氣，我也松了一口氣，看來我并不是數學白癡，只是遇到難題就放棄，是我對自己的數學沒有信心。
第一次模拟考，除了數學，其他的課程做得得心應手，唯有數學，還是有很多的難題，雖然全都做出來了，但不知道做得是對是錯。
模拟考的成績相繼出來了，其他幾科的成績比想象中要好，唯有數學成績遲遲沒有下落。一天數學課上，數學老師表情嚴肅的走進教室，靜靜地看着同學們，看了很久很久，教室裏從起初的大聲議論到輕聲到低聲到最後鴉雀無聲。
“同學們，這次的數學成績有很糟糕的，也有很好的。值得慶幸的是淩雪海同學的數學成績提高了很多，最後一道題全班同學只有他一個人做對，但是，”老師加大了音量“王雷同學，我們班的數學一把手這次的數學竟然沒有靠進全年級前十名，讓老師很是失望，你自己下去好好反省反省。好了，都上來領一下試卷，然後我們開始講解試題。王雷140分，牧明野137分……淩雪海87分。”
“我及格了，我及格了。”我激動地跑上講臺，拿着試卷左看右看，不敢相信，我竟然及格了。
“淩雪海，好好努力，要相信自己，其實你很有數學天賦，只是你對自己的數學不夠相信而已。好了，開始上課吧。我們從第一道題講起……”
這次的數學成績，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學習數學也更順利了，我不再懷疑自己的答案，大膽的做題，數學課上老師提問我不再是被動回答，而是主動舉手回答問題，每一題都答對了，老師臉上的笑臉越來越多，看來，老師不用因為我而丢掉工作了。
我開始更加努力的學習，加大了學習量和複習量，同學們都以為我只是緊張那6月的高考，其實，我只是想用忙碌來麻痹自己想念牧野風的每一個細胞。
牧野風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每晚都喝得爛醉回來，到後來他直接不回家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當然了，他每晚回來的很晚或者他徹夜不歸只有我知道，因為我每晚都會等他回來。
牧野風，你可知，我每天都用忙碌來填補你離開之後的空白，可是，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那些被填補的空白全都化作眼淚陪我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