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個半小時過去,莊菲然的項鏈仍然沒有找到,莊家亂得如同被人搶劫過一般。

葉老師也頗感頭痛,這樣下去今天沒有辦法上課了。

她正要開口讓莊菲然請示莊非岩的時候,夏露說:“菲然,你的項鏈有什麽特征嗎?比如在特殊的光線下會發光,或者對特別的磁震有反應。這樣的話容易找一些。”

“對了!”莊菲然如夢初醒,“我的寶石項鏈會在α磁震下發出綠色的光芒。”

夏露也欣喜:“那趕緊用這個方法!”

梁熏松出一口氣,顯然她太過緊張了。

因為找項鏈,莊家的傭人都人心惶惶的,随時待命。此時莊菲然說要某種儀器,傭人立刻拿來了她要的。

夏露說:“把燈都關上,然後把窗簾拉上。我記得這種寶石在特定的磁震下發出的光線很幽若。”

“都把窗簾拉上,把燈關起來。”莊菲然下令。

傭人們馬上行動。

辛梓站在梁熏的身邊,梁熏的手很涼,甚至還微微的有些抖。

燈一下子暗了,房間也漆黑一片。但是在最後一束光線消失的時候,辛梓無意中看見鐘薇的嘴角勾了起來。

明明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所有人的心情都應該是沉重的,為何鐘薇會笑呢?

辛梓想要多參究她的表情,可是房間忽然暗了下來,一片漆黑。

梁熏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辛梓的手,辛梓感受到了梁熏的緊張。

夏露說:“這種磁震對人體沒有傷害,大家可以放心。”

一片漆黑中,誰也看不見誰,辛梓只聽得見身旁梁熏略微緊蹙的呼吸。而她也看不見,同在黑暗中的鐘薇,笑得更得意。

莊菲然提前就把手指搭在了開關上,她說:“我現在打開開關,麻煩你們幫我留意一下哪裏有綠光。”

“好。”是梁熏在說話。

然後,莊菲然打開了開關,辛梓的頭轉了一個方向。

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就在這時候,一道微弱的綠色光線在房間中央閃爍。

“我看見了,菲然,是那個嗎?”夏露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好像一大聲,就會把光線吓跑。

辛梓下意識的轉動腦袋,尋找光線。然後,她驚呆了,綠色的幽暗光線就在她身旁閃爍。

同樣驚愣的還有梁熏,她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辛梓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表情,但是她的心口仿佛蒙上了一層雲一樣,不能呼吸。

“梁熏,這道光線是從你的身上發出來的嗎?”

“嗯。”梁熏的聲音帶了哭腔,其實,黑暗中大家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是辛梓知道梁熏落淚了。

她的心就仿佛被人揪着一般疼。

房間的燈被打開了,莊菲然氣惱的丢掉了手中的儀器,她瞪着梁熏,那眼神是憤恨的,也帶了一種羞辱。

梁熏的臉上已經挂上了兩道淚痕,淚水還在不停的從她的眼眸裏滑落。“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沒有進菲然的房間。”

她的辯解很無力。

莊菲然已經大步的走了過來,生氣的表情好像要把梁熏揍一頓。她的動作很魯莽,一句話不說就開始動手取梁熏口袋裏的項鏈。

一塊碩大的紅寶石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見那塊光潔圓潤的紅寶石的時候,辛梓的呼吸窒在了胸口。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而美麗的寶石,就算在電視上,也未曾看到過。

鐘薇站在夏露身旁似笑非笑,剛才的燈就是她去開的。

夏露臉上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梁熏,原來你一直嚷着要幫菲然找項鏈,是想借此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

“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梁熏越哭越兇,辛梓能看見她的無助。她轉過頭求助辛梓:“小梓,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拿菲然的項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項鏈會在我的口袋。”

葉老師在一旁皺了眉:“菲然,這件事還是讓你大哥回來處理。”

“這是我和我同學之間的事,不用麻煩我哥哥。”莊菲然眼中的怒氣加深。

夏露噙着嘴角更加鄙視梁熏:“梁熏,如果你告訴菲然,你喜歡寶石的話,菲然可以送你一塊。但是這一塊是她父親送給她的,世界上獨一無二,而且有特殊的意義。你喜歡的話,也不能私拿啊。你真丢我們同學的臉,以後誰還敢跟你做朋友?請你去她們家裏玩?”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拿。”梁熏不住的搖頭。

辛梓的人被抓得越來越緊,幾乎就要窒息而忙。夏露急着将罪名定在梁熏身上,又給她灌一個小偷的名義,這樣真的像她們是同學一場嗎?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莊菲然的臉色鐵沉,她盯着梁熏,目光兇狠:“出去,不要出現在我家裏。青春這個劇,也不需要你來演!”

“菲然……”辛梓出聲。

莊菲然赫然打斷她:“還有你!也給我出去,我不想和小偷的朋友做朋友!”

“菲然,你冤枉我可以,但是小梓沒有錯。她……”梁熏開口。

“一個小偷有什麽資格說話?”莊菲然氣極。

辛梓的胸膛已經在劇烈的起伏,她看了莊菲然一眼,又看站在旁邊臉帶着嘴角上勾的夏露,還有一臉淡定,但是神色掩飾不住得意的鐘薇。她想她大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菲然,我只能說你看人的眼光太差了。”說完,辛梓拉着梁熏便走。

“我最差的就是和你同班,不,和你同校!”莊菲然在後面大力的補了一句。

辛梓一路拖着梁熏下樓,一步也不想停留。她不想待在這個滿是被算計的家裏,更不想讓梁熏受到傷害。

今天的寶石風波,到底是鐘薇夏露針對梁熏,還是莊菲然針對辛梓,她已經分不清了。

但是,莊菲然是讨厭她的,而梁熏的離場,對夏露有好處。

林市的天氣變化起來很快,早上還是徐徐清風,天上挂着淡淡的雲,此時已經傾盆大雨。

辛梓和梁熏站在臺階上,看着外面瓢潑的大雨。她的沖動已經冷卻下來了,而梁熏也稍稍鎮定。

她望着辛梓,滿眼愧疚:“小梓,是我連累你了。你跟菲然好好說一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青春’關系到你畢業的成績,你一定要參演,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前程。”

哭過的梁熏眼睛已經有些紅腫,她本是很漂亮的,很快樂很單純的一個孩子,現在卻因為這件事而被灌下小偷的罪名,也有可能會留下一生的陰影。

辛梓忽然有些氣憤,她抓住梁熏的手:“小熏,你沒有拿菲然的項鏈,那我就會還你一個公道!”

她肯定是相信梁熏沒有拿莊菲然的項鏈的,而她現在覺得貓膩就在,她和梁熏睡完午覺出門,鐘薇撞梁熏的那一下。

莊非岩開完會,中途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他也是猛然間才發現外面下雨了,雨撲到樓層的玻璃上,又急又大。外面天色看起來很暗。

“莊總,飯送到茶水間了,您過去用餐。”一旁的助理在身邊提醒。

“知道了。”莊非岩淡淡的回答了三個字,但是他的動作卻是拿手機打電話。

下雨了,氣溫應該下降了,不知道家裏的……她,會不會冷。

莊非岩想着的時候,電話已經撥通了,但是隔了好幾秒鐘才被人接起來。

并且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大少爺?”

“何姐,出了什麽事嗎?”莊非岩的眉毛跳了跳。

何姐沉默了兩秒鐘,還是老實交代。

莊非岩聽完,眉頭忽然翹起來,聲音也拔高了:“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他說完便急促轉身朝電梯走過去,一邊走一邊交代:“等我回來!先不要讓辛梓和梁熏離開!”

他收起電話,又對一旁的助理交代:“叫吳叔備車,我現在立刻回家。”

助理沉吟了兩秒鐘,回到了一個“好”字,并沒有問他下午的會議如何安排。

她也是第一次在老板的臉上看到如此焦急的神色。

坐在後座的莊非岩一直讓老吳加速,他握着手機,不時張望前面的路況,車子堵在路口五分鐘沒有挪動。

他推開車門跨出下車。

助理吓了一跳,跟上他。

他在大雨中奔跑起來,在心裏祈求,千萬不要,這一次千萬不要讓時光再倒流,一切等他回來處理。

但是,對方沒有聽到他的心聲,畫面變了。

時間回到兩個半小時之前,辛梓和梁熏正在房間休息。兩個人說話說累了,梁熏快要睡着。就在這個時候,梁熏的手機響了起來。

辛梓睜開眼睛,梁熏對她笑笑,正要說話,辛梓先她之前開口:“就在這裏接電話,菲然她們都在休息,別去外面吵到她們了,我反正睡不着。”

她說着便坐起來,拿過桌上的劇本看起來。

梁熏見狀,只好在房間裏接電話。

梁熏的聲音很小,很溫和,不是因為她怕辛梓聽到,而這是基本的禮貌。

辛梓在想,這個時候寶石項鏈會不會在梁熏身上呢?

她正想着的時候,梁熏的電話說完了。她放下劇本彎起唇角對梁熏笑:“小薰,我們把這一段演一下。”

“好啊。”梁熏也笑。

劇本上有一段是任琪,簡于佳,付瑤,張詩然四個人躺在床上談彼此的夢想。現在只有辛梓和梁熏在,但是不妨礙對戲。

梁熏躺了上去,她等待着辛梓先開口。

早之前她們就把劇本背熟了。

辛梓醞釀了一下劇情,開口:“我想像風一樣,背着畫夾自由行走。”

簡于佳在劇中是一個熱愛繪畫的人,但是她父母皆是音樂出身的人,她被父母強迫學習音樂。

她母親有一名得意弟子,任琪。

也是因為她母親,她和任琪成為好朋友。

也是因為任琪,她認識了沈江安。

梁熏飾演的張詩然是一個學習美術的女子,但她卻想學鋼琴。

梁熏正要念臺詞的時候,辛梓忽然翻過身來,撓她的癢癢。

她咯咯的笑起來:“小梓,你這是幹嘛呀?我沒有忘詞呀。”

辛梓笑,手卻不停:“我怕你一會兒睡着,我給你提提神。”

其實,她是在看梁熏身上此時有沒有寶石項鏈。

檢查過,梁熏身上沒有任何東西。

梁熏今天穿的衣服很簡單,一件半袖襯衫,一條七分鐘玲褲。很清新很舒服的打扮,但也正是因為她的褲子有口袋,所以被鐘薇鑽了空子。

确定梁熏身上沒有項鏈後,辛梓繼續躺下:“現在是不是清醒了?其實剛才是我自己想睡覺。”

“還有時間,你困了就睡一下。”梁熏溫柔提醒。

辛梓笑:“不了,我們還是對戲。”

她不能睡,她要在梁熏身邊,一刻也不能離開。還有,她要等鐘薇來敲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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