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摸底考試

緊張又疲累的軍訓終于迎來了尾聲，渝川中學的學生在閱兵結束後紛紛在操場送別教官。

短短半個月的相處卻培養出了學生和教官深厚的情誼，有好幾個女生還偷偷抹了眼淚。

我們都知道這只是生命中的過客，結束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見。

但是感情是真摯的，學生時代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很感性。

這個時代的感情彌足珍貴，等到不久的将來這段回憶才更加令人思念。

寧南沒參加閱兵也沒去操場送別教官，這對她來說倒是無傷大雅。

他們想見面就可以見到，或許不會那麽及時，但是顧晉澄是她生活中的人，她不怕錯過，更不怕這輩子都無法再相見。

人對于自己篤定的事情總是顯得自信和不那麽在意。

手機在口袋裏“嗡嗡”的震動，是顧晉澄發來的微信。

顧晉澄：我最近會在涼城待一段時間，轉手續。

寧南想起顧晉澄之前一直是在雲南那邊任職的，最近調職報告才通過。以後直接在涼城警局就職。

以前他的工作危險，爺爺奶奶也勸過他好幾次，看來這是勸說奏效了。

寧南回了個“哦”就關掉了微信。這樣最好。

痛苦難熬的身體摧殘結束後，渝川的學子們又迎來了下一波的精神摧殘——摸底考試。

美其名曰為了檢驗學生們是否在暑假有所懈怠學業，其實就是想用分數來劃分三六九等。

學霸們從來不會擔心自己的卷子太難看，因為就算試卷太難他們也不會差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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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渣們也不必擔心，他們渣習慣了，差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羞恥心了。

處在學霸和學渣之間的人就叫苦不疊了，既擔心考試太難，通篇沒有幾道題目會做，分數會慘不忍睹；又擔心試卷太簡單，被學霸們分數拖拽的太多。

無論哪種情況考試的鐘聲就如同整死神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此次摸底考試考場座位都是随機安排。寧南和容易被安排在了前後桌，寧南左邊是許湛，右邊是孫侃，感覺有一種被敵方包圍的不适感。

第一場是語文，寧南最讨厭的科目。她總是在讀後面一片議論文的時候走神，越走神越不懂，越不懂越失分，寧南的議論文每次都慘不忍睹。

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她就是讀不懂。出題人的語言功底到底不是普通人能企及的。

寧南看向教室前方的挂鐘，容易在那搖頭晃腦左顧右盼。寧南被他晃得頭暈，皺着眉頭轉向左邊，一轉過去她就後悔了。許湛撐着左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寧南無奈只能埋首于自己的試卷，好在還有十分鐘就結束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鈴聲一響監考老師讓同學們收筆，寧南快速收好自己的東西，卷子被前排同學收走後就快步離開考場。

休息時間二十分鐘，下一場是數學。平時的小考渝川時間的安排很緊湊，兩天就能把九門課程考完。

考慮到時間問題歷史政治，生物地理，化學物理都是合卷的。英語按照慣例是在最後一門。

寧南回到五班拿了數學筆記，走廊裏聚滿了學生，打打鬧鬧，聊天聲此起彼伏，還有少數的同學在抱怨語文閱讀太多都沒時間寫作文。

夏溪的考場在五班，寧南一進門就看到她正和幾個學生聊天。夏溪看到寧南進來，小跑着跳到她身邊。

“考得怎麽樣，好多同學說這次語文有點難度，都在擔心下一場數學是不是也這麽變态。”

寧南一邊把數學筆記找出來一邊回答她，“語文對我來說難度都一樣”，找到了，寧南把筆記從最裏層抽出來。“難或容易我都不會。”

夏溪哈哈的笑了兩聲，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們寧南擅長的是理綜類嘛，了解。”

寧南拿好筆記回到了考場，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伊川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籃球，食指指尖托着籃球的底端，右手輕輕一轉，那顆籃球像是有了靈魂在伊川的指尖起舞。

看似是在炫技，實則伊川的眉眼淡淡的，注意力并沒放在籃球上，沒一會兒籃球就從指尖滑落，脫離了原來的軌跡。

寧南看到過顧晉澄也這麽玩過，她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會打籃球的男生都會，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孩都愛籃球，就像每個女孩都愛美一樣。

寧南退後一步擡眸看了門上的牌子，“高一（1）班”。原來自己這次被分到了一班考試。

她沒有立刻進去，而是選擇靠在牆邊等着鈴聲響起，這時候進去好像有點煞風景。

而且貼吧事件她還在意着，盡管她無需在意別人的眼光，但她就是莫名的不想和伊川有過多交集。最起碼她不想自打嘴巴。

寧南在數學這一場提前交卷了，沒檢查。是誰說的數學第一遍的正确率最高，檢查很難看出錯處。寧南一直深信不疑，她的數學卷子從來沒檢查過。

校園內寂靜如斯，只有樹上的蟬叫和時有時無的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放眼望去，滿屏的綠色。

渝川一中是建在森林裏的高校，這句話是渝川一中和對面華新一中的标志。校園內每三步就有一顆樹，品種繁多，春夏季一片葳蕤。

秋季像是沉浸在金色的童話，只有冬季看起來光禿禿的，凄涼寂靜。不過雪後或許很美，但是迄今為止涼城還沒下過雪。

寧南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覺晃到了籃球場。球場上一抹修長的背影正在運球，這個時間竟然還有人在打球。

寧南走近一點才發現這件衣服眼熟，在一班才見過。好幾次讓她踩鞋的人。寧南打算直接走過回宿舍。

“伊川。”

一道清甜的女聲在球場上空想起，寧南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看向來人。對方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會有人在外面，不是應該考試嗎。她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跑向球場中心的伊川。

伊川聽到聲音拿着籃球走了過來，嘴角勾起的笑像五月溫柔的風，全然沒有對別的女生冷漠如斯的疏離。

寧南想起之前容易拿着那個女生的照片問她認不認識宋和笙，她說不認識。

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真人了，聽容易的語氣他們和宋和笙很熟識，看來是真的了。

她在轉學來到渝川之前了解到渝川一中有個明星學子，只是當時不感興趣沒仔細看。而且就算是明星她也不一定認識。

寧南轉身，剛一擡腳就撞到了人，一聲驚呼，那人手裏的書本散落一地。

“對不起。”寧南向對方道歉後撿起地上的書遞給女生，又說了聲對不起就離開了。

“就知道你在這邊。”宋和笙遞了一瓶水給伊川，伊川接過喝了一大口，

“你怎麽會過來，今天沒通告？”

宋和笙是童星，從小就開始演戲，現在高中也是一邊演戲一邊上學，比別人忙的多。

基本課程都請私教一對一輔導，很少來學校上課，除了一些大型考試不能缺席之外，一般渝川一中看不到她的身影。

今天也是難得休息一天，得知渝川一中今天進行摸底考試，就特地在數學科目的時候過來。

她知道伊川肯定會提前交卷在籃球場打球，這是他的習慣。只是沒想到還會遇到另一個女生。

“今天休息，剛剛我在外面看到一個女生，不會有事吧，萬一被拍了照你會不會困擾。”宋和笙看向來時的地方，那裏已經沒人。

伊川把水放在坐臺上，拿着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不會，她如果敢拍我就用美色迷惑她，把照片删掉。再說了困擾也是你比較困擾吧。”

宋和笙：“你倒是挺會利用自身資源。我看又是你的愛慕者偷偷來看你打球。”

伊川嘴角微勾，語氣自信又欠打，一臉的痛心疾首，“哥這顏想低調都不成啊。不過哥對女孩子不敢興趣，浪費了她們的一腔愛慕之情。”

宋和笙無奈的抿唇微笑，對于伊川她有這個信心，但是這種話在容易說來欠扁，在伊川說來就很自然。

兩天的考試終于過去，接下來就是布置班級的一些任務，正式開始上課了。小考的卷子很快就會改完，分數也會張貼在校內布告欄上。

這種公開處刑一直都是中學的特色，所謂分數決定一切。

各班選好班委課代表後就是排座位打掃衛生。寧南依然坐在原位，同桌是個圓圓臉女生，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性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對于不善交際的寧南來說這種性格的女生相處起來最是輕松。

寧南的後排依然坐着孫侃和容易，每次坐在位子上都能聽到容易叽叽喳喳的聲音，偶爾夾雜着孫侃嫌棄的聲音。

寧南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氛圍，一向喜靜的她竟意外的不讨厭容易的聒噪。

班會後的衛生大掃除在全校展開，學生們奔前跑後互相配合着完成清掃任務。寧南被分配到擦玻璃，衛生委員分給他們每人一塊抹布。

寧南到洗手間淋濕抹布，回到班級的時候夏溪正趴在五班的教室欄杆處。

“怎麽在這，不用打掃衛生麽？”寧南邊擦玻璃邊問她。

夏溪笑嘻嘻的看着她，轉過身依靠在欄杆處，“有人争搶着幫我打掃，攔都攔不住，所以我就來找你啦。”

寧南知道她說的是許湛和伊川，不過依那兩人的性格怎麽看都不像是夏溪口中說的樣子。八成又是迫于夏溪的“武力威脅”。

但是有些人就是會“心甘情願”受你威脅，不是因為你真的很厲害，會把他們打趴下，而是因為包容，包容你的一切任性。

寧南擦着玻璃的手慢慢停下，她想起小時候自己和那個人模仿動畫片裏正反派的決鬥場面，自己騎在他的脖子上問他投不投降。

那人毫無形象的趴倒投降，說自己再也不敢這樣了，您真的太厲害了，我認輸。這樣的畫面好像很多，又好像就那一次。

“發什麽呆呢，待會兒一起吃飯啊？”夏溪的聲音把寧南的思緒拉回。她胡亂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加快手上的速度。

夏溪從班委手裏借了一塊抹布來到寧南旁邊，“兩個人快一點，姐姐我餓死了。”寧南看着她笑了笑繼續擦着玻璃。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