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上人
“天啊！我的傻弟弟，你好傻啊，你怎麽能傷害自己呢！姐姐看到你因為梓月姑娘變成這樣，姐姐的心好痛啊，弟弟，你不能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姐姐啊！”
“弟弟你要知道，在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永遠只會是你的親人，比如姐姐我。”
“只有姐姐才會心疼你下着大雪卻沒有撐傘，還穿得這樣單薄，旁人哪有姐姐關心你呢？我的傻弟弟，答應姐姐，以後別做傻事了，姐姐看到你受傷，心好痛……”
反正不能選1，那就把第二個答案搞誇張一點，順便內涵一下酆梓月。
一番話說罷，酆梓月臉都氣青了，肩膀上本已結痂的傷口更是因她氣到伸手去推虞歡而裂開。
氣極喜歡用手推人，是糊比作者給女主角設定的萌點，虞歡當時追文時還吐槽過這個設定一點都不萌，讓她覺得女主角很傻缺。此刻親身經歷，她更覺得沒錯，生氣就推人這種舉動，真的一點都不萌還特別傻缺~
為啥呢，因為被推的人一躲開的話，推人的就會臉朝地栽下去。
要不是楚師弟及時伸手拉住她，她肯定得在床踏板上磕個大包。
酆梓月一秒變林黛玉，靠在楚師弟懷裏哭唧唧告狀：“阿寧，嗚嗚，你都看到了，她在故意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
虞歡理一理裙擺上的皺褶，再斜眼看酆梓月，語氣高冷地：“弟弟衣着單薄，為了你，冒着大雪來找我，又為了你，放低姿态求我贈藥，還為了你，劃傷自己來試藥。弟弟對你如此情真意切，豈是我三言兩語便能挑撥的，你未免太不相信弟弟了。”
對呀，她就是在挑撥呀~可她字字句句都是大實話，酆梓月就是想反駁都駁不了~
心裏樂開花，表面不能顯露半分，還得做出一副很心疼楚師弟的樣子，不愧是她，演技一流~
再看楚師弟，冷峻的面龐沒什麽表情，扶酆梓月在床頭重新靠坐好後，才直起身看向她。
不等他開口，虞歡便滿臉無辜地啓唇：“她扒拉我，我自然是要躲開的，不是故意害她從床上摔下來。”
聞此言，酆梓月恨恨瞪她一眼，拉住楚師弟的手哭道：“阿寧，你讓她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好勒！”虞歡求之不得呢！
“不許出去。”
可是楚師弟不讓……
“阿寧這是何意？”酆梓月淚眼婆娑地看着楚闕寧，後者出乎意料的沒有回答她，随後突然出手在她脖頸處點了點，酆梓月便失去意識閉了上眼。
望着這一幕，虞歡也想問楚闕寧是何意。
楚師弟神情淡淡，看起來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冷聲道：“師姐，別再胡鬧了，好好給小月上藥。”
虞歡乖巧點頭：“好的師弟。”
原來楚師弟弄暈酆梓月是想讓她順利上藥。
也是，酆梓月要是不暈的話，這藥肯定沒法上了。
虞歡重新坐回床沿，楚闕寧走到屏風後背對內室而立。
屏風是一幅山水畫拼接而成，隔着朦胧的水墨畫，便見立在後頭的男子寬肩窄腰長身如玉，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冰冷無比，比外頭的風雪還要寒上幾分。
燭火照不到屏風外，立在那的男子半身被陰影籠罩，與黑暗沾邊後，魔族與生俱來的冷厲陰寒盡顯無疑。
虞歡不由想起頭回穿書被縛怨重劍一劍穿心之事，心有戚戚，不敢再看，便收回目光專心給酆梓月上藥。
屏風後，楚闕寧在這時微微側頭，目光同樣透過水墨畫看向床邊的虞歡，她側身坐着，神情認真，手上的動作輕柔無比，小心翼翼上着藥，并沒有趁機折磨小月。見此情形，他又有些費解了，不知她是在演戲，還是這輩子真改邪歸正了。
目光往下移了移，床前，有他滴落的鮮血阻礙，那些烏涸便只敢在外圍徘徊，但它們似乎不過去就不死心，竟化作蛇形，繞過鮮血，順着旁邊的牆壁往上爬，從屋頂順着吊頂床帳往下飄去。
若說先前以為這些烏涸是沖着小月特殊的身份而來，那麽此刻楚闕寧可以确定，它們的目标并不是小月，而是虞歡。
烏涸挂在床帳上，觸角般的黑霧在半空中晃蕩着，想從虞歡耳朵裏鑽進去。
“師姐。”
身後冷不防響起楚師弟的說話聲，剛幫酆梓月上好藥的虞歡吓了一大跳，同時，兩根冰冷的手指毫無預兆落到她鬓邊，指尖勾了一縷發絲順到她耳後。
楚師弟在為她掖頭發？？？
虞歡受寵若驚地回過頭，就見楚闕寧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但眼睛并未看她，而是盯着床帳上的流蘇。
楚師弟在幹嘛？
虞歡滿頭問號，末了先幫酆梓月穿好衣服，再扶她躺下，又給她蓋好被子後，才站起身詢問道：“師弟怎麽進來了，是擔心我不給梓月姑娘好好上藥嗎？”
楚闕寧盯着如潮水般往後撤的烏涸，少頃，收回目光看向虞歡，“師姐，你餓不餓。”
“……”
？？？
這是什麽劇情發展？？？
別問她，她也不知道，問就是莫名其妙的，她真和楚師弟去廚房找吃的了。
論三更半夜煮什麽最快又最能填飽肚子，當然是面條了~
敲兩個雞蛋，洗幾根青菜，再切臘肉幾片，開水裏滾一滾，擱到燙好的面條上，撒一些小蔥，最後澆上辣椒醬熱油，“滋啦滋啦”，兩碗香噴噴的拌面就做好啦！
“師弟，你先吃着，我把魚下鍋後就過來。”
廚房只有魚，沒有別的肉，那就只能做魚湯了。
把魚處理好下鍋慢慢熬着，虞歡拍拍手走出柴房，結果發現楚闕寧并沒有動桌上的面條。
難道是拌面不合楚師弟的口味，他喜歡吃湯面？
抱着疑惑，虞歡走到桌邊坐下，拿筷子扒拉幾下面條，問：“師弟不喜歡這種吃法麽？那我再去給你做一碗有湯的面？”
楚闕寧搖頭。
虞歡見了，心中很是糾結，不知他搖頭的意思是在答不喜歡，還是不必做湯面，正欲問他，忽聽他道：“師姐，你在這世上，可還有親人。”
修仙者，長出靈根後，壽命便與常人不一樣了。
虞歡今年大概有五百歲，她父母只生了她這一個女兒，父母逝去後，她再沒有回過村子，如今幾百年過去，想必就算有沾親帶故的親人，也早都死光了吧。
便答：“沒有了。”
“沒有嗎？”
楚師弟似乎不相信，又反問了一遍。
虞歡道：“對啊，我爹娘很早便仙去了，我沒有兄弟姐妹，旁的親戚又幾乎不來往，時間一長，就只剩我一個了。”
楚闕寧定定注視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破綻來，可惜什麽都沒有，她神情自若對答流利，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但不對，這世上，她還有一個親人，那便是淳兒。
——我出世時太過孱弱，爹娘以為我活不了便将我扔了，幸被一位仙師撿回去，才保住性命。
——可惜仙師受了重傷，在我十歲那年，仙師身死魂滅離我而去。
——這個靈器是仙師留給我的，它叫霜月，若有一日，你我必須分開，你只要找到霜月，便能找到我。
前塵往事再次湧上心頭，望着對面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楚闕寧暗暗攥緊了拳頭，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虞歡，良久，沉沉出聲道：“師姐知道霜月嗎？”
“？”虞歡困惑地瞅着楚闕寧，腦中在思索他說的東西是何物，半響後，搖頭：“從未聽過此物，是什麽東西？對楚師弟來說很重要麽？”
很重要。
這三個字，楚闕寧沒有說出來，但通過這番對話，他願意試着去相信虞歡，相信她沒有重生、沒有演戲，這輩子不是什麽蛇蠍心腸的毒婦，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楚闕寧垂下目光，伸手拿起筷子開始吃面。
真像啊，連做出來的面條，味道都是一樣的。
他勉強咽下口中的面，心中卻苦澀到再也吃不下去，便放下筷子，“我不餓，你吃吧。”
“……”
虞歡便覺得，今晚的楚師弟也太喜怒無常了，行事說話都叫她摸不着頭腦。
楚師弟到底怎麽了？
正想着，又聽他問：“師姐和妖族，可有來往？”
話題怎麽又跳到妖族去了？
虞歡眉頭擰出個疙瘩，她也沒心情吃面了，還是先搞清楚楚師弟到底怎麽了再說吧。
便放下筷子，答道：“有啊！妖族是我們的死對頭，我和它們的來往就是它們死我活。”說罷，睜大眼盯着楚闕寧，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出聲問道：“師弟啊，你今夜的言行舉止都很古怪，是有什麽心事麽？擔心酆梓月？在想玄極宗的事情？”
楚闕寧道：“烏涸，靠吸食妖族精.血為生，異族精.血對它們來說并無用處。”
話題怎麽又從妖族跳到烏涸了啊？
虞歡越發不解了，“我知道啊，你之前不是說過麽？”
楚闕寧沉吟：“先前在客棧裏、在早市，烏涸都有出現，它們，似乎想鑽到你身體裏去。”
“……”
這麽恐怖的嘛！
虞歡立刻腦補一堆黑蟲子在自己體內游走，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搓一搓手臂，“烏涸不是只吸食妖族的精.血嘛，為什麽要鑽到我身體裏？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自己不是什麽妖族和人族雜交出來的種族，和妖族也絕無半點親戚關系！”
楚闕寧：“也許是你體內有什麽東西吸引了它們，又或是在背後操控烏涸的人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
是……內丹麽？
前世他同虞歡幾次交手，便發現過她的內丹極為強大，靈力深厚修為匪淺，不像是一個修行才幾百年的修者所能鑄煉出的內丹。
莫非，虞歡體內的金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別人的？比方說是某個妖怪的，妖怪被戰神封嶄誅殺後，其金丹被剖出給了虞歡？
這個猜想很快又被楚闕寧否定，妖族的內丹用在人身上，人必定妖化，但虞歡身上半點妖氣都無，便足以證明她體內的金丹是純正幹淨的。
這時，虞歡舉起了手，“楚師弟，其實我有些話早想說了。”
楚闕寧聞言遞給她一個“有話快說”的眼神。
虞歡便趴在桌上靠近他，壓低了聲音道：“玄極宗出事并非一天兩天了，可奇怪的是宗主沈自逍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是不是很詭異？”
沈自逍和她的便宜師父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沒道理門內出了那麽多破事都不現身處理，除非他……“該不會沈自逍已經被妖族……”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可能。”
楚闕寧飛快否定。
前世他和沈自逍交過手，對方的實力和封嶄不相上下，妖族除非是妖王親自來戰，否則他不可能死，且妖王也沒那個能力将他一招斃命。即便對戰失利，他也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可以求救，在附近的修真門派定會立刻趕來助他，不管怎麽說，他都死不了。
虞歡撓撓頭：“可寶珠也說了啊，她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宗主了，如果沈自逍沒死為何遲遲不現身？師弟，你看這玄極宗的妖氣，都快沖破仙樂的結界了。”
這個問題，不該問寶珠，該問她的爹才對。
楚闕寧站起身來，“走吧。”
“啊？又去哪？”
虞歡還什麽都沒弄清楚呢，楚師弟這便要行動了？
楚師弟并不理她，保持着高冷話少的人設，套上靴子就往外走。
虞歡悄悄施了個法術把柴房裏的柴火弄滅，然後才小跑着追上去。
“師弟，師姐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啊？”
“……”
“先前你在客棧朝我扔匕首，是在阻止烏涸偷襲我嘛？”
“……”
“還有還有！剛才在梓月姑娘房裏，師弟你割破手掌放血，實際也是在保護我對吧？”
魔族的老祖宗也是神族，上古天神的血，小小一個烏涸，哪敢觸碰。
她就知道自己沒粉錯愛豆！楚師弟是好弟弟！正派男主的人設沒崩！
“師弟你真好！師姐要做你的粉頭一輩子！絕不爬牆！”
“不必。”
他才沒有救她的意思，留她性命，不過是想借她找到霜月，找到霜月，他便能找到淳兒。
槐虛。
招搖山，妖族大本營。
人族在忙活着過歲，妖族也在忙活開年終大會，正中央的廣場上，分幾個籠子關着不少異族活物，其中人族和未開化的飛禽走獸最多，除此以外還有些精靈族和地陰等。
年終大會一年一度，在年末時，根據妖怪們一年裏來的表現發放獎勵，獎勵分修為和食物兩種，修為出自妖王和長老們之手，食物便是從三界各地抓來的異族。
封嶄掃一眼籠子裏被抓來的男女老少，目光無波無瀾，他隐匿氣息藏在廣場邊的榕樹上，靜候此次大會的主角現身。
然等了半天妖王并未出現，現身主持大會的是幾個長老。
那倒是奇怪了，老妖王素來喜歡熱鬧，似這等妖山妖海妖頭聳動的大場面，它沒道理會不出現。
封嶄揚了揚眉，而後直接現身落到妖王的寶座上，負手而立，居高臨下俯瞰衆妖。
“啊！是戰神封嶄！”
“他來做什麽！莫不是心情不好，又來找我們出氣了？”
“快把籠子裏的人族都放了！”
“……”
吃過封嶄苦頭的妖怪們吓死了，逃走的逃走，放人的放人，整個廣場登時亂作一團。
唯有長老們不慌不亂，大長老萬年樹妖拿起手中的拐杖砸了砸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幾聲響，方圓百裏內瞬間靜的一枚針落到地上都能聽見。
萬年樹妖冷冷看着封嶄，皮笑肉不笑道：“戰神好勇氣，重傷未愈便敢孤身一人闖我招搖，就不怕死在這嗎？”
封嶄一撩衣擺坐到寶座上，翹着腿懶洋洋道：“我雖失了半身修為，但你個老不死的，仍不是我的對手。”
萬年樹妖冷笑：“戰神對心上人的愛真是感天動地，竟不惜用半身修為留住她的一縷魂魄重塑身軀。老朽都被戰神感動了，故而決定幫戰神一把，讓仙子早日蘇醒歸來。”
“她是我的人，你動她，便是找死。”
封嶄輕輕一笑，身後霁越劍引雷落地，整個廣場立刻變身火海。
“你燒不死老朽的，封嶄，別太得意，當你看到我們的新妖王時，老朽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萬年樹妖在火海中叫嚣着，封嶄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既然在這找不到老妖王，幹脆先去仙樂和傻徒弟會合。
作者有話要說： 歡妹：我一定會幫弟弟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成為三界仙尊的！
太冷了嘤嘤嘤嘤，南方開空調還是冷啊！我的腳和手冷。
但是！寫文還是很開心的呀！
感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哦，我可以V啦，不出意外明天V，到時候會有粗長的一章掉落！還有很多的紅包掉落~
好啦，我去努力碼字了，你們明天一定要來找我要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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