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父
狗比系統又出來作妖了,兩個選項,第一個一看就不适合,說了不但完不成任務,還很有可能被四字狂魔冰塊師兄用劍削頭。
至于第二個選項,過于粗暴直白!當衆爆楚師弟在晉江不讓寫的那方面的技巧如何如何,極有可能惹怒楚師弟,她可不想自己挨了一劍好不容易才刷出的好感就這麽沒了。而且若是表達的不夠清楚,非常有概率讓楚師弟多想,誤會她這麽拼死保護他,甚至不惜和整個栖雲宗的同門為敵,一定愛慘他了。
在原書裏,楚師弟會愛上女主,就是因為女主為了他不惜和自己的家族決裂,并站在他身邊和整個三界為敵。
權衡利弊一番,虞歡果斷堅持做姐姐粉的立場,一甩袖口的飄帶,昂首挺胸看着院中衆人,朗聲道:“你們無憑無據信口開河,先是污蔑楚師弟盜了扶搖閣的魔劍,現下又污蔑我和楚師弟之間單純的姐弟之情。楚師弟乖巧體貼,我早想與他結拜做姐弟,在這世上,配做我弟弟的,只有他一人。”
[系統:表達不夠明确,宿主在懲罰掉落的邊沿徘徊。]
虞歡:……
“事已至此,那我便開誠布公直說了!”
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實際上楚師弟長得很像我幼時隔壁鄰居家的弟弟,所以我才對他青睐有加。”
臉不紅氣不喘撒謊不要錢~
“楚師弟!弟弟!小弟!我們結拜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不好?”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你做我弟弟!我心裏只想着你,想你和我結拜!”
“咱們結拜吧弟弟!以後我會對你不離不棄,會幫你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只要你一天沒安定下來,我就不會離你而去!這樣的好姐姐,三界都出不起一個!”
等結拜後我就是你長輩了!長姐如母,你什麽都該聽我的,趕緊和女主成婚生子吧!那樣我就能完成系統安排的任務麻溜走人早日投胎睡美男子了!
“看看姐姐吧弟弟!姐姐字字句句發自肺腑,姐姐是真心想睡……呸姐姐是真心想你做我弟弟的!姐姐心裏只有你一人!”
很好!只要她說話的速度夠快,別人就會被她唬住,聽不到差點脫口而出的“睡你”!
一口一個弟弟!即便說出“心裏只有你一人”這樣的話也沒關系,楚師弟想必不會把她對他的感情往男女之情方面想。
她真是太機智了!!
“……”
楚師弟睜大眼看着她,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她的話感動,又或是被她“情真意切”一通大吼震住了。
虞歡準備再接再厲繼續嘴炮,争取把楚師弟說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不知不覺就點頭答應做她的弟弟。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弟……”
“不要。”
“???”
她是不是聽錯了?
楚師弟說“不要”?
楚闕寧确實凝眸看着虞歡,眉頭終于皺起,白俏的臉色微微發青,一字一句道:“不要。”
“為什麽不要?楚師弟是嫌棄師姐麽?”
虞歡扁着嘴嘟囔,說完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手背到後面隔空施法催淚,下一瞬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哭道:“我是真心喜歡楚師弟的,想要師弟做我的弟弟,想照顧師弟,我哪裏不好嗎,師弟如此嫌棄我?”
“……”
別再說喜歡他了……
這個女人,她有着一張無論做了什麽壞事只要細眉一蹙掉幾滴眼淚就會被人原諒的面孔,用驚世絕俗來形容不為過,朱唇玉面冰肌玉骨,靈動的杏眸下有一枚淚痣,眉眼彎彎淺笑時明豔動人,蹙眉垂淚時則梨花帶雨楚楚惹人憐,潸然淚下凄楚無助的模樣令所有人都舍不得再傷她半分。
她便是這樣的厲害,所以前世哪怕做了再多出格的事,栖雲宗都護着她,他亦下不了狠手殺她,直到她殺了他最心愛的女子後,他才為愛成魔……
她的眼淚最會騙人了,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楚闕寧定定注視着她,手忍不住擡起,指尖只差一點便能碰到她墜着淚珠的下巴,但他又忍住了,默默把手放下。
“……”
虞歡困惑地瞅着他,心中尋思着他突然擡起手又放下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想掐她脖子又忍住了?
頭禿……難道只有女主才能打破楚師弟孤僻自閉的人設嗎?
楚師弟又說了:“我不可能與你結拜。”
虞歡吸溜一下鼻涕,壓低聲音道:“楚師弟呀,你看這縛怨重劍,不管是誰将它從扶搖閣內盜出來的,現在它在你腳下,又只聽你一人的指令,我看你就是說破嘴皮也沒人會相信盜劍之人不是你。不如你先答應和我結拜,你做我弟弟後就算是望月峰的家眷親屬了,他們膽子再大想必也不敢動望月峰的人,你看如何?”
“……”
家眷,多指妻子。
她在胡說什麽……
楚闕寧抿了下嘴唇,神情有點複雜,眼前的女子,言行舉止同他心裏那個人越發相似了。
若不是當下情形不适合發問,他定要細細問問她,同淳兒,究竟是不是孿生姐妹。
而淳兒,是他的心上人……
院中,将虞歡所言全部聽完的栖雲宗衆弟子,臉色皆哭笑不得。
明泛和陸青最是不解,司汐師妹為何對楚闕寧這個魔族後代如此執着,可他們也不能真讓大師兄将她紮成刺猬,遂朝其餘人使眼色。随後,明泛忽然瞬移到屋內,狀似随意地往虞歡面前一站,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擋住,亦将大師兄的視線遮住。
明泛故作驚訝道:“師妹好聰明啊!若你真和楚闕寧結拜,那他便算是望月峰的人,我們确實不敢在望月峰殺他,可他好像沒有答應呢!依我看,他是不想活了,那我等便不客氣了,該殺就殺,左右他不過是個身懷魔族之血的怪物罷了。”
聞此言,虞歡立馬伸手揪住楚闕寧的袖口晃一晃,仰着小臉對他露出着急之色。
楚師弟你就不能委曲求全一下嘛!大不了今天結拜明天解除嘛!
“不。”
楚闕寧搖頭,他是不可能與她結拜做姐弟的,無論發生什麽,都不可能。
見此情形,明泛道:“司汐師妹,你快閃開,師兄這便一劍殺了這個魔頭。刀劍不長眼,師妹若執意護着他,萬一被誤殺,可別怪師兄……”
天地良心,他這話可不是威脅司汐師妹,實際是在威脅楚闕寧這個小怪物。以大師兄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大義滅親的性子,司汐師妹堅持要護着小怪物,萬一真被紫光劍誤殺了可咋弄?看在小怪物剛才為司汐師妹擋劍的份上,他暫且相信縛怨重劍并非是他從扶搖閣內盜出的,今夜先放他一馬。
“……”
楚闕寧同明泛對視一眼,很快便領會他的意思,接着,他垂眸看向虞歡肩上那一片血漬,神色登時一冷。
院中,冷若寒霜的男子在這時揮了揮寬大的袖子,紫光靈劍再次飛到半空中,“唰唰”幾聲幻出無數劍影,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對準了屋內。
“師姐。”
楚闕寧再次擡起手,這一回,修長的手指準确無誤地接住了墜在小巧下巴處的那滴淚珠,指尖還親昵地拂過光滑細膩的肌膚。
“不要哭。”
他輕輕開口,言罷,擡頭看向屋外,目光幽冷地注視着劍陣後的男子。他記得這個男人,迂腐古板冷面冷血,是栖雲宗宗主最小的徒弟——百裏長暵,前世,他便死在他面前,身軀炸成一團血霧,死得極慘。
百裏長暵似是覺察到他幽深的注視,隔着劍陣,目光與他交彙,狹長的眼眸中凝着一層寒霜,殺意顯而易見。
楚闕寧忽然明白,此刻的他根本不該去想後面的事情,當下保住性命才最要緊。
便收回目光低頭,對着懷裏哭紅了眼睛的女子叫道:“姐姐,不要哭。”
話音方落,虞歡尚未回應,明泛便先一步大叫出聲:“哎呀!怎麽就叫姐姐了!司汐師妹,莫非你二人真是姐弟之情?師妹啊,你當真要這個身懷魔族之血的弟弟?”
虞歡擡手抹一把眼淚,再點頭如搗蒜:“要要要!我要定他了!”
楚闕寧眉梢輕動,深邃的眼眸中有缱绻之色浮現,眼前人同心上人重疊,他有些恍惚地低聲:“你真的要我麽……”
“當然了弟弟!姐姐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既答應與我結拜,我以後必豁出性命保護你!”虞歡說着擡手想拍胸,結果碰到肩上的傷口疼得整張臉立刻皺了起來。
楚闕寧臉色一沉,抿着唇拉住她胡來的手,幽幽開口:“不必。”
“啊?怎麽又不必了?”
楚師弟的口頭禪是不是“不必”?上一刻剛答應和她結拜,這一刻又不必了?莫非他反悔了?
楚闕寧沉聲道:“不必師姐護我。”言罷,将她攬到身後,冷眼看屋外,“我來護師姐。”
“狂妄自大,可笑至極。”百裏長暵充滿了諷刺的說話聲倏地傳來,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着:“若擋我者,皆誅殺之。”
明泛立刻不留痕跡地凝了一團靈力在指尖,同時轉身對着屋外,陪笑道:“大師兄,望月峰天傑地靈,魔氣不可能入侵,司汐師妹是霁越長老唯一的愛徒,想必不會與魔為伍。依我看,司汐師妹既信誓旦旦言辭鑿鑿說楚闕寧與魔劍被盜之事無關,興許這裏頭真有什麽誤會,不如我們先把魔劍帶回扶搖閣重新鎖起來,再細細查看一番魔劍為何會沖出扶搖閣,屆時若楚闕寧真與此事有關,我們再殺他也不遲,你看可好?”
百裏長暵眼皮都不動一下,冷冷道:“不必多言,滾開。”
“……”
太嚣張了!!!
虞歡從明泛身後探出頭去,咬牙切齒瞪着百裏長暵那邊,揚手,雁落劍破空而來有樣學樣,也化出無數幻影,同他的紫光劍陣對峙。
虞歡喊道:“你既冥頑不靈無理取鬧!那我們便打個你死我活吧!”
反正她身上有便宜師父的護身術,就算打個三天三夜三百年,最後死的人一定是對面這個冰塊臉!!!
“……”明泛額上一滴冷汗登時下來了,兩個都是惹不起的祖宗,要是真打起來了,他們連幫哪邊都不知道。便連忙沖陸青那邊使眼色,他說服不了大師兄啊!小青師妹快幫忙!
陸青咽了咽喉嚨裏的津液,而後悄悄揮手示意衆弟子随她來。
于是,眨個眼的功夫,本站在百裏長暵身後的衆弟子“呼啦”一下全站在了藥房門口,将殺氣騰騰的紫光劍陣和氣勢洶洶的雁落劍陣隔開。
大師兄再鐵面無私殺伐果斷,也不可能為殺一個楚闕寧,便把無辜的同門師弟師妹們都殺了吧……
場面又一次僵持起來。
約莫半刻鐘後,又一道靈光飛來,這回,來的人位高權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都要高,修為靈力亦強上百倍。
“定坤長老。”
衆人忙拱手行禮,态度比方才對百裏長暵的還要恭敬幾分。
明泛偷偷對陸青露出“完蛋了”的表情,後者亦無奈地聳聳肩搖頭。
栖雲宗上下皆知,定坤長老最讨厭的人,便是楚闕寧。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一個定坤長老,再加大師兄,看來楚闕寧今晚必死無疑了,就是司汐師妹,千萬別再被誤傷了。
想罷,明泛轉頭想勸虞歡別再執着楚闕寧,誰知後面早沒人了。
咦???
……
聽雪閣。
虞歡踩着漫天雪花落下,方一落地,便拉着身邊的少年跪到地上。
“師父!”
“師父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司汐呀!”
“師父你再不出關!徒兒就要死啦!”
虞歡對着被無形屏障隔離的小築大喊,可謂是聲嘶力竭撕心裂肺,大有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怕,非要把裏頭的人喊出來的架勢。
“……”
楚闕寧看一眼前方的雅致小築,他知道,正道的戰神、栖雲宗實際地位最高的男人,便待在裏頭閉關。
封嶄其人,名義上是栖雲宗的長老,實則他若決定的事,連栖雲宗宗主都不能改變。不過他閉關太久,閉關前又受了重傷,三界便有傳言說他可能已經死了,唯有楚闕寧知道,封嶄并沒有死,他真的是在閉關。
“師父——徒兒肩膀被人戳了個大窟窿你真的沒感覺到嘛!難道你不心疼徒兒嘛?你還愛我嘛師父!愛我你就吱一聲!愛我就你拍拍門!愛我你就……”
“司汐。”
略顯低沉的男子說話聲驟然冒出。
“唰!”
緊閉的大門從中間朝兩邊滑開。
“師……父?”
望着大門後盤腿端坐的男子,虞歡兩只眼睛瞪得快脫眶掉出來了。
請問一下,這個披頭散發穿着睡袍敞着八塊腹肌的美男子就是她那個便宜師父嘛?
八塊腹肌的美男子神情淡淡地看着她:“為師在閉關。”
“哎?”虞歡還盯着他的腹肌。
美男子緩緩起身,寬大的睡袍下,八塊腹肌變得若隐若現更加誘人,“嗖”的一下,眨眼間他便站在了虞歡面前。
“你可是想為師出關清理門戶?”
說着,美男子伸出一只手,地面的雪花無風自動旋轉着飛到他掌心,化成一柄泛着幽藍寒光的靈劍,劍尖指着虞歡。
霁越劍。
楚闕寧認得這把令不少人都聞風喪膽的靈劍。
薄如蟬翼,輕如鴻毛,殺人于無形之間。一劍削斷你脖子後,你若不動,與活人無異,然稍稍一動,便屍首分離命喪九泉。
三界皆知,霁越仙長座下只有一個女徒弟,他說清理門戶,那要清理的門戶,便是虞歡。
虞歡還在發傻,楚闕寧比她要先反應過來,幾乎是本能的,他往她身邊靠了靠,一只手虛虛貼在她腰上,如此,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快速扣住她的腰躲閃。
封嶄的眼皮動了動,幽邃的目光落到楚闕寧身上,無波無瀾平靜無比。
楚闕寧記得清楚,前世,封嶄在死之前,也是這樣平靜地看着他,嘴裏說着一些奇怪的話。
——連自己愛的究竟是什麽都弄不清看不出,魔這樣的東西,果然不該存在于世間。
——你殺了她,會後悔的,同樣,你殺了我,也會後悔的。
前世直到身死,楚闕寧都沒明白封嶄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如今重活一世,眼睛要比前世看得更清楚,他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思及此,搭在懷中女子腰上的手緊了緊,打算接下去不管發生何事,都要護着她。
不過封嶄的注意力似乎被虞歡肩頭尚未幹涸的血漬吸引了,他皺起了淩厲的劍眉,沉聲道:“誰傷了你?”
情況緊急逃命要緊,虞歡剛才沒時間細細施法修複傷口,便只止住了血,封嶄不提還好,他一提,她便又覺得疼了,遂身子一歪順勢倒在楚闕寧懷裏,很是“虛弱”的說道:“師父……嗚嗚嗚徒兒被欺負的好慘啊……”
然後添油加醋将今夜發生在望月峰上的事說了一遍,重點添油加醋冰塊臉師兄是怎麽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出手傷她的。
封嶄的眉頭越皺越緊,待虞歡哭唧唧把話說完後,他一甩袖子蹲下.身,緊接着沒有任何遲疑便朝她的衣領伸出手,指尖挑開領口露出還帶着血污的傷口。
虞歡本來在假哭呢,被封嶄猝不及防挑開領口後,張着小嘴愣住了,她有些僵硬地低頭,便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游.移,左右不過一兩秒,指尖輕柔無比地從傷口上滑過,猙獰的血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不僅傷口完全恢複如初,連肌.膚上殘留的血污都被抹幹淨了。
哇!這個師父可以啊!不用上藥就能把傷口恢複到一點痕跡都不留,好厲害的大佬!
她心中驚嘆,壓根沒意識到光天化日的,封嶄挑開她領口這個舉動,相當不得體……就算是為了給她療傷,他也該隔空施法或閉上眼才對,男女授受不親,師徒也不能例外,如此親密的肌膚之親,委實有些出格了。
虞歡沒意識到,楚闕寧卻把封嶄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從他朝虞歡伸手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抿緊了唇,在他觸碰到虞歡後,他更是渾身緊繃連呼吸都頓住了,背在身後的那只手瞬間攥得死緊。
這個男人,對她果然不只是師徒之情。
“你為什麽不閉眼?”
突然,封嶄的目光射.向楚闕寧,下一瞬,霁越劍朝他脖子削去。
???
淦!美男子師父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了!
虞歡忙爬起來抱住楚闕寧脖子,整個人挂在他身前,驚疑不定地問道:“師父為何揮劍?”
封嶄霍然起身,居高臨下,面無表情:“他看了你的身子,該死。”
虞歡:“……”
只是一個肩膀,她關鍵部位都沒露……不至于吧?
[系統:期待的時刻又出現了!請宿主選擇。1.師父說得對,楚師弟看了我的身子,要麽娶我,要麽把他削成片片人!2.師父所言甚是,我這便扒了他衣服看回來,楚師弟,你自己脫,還是我動手?]
“……”
作者有話要說: 虞歡:說好結拜做姐弟,誰先變卦誰是狗!
楚師弟: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