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龍
不僅阿離要禿頭，虞歡也要禿頭了,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破當下的僵局。
楚魇把她關在玉闕洞內, 平時除了回來睡她之外都在外面殺人，偶爾受傷後回來休息加睡她……
狗比系統簡直有毒, 就算她想睡楚師弟的執念很深，那也沒必要安排楚魇動不動就睡她吧, 搞得她現在看到楚魇就兩腿打顫，對各種能躺能坐的物件都心生畏懼, 生怕下一秒自個兒被摁上面了。
“唉……”
真是要嘆氣。
虞歡坐在玉闕洞前院, 擡手支着下巴, 很是憂郁地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
再這樣睡下去，怕是任務還沒完成, 她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姐姐為何要嘆氣？”
阿離在雪地中撒歡，帽子掉了, 光着腦袋在那滾來滾去。
虞歡看她：“你都禿了, 為什麽還能這麽開心啊？”
“……”
蘇離夜本來是很開心的, 被她這麽一說, 在原地怔住，然後“哇”的一聲哭了。
姐姐為何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知她很在意自個兒的頭發，還要說她的光頭，嗚嗚嗚！
虞歡是随口一提，哪知道小蒲公英會哭得這麽傷心，她忙站起身拖着鐵鏈去安慰。
鐵鏈是她被睡了很多次後用美色央求楚魇加長的, 不然天天被關在洞府裏要悶死。
剛走到阿離身邊，天上忽然掉下一條……龍？？？？
“轟”的一聲巨響，地面被砸得凹出一個大坑，坑底躺着一條奄奄一息的龍。
金色的！不是主線世界裏那種醜八怪畸形龍。
“姐姐……”
差點被龍砸死的蘇離夜害怕地躲到虞歡身後，幸好剛才她出手拉了她一把，不然她此刻已經死了。
洞外有結界，這龍是怎麽進來的？
虞歡拍拍蘇離夜安慰她，再提着裙擺往大坑走過去，站在邊沿打量坑中喘氣的龍。
“凡人？”
龍忽然開口說話了。
虞歡往後蹦了蹦，沒想到龍會說話，還以為它只是妖怪或是神獸設定呢。
“修道者。”
龍喘息着發出低沉無比的聲音，兩條龍須顫巍巍抖了抖，它睜着金燦燦的眼眸往上看虞歡，眼裏有些好奇。
虞歡在這條龍身上沒有感覺到魔氣，便大着膽子同它交談，問道：“誰打傷你的？”
“魔。”
龍冷哼出聲，龍爪在巨坑邊沿扒拉幾下，應當是想爬起來，但失敗了，它傷的很重，遍體鱗傷血肉模糊，鱗片有一大半不見了，龍尾亦被切斷，殷紅的血正不斷流出。
許是怎麽扒拉爪子都爬不起來，龍放棄了，目光重新落到虞歡身上，審視她幾眼，問：“你也是被他抓到此處的嗎？”
虞歡留意到它用了“也”這個字，由此聯想，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你說的‘他’……可是楚魇？”
龍恨恨道：“正是魇魔。”
“他為什麽打傷你？”虞歡不解。
龍也不解，“他為何沒殺你？”
據它所知，魇魔極為殘暴嗜血，身邊沒有一個活物，凡是接近他的活物都會被其誅殺，因此看到虞歡在玉闕洞內，它感到非常驚訝，尤其她的身份居然還是個修道者。
“呃……”
虞歡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總不能說楚魇留着她是為了睡她……
還好龍沒有非要她回答不可，它重重喘息一聲，嘶啞着嗓子道：“你可否下來，我有些東西給你。”
聞此言，虞歡猶豫片刻，想着有霜月護身呢，便小心翼翼往坑內走。
行至龍嘴旁，她方要問什麽東西，龍突然張開嘴咬她，尖而鋒利的牙齒差一點點就把她咬成兩截。
“楚師……阿宴，你回來啦！”
是楚魇及時落地救了她。
楚魇攬着虞歡的腰肢，手起劍落，陰煞之氣萦繞的魔劍将龍頭狠狠釘入坑底，龍撲騰着發出哀嚎，幾秒後不動了。
楚魇收回魔劍，對着虞歡說道：“你不是想吃肉麽，今夜，便吃龍罷。”
“……”
吃龍？？？
倒也不必……
楚魇擡頭看一眼天空，沒看到結界，臉色一沉，低頭盯着虞歡道：“它是怎麽進來的，是你打開結界了嗎？”說話的語調雖沒什麽起伏，但陰鸷已出現在面上。
虞歡連忙否認三連：“不是我，我沒有，我怎麽敢打開結界！”
“……”
楚魇皺起眉，斜眼看坑底已經死了的金龍，思索片刻，想到了龍角。
“這裏不安全了。”
他陰沉着臉啓唇，說罷徒手劈斷鐵鏈，拉起虞歡召出魔劍。
虞歡忙招手示意蘇離夜上來，後者變回原形鑽到她袖子裏。
魔劍載着兩人拔地而起，随後以極快的速度往天上飛。
禦劍的速度太快了，風雪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虞歡眼睛睜不開，身子冷得很，便轉身埋入楚魇懷中。
楚魇攬住她的腰身，手隔着薄薄的裙衫感覺到了她溫熱的體溫，就這一點體溫，在風雪在猶如火爐，他抱着她，再大的風雪都不覺得冷。
“嗚——”
突然，虞歡聽到幾聲奇怪的長嘯，剛聽到時以為是風聲，但聲音漸漸靠近後，她意識到不是風聲。
“是什麽東西追過來了嗎？”
她掙紮着擡起頭，眼睛在周圍看着。
霧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到，雪花又擾亂了視線。
楚魇一聲不吭，将她的腦袋按回懷中，同時，禦劍的速度更快了。
那聲音更近了，近到好像就在身後……不對，腳下，前面，頭頂，都有！！！
“嗖”的一下，楚魇忽然帶着她在半空中翻轉了一圈，似在躲避什麽。
虞歡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頭頂擦過，她再次探出頭，結果看到一條金光閃閃的巨龍在身邊一起飛着。
等等！不是一條，是很多條！
淦！
上下左右全是長長的龍，金色、青色、藍色都有，每一條都張牙舞爪，時不時往她和楚魇這邊噴火……
他們這是在被群龍追殺？？？
“剛才那條龍……”
“是母龍。”
“……”
楚魇斬殺了一條母龍，然後這些龍是來給那條母龍報仇的？
“你殺龍做什麽？”
好端端的，沒事兒去招惹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神獸幹嘛呀？
楚魇邊抱着她躲閃邊淡淡道：“為了龍角。”
他要收集天地六合內所有堅硬的東西，鑄煉之後，用來劃開混沌的結界，釋放上古妖魔入世。
“左邊！”
虞歡沒工夫細想楚魇要龍角做什麽，四周全是龍噴過來的火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燒成灰，保命要緊，有什麽問題等脫險後再說。
可龍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滿天都是，看着太吓人了。
楚魇再厲害也不是天神，不可能一下子對付那麽多龍，眼看飛了大半天都甩不掉龍族，他的神情越發凝重。
又往前飛了一段路後，前方出現許多高聳入雲的山體，楚魇立刻往山裏飛。
“我們飛進來能躲開龍族了嗎？”
虞歡終于能喘口氣，從他懷裏擡起頭。
楚魇抿着唇沒回答，少頃，低頭看着她道：“怕不怕。”
虞歡想也不想搖頭：“不怕，有你在呀。”
這種問題最适合刷好感了，就算她心裏很害怕，嘴上也要趁機讨好楚魇。
“怕不怕死。”楚魇面無表情地再問。
“……怕……”
虞歡老老實實回答，因為這種問題說“不怕”有點假。
“好。”
楚魇勾了下嘴唇，而後低下頭在虞歡額頭落下一吻。
“阿宴？”
虞歡有點愣。
“走吧。”
楚魇笑了，冷厲的眉眼舒展開，面上寒意消散，春色咋起，桃花盛放。
“……”
虞歡就一個想法：他笑起來也太像楚師弟了吧！是心動的感覺！靠！
然而下一刻，楚魇冷不防伸手将她往下推去。
？？？
虞歡睜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上方的楚魇，短暫的震驚後，霜月感應到主人有危險，自動出現将她托住。
楚魇只停留了片刻，緊接着往前飛去。
山中有霧，她一身素衣藏在裏頭，緊追不放的龍族并未發現，只追着楚魇跑。
虞歡怔怔看着幾條龍從頭頂上方飛快掠過，皺着眉喃喃：“他這是在救我？”
自己引開龍族？？？
但她身上還有任務呢，當然不可能抛下他自己逃命啊！
還是得追上去。
“姐姐，我在大人身上放了毛毛，你別怕，我們能找到大人的。”
蘇離夜從虞歡袖中跳出來，飛到她衣領裏藏着。
之後，虞歡便在蘇離夜的指引下去追楚魇。
一路疾飛，片刻都不曾停歇，至深夜，阿離總算說就在前面了。
虞歡居高臨下掃一眼下方，忽然發現這地方居然是千年後的汐月門舊址所在。
這麽巧的麽？？？
“姐姐！是大人的氣息！”
蘇離夜叫了一聲，有些等不及，先往下方飛去。
虞歡緊跟着落地，警惕地打量四周，沒發現有龍族後才放心一些，快步走到蘆葦叢那邊。
“楚宴！”
蘆葦叢後，楚魇睜着眼躺在那，胸膛被挖開，脖子上一道血痕，看起來已經死了……
媽耶什麽情況啊！
支線劇情裏的主角居然死了？？？
虞歡心頭狂跳，呼吸卻頓住，她僵在原地，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沉悶感，睜大的眼眸顫動着，牙齒死死咬住嘴唇，雙腿如千斤重，一步都邁不開。
“姐姐，姐姐你快救救大人，大人，大人嗚嗚嗚……”
蘇離夜已開始大哭，邊哭邊将自身靈力渡過去。
[系統：莫慌，小場面，主角不會死的。]
“……”
你媽的有病吧！
為什麽不早說！她快吓哭了！
虞歡終于能呼吸了，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嗚咽着哭出聲來。
哭了幾句後，撐起身往蘆葦叢後走。
難怪千年來，玉淮雖然無主，卻沒人能找到靈蓮。
那是因為，在千年前，瓊歡用靈蓮救了楚魇……
都不用找靈蓮在哪，系統給她開外挂，靈蓮眨眼間出現在手中。
虞歡深呼吸一口，擡手掐訣，将靈蓮放到楚魇五髒六腑都被掏空地胸膛內。
靈蓮緩緩落入空殼之後，須臾，靈根生出，花朵凋零落入胸膛內，一片片花瓣化成五髒六腑，根莖變成血脈包裹住它們……
“咚——”
新生的心髒重新跳動起來。
虞歡咬緊牙關，把所有靈力都渡給楚魇，助他重生。
約莫半個時辰後，楚魇的身軀總算修複了，他人雖未醒，呼吸和心跳都恢複了。
世間所有靈蓮之間是有感應的，一朵凋零，其他靈蓮也會有所異動，怕是整個正道都要被驚動了。
虞歡擦一把頭上的汗，環顧周遭一圈，腦子裏突然有想法了。
那些陣法和機關！
原來不是瓊歡牛掰，是她牛！
陣法和機關都是她設下的，在系統外挂的幫助下，有陣法機關擋着，其他正道的人進不來，她便可對外宣稱汐月門成立，靈蓮在她手上，如此，有頭有臉的仙門世家多半不會來調查了，而那些小門小派，打跑便是。
很好，這樣一來，現在發生的劇情就和千年後的一些劇情對上了~
機智如她，還順便美救英雄救了楚魇，待他醒來，多半就會愛上她了吧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第一天居然熬夜碼字到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