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煉化
繁衍煉化之法已有, 遨天小花豹還将兩生草種子都送到了面前。
遨天境中,即墨微便開始專心煉化這顆種子。
即墨微本就是木系靈根, 想要将兩生草煉化為一體, 比之池秋钰要更為易于融合。
即便如此, 待将這顆草籽由獨立一體,煉化到能融入即墨微下丹田中,依然花費了近三年的時間。
兩人初時,從東圖洲出發, 還想着回程時, 能有閑暇在途中慢行一游。
真到了此時,即墨微卻發現, 兩人如今心神,都系在了他腹中那顆已經煉化為肉籽的兩生草籽上。肉籽在他丹田中着穩後, 便果然開始發芽。每日裏便是肉眼不可見, 只神念覺得不同的稍許變化,都能讓他二人頓時聚精會神。
且這煉化之法, 頗為神妙。似在他體內另辟空間,又經由下丹田與他同氣連枝, 竟還能從他下腹的肚臍處, 将那小芽外顯而出。
将那小芽顯出時,倒像是即墨微的臍上生出的一般。
兩生草屬于草木的根本,已經被即墨微經由煉化完全替換。這兩生草發芽生出的枝葉,雖還是那般綠意盎然枝葉青碧,若以手相觸, 卻是帶着體溫和肉感的枝丫。
池秋钰如今将修行都扔到了一邊,生怕錯過即墨微每日将那小芽顯出來透氣的時機。
莫說池秋钰了,便是遨天小花豹,對這時機也是頗為關注。
即墨微周身靈息運轉,那小芽即将從腹中顯出時,一道花色豹影便從窗外竄了進來。
池秋钰忙伸手将遨天拘在懷中,才湊到了即墨微面前。
一陣靈光閃過,即墨微的臍上便多出了一株嫩綠的小芽。初生的小芽,幼葉還卷曲着沒有伸展開,幼葉中心的那根小卷須亦細如毛發,看着便顯得羸弱。
池秋钰看了這許多天,只聽即墨微說着那觸感,自己并不敢伸手去摸。
長在自己身上的,即墨微自然知道這小東西,沒有池秋钰想象的那般脆弱。
看池秋钰一臉渴慕,即墨微幹脆握了池秋钰的手,往那小芽上牽引。
池秋钰便想抽手:“別,不急的,等它再長大些。”
即墨微很是強硬的沒有松手,甚至還帶出些壞笑道:“哪裏就那麽容易壞了,待它再長大些,開出花來時,丹生還要經由這處……方能孕育子嗣,該早些習慣才是。”
池秋钰聞言,再想到兩生草花色妍麗的莢瓣,忍不住就紅了臉。一時不察,便叫即墨微拽着他的手指,觸到了那肉肉又嫩嫩的小芽。
觸感說不上多好,認知中本該冰涼的芽葉,忽然多了體溫,還肉肉的,總是有些怪異。
但事關子息,池秋钰也忍不住又碰了碰。
即墨微腹部都顫動起來,到底沒忍住,将池秋钰手指握在了掌心,笑道:“癢!”
又自己牽着那手指,往小芽上觸動。雖不是自己的手指了,可預期的動作,讓即墨微覺得還可以忍受。
遨天小花豹在池秋钰另一只手掌心探頭探腦,伸出一只毛爪子,也想過來碰一碰。
池秋钰見狀,立刻便将手掌又挪遠了些。
到遨天小花豹終于能有幸也摸一摸那株小芽時,已是一年後。小芽的枝葉終于伸展開來,那小卷須也長到了米粒粗細。
時日久了,池秋钰到底沒了最初的激動,偶爾還能靜下心來,抽空将自己的修為提升一二。又或是在遨天境從景色優美的異地經過時,兩人從遨天境中,出去游玩一番。
遨天境移動的還是緩慢,但這樣的悠閑倒恰好适合二人。
待即墨微腹上那株兩生草長成,結出花苞時,距離兩人從兩生島離開,已經過去了十年。
花苞待熟,即墨微才将那卷記載子息繁衍之法的竹簡,交給了池秋钰。
早年池秋钰亦想過與即墨微共研此卷,被即墨微以他要修空間之法拒絕。待即墨微将諸多重點都一一說明,池秋钰便也沒了自己親自看的想法。
如今都過去了十年之久,池秋钰都已經不記得要再去看這竹簡了,即墨微卻忽然将竹簡交給了他,讓池秋钰有些奇怪:“先生,怎麽忽然想起來,要讓我自己研讀此卷?”
即墨微将臍上已結出花苞的莖蔓收入體內,才道:“丹生且看看第三節的內容。”
池秋钰聞言,帶着些疑惑,尋到即墨微所述的小節。片刻後,已是色變:“先生!!這麽重要的事情,先生竟瞞到現在才告訴我!!”
池秋钰天元之體,服食蘊陽丹之後,器官發育完全,交合之時也有了該有的反應。唯即墨微心中清楚,池秋钰距離繁衍子嗣,還有着一大段的距離,那便是能繁衍子息的精元。
世間萬物分陰陽,精元便是男子陽息累積而成。唯天元之體,陰陽兩分,自然也就不存在累積一說。
想要讓天元之體産生繁衍子息的精元,卷中則記了兩法。其一,采陽補陽;其二,取純陽修者元血化為精元。
見池秋钰似有怒意,即墨微卻不覺得後悔。法一他不可能讓池秋钰去辦,法二若說得太早,不過徒添池秋钰的煩擾。倒不如事到臨頭才說,待池秋钰将化用之法了解清楚,便已經不得不依法行事。
即墨微便只笑應道:“還有三日,花便要開了,丹生還是快看看該如何化用元血才好。”
池秋钰果然氣苦,卻也不得不将心神埋入卷中,細讀那将純陽修者元血的化做精元之法。畢竟,損耗的必然是即墨微的元血,事已至此,氣是不管用的,倒不如物盡其用。
待池秋钰從卷中擡首,即墨微便又已相問:“可準備好了?”
池秋钰雖然知道,他們能用的方法,便也只有第二個,但想到即墨微竟然為了不讓他憂心,而瞞了他這麽久,感動之餘,覺得即墨微為他承擔了太多,便連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事情也果然如即墨微所想,待他的元血被池秋钰服食,池秋钰也再沒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得。
服食蘊陽丹後,池秋钰雖已經能從情`事中正常感受到愉悅,卻也是即墨微給予多少,他便感受到多少,即墨微又待他一貫溫柔,以他能受的給予最舒适。
池秋钰從來沒有體會過這般奔湧而來的焦灼欲`望。
元血入體,屬于純陽修者的陽息在他體內散開,竟讓他覺得周身血脈都沸騰着,往身體的下處奔湧而去。偏這驚濤駭浪中,他還不能即刻釋放,而是要将這些令人無所适從的熱流,都截留在身體之內,直到可以凝聚出屬于他自己的精元為止。
尋常修者的這個過程,都是在經年累月中便自行完成。就算有竹簡上的方法,可以加速這份轉化,從未感受過這樣欲求的池秋钰,仍然要在這樣的情形中煎熬數日。
待屬于即墨微的元血,通過竹簡上的方法,在池秋钰體內形成精元,并将這份精元讓那朵開的層層疊疊,色彩妍麗的兩生花納入體內後,池秋钰亦覺得自己折了小半條命。
屬于池秋钰的精元,通過兩生花被即墨微納入體內。即墨微倒是立刻就發現了兩生花中,陰陽交彙,似有什麽從其中誕生。
數日後,開在即墨微下丹田中的那朵兩生花謝去,那株碧色的肉質兩生草上,原本花苞所在的位置,結出了一小顆青色的果實。
一切都朝着竹簡上所述的情況,在往前發展。小半條命似乎還沒緩過來的池秋钰,也覺得自己這場辛苦,終于值得了。
身為修者,即墨微已經化神,早已不食人間煙火。在即墨微腹中的兩生草結果之後,即墨微卻忽然起了口腹之欲。
兩人如今,已是抵達了南轶洲。
為滿足即墨微的這份口腹之欲,兩人便幹脆從遨天境中,直接去了南轶洲的修者坊市所在。
偏即墨微想吃的那些,卻并不是南轶洲會有的風味。
無奈之下,兩人只得一邊從南轶洲趕回東圖洲,池秋钰還得一邊學些烹饪之法,讓即墨微臨時解解饞。
結果,不等回到東圖,即墨微的饞嘴還沒好,池秋钰的手藝倒是已經能夠讓即墨微滿意了。
池秋钰端着一碟子鮮香的爆桂果從廚間出來時,便見即墨微很是放松的倚在榻上。
遨天小花豹蜷着身體,窩在他腹上,被即墨微順着脊背的撫摸,舒服的只呼嚕。
看到池秋钰出來,聞到桂果勾人的甜香,即墨微當即就坐不住了。
池秋钰剝着爆桂果被火色燎得焦香的外殼,将果肉遞與即墨微,看着即墨微迫不及待的模樣時,不由笑道:“這娃兒,怕不是個只貪口腹之欲的,竟讓你變得這般愛吃。”
即墨微将口中桂果咽下,倒是不以為意的笑了:“按竹簡所述,還有人會因而變得嗜殺,比較之下,這情形倒還算好。”
如此一說,池秋钰也不禁笑了:“确實如此。”
即墨微感受着池秋钰指尖上還染着的火意,道:“只辛苦了丹生。”
池秋钰這次笑得很是放松,對即墨微道:“能為先生做些什麽,我倒不至于空落落的,這樣小事,倒也頗有樂趣,與煉丹還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即墨微聞言,亦忍不住笑了:“丹生倒是從任何事中,都能尋出樂趣。”
池秋钰心道,因是為先生做這些事,自然樂趣無窮。只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看向即墨微得眼神中,卻全是愛意。
兩人絮語時,遨天小花豹也擡起頭來,嗅着那焦香一臉嘴饞的小模樣。
即墨微将手中剛剝出的桂果,塞了小花豹滿嘴,看着遨天一副嘴都合不攏的呆樣,忍不住便笑了。
遨天小花豹想自己将那桂果從嘴中吐出,卻力有不逮。想伸爪子幫忙,夠到了卻使不上力,最後只得一臉委屈轉向池秋钰。
池秋钰好笑之餘,忙把那果子從遨天口中掏了出來,看向即墨微的眼神中,有些無可奈何,還有着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