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邊沒有一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這些年吳老頭經常被人嘲笑膝下無子這樣的話。吳老頭做夢都想要有一個兒子。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女兒呢，嫁了人總歸是別人家的了。而巧的是，這段日子，吳氏居然又查出有身孕了。這可把吳老頭可開心壞了。但是，吳氏的這胎懷得不是很好，據說有滑胎的跡象。那麽吃保胎藥就免不了了。這一來二去的，不是都要花錢嗎？所以，吳老頭對于李浩然的提議是很動心的。

“不是啊，我說老頭子，你不要轉了啊，都快把我的頭給轉暈了。”吳氏看到自家當家的這兩天一直轉個不停。

“哎，我說夫人啊，我這不是為了多賺點錢，為了我們肚子裏的孩子嗎？如果這次還是女的，那麽就不用多備錢了，但是如果這次生了男孩子，那就是個金疙瘩。不用給他讀書

？不用給他娶媳婦？就是你的肚子，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安全期，這不都要錢嗎？我當然要多努力一下。”吳老頭，看着自己的婆娘的肚子笑得老臉好似一朵花一樣。

吳老頭的女兒吳貞卻苦着一張臉，自己生為女的，雖然衣食也算是無憂，但是爹卻從來沒有對自己露出過那麽的笑臉，總是淡淡的。難道兒子和女兒就差了那麽多嗎？

“請問這是吳文的家嗎？”正在憂思重重的吳貞猛然聽到了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出來。吳貞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少年，正站在了她的面前，笑容滿面地看着她。這個少年，臉色有些慘白，看起來沒有吃飽飯的樣子，但是卻眉目疏朗，是個不折不扣的俊朗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頭發被紮了起來，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少年。少年就這樣站在那兒，笑容燦爛地看着她。

吳貞的心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劇烈跳了一下。她平日見到的少年人哪有這樣的笑容、這樣得體的舉動。她平日裏見到的少年人不是朝着她吹着哨子，不然就是一些書呆子，整天都之乎者也的。

你說這個少年是誰？他正是我們的李浩然。李浩然乘着村子人少的時候，便走上了來到“如水鎮”的道路。來到之後，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這裏的。

現在他看到少女傻傻地站在那邊，不由地有些奇怪。“姑娘、姑娘。”李浩然不由地又叫了幾聲。

“奧，你要找吳文啊，那是我的爹。爹，有人找。”吳貞覺得自己的臉很熱，她叫了一聲爹之後。裏面便走出了一個瘦削的老頭，不是吳文又是誰呢？

吳文看到李浩然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包的東西，這個時候的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生意上門了啊。

“李兄弟啊，你可總算來了，我這幾天可真是望眼欲穿啊。貞兒，你還不快去裏面倒一壺水來，給小兄弟捂捂手，暖暖胃。”吳文看到平日裏還算機靈的女兒傻乎乎地站在了旁邊，不由地囑咐了一聲。

吳貞應了一聲，便進屋倒水去了。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懷春。這天，忽然間，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吳貞的心裏多了一個人，一個笑容燦爛，露出八顆牙齒的少年郎。

“小兄弟，來讓我看看，你的字寫得可好？”吳文笑着問道。

“這可不是我寫的對聯，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叫我幫忙賣的。”李浩然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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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只要有人願意賣就行了，我看看這字好不好？”

吳文拿出了一張正丹紙，便看了起來。只見上面的字勾是勾、撇是撇，每個字都寫得圓潤均勻，特別的好看。就算是吳文這樣肚子裏墨水不是很多的家夥，也要說上一字“好。”

“小兄弟啊，你這個朋友的字可真是好啊，沒有10幾年的浸淫根本就寫不出那麽的字來。那麽不知道小兄弟，打算賣給我多少錢一個對聯。”吳文看了看，這些對聯，實在也很是喜歡。但是，如果李浩然開價太高了，那麽他也就只能忍痛不收了。

“平日裏，不知道老人家都是多少錢收一副對聯的。”李浩然也不怯場，笑眯眯地道。

“好，也不瞞小兄弟了，我這些對聯收來是一文錢二副。如果小兄弟想賣的話，那麽這些我就都收了。”看了看吳文一臉我是誠實商人，我不騙人的話。李浩然也不揭穿他。

“那好吧，老人家，也算是你幸運，我那個兄弟啊，家裏正好急需要錢，不然怎麽可能會這麽便宜賣給你呢。”李浩然也笑着點頭同意道。

200副的對聯，吳文點了100個銅錢，給了李浩然。李浩然收了對聯。兩個人說了過2天，依然拿出同樣的貨，同樣的價格之後，李浩然便拿着錢，施施然地走了。

200副的對聯，買來20文，賣了100文，賺了80文錢，雖然錢是少了一點，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

“老頭子，你等的就是剛才的小兄弟，看起來也是窮光蛋啊。你一下子收了那麽多的對聯，賣不出去怎麽辦？看看那個小兄弟的年歲并不是很大，寫出來的字能有多好？”吳氏挺着微凸的肚皮疑惑道。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這你懂什麽。這可是要寫上好幾年才能寫出來的字，就算是一般的秀才也是寫不出這麽好的字的。”吳文雖然肚子裏筆墨不多，但畢竟是經常在社會上打滾的眼力，什麽樣的對聯好賣，他也知道的。

“你就等着吧，這100副的對聯一轉手，就是100文啊。就算是那些輕壯年，一天到晚的勞動，有的也不過才賺了10幾、20文的呢。如果，每兩天賺上100文，離新年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起碼還有一個多月，那麽就能賺上3000多文，那就是3兩銀子了。節省一點的話，夠我們一家三口，加上你肚子裏的娃，我們可以用上一整年了。”吳老頭飛快地打着算盤，眼睛裏滿是喜悅的光彩，美美地拿起了放在了桌子上的白茶喝了一口。

“唉，三兩銀子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掙那麽多，平日裏，老頭子你一年從早到晚的各個村子跑，也不過掙上了那麽5、6兩的銀子啊。看來，那個小哥，是個福星啊。”吳氏聽到了老頭子的算盤，心裏那也是一個高興。這年頭的普通人家，一家三口，一年的用度也不過是2、3兩的光景。能夠一年掙上5、6兩的銀子，還能多上一二兩存起來，已經是很不錯的光景了。

“你才知道啊。好了，既然小兄弟也來了，把對聯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去賣。”而後來的事情證明了，姜是老的辣，吳文的攤上的對聯賣得那叫一個火熱，一上午的時候，對聯就被賣光了，還有人沒有問到的都在問吳文還會不會出攤。這些人得到了準信之後才滿意地走了。

卻說李浩然這邊，拿着新鮮出爐的100文錢，朝着“墨香飄遠”的地方走去，按着計劃的買了20文的正丹紙，還買了一本“胤朝生活志”、“社會生活志”兩本書，一共花了60文的錢。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的書那麽的貴，可是不買又不行，如果對于歷史什麽都不知道，以後說不定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還剩下40文的錢，李浩然打算去買精米，精米2文錢一斤，而糙米呢，一文錢一斤。李浩然買了10斤的精米，然後帶着兩本書，和100對的正丹紙朝着家裏走去。

走着走着，李浩然覺得背後似乎有人在跟着。他想了想，走到了一個角落裏。

3個15、16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老大，剛才那個小子不知道哪裏去了？”一個頭發都豎了起來的年輕人道。

“哼，算那個小子走運，他居然會買精米，說不定是一只小肥羊呢。”被叫做老大的人生氣道。

“算了，走吧，還是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落單的肥羊吧。”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人說道。

三個人于是便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等三個人走遠了，李浩然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跑了出來，剛才他爬到了一個矮小屋子的屋頂上，才躲過了這些人的追查。

“古時候，沒有想到這麽小的年輕人都在做搶劫的勾當。看來，身體的鍛煉是不能放下的。不然很容易會出現事故。”李浩然摸了摸鼻子，心裏想。

走在回去的路上，路上碰到了不少的人。李浩然也沒有想要躲着藏着了，反正他現在已經不傻了。

“沒想到李傻子弄幹淨了，還滿好看的。”一個婦人看到李浩然穿着破舊但幹淨的衣服，平日裏渾渾噩噩的眼睛裏，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怎麽，你看中小傻子了，你家翠兒不是已經13歲了，可以嫁人了。如果你真的喜歡李傻子，那也不錯啊。畢竟人家已經不傻了不是嗎？”又一個好事的人笑着打趣道。

“我說李傻子啊，這個是數字幾？”也有好事者的人，伸出了5個手指頭問着李浩然。

李浩然沒做什麽反應，只是不大理睬地繼續往前走。

“哎，我說李傻子，不要給臉不要臉，你給我停下來。”突然間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浩然回轉了身，只見一個少年15、16歲的樣子，穿着墨綠色的衣服。衣服比起普通的村名來講要好上不少，人更是吃得腰寬膀大。

“這沈勇不會又想要欺負人家了吧？”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這沈勇可說是我們沈家村的一霸，李傻子得罪他，往後的日子可能就不好過了。”也有人嘆息地看着李傻子道，似乎可以想到李傻子以後凄慘的命運了。

“你就是沈勇？”李浩然挑了挑眉毛，沒什麽表情地看着沈勇。

“哎，我說，李傻子，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不傻了。不傻了好啊，不傻了可以啊。來，叫聲大哥，然後從我的這裏爬過去，我就饒了你一次，怎麽樣？”

“我得罪過了你？”李浩然嘴角含笑道，不過笑容裏卻沒有任何的溫度，看起來寒冷地不得了。

“得罪過我？當然，李傻子，只要你乖乖地爬過去，叫聲大哥，我就放你一碼，怎麽樣？”沈勇趾高氣揚地站在了那裏，笑容肆意，眉宇間神采飛揚。他似乎可以猜到沈勇跪在他面前的樣子。哼，只不過一個小傻子，而且是外來的人員，就算是清醒了，又有什麽資格跟他沈勇講什麽得罪不得罪。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得罪過你？你只不過是喜歡找我麻煩，是不是這個意思？”李浩然這個時候，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但是眼睛裏的光芒卻似乎帶着些毒，讓人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是啊，沒有想到李傻子，你居然真的變聰明了。怎麽樣，李傻子，到底要不要從我的□□爬過去？不然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沈勇擡了擡下巴，冷笑着道。他随手打了個響指，便從人群中走出了3個年輕人。

3個年輕人看來是唯沈勇馬首是瞻的。

“把他圍起來。”沈勇冷笑着道。

這個時候，旁邊的那些壯年的人，還有一些婦人都圍在旁邊看熱鬧。人群中的一個比較憨厚的中年人，看到3個年輕人和沈勇分東、南、西、北，圍在了李浩然的旁邊，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忍。

憨厚的中年人剛想要擡腳出去，他的婆娘在一邊拉住了他的衣服袖子。

沈勇家可以說是村子裏的一霸，平日裏經常在村子裏作威作福的，如果惹惱了人家，可以在村子裏的日子都不好過。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靜默地看着。當然如果真到了生死攸關個的時候，周圍的人也肯定是要拉個架什麽的，畢竟死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嘿，小子，爬不爬，不爬的話，別怪我們兄弟幾個對你不客氣了。”沈勇笑得那叫一個得意。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李浩然一臉害怕、膽怯的樣子，但是沒有想到，李浩然還是一臉沉靜地站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試圖逃跑，更沒有跪地求饒。

“小子，沒有想到你清醒過來之後，膽子不小啊。”沈勇說着，倒對李浩然高看了幾分。他冷笑着道：“本來以為你小子肯定會拉褲子的，沒有想到你居然不怕了？”

李浩然也學着他的樣子，冷笑了幾分，然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淡道：”想要我跪在你面前，爬你的褲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我李浩然跪天、跪地、跪爹娘，跪你這樣的人，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他說話的時候，臉色一臉的嚴肅。

"小二、小三、小四，給我一起上，給我重重地打。”沈勇冷笑道，在他看來，三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打一個瘦不拉幾的年輕人，那真的是小事一樁。

尤其是小四，光看他的體形就有200斤的重量了，而李浩然呢，也不過70、80斤的樣子。

被稱為小二、小三、小四的家夥，互相打了個眼色，便一臉獰笑地圍了上去。沈勇雙手插在了口袋裏，冷笑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有幾個膽子小的婦人，發出了幾聲“嘆息聲”，便把頭垂了下去，要不然就是雙手蒙在了眼睛上。

“我說李浩然，李傻子，你就跟沈勇倒個欠好了。”一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道。

“我說沈勇，都是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做得那麽難看呢。”中年漢子又看向了沈勇，替李浩然求饒道。

沈勇看到中年漢子的話，臉色難看了一下，最後冷淡地向三個兄弟打了個響指。被他稱為小二、小三、小四的三個人又緩緩地離開了李浩然，站到了沈勇的身邊。

“李浩然，讓你那個大哥，誰讓你大哥搶了我大哥的女人呢。活該你被我打，算了，這次就看在了趙大叔的臉面上，放你一馬。”說完，沈勇帶着三個兄弟，趾高氣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