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掌櫃的拿過這張紙, 上寫:“舌紅苔少、脈細數、虛火牙痛, 如頭目眩暈, 手足心熱、盜汗遺精, 證見肝腎陰虛, 輔以熟地黃、山萸肉、山藥、澤瀉、茯苓、丹皮方可治愈。”

掌櫃的同樣是小聲詢問年輕男子,那男子聽後面紅耳赤, 後嗫嚅着點了點頭。

接連兩人被宋良診斷無誤, 衆人對宋良的醫術已經完全信服了, 紛紛坐下要去診斷。

掌櫃的見狀, 高聲說:“宋良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 為節省時間,大家每次先自己說出自己的症狀,然後再讓宋良對症下藥, 畢竟相同的脈象有很多, 為求做到不誤診,還請大家包涵。”

先前是為了檢驗宋良的醫術,既然已經證實了他的醫術, 衆人也就放心了,自然會遵循大夫的要求。

到此,宋良算是已經在藥堂裏立下的一定的信任基礎,可以暫時為病人看診了。倘若宋良開出的藥沒有問題, 這些拿過藥回去吃的病人恢複之後必定會對宋良的肯定再上一層,即使掌櫃的不以此為盈利,見到這個場面也是很高興的。

宋良是免費為病人看診的, 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只需要從本店拿藥就行,而且這藥也不會漲價,掌櫃的做的是實實在在的好事。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宋懷揚因為被畫畫分散了注意力,很快便不再因為宋良去鎮上而悶悶不樂,反倒因為可以和娘親睡而興奮不已。

反倒是宋良,一個人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睡不着。

自己學醫數年,第一次給這麽多的人看病,有的人只是一些小病症,幾貼藥便可痊愈,有的人确實危及生命的絕症,稍有不慎,便可能喪命。

一直以來,自己最常打交道的便是那能治病救人的草藥,偶爾替村上的鄉親們看病,也只是一些很小的毛病,如今來到這聚集着最多病人的藥堂裏,宋良忽然就明白了大夫的醫者仁心,為自己能夠用自己的能力,為他們驅散病痛的折磨。即使這作用只有一絲一毫,微不足道,也同樣令行醫者感到欣慰。

想了一會兒治病救人的事,宋良的心神又慢慢回到數裏之外的家中,自己不在,不知道芸娘和兒子會不會害怕,想了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明天再看診一天,自己便可以回家了,到時候便可以一家人一起去蘭花節看看了,想着想着,宋良便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許是門口貼的東西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昨天在場的人口口相傳,第二天的藥堂的人忽然猛增了很多,且大多都是奔着這免費的看診來的,所謂有病看病,沒病也可以看看以防萬一嘛。

掌櫃的對這種情況也是很無奈,很多人甚至是拖家帶口,一家人都來了,無奈歸無奈,掌櫃的也能理解,所以并沒有阻攔,只是對宋良說:“這人有些多,今天恐怕有你忙的了,做完今天,多給你一天假,你回去待兩天再過來。”

宋良本想拒絕,但一想家裏的棉花這兩天也要往家裏收了,遂向掌櫃的拱手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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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很多人自身并沒有什麽不适,只是來湊熱鬧的,但是宋良并沒有敷衍,還是很認真的每一個人都仔細把脈查看,需要抓藥的,就寫在紙上,讓對方去櫃臺抓藥。

其中有位中年婦女,提着菜籃子就坐下了,宋良也不在意,示意對方把手放在桌子上。

“啊,什麽意思?”這大姐沒有看過大夫,平時有什麽小病小災的,熬一熬也就過去了,所以并不知道看病的時候,自己需要怎麽做。

因着宋良又不能說出來,只能擡手示意,所以大姐一時間并不明白這是要她幹什麽。

大姐左顧右看的,就是搞不明白這是看了還是沒看,就要起身走,完全當是來坐一下凳子的,宋良正要阻攔,大姐後面一位正在排隊的男子開口道:“大姐,別走啊,你這大夫還沒有給看呢。”

大姐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還沒看啊,我不知道,我還以為看一下就走呢。”

衆人聽了,都忍不住笑她,那男子繼續提醒:“大夫讓你把胳膊放在桌子上,他好給你把脈。”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姐恍然大悟般重新坐下,把手放在桌子上。

宋良把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凝神細思。

大姐第一回 被大夫把脈,也是有些新奇,盯着宋良不停得看,半晌開口:“小夥子,我看你長的很周正,可有婚配,我有個侄女……”

大姐滔滔不絕,很是擾人思緒宋良用左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看她停止後,宋良繼續診脈,這脈象和緩流利、不浮不沉、柔和有力、節律整齊,最重要的是尺脈有力,沉取不絕。這位大姐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宋良搖了搖頭,示意下一位。

因為宋良看診是一向面容沉靜,不茍言笑,所以他一搖頭,那位大姐頃時便慌了,忙問道:“大夫啊,你搖頭啥意思啊?我莫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沒得救了?”

見宋良不回答,又哭着說:“我就說怪不得我這兩天腰酸背疼的,渾身不得勁,這可咋辦呀?”

聽聞有人哭,掌櫃的不得不過來看看情況,宋良趁機寫在紙上,遞給掌櫃的看。

掌櫃的一看宋良寫的紙條,又一看人哭的涕泗橫流,沒忍住笑着說道:“別哭了,你身體健康,無病無災好得很吶。”

大姐一聽,用袖子抹了下臉,問道:“那這大夫為啥搖頭啊?”

“搖頭可就是說你沒事嘛。”

“我沒事啊,呵呵”莫名其妙在大家面前哭了一場,大姐也是有些面熱,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想起來說:“大夫啊,我那侄女長的可好看了,十裏八村一枝花,要不你考慮考慮?”

長的好看,又會給人看病,她要是往回年輕二十歲,就說給自己了。

掌櫃的哭笑不得,笑着擺手,替宋良回絕道:“快回家吧,人家是有家室的。”

排在後面等着看診的人聞言,皆都是善意的發笑,更有甚者,高聲叫住大姐:“這位大姐,宋大夫已經有家室了,你看我行不行,把您那侄女說給也行啊。”

那大姐回頭一看,轉身就走,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這邊華桑在家裏也沒有閑着,前兩天到地裏的時候,很多棉花就已經完全開了,因為比別人家的棉花都先掐尖,所以會比別人家長的大,長的快。

趁着今天涼快,華桑決定去把棉花都摘回來,說幹就幹,拿着兩個用破布縫制的大布袋,帶着宋懷揚,兩人就一起去了地裏。

遠遠一看,自己家地裏一片潔白,像是一片片白雲飄在那裏,看起來就知道這必是一個好收成,因為別人家的棉花大多都還青着,所以這會兒,地裏并沒有其他人。

因為棉花枝已經很緊密了,怕宋懷揚被裏面的棉花枝給刮到,華桑就讓小家夥站在地頭,讓他負責摘一些最外部的棉花,而自己進去裏面摘。

古代不像是現代,再熱也不會把胳膊露在外面,所以華桑除了手之外,其他部位都被衣服緊緊的包裹住,因此她更是肆無忌憚的拿着一個布袋往裏面走。

走到每一株棉花枝面前,把白白的棉花摘掉扔到布袋裏,棉花也因為已經成熟了,所以并不用費什麽力氣便可以摘下來,這整個步驟非常快速,而且非常有趣。

好像并不是在幹活,而是在玩什麽一樣,華桑每過一株,上面的白色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些青的還沒有長好的棉桃留在上面,這讓她回頭一看,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不一會兒,華桑就裝滿了一袋子,便回到地頭,宋懷揚此時也已經把邊緣的棉花全部摘掉了,但是記得娘親的叮囑,并沒有朝裏面去。

華桑把裝滿的一袋放在地頭,拿起另一個布袋對宋懷揚說:“揚揚,你把這袋棉花往下面壓一壓,再擠出一點空來。”

這并不是什麽非要做的事情,華桑只不過是想給宋懷揚找點事情做,以防他站在那裏太過于無聊。

等到這一袋裝滿,兩人就打算還是先回去,再來幾次吧,一次兩次根本摘不完。

在如此反複往返了五次之後,地裏的棉花終于被摘完了,整整有十袋,被華桑整整齊齊拖進了院子裏平時放柴火的小棚子裏,這兩天都有風,等到出大太陽的時候可以拖出來曬曬。

看着這整整十袋棉花,華桑的成就感別提有多高了。

“娘親,咱們家有好多棉花呀!”宋懷揚也忍不住驚嘆,別說這其中還有自己的一份小小的力量。

“地裏還有一些還沒有開,等到開了也許可以再摘一袋”華桑拍了拍手上的灰,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豐收的喜悅。

弄完這個,華桑也累的不行,所以晚上只是簡單的做了些吃的,但是吃完飯之後,華桑決定做些好吃的來犒勞一下自己和小家夥,所謂犒勞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華桑把上次買的茶葉拿出來,決定煮一鍋茶葉蛋來吃。

有的材料不多,華桑只能根據現有的材料來做了。

因為柴火都是宋良在家時劈好的,所以只要華桑把火生好,宋懷揚也只要時不時的添點火就行了,所以華桑把火生好之後,便開始做了。

華桑先洗了一些雞蛋,然後把準備的香料什麽的裝進一塊幹淨的布裏,系好繩子,留着備用。

茶葉蛋的制作方法并不難,雖然華桑并沒有嘗試過,但是對制作過程也很清楚,畢竟那是她童年,關于母親,最難忘的記憶了。

先把雞蛋放在清水裏住一段時間,然後撈出來放在冷水裏浸上一會兒,再撈出來,然後把準備好的香料大火煮。

最後把之前煮好的雞蛋輕輕敲碎蛋殼,放在煮好的香料鹵水裏多泡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做好這一切後,華桑就等着過幾個小時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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