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一件東西超出了自己平時能見過的最高水平,那麽大多數人就只能望而卻步。

那兩件衣服面前圍觀的人不少,卻始終沒有人敢去試穿,甚至連觸摸的人都沒有。

普通成衣以及布匹都有人買,畢竟需求常有,而優惠不常有,滿減的優惠活動确實讓這些一向以勤儉持家的女人們動了心思。

可是那兩件衣服雖然引起騷動很大,卻依舊無人問津,華桑倒是一點都不急,高端品牌所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雖然不是人人都能擁有,卻是人人都渴求。

華桑不急,是因為對自己的衣服很自信,還因為她對女人愛美之心所産生的沖動知之甚詳。但是悅娘居然也不急,她只是善意的提醒那些圍觀的人,這件衣服可以試穿,雖然那些女人并沒有誰敢嘗試。

因為她們不是家裏的主要經濟來源,即便她們十分喜歡,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揮霍一筆錢財,這就是這個時代女性對家庭的付出和忍耐。

過了很久,其中一個女子終于下定決心般開口:“我想試試”

“不知道姑娘試穿哪一件?”悅娘笑着詢問,态度十分親和。

那女子稍顯猶豫,似乎十分不好意思:“我可以兩件都試一下嘛?”

這女子長相雖不能與悅娘相比,但仍是一個清秀佳人,尤其身材勻稱。

悅娘當然樂意之至,但是她仍露出為難的的神色::“姑娘你确定會買對吧?畢竟我們衣服只有兩件,從京城運來,歷時數月有餘,過程艱難,所以經不起半分的磨損,所以如果你試穿而不買,或者惡意試穿,将會我們永久拉入黑名單,我們将不會再賣給你任何東西”悅娘的這段話并不是說給那女子一人聽的,而是要說給現場的所有人聽,畢竟一旦開了試穿的先例,後面肯定還會有人要求試穿。

黑名單的概念兩人也讨論過,因為衣服畢竟數量少,經不起頻繁試穿,衣服磨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為了保持買家的獨家體驗性。

當然這一條件對于真正的有能力買卻可能試了不喜歡的人來說,可以當做不存在的。

那女子許是真心想買,在悅娘說下這樣的話之後仍是确定要試穿。

“十月,把衣服拿下來給她試穿一下”十月是店裏的唯一一位女性,來負責客人的試穿事宜,畢竟這可不是男人能夠做的。

十月上前把衣服從木頭人身上拆下來,抄下來的過程中更讓人對這件衣服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識,這兩件衣服不僅外面好看,裏面的設計也十分考究,果然只有皇城裏的名家才能縫制這般驚豔絕倫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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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桑不知道現場的人在想什麽,她只知道這位姑娘又是一個活生生的模特。

在這姑娘試衣服過程中,沒有一人中途離開,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盯着那個試衣間,那姑娘似乎也感受到了幾十雙灼熱的眼睛,不一會兒就換好出來了。

現場除了華桑和悅娘十分平靜外,就連十月也一臉的驚訝和豔羨。

那木頭人雖然已經體現出了衣服穿在身上的實際效果,然而身随體動,行走之間的飄然靈動則只有穿在真人身上才能夠體會了。

這姑娘試穿的第一套是那套粉綠相間的,悅娘第一個試穿就是這套,悅娘身材高挑,比起悅娘,不得不說這套衣服更适合這位姑娘。

出來看到大家的反應,那姑娘也知道這臺衣服穿在她身上是極為好看的,興奮的對悅娘說:“我就要這一套了,另一套不試了”

“可以”悅娘當然欣然應允。

十月不等悅娘吩咐,就把另一套衣服重新穿在木頭人身上,現在大家對這件衣服目光更加熱切了,畢竟這可是剩下的唯一一套了。

“多少銀子?”那姑娘兩手抓着衣服,神情也十分忐忑。

“二十兩銀子”

悅娘此話一出,衆人齊齊抽氣,唯有那姑娘松了一口氣。

“我身上沒帶這麽多的錢,我能不能回去一趟,拿了錢再過來拿衣服?”似是怕悅娘不相信,又加了一句。“我可以抵押一件東西在這,我不會不買的”

“沒關系,你回去拿錢,這件衣服我們會為你保留,不會再出售”悅娘似是十分相信這位姑娘的為人。

那姑娘非常感激的沖悅娘一笑,換下衣服便回家了。

在場的人有人提醒:“掌櫃的,那姑娘肯定是覺得貴,還說什麽銀子沒有帶夠,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悅娘一直但笑不語,聞言并不在意,淡淡的說:“她肯定會回來。”

華桑見她笑的別有深意,遂低聲問她:“你怎能如此确定她肯定會回來?”又看了一眼悅娘狡黠的笑容,不由得調侃:“這不會是你找的托吧?”

當時就宣傳的方式,華桑就這個問題笑着提了一句,但是看剛才那姑娘,神情舉止十分自然,倒不像是演出來的,當然,也不排除人家演技精湛。

“什麽托?”悅娘嗔了華桑一眼:“這幾天這麽忙,哪有時間去找啊?”

“那你一直在笑什麽?”被美人嗔視,華桑不僅不在意,還繼續追問。

“嘿,我們就要發財了!你知道她是誰嘛?”

開玩笑,華桑剛來這個時代沒多久,身邊的人都還沒認全,哪裏可能會認識。

悅娘沒指望她會認識,不等華桑回答邊說:“京城禮部侍郎的嫡女孟珂”

華桑沒有想到,這麽個小地方,還能遇見大官的女兒,不由得也來了興趣:“那她怎麽會在這裏啊?”

“看見她,我才想起來,禮部侍郎的祖籍便就是在這裏,不過她怎麽在這裏,這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她以前好像生過一場大病,現在看來應該已經痊愈了”

“那你怎麽會見過她呢?”能見到這樣的人,悅娘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的那些胭脂都是我哥給我帶的嗎”提到哥哥,悅娘的神情瞬間變得驕傲起來,“我哥在京城經商,但做的不是一般的生意,他經常乘船出海,經過別的國家,帶回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就喜歡這些東西,一來二去我哥跟京城的好些官宦子弟都認識,所以我以前跟着我哥參加宴會的時候見過她”

悅娘的言談之間,都是說哥哥,不見其他的家人,而悅娘的年紀,應該已經嫁人了,但是她一直梳的都不是婦人髻,應該是沒有婚嫁。

雖對華悅娘的身份多有猜測,但華桑仍然放下自己的好奇,不去追問。

就在兩人說話間,孟軻果然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荷包。

荷包裏全是些碎銀子,甚至還有幾個銅板,全部加起來,剛好二十兩。孟軻似乎自己也有些窘迫,但是卻仍舊很歡喜,大概是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

收了銀子,悅娘叫人把收好的衣服給孟軻,待她走後,悅娘低聲喃喃說:“她似乎境遇不是很好。”

看悅娘神情不是很好,華桑就沒有多問,畢竟她跟所謂的孟軻并不認識,對她的事不會有太多的感覺。

“她是我在這裏見的唯一一個以前認識的故人,雖然她可能不知道我是誰”

悅娘兀自感慨,華桑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也只好沉默。

正要說點什麽,又聽悅娘問:“那兩個人,你認識麽?那孩子一直在向這邊揮手”

華桑擡頭望門外看,可不是,父子來就站在布店對面的小攤旁邊,也不進來。

“那是我兒子和相公,悅娘我先過去一下”說完便走向父子倆。

走到跟前,見小家夥難得的興奮,摸了摸宋懷揚的頭發,才問:“藥材都賣完了?”

宋良點了點頭。

華桑拉着宋懷揚,手無意識的摸着小孩的臉,對宋良說:“要過去一下麽?”

當然要,宋良點了點頭,心裏一片歡喜。

華桑引着父子倆走到布店門口,正看見悅娘正在勾着頭往外偷看。

華桑噗嗤笑了,偷看被逮了個正着,悅娘也感到有點難為情。

但這點難為情在看到宋懷揚之後便立馬消散了。

“哇,你兒子跟你長得好像哦。好可愛呀”

一天兩次被說到像娘親的事情,宋懷揚可高興了。

宋良像之前一樣比劃着讓宋懷揚叫人,宋懷揚這次沒有立刻開口,而是腼腆的往華桑後面躲。

看見宋良比劃,悅娘有很驚訝,但随即恢複正常。

華桑蹲下身,看着宋懷揚,小聲說:“怎麽不叫人呀,這樣不禮貌哦”

悅娘也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華桑教育兒子。

扭捏了半天,宋懷揚才小聲說:“漂亮姐姐好”

這一聲姐姐叫的悅娘樂不可支,笑着捏了捏宋懷揚的臉說:“叫我姨姨吧”

宋懷揚立馬甜甜的的改口:“漂亮姨姨好”

“你個小滑頭”華桑也跟着捏了捏小孩的臉。

送宋懷揚被兩個母性大發的人揉搓的暈頭轉向,趕緊跑到爹爹身後。

華桑這才想起來給兩人介紹:“這是我相公,宋良,這是這家布店的老板,悅娘”

首次聽華桑鄭重的介紹自己,相公二字聽的宋良耳朵紅了一個通透。

看了一眼華桑,才比劃道:“我是她的相公”

悅娘不懂手語,但剛才對華桑的相公竟然是啞巴的驚訝,這會兒全部消散了,只剩下滿心的堵塞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狗糧吃撐了。

而華桑也被宋良那暗含深意的一眼看的渾身不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宋良心裏:嘿嘿,她跟人說我是她相公了,好高興,好喜悅。

宋良面上(面無表情):我是她的相公。

悅娘(翻白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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