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鎖章) (1)
☆、德基迷情
呵。
我在他的床上打了個滾。
好好呆着,多休息!
偏不呆着。
我套上大衣外套,順溜帶上早餐,離開了楊醒的家。
這一次我徹底無視了司機大叔詭異的眼光了,孕婦就孕婦吧,我就喜歡穿着睡衣在外面溜達。
回到寝室,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然也免不了左小靖的揶揄。
“怎麽我們天使舍得回來了嗎?你家醒哥舍得放人了?”
“因為太想你們,所以我偷偷回來了。”我淡定回複。
中午,我接到了楊醒的電話,他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嘿嘿,我在學校裏呢,在食堂吃的午飯。”
電話裏頭頓了頓,“那頭還暈不暈,不發燒了吧?”
“我年輕體壯,早沒事了。”
“确實體壯,就是體質不好。”
“喂!怎麽說話呢?”
只聽電話裏頭楊醒話鋒一轉,“晚上,我來接你,叫上你的舍友們,我請大家吃飯,好不好?”
我挂斷電話,就對上了左小靖和程檸揶揄的眼睛。
“不得了,如此纏綿,學霸檸,我好冷哦。”
“嗯,我們抱抱來取暖。”程檸回應着左小靖。
我淡定地看着她倆拿腔拿調,說着:“醒哥晚上請吃飯,盛情邀請你倆,去是不去?”
“去,當然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程檸觊觎醒哥很久了。”左小靖表示她很激動。
只是沒想到,今晚這頓晚飯,又遇到了大BOSS徐芒。
“哇,今天三位美女,看來我沒來錯。”徐芒吹了一記口哨,坐在了程檸旁邊。
“呦,除了天使妹子和小靖,這位美女是誰啊?”
原來左小靖早就見過大BOSS了,這倒是讓我很意外。
程檸一般都比較內秀,聲音低低的:“我是程檸,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喜歡吃檸檬。”
大BOSS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美女我們很有緣,我叫徐芒,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喜歡吃芒果。”
程檸本來就是蘋果臉,這下臉一紅,像個紅富士,紅彤彤的。
楊醒倒是老神道道,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而我在想,按這個理論,我的BOSS莓姐,也就是徐芒的姐姐,她出生的時候,他們的媽媽喜歡吃的是草莓吧!
這頓飯,吃的很輕松愉悅。
因為有左小靖和徐芒。我覺得他們倆是一國的,同一個腦回路。
楊醒一本正經留下左小靖程檸電話的時候,徐芒也掏出手機留下了兩人電話。
大BOSS還美其名曰,多一個朋友就等于少一個敵人。
“我負責送兩位美女,楊醒,我對你夠意思了吧?”大BOSS一邊說,還對我抛了個媚眼。
左小靖還跟着附和:“對哦,安久你就放心吧,有老板送我們回學校呢,你和醒哥可以二人世界,甜蜜一下哦。”
他們三個走了之後,楊醒拉着我的手在德基閑逛。
我很難得享受着酒足飯飽後的慵懶靜谧。德基一樓的那架紅色鋼琴,一個穿着燕尾服的男子正經端坐,如泣如訴,彈奏樂章。
仔細聽來,巧了。正是《卡農》。
曾經一個夜晚,我們在街邊聽了小提琴版《卡農》。
“喂,有沒有覺得,N城真的不錯,我以後舍不得的。這是我呆了四年的地方。”
“我們不就在這裏嗎?”
我定了定心神,擡頭看着他,“畢業後,我就得去廣州了,我早就簽了廣州的公司。”我又頓了頓說:“怎麽,我媽沒告訴你,我要去廣州嗎?你的消息不夠靈通哦。”
楊醒突然緊握着我的手,整個人都很訝異:“你要去廣州?”
我點頭。
“為什麽要去廣州?”
“校園招聘那會兒,簽了廣州的一家車企,也算是專業對口了。”我平鋪直敘地解釋。
“你一個小姑娘,為什麽喜歡汽車這個專業?”他問。
“......”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不想欺騙他,我也不想欺騙自己。
楊醒也沒有再問下去,拉着我的手,十指緊握。
他的手很暖很暖,熨帖了的心。
晚上11點之前,我回到了寝室。
左小靖和程檸都很訝異,“你怎麽回來了?”
我咧着嘴:“因為天晚啦,要回來睡覺了。”
直到我躺在床上,一片寂靜。我才開始回想。
楊醒送我到宿舍樓底下,在我走之前,他又問了我一句:“會考慮不去廣州嗎?N城沒有你值得留下的嗎?”
我不可遏制地心悸了下。
是在挽留我嗎?
他希望我留在N城,是嗎?
我猛然看向了楊醒,不過他并沒有看我,他直直地看向了前方。
“別給自己壓力,我尊重你的決定。”他也撇頭看向了我,眼光中有我不能忽視的溫柔。
“嗯。”
我從小生活在長三角這一帶,魚米之鄉,我的家鄉牧城。後來,我來到了N城上大學。對我來說,廣州是一個遙遠的一線南方城市。
沒有期待,也沒有害怕,我只知道,7月就是我去廣州報道的日子。
之前我想簽約去廣州,我有咨詢過老爸老媽。
老媽一貫高冷,她說,你長大了,自己走的路,自己決定。老爸也表示永遠支持我的選擇。
而今天,楊醒的一番話,我聽出了挽留。
我能感覺到,他是喜歡我,他舍不得我去那麽遠。
我登陸微博。
——“我會認真考慮自己接下來走的每一步。為自己、為家人、為在乎我的人。”
開題報告後,我和左小靖又開始回到徐芒公司上班。
年後,實習生的工作相對輕松,一周出勤三天。
自從上次醫院事件。楊醒就給我辦了一張健身卡,健身房和公司在同一樓層。他一有空,就會押着我上跑步機。
我很無語,權當減肥。
可是一個月後,我上了秤,居然比之前胖了2斤。
晚上,楊醒送我回學校的路上。
“五一馬上到了,我帶你回牧城,見見我媽,好不好?”楊醒開着車,冷不丁來了這麽句話。
“見...見你媽媽,你确定?”我吃了一驚,很緊張問。
“對啊,好不好?”
我恢複心神,很無奈:“不好,我已經有安排了,前幾天我老媽給我通電話,說星星鬧着要來寧城玩,要我陪着她。”
“星星是誰?”
“我鄰居小妹。我賓館都訂好了。”
“做什麽訂賓館,可以住到我家來,你還能省點錢。”楊醒皺皺眉說。
“住你家?那你呢?回牧城嗎?”
“那我就不回去了,看下次有機會吧。”楊醒一副無所謂。
我看着他的認真開車的側臉,手不自覺碰到他按着變速杆的右手。
我故作煽情:“哎,你別對我太好,我怕我會愛上你。”
楊醒的手自然而然反握着我的手,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
發問:
有沒有覺得這章的标題怪怪的?
覺得怪,請舉手。
說出來,遵循大家的意見。
反正,我也不會改的。
☆、總統府的典故
5月1號。
楊醒載着我去汽車站。
不出一會,我們等到了阿傑和星星。
星星一個勁的沖到了我懷裏。“嫂子,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喽!”
她的聲音一出來,我立馬條件反射一般看向了楊醒。
果不其然,他的表情很複雜,也很疑惑。
跟在星星身後,提着行李包的阿傑,倒是像沒聽到這話一般,正定自若。
我只好硬着頭皮,率先開聲:“正好到飯點了,我們先去吃中飯吧。”
一手拉着我,一手指着楊醒,星星聲音很是清脆:“嫂子,他是誰?”
我也看向了楊醒,正發現他也看好了我,我鼓鼓氣,捏了捏星星的小臉蛋,說:“他...是我的男朋友,星星要有禮貌,叫他叔叔。”我頓了頓又說:“你之前答應我什麽的,不可以再叫我嫂子。”
我又看了看楊醒,他在笑。
星星點點頭,說:“哦,我知道了。”然後沖着楊醒喊了一聲:“叔叔你好,我是季恩星,那是我哥季恩傑。”
楊醒半低下身子,沖着星星笑:“星星你好,真是漂亮小姑娘。”然後又對阿傑說了一聲你好。
阿傑難得很腼腆,對着楊醒說了聲,你好。
我們在楊醒家小區附近的飯館點了一桌子家常菜,大快朵頤。
然後,把行李放到楊醒家裏,四個人就出門了。
今天,陽光很好,适合踏青出游。
N城是個歷史寧城,風景這般獨好。
聽星星的,我們去了總統府。
節假日,光是總統府門口已是人山人海。
我和楊醒負責去買票。星星是免費,我有學生證半價,而阿傑和楊醒則要全票。
在總統府門前,星星拿着相機,求楊醒:“叔叔,你幫我們三個拍一張吧,總統府那三個大字一定要拍清晰哦。”
我有些尴尬,以前從小到大,我和阿傑星星的三人合影不計其數,但是我覺得今天怪怪的。因為楊醒在場,而且還會他幫我們拍。
不過楊醒似乎不以為意,連拍多張,星星很滿意。
檢票進門後,星星對于一切事物都很稀奇。她拿着自己的數碼相機拍個不停。
這是星星第一次來總統府,但對于我來說,是第三次。
上一次,也就是我第二次來總統府,是大一的時候,和左小靖程檸一起。左小靖程檸來自北方,她們同樣也很稀奇,到處留影。
星星走在前面,阿傑寸步不離跟着她,而我和楊醒走在後面,
“哎,你這是第幾次來總統府?”我問。
“嗯...第三次。”楊醒想了想說。
我很驚訝,“和我一樣,今天也是我第三次來總統府。”
我轉了轉眼珠子,故作懸疑:“你猜,我第一次來總統府,是和誰一起的?”
“不知道。”
“這個我媽也沒告訴你哦。”我揶揄他。
“......”
我又嘴巴努了努前方,說到:“阿傑,我第一次游總統府,是和阿傑一起的。”
說完這句話,我就仔仔細細的看着楊醒的臉,我想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楊醒嘴裏念叨着:“阿傑,你都是叫這麽親昵的嗎?”
我有些故意,理所當然的樣子:“對啊,他就是阿傑啊,我從小都是這樣叫他呢。”
“......”楊醒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情莫名的好,正如這晴朗的好天氣。
其實,對于我來說,要回憶第一次來總統府的情景,有些模糊了。很多很多年前,大概那時候我7、8歲。我和阿傑一起的,還有老爸老媽,阿傑的爸爸媽媽。那時候,星星還沒有出生。那時只有傻瓜相機,老爸幫我和阿傑拍了很多照片。回牧城後,老爸拿去照相館洗照片,都是兩份。我的相冊,阿傑的相冊,裏面都有很多兒時的回憶。
走到西花園,綠草茵茵,鳥語花香。我把我的手機遞給了阿傑,說:“阿傑,幫我和他拍一張吧。”
阿傑愣了愣說,好。
我上前挽着楊醒,微笑,剪刀手。
由此誕生了我和楊醒的第一張合影。
一個下午,我們從西區出發,途徑中區,再走到東區。我們幫星星拍下了很多照片,她很開心。
晚上,我們去了夫子廟。
街邊小吃,五花八門。我和星星,走一路,吃一路。
節假日,夫子廟滿滿是都是人。楊醒和阿傑緊緊跟着我們,生怕我們弄丢。
晚上,回到楊醒家裏,已經将近10點。小姑娘走了一天的路,早在車上睡着了,阿傑一路把她背到了樓上。阿傑輕輕地把星星放在客房床上,我給星星掖了掖背角。
看着小姑娘紅撲撲的睡臉,我低聲問身旁的人:“今天星星偷偷跟我說了,你和安安分手了,為什麽?”
阿傑愣愣,沒有說話。
“我還看不出來嗎?你心情不好。”
阿傑深呼了一口氣,聲音很低很低:“下個月,我要去河南當兵了,兩年,她不願意等我...”,他頓了頓,“我能理解她。”
我聽了他的話,我的心跟着莫名憂傷起來,我不知道怎麽安慰。
隔了好久,我還是問出了我的疑惑:“阿傑,好好地,為什麽想去當兵了?”
“我年紀還小,想出去磨練兩年...”
我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他,我說:“抱一個,怎樣都好,我是你姐,我支持你。”
阿傑站在原地,木木的,一動不動。
“咳咳...咳咳”不知何時,楊醒站在了客房門口。
我微微尴尬,說:“今天,我和星星睡好了。”
楊醒不說話,也不發表意見。
阿傑看了一眼楊醒,又對着我說:“不用了,星星年紀還小,我照顧她沒問題的。”
最後,我還是回到了楊醒的主卧。
想到晚上又要和他睡一張床上,我微微發窘。
“借你盥洗室,我要洗澡。”我說。
“随你用,睡衣都給你備好了。”楊醒一副沒有脾氣的模樣。
我故意在裏面磨蹭時間,好好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換上睡衣,走了出來。還是我有眼力勁,前幾天,我就在他家留了一套睡衣,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楊醒已經躺在了床上。我走到床另一邊,躺了進來。
他一把關了床頭燈,黑暗中,一道身影翻了個身,撲到了我身上。
我悶悶的哼了一聲,“幹嘛,耍流氓啊你。”
“嗯。”
我真懷疑,楊醒是個蝙蝠屬性。他的嘴唇零失誤覆上了我的唇,他的手按住了我掙紮的手,慢慢地我不再反抗,開始享受這樣的親密時刻。
不知多久,他終于松開了我的唇。我用力地喘着氣。親吻也是一項體力活。
“星星為什麽叫你嫂子?”
“......”他突然抛出了這麽個問題,我一時失語。
“你和你的阿傑什麽關系?”他頓了頓,他的頭埋在了我的胸口,又說:“我剛才都看到了,你還主動抱他!”
忍不住笑,我輕輕地背了一句詩:“郎騎竹馬來,煮酒論青梅。”
“你說,我們什麽關系啊?”我又說。
楊醒隔着睡衣,一口咬了下來。我感覺胸口,一陣濡濕。他的手還覆上了另一個,揉捏着。
“你在氣我。”
我這下,說什麽也笑不出來了。
楊醒,他就是個臭流氓。
“說,你們什麽關系?”一邊說,他還解開了我的睡衣扣子。我只感覺到胸口一陣涼意,他的嘴巴直接含住了那點嫣紅。
一股酥麻感不知從何而來,直沖我的天靈蓋,我整個人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你老是欺負我,我讨厭你...”我已然帶上了哭腔。
“你說,你們什麽關系,我說什麽,我都相信。”
“能有什麽關系啊,阿傑是我鄰居,比我小,我是他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大學以後我們很少聯系了,先前他也有女朋友了,最近好像分手了,因為阿傑要去當兵...”我語無倫次的解釋,語速超快。
楊醒終于放開了我,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他把我攬到他懷裏,說:“這還差不多。讓你氣我,我總有辦法治你。”
我用力掐他的腰,不服氣:“臭流氓,你還有理了。”
“要不,我再流氓給你看看。”他摟着我,作勢要采取下一步動作,我連連求饒。
這一夜,是我第二次和楊醒睡在一張床上。
我乖乖的在他的懷裏,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們又去了很多名勝古跡,還有星星喜歡的3D魔幻展。
傍晚,阿傑堅持要帶星星回家,星星很是不情願。
“要不再呆一晚吧,你看她小臉瞅着你呢。”我給星星說好話。
“她出來瘋了兩天,作業一點沒碰,我不把她帶回去,我媽會跟我過不去。”阿傑也很無奈。
最後,楊醒開車把他們送到了汽車站。
“姐姐再見,叔叔你也再見!我會想你們的。”雖然星星不情願,還會跟着阿傑乖乖回家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打趣:“你看,星星叫我姐姐,叫你叔叔,我們不是一個輩分的哦。叔叔!”
楊醒也不搭理我,很不在乎似得。
“叮”一聲,我的手機進了條短息。
來自阿傑。
——“如果他就是你說的姐夫,那挺好的。姐,祝你和姐夫幸福。”
我看着短信,笑了。
楊醒快速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前方,說:“又笑什麽呢?”
我正色,一本正經回答:“哦,沒什麽,阿傑給我發短信哦。”
“他說什麽?”楊醒問。
我一臉得意:“能有什麽,無非就是和我告別啊,舍不得我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醒哥,咱能不那麽流氓嗎?hold不住啊
楊醒:又沒對你耍流氓,你激動什麽
作者(捂胸口):o no,你要做什麽!!
楊醒:我對不男不女的唯恐避之不及。
作者每天卒三遍。
☆、向日葵
“我和簡冬陽,我們完了。”
趙子歆約我在新街口一家星巴克見面,我剛坐下,她就甩出了這麽一句話。
我的思維有點遲鈍,木木地反問:“什麽叫完了?”
“完了,就是結束了,我和簡冬陽分手了。”
五月已經開始溫熱,我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陽光下,趙子歆的亞麻色大波浪卷,泛着光圈,一片金色的光芒。
這片金黃,瞬間讓我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個課間。
他的頭發在陽光下,也是如此,一片金色。
果然,簡冬陽和趙子歆是一對。
只是他們為什麽會分手?
“為...為什麽?你們不是很好的嗎?”我感覺我的身體裏不僅流動着血液,還有那不安分的莫名因子。
其實,我從來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他們是如何相處,怎樣親密。我不願意看見。
自我知道他們倆個在一起,每次趙子歆約我,我說,有簡冬陽,我就不去。
簡冬陽是小三,他搶走了你,我讨厭他。每一次,我都是這樣和趙子歆解釋的。
“很多很多事情,解釋不清楚,最近我都要瘋了,每次我跟他發脾氣,他都跟沒事人一樣。你知道麽,他保送去華南理工,這麽久了,他都沒有告訴我。我居然是最近聽他舍友說,我才知道,真諷刺。我這個女朋友真諷刺。”
女王如趙子歆,居然也會如此脆弱郁結。
“誰..提的分手?”
趙子歆微微昂昂頭,聲音一下子硬氣了不少:“當然是我,我趙子歆不會淪落到被分手的地步。”
“你很難過,趙子歆,你根本不舍得。”
“那又怎樣呢?他去廣州,他就去好了。我還沒慘到沒人要。”
廣州?
簡冬陽要去廣州讀研。
我花了一分鐘時間,消化了這個事情。
“你換個角度想,你1月份的時候就收到了港大的通知書,現在他去廣州,你們離的更近了,他可能就是給你一個驚喜呢。”
趙子歆搖了搖頭,帶着微微苦笑:“安久,你真會安慰我,可是,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我也很怕知道。
我害怕,我自己還有不可遏制的嫉妒心。
所以,我只能離你們遠遠的,我希望你們幸福,但是,別讓我知道。
趙子歆,你也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嗎?
趙子歆晃着杯子,杯子裏的冰塊敲擊着,發出脆脆的聲響,說到:“以前,我就和他說了,我們一起申請去香港。他拒絕,很果斷。你知道嗎?簡冬陽是一個非常執拗的人,誰都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定。”
“呵...”我深呼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不說我了,你呢?你和那個伴郎成了?”趙子歆也深呼一口氣,話題轉到了我身上。
我的心還是悶悶的,下意識點點頭,說:“7月份我就要去廣州報道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卧槽,你也要去廣州!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要去廣州!”趙子歆一下子激動起來。
我的心也突然揪了一下,趕緊解釋:“我十一月份就簽了三方協議了,廣州的一家車企。”
趙子歆一下就笑了。
“你和簡冬陽真有緣分,讀同一個專業,都去廣州。”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插科打诨:“我的專業是...調劑的好吧,哪像你們的高等學府。再說,我也是剛知道簡冬陽去廣州。”
“我開玩笑呢,你激動個什麽勁。”趙子歆笑笑。
這一天直到晚上,我的注意力都不是很集中。
趙子歆和簡冬陽的分手震動,居然還是影響到了我。
就像某個地方發生了地震,別的地方依然人心惶惶。
我很嫌棄我自己。
路安久,你不是應該放下了嗎?
楊醒打電話來,我說我忙着修改論文,再約。
“怎麽了,不舒服嗎?”手機那頭,楊醒的聲音還是那樣的低沉。
“沒有,改論文,心煩意亂。”
“注意休息,別給自己壓力。”
“哦。我知道的,我挂了。”
挂斷電話後,我們418寝室開了一個小型晚間卧談會。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卧談會并不愉快。
我們都各自躺在床上,四個小方格空間将我們組合在一起。黑暗,更适合讓我們聊心事。
“今天,趙子歆說,她和...簡冬陽分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很平淡。
只是我沒想到,我這句說完後,突然一片安靜。
隔了十幾秒。
“所以呢,關你毛事。你別告訴我,他們分了,現在你要去鑽空子了。”左小靖一下子炸毛。
你、要、去、鑽、空、子、
左小靖的話就像刀子一樣鑽到了我的心裏。
“對啊,你有醒哥了。”程檸也說。
戴思嘉很疑惑,插了一句嘴:“簡冬陽是誰啊?為什麽我不知道,趙子歆不是天使的朋友嗎?”
左小靖一下子接了話:“戴富美,你這就不知道了吧,簡冬陽是我們天使單戀多年的心上人,可惜和天使的好朋友在一起了,天使這不沒機會了嘛,現在他們分了手,天使這又開始小鹿亂撞......”
“左小靖,你說話不用這麽尖銳,我哪有這樣想......”我有些不服氣,頂了左小靖一句。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
左小靖的語氣反倒平靜了些許,只聽她說到:“你自己怎麽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如果你真有那種心思,我會嫌棄死你。好了,不說了,我要睡了。”
寝室一下子又安靜了,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我知道,小靖生氣了。
“喔?天使你有心上人的照片嗎?我好好奇啊,我想看他長什麽樣子哎。”戴思嘉的聲音突然從下鋪飄來。
有時候我倒是很佩服戴思嘉,她好像從來都不走心,能夠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現在,她也是純粹的好奇心泛濫。我能猜測,如果我找簡冬陽的照片給他。她會很稀奇,瞟一眼,然後說,啊,好醜!
可惜,我沒有簡冬陽的照片,我的手機裏沒有,電腦裏也沒有。但若我真想找,還是有的。比如高中畢業照,比如高中各種聚會聚餐,仔細找,還是有的。
“沒有。”我回答。
我自然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只為滿足戴思嘉的好奇心。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我知道,左小靖她是真的替我考慮,她不希望我總是沉溺過去。
“好了,很晚了,都快睡吧。”程檸和我都是上鋪,我們頭碰頭,她的聲音在我耳後傳來,輕輕柔柔。
黑夜中,我更新了自己的微博。
——“今天知道,他們分手了。他居然也要去廣州。我不想騙自己,我的情緒竟然還是會被影響。我不希望這樣。”
這一晚,我的心思飛回了過去。
場景又回到了高三那一年,又是那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
“喂,以後讀大學,你想你念哪個專業啊?”
教室裏有一股慵懶地味道,我轉過頭,看着眼前清秀的男孩,問出了我的疑問。
“我喜歡汽車,我以後一定讀汽車專業。”男孩面無表情,淡淡地說。
他轉着筆,依然埋頭眼前的題海,他又突然擡了下頭,“你呢?你會念哪個專業?”
“我...不知道,我...沒有夢想。”我有些沮喪。
他笑了,轉着筆,說:“語文課代表,你可以讀中文系啊,做個文绉绉的作家。”
我哈哈哈,表示贊同。
其實我心裏想的是,如果可以,我願意追随你的腳步,你就是我的夢想。
因為你,我高二毅然選擇了讀理科,同樣的,我願意和你去同一個學校,讀同樣的專業。
只是,我怕自己不夠格。
事實上,我也确實不夠格。
高考成績出來,一切塵埃落定。
我的分數,根本沒有跟随他的資格。
但是,我還是很堅決。
我的第一志願,統統都是汽車工程。
簡冬陽,你是天上的那輪暖陽。我願意做一朵永遠向陽的花兒。
可是直到我的大一宣告結束,我才恍惚發現,向日葵對于太陽來說,早已卑微到塵埃裏。
而真正能和太陽匹配的,至少也得是月亮。至少他們擁有同樣的天幕,擁有自己的閃耀的舞臺,她不自卑,她不追随,她順其自然。
而這個月亮,是趙子歆。
作者有話要說:
高中時代,最美好的就是純真。
我對你心動的那一刻,你就存在我心裏。
哪怕後來,遇到了別人,有了自己的對象。
想到曾經那個挂在心裏的優秀的他。
都會覺得,他真出色。
可能,這就是男神的魅力。
小劇場。
作者:醒哥,感覺你要悲劇。
楊醒:?
作者:安久有心上人哎,貌似
楊醒:她的心上人,不就是我嗎?
作者:何必呢,你明知道的,不是你。
楊醒:G-U-N
☆、走出圍城
“路安久,和你說個事情,我戀愛了。”女王趙子歆在電話裏告訴我。
我很替她開心,“哇!快告訴我是誰啊!!!居然能夠把我們趙女王追到手。”
“你也認識的啊,我們的高中同學,簡冬陽,哎,你可不許笑話我,當年我覺得他超裝逼的,看他不順眼......”
電話那頭的我,腦子一片空白,因為,我好像聽到了一個我心裏的名字。
簡冬陽。
我不會聽錯,但我還是不死心。
“簡..簡冬陽?你說簡冬陽嗎?”
我的聲音已經覆上了一層哀傷,可是快樂的趙子歆,又哪裏能分辨到。
“對啊,我們倆不是一個學校嘛。我在經管院,他在工學院,我先前可是和他從不聯系的,後來一次偶然,我們在校學生會碰到,我們才慢慢接觸...想我趙子歆什麽人,居然是我先追的他,果然還是悶騷又裝逼......”手機那頭,趙子歆的聲音源源不斷湧來,敲擊着我脆弱的耳膜。
挂斷電話後,我的眼睛很不聽話,它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酸澀無比。
左小靖和程檸都被吓到了。
“安久,你怎麽了?”程檸問。
“他...有女朋友了,趙子歆是他女朋友了。”我的聲音帶着哭腔而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苦楚。
左小靖一下暴怒,噼裏啪啦就是一串話。
“路安久,我說你就是活該,你死活憋着是吧,你早幹什麽去了。你應該高考後就表白,不對,高一那會就傳個紙條表白。現在好了,你永遠沒有機會了。皆大歡喜!”
左小靖一番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的眼淚終于逃出了眼眶。
大一我們剛結識那會,某次午夜座談會,我就在左小靖的威逼利誘下,講述了自己高中的那段苦澀的暗戀。當時,左小靖就拍案而起,讓我奮起直追。
當時左小靖說,你不珍惜機會,他被別人追走了,你也只能注定悲劇。
如今,不過是一語成箴。
“好了,好了,小靖,你何必刺激她呢。”程檸給我遞了一包紙抽。
“本來就是,我最瞧不起她這樣的,有膽玩單戀,沒膽闖情關。現在自己觊觎多年的男人,被別人追走了,還是自己好朋友,啪啪啪,打臉疼不疼啊......”
“我...我不敢...我根本沒有勇氣的啊...”我口口聲聲地解釋。
“我有個問題,你和趙子歆高中那麽好,她不知道你喜歡簡冬陽嗎?”程檸問出了她的疑問。
“她哪裏會知道,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活該,你什麽都憋心裏,這都怪你自己,不知道争取。”左小靖一副恨鐵不成鋼。
那一天後,簡冬陽的名字成了我們寝室的禁詞。
想了一夜,最後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乖乖的起了大早。買回了豐盛的早餐。
左小靖還賴在床上,我拎着她的份額,走到她床邊,獻殷勤:“親愛的小靖,有你最愛的燕麥粥,搭配韭菜盒子。贊不贊?昨晚的事情,我們都忘掉好不好?”
她老實不客氣一把接過早餐,語氣輕佻:“哦,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麽?for one night?我可不會對你負責的。”
我就知道,左小靖就是這樣,睡一覺,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隔着被子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