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見面了
梅若華對看落水狗一向沒什麽興趣, 若是平時, 她肯定不去。可這種情況, 昏迷, 身邊沒家人,她不去,在道義上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 梅若華就讓宋雪先走了,自己開車去了中心醫院。
她先去的急診,結果人家說江一民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又去了後面的住院樓,好容易才找到病房。
單人病房,但門沒關。
從走廊就能瞧見裏面的人, 江一民居然已經醒了, 如今躺在床上,身上看不出來,不過腦袋已經被打成豬頭了, 頭上包着一圈白紗布,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別提多慘了。
梅若華覺得自己這樣雖然不厚道,但感覺這趟來的還挺值的。
尤其是, 聽見了他和律師王奔的對話。
看樣子,江一民醒的時間不短了,王奔到的比她早,如今正說着呢, “您這不構成輕傷,充其量算是輕微傷。”
江一民一聽就惱了,直接就掙紮着要起來,但顯然是打的太厲害了,渾身都有傷,他一個用力倒是坐起來了,卻支撐不住,立刻又倒在了床上,倒是疼的嘶嘶了兩聲。
就這樣,還吼呢,“我都這樣了,你看看,我渾身還有好地方嗎?還不夠輕傷?”
王奔這人見錢眼開,但專業是真沒話說的,直接跟他說, “是挺厲害的,但檢查過了,都是皮肉傷。皮肉傷最多可以算輕微傷,也就是拘留幾天的事兒。你讓胡偉坐牢是不可能的。其實輕傷如果不是特別嚴重,也是拘留,判刑的也很少。當然,如果真是輕傷,我的專業保證能把他送進去。”
江一民氣得就想拍桌子,但擡起手大概發現胳膊也疼,只能放下了,跟王奔說,“做個假鑒定,判他行不行?”
王奔嘆口氣,一臉為難,“鑒定是假不了的。要想讓他判刑,就必須是真有傷。可您知道的,輕傷就要有功能性損害了,就是不能恢複的那種。譬如這個頭部的吧,頭皮撕脫傷面積要達到20平方厘米,頭皮外傷性缺損要達到10平方厘米……這……”
江一民頓時沒話說了,他又不是傻,為了讓胡偉進去,自己受罪。
梅若華差點沒笑出來。
江一民這才看到她來了,他倆如今已經勢如水火,自然沒好臉色,“你來幹什麽?”
梅若華就走了進來,跟王奔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這才說,“我倒是不想來,但誰讓你家裏人不接電話,蔣娜只能找我過來簽字。”
江一民就想起來了,胡偉把他打暈了之後,大概知道傷的不重,壓根沒管他,把他扔車庫裏自己走了。
他們那個大廈,只有二十層以上是壹游戲的,二十層以下還有不少公司。所以大概看到他的是別的公司的人,并不認識他,打了急救電話後,就拿了他的手機通知家人,最終打給了蔣娜,蔣娜只好打給了梅若華。
江一民也不能說什麽,雖然梅若華來的初衷可疑,但這種時候有個人能來就不錯了,他這會兒也沒心情跟她對着幹,就說,“我沒事了,你走吧。”
梅若華也不準備久留,點點頭說,“有精力陰人,我覺得你也沒事,我……”
她這話還沒落地呢,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聲音,“這兒這兒這兒!在前面了。”然後就瞧見劉桂芝江一蓉他們過來了。
一進門劉桂芝就看到了江一民那副豬頭樣子,直接撲向了江一民,江一民渾身都是傷,她雖然動作不重,可碰到了啊。
江一民頓時就嗷了一嗓子。
劉桂芝都吓壞了,連忙站起來了,“碰到哪裏了,怎麽傷的這麽厲害,誰幹的?”然後她一扭頭,就看到了要走的梅若華,頓時盯上她了。
江一民如今一直住在她那裏,夫妻倆不住一起,當媽的肯定是要問的嗎?江一民開始還不肯說,只說過來陪陪他們。可到了後面,他和梅若華徹底翻臉,他又屢屢受挫,郁悶的不得了,晚上喜歡喝點酒解壓,有些話就酒後吐出來了。
如今劉桂芝已經将實情知道的差不多了,總之兩個人如今已經是“死對頭”了,而且,梅若華非但拿走了一半的股份,還想搶公司!
劉桂芝怎麽可能允許?她早就想數落梅若華了,一直見不到,如今看見了,非但不顧忌了,還直接沖到她面前,“是不是你?惡毒的女人,我兒子對你多好啊,開公司掙大錢讓你做闊太太,你蛋都不下一個還一直捧着你,你還不知足,又想要錢又想搶公司,還敢打人,你……”
她擡手就想動手,梅若華直接捏住了,給她甩一邊去了。
劉桂芝差點摔倒。
那頭江一蓉立刻不願意了,連忙接住了她媽,開始幫忙數落梅若華,“我弟弟找了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好事兒沒享受到,倒是讓你欺負成這個樣子。我跟你說,把我弟弟打成這樣,我跟你沒完,我送你坐牢!”
梅若華就等這句呢,“胡偉打的。”
那頭江一蓉還叭叭的呢,突然就卡殼了。
梅若華本來不想跟他們家打交道的,不過他們不客氣,她也不客氣,給江一民添點樂趣呗,她說,“我剛剛聽見江一民說的,胡偉打的他,他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準備告他坐牢呢。胡偉打了人也不通知一下,就把他扔在了地上自己走了。他送來的時候還昏迷不醒呢。這是沒事,要是真有事了呢。”
那頭劉桂芝已經開始生氣了,江一蓉一臉不信。
梅若華接着說,“讓我說也是,這事兒不能輕饒。當姐夫的,沒事幹打弟弟,怎麽?嫌棄我們給的好處太少了。”
梅若華正好替原身把委屈說一說,“想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們家可是一分錢沒出,姐姐你們夫妻倆一共送了一件二百塊的紅大衣,結果我就穿了一次,你就拿走自己穿了。可這兩年我們發達了呢,給你們的還少嗎?你一個月什麽都不幹,給你三萬塊,每年父母國內外旅游,你都帶孩子跟着,金銀首飾外加包包也都有,最重要的是那套房子,足足五百萬。就這樣掏心掏肺,還動手打江一民,行啊,那就算清楚,坐牢去吧。”
江一蓉自然不肯承認,“不能,胡偉不是這樣不知道輕重的人。”然後去看江一民,“一民,她胡說的是不是?”
江一民原本知道這頓揍就能讓胡偉蹲幾天看守所,就很憋屈了。可偏偏親姐姐,有些話他也不好說重了,但這會兒,梅若華替他說出來了。雖然她不一定是好心,但痛快啊。
更何況,有些事,他也勾起了回憶。
當年梅若華嫁給他的時候,他姐姐真的就送了件衣服,梅若華也沒嫌棄,結婚那天穿了。沒想到第二天,他姐不打招呼自己就穿走了,還說呢,“感覺若華穿着一般,不如給我算了。”
他記得,梅若華當時都氣哭了,他那會兒發誓,一定給她買最好的大衣,要多少買多少,再也不受欺負了。
可等着發了財,其實回饋更多的還是自己家人,梅若華不算賬,他都不知道,給了他姐那麽多,結果呢,有好處都拿着,一出點事,還是胡天益自己的問題,就敢動手打他了。
他不能姑息了。
他看着江一蓉,就來了句,“你說呢。”
江一蓉就急了,一邊說着,“你看錯了吧,不可能。”一邊給胡偉打電話,為了證明清白,還是用的外放,結果撥通了,胡偉直接認了,“對我打了。天益要被判刑,這輩子就完了。我跟你說,這事兒沒完,天益還沒結婚呢,有了這個案底,以後怎麽辦,江一民必須得賠償!”
江一蓉剛剛還勁勁兒的呢,等着挂了電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梅若華就問她,“怎麽不說話了。”
她能說什麽,她只能說,“天益要坐牢了,可能是急了,你知道他就是個粗人,我會說他的,可畢竟都是一家人,不能弟弟進去了,哥哥也進去啊。”
路遙知馬力,遇事見真章。
這話就分出裏外來了。
江一民臉色特別難看,梅若華就說,“可不是嫁出去姑娘潑出去的水呀。打了人還賠償,想得真美。別天天覺得,該你們的,你們拿錢的時候,住房子的時候,往公司安排親戚的時候怎麽不說啊。現在要算賬,就先把拿了的東西吐出來。吃了用了的就算了,那房子我不給了,我記得還在公司名下呢,也沒在你名下,限你一星期,立刻搬出來。”
這房子是因為當初江一蓉不夠資格,而梅若華和江一民名下已經有了別墅和劉桂芝那套了,所以只能用公司名買,原本等着江一蓉交夠了社保年限,就轉給她的。如今正好收回來。
江一蓉都驚了,“那怎麽行?”
梅若華就說,“為什麽不行?我的東西,想給就給,不想給就收回來,你有意見憋着吧。我可不受委屈,不搬的話,我直接讓人上門扔東西。”
說完,她也痛快了,扭頭就走了。
剩下江一民那個郁悶啊,他又不是傻子,聽不出來梅若華這就是故意激化矛盾呢,可他同時又知道,這事兒梅若華做到他心裏去了。這事兒他必須給胡偉震懾,否則真會纏上他,聽他那口氣,又說胡天益結婚,八成是想要房子,那怎麽可能?
但……
人家說完了,自己走了,這些事兒哪個都煩不到她,他這邊八成還要折騰很多天。
這麽一想,是又恨又不能說什麽,別提多難受了。
這事兒也的确如江一民所料,梅若華一說收回房子,江一蓉先不願意了,不停的哭訴,劉桂芝一會兒勸他給他姐一條活路,一會兒又恨不行,要讓別便宜胡偉,總之一團亂麻。
于是,連江一民都沒立刻注意到,他昏迷過後,手機其實還有好幾個播出電話——當時他昏迷,人家第一反應就是打給他老婆啊,可偏偏電話裏老婆一項其實是于婉秋。
這是在國外的時候于婉秋給他鬧小脾氣改的,他本來想回國就改回來,但回來就跟梅若華分居了,也就忘了。
于婉秋自然就知道,他被打的昏迷了。
于婉秋本來就不想待在國外了,覺得在國外跟江一民不見面,一是覺得會生疏,二是怕梅若華拿走太多財産,三她就是做小三的,怕有人學她趁虛而入。
只是江一民一直沒松口,她雖然蠢蠢欲動,可也不敢違背他的話,一直就等着機會。
這一次就是機會。
挂了電話後,她立刻就買了票,東西大體收拾了一下直接就上了飛機,等着江一民他媽他姐都走了,他好容易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打給于婉秋了。他想跟于婉秋說一聲他沒事,別擔心的時候,于婉秋已經在半空中了,手機早關機了。
于是,江一民在一家子亂七八糟的時候,又迎來了一個麻煩,于婉秋拖着行李箱,住回了惠陽國際。那裏可是梅若華和梅雲帆早就查清楚的金屋,一直關注着呢,于是,江一民知道于婉秋回來的同時,梅若華也知道了。
自從于婉秋去了國外,梅若華就時不時的發東西撩撥她,就想讓她回來。
但顯然,江一民一直沒同意,于婉秋也一直沒動作。
她都準備想別的辦法讓她回來了,沒想到于婉秋自己到了。
梅若華簡直想謝謝她。
她問了句梅雲帆,“看得出來嗎?”
如今離着小說上離婚的日子,也就一個多月了,按着小說中寫的,那會兒于婉秋已經能查出男女了,那就應該有四五個月了,也就是說,現在也有三四個月了。
梅雲帆搖搖頭,“看不出來,她挺瘦的。”
梅若華要送大禮也不急,慢慢長呗,反正在肚子裏,早晚會長大的,就不管那頭,忙游戲倉的事兒了。
既然樣品已經出來,她也就準備拉投資了。其實這也是WW沒有任何名氣,規模又小的原因,否則的話,其實這事兒早就介入了。
如今的游戲公司其實規模檔次很明顯,壹游戲算是二流,一流的一共就三家,耀華、國通和金河。
其中金河是裏面的老大,也是最霸道的一家,前一陣子借着小學生充錢打壓壹游戲的,就是金河。
而耀華則是著名大廠,下屬業務衆多,尤其是梅若華聽說,他們也有個部門在攻關全沉浸式游戲倉,只是一直收效甚微。WW現在特別弱小,如果對方有什麽企圖,WW他們并不能夠抗衡。
剩下的只有國通,也是梅若華最想合作的。國通是專門做游戲的,沒有其他産業研發項目,另外,他的老板郭通為人非常好,很願意提拔新人,當年WW就是國通買下的,也是在他手中大放光芒的。
梅若華早就打給了他們的投資部,表示了合作想法,只是對方那裏程序特別多,梅若華算了算,恐怕就算同意合同,她想要盡快發展WW的想法也落空了。
她沒時間。
因此,她決定走條捷徑——畢竟過去的工作,讓她太知道如何快速的接近一位老板,并跟他達成協議了。
何況,她現在還有梅總的身份,對業內老板總是了解的。
郭通是四川人,最愛打麻将,而且他牌瘾極大,每隔一天都要打一場——當然,不玩錢的就是過瘾。而且他年紀大了,就這點愛好,公司裏的事兒又有兒子管,就不管他了。不過,老太太怕他坐太久,每次都跟着過去看着的。
他常去的是一家市中心的會所,梅若華就直接去辦了張會員卡,然後跟經理打聽郭通,“聽說郭董在這裏打牌啊。”
經理辦卡的手就停下了,“要不,您省省別辦了。多少人為了接觸到郭董辦卡,成功的沒幾個。您花這錢,到時候收不回本,又來找我們退,我們真不退。”
梅若華就被他逗樂了,“我保證不退。”
經理可不信她,還說呢,“那我也不會告訴您郭董在哪兒的。”其實別人他還指點一下,因為都是想合作的,就是梅若華他不敢——他怕她推銷的是自己。老太太那麽彪悍,還不把他掐死。
非但如此,他還專門分了心盯着她。
可萬萬沒想到,梅若華也沒問,辦了卡之後,直接電梯上三樓了,然後就在三樓門口的沙發上坐下等着了。
經理都驚了,郭通的房間就在三樓。他連忙問身邊的服務員,“你們告訴她的?”
服務員都搖頭,“沒有,您不是交代過了嗎?女的都不能告訴。”
經理這才放心。
不過,這一天正好是郭通不來的那天,所以梅若華坐了一天,也沒碰到人,到了晚上九點就走了——郭通歲數大了,聽說作息特別規律,九點肯定不能出門了。
不過第二天八點,她又到了。
經理昨天以為她蒙的,誰知道,今天她又直接上了三樓,又在那位門口的沙發上坐下了。今天郭通可是要來的。
經理趁着送咖啡的功夫,忍不住問她一句,“你怎麽一直守在這兒啊?”
梅若華回他,“應該就是這層了。”
經理就說,“你怎麽知道啊?”
梅若華閑的沒事,還跟他開玩笑呢,“我發現這層服務員都是男的,聽說老太太跟着呢,想來不能有女的。”
說的跟真的似的,經理才不信,“我們家都是男服務員。跟我說說呗。”
梅若華也不瞞他,“你們一共五層,地下二層停車庫,地下一層肯定是酒吧和酒窖,一樓是中餐廳和西餐廳,那包間只能在二樓三樓和四樓。”
經理就是覺得奇怪,“對啊,那你為什麽就坐在這兒了呢。”
梅若華回答他,“這你都不懂,三生萬物,老爺子打麻将雖然不玩錢,但肯定會講究彩頭的,你聽過誰想打麻将二一點?誰想死得快?”
經理:我信你的鬼。
其實這是真的,梅若華跟許多老板接觸過,尤其是歲數大的,十個有八個相信這個,所以她才有把握。但很多人把這些大佬們看的太脫俗了,壓根不會相信的。
他倆這頭話落,那邊電梯就開了。
随後就有四個服務員上來了,有一個留在了電梯門口,另三個直奔名為青松閣的那間屋子,一瞧這陣勢,梅若華就知道郭通來了。
她也跟着站了起來。
果不其然,三分鐘後,電梯又再次往上走,最終停在了這一層。
門很快打開,守在門口的服務員扶着電梯門,裏面很快走出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爺子,老爺子下了電梯,也沒離開,而是回頭牽出了一位老太太——哦不,梅若華驚訝的發現,是一位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卷發紅唇的大美女。
這就是郭太太?六十五歲的郭太太?
郭通将太太牽出來也沒松手,而是和太太五指相握,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房間那頭走去。
這頭經理還防着梅若華有什麽動作,結果發現梅若華半點沒動。她其實是在等待後面的助理——她可沒什麽特殊打麻将技巧,然後通過麻将來贏得對方的投資。
再說,怎麽會有這種機會?郭通行動這麽固定,自然有不少人來試圖說服投資。如果她敢動,旁邊的經理別看笑眯眯的,肯定一把抓住她了。
她在等助理。
只是,梅若華萬萬沒想到,下一個下來的,并不是助理,而是一個熟人——顧廷謙。
顧廷謙顯然也認出她來了,有點訝異的看她一眼。
梅若華心都提起來了——這男人可不大方,希望別計較她罵他的事兒。
好在,顧廷謙并沒有說什麽,就那麽走了過去,梅若華就松了口氣。倒是跟着的林途安,看她好幾眼,不過梅若華也沒在意。
這會兒,最後跟着的助理也出來了,一瞧梅若華就知道是幹什麽的,“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梅若華就把投資計劃書給他了,順便用最簡短的言語介紹了一下這是個什麽項目,然後告訴他,“我們的第一臺游戲倉已經落地了,目前已經試驗過了,非常完美。”
助理倒沒什麽表情,畢竟這種項目太多了,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噱頭?尤其是,游戲倉很多公司都在開發,但都沒有得到大的進展,所以噱頭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只是,他們也不會因為這個猜測,就随意說放棄,翻了翻之後,就把計劃書收了,不過回答的都是套話,“是個好項目,我盡快讓人落實跟您接觸。我們也很感興趣,不過已經到了年底,您也明白,最近一切工作效率都會慢一些。”
這個梅若華自然明白,就答應了。她也沒指望一次就成,這不過是産生聯系而已,後續還得努力。
果不其然,助理就給她一個名片,“有事情可以聯系我。”
就這時候,門開了,林途安走了出來,看到梅若華就說,“梅總,您會打麻将嗎?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