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查爾斯領着我穿過那條隧道,進入了聖殿。
當我出現在安德魯面前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但我的臉上一定不太好看。
闊別一年的重逢,揭開了剩餘的那點好感的面紗,露出了赤裸裸的真實來。
查爾斯對安德魯說:“老師,原諒我突然的拜訪。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巫妖,我希望您能盡快訓練他。好好的順順他的脾氣。”他的眼神又冷又熱,我從沒見過他這麽生氣。
想來王子殿下的懷柔政策因為我仍然不知好歹的不願領情,終于進行不下去了吧。
安德魯沒有愣神多久,說:“好。”
查爾斯并沒有看出我們之間的異常,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從隧道出去了。
房間裏一片死寂,我們誰也沒說話。最後還是安德魯先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沙啞,帶着難言的懊惱:“我找了你很久。我知道你逃走的消息後,就已經到了準備祭典的季節,我……我沒法抽身。我從沒想過你竟然就在宮裏,你怎麽會在宮裏!?”
我有些奇怪,冷笑道:“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我自己送上門來了,不是正合你的意思?”
“我沒……算了!”他煩躁的抓了下頭發,冷硬的臉在華麗的祭司袍的襯托下有些蒼白。
“你老老實實在這待着,不要摻和進查爾斯的事情裏。”
這就奇了怪了,安德魯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皺了皺眉,安德魯已經急急的問:“你的能力怎麽樣了?”
能力?我也懶得掩飾:“已經失控了,你滿意了嗎?”
“失控了?”安德魯大聲說,“失控了你他媽還能活到現在?”
他上前握住我的手腕:“用一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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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掙了下:“放開!”
安德魯把我拽了回來:“別鬧了!這是關乎你性命的事情,亂發什麽脾氣!”
發脾氣?我被他耍的團團轉,被人當工具使還問我發什麽脾氣?
刺耳的話忍不住一句接着一句:“你算什麽東西,這是我的能力,你又懂什麽?!查爾斯要是想讓你折磨我,盡管來就罷了,何必再問這些有的沒的?”
安德魯的臉青了又白,終于嘆了口氣,擡起手來:“這下可以配合了嗎?”
我睜大了眼睛,瞳孔裏映出兩團青灰的火焰。
安德魯的……火焰?
這是怎麽回事,他也是巫妖??
我猛的抓住他的手:“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亞連,你以為為什麽巫妖只有聖殿的祭司可以對付?”他意義不明的笑了聲,“因為祭司和巫妖,本來就是一類人。”
我呆住了:“那為什麽……巫妖還會被這樣追殺?不,巫妖根本就不是巫妖,他們是人類……或者說,聖殿的祭司們,就是巫妖?”
我想到了什麽:“所以,巫妖就來自聖殿??”
“真聰明。”安德魯不帶什麽感情的說,“沒錯。巫妖就來自聖殿,但他們是聖殿的叛徒,所以這些年才被不斷的追殺。”
叛徒?那安吉莉娅……安吉莉娅叛出了聖殿?為什麽?
我問了出來,但是安德魯拒絕回答。
他的聲音冷硬下來:“陳年舊事,你根本不會懂,我也都忘了。”
騙人。他臉上的表情,明明在說他記得很清楚,并且這輩子都不會忘。
安德魯忽然擡起眼,一股強烈的沖擊撲面而來,空氣都帶上了水波狀的波紋:“不要,試圖窺視我的想法!”
我被那股氣流震得倒退了兩步,皺眉道:“我沒有!”
“你已經在窺視了。你就從來沒感覺到過?巫妖的能力遠不止火焰這麽簡單。預言,讀心,幻象……我們可以做到很多,只要你足夠好。”
我愣了愣,猛地想到了什麽:“預言?夢境,是不是也是一種預言的手段?”
安德魯看了我一眼:“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按照你現在随時可能失控的情況,夢境并不一定是預言,更可能是自己扭曲出來的幻象。”
我的心定了定。不是預言……只要不是預言,就最好了。
安德魯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回神。快點,用下你的能力我看看。”
我心緒煩亂,想也沒想就燃起了青焰。
但是安德魯被瞬間逼的倒退了兩步,吼道:“收回去!”
我這才發現我手心的火焰幾乎蹿出了一米多高,青焰無所顧忌的燃燒着,燎到了安德魯的頭發。
我艱難的把它收了回去,已經有些氣喘,那種熟悉的,要把我掏空似的疲累又逼近了。
最近每次使用青焰的時候總會有這樣的感覺。
安德魯臉色有些凝重,語氣也不太好:“你以為這種火焰是什麽,這麽用還要不要命了?”
“龍息是我們自身産出的,可以說用的錯了,就是在變相的燃燒自己的生命。這一點你記住了,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龍息?”
“傳說中,這種火焰是龍王康士坦丁的鼻息,這種能力被賦予在他認可的追随者身上,我們叫做龍息。”
康士坦丁……這是皇家的姓氏。真夠玄幻的。
我被他扶了起來,嘴上還不肯認:“我為什麽要跟你學這種東西?”
安德魯冷冷道:“第一,按照你這個用法,就算你再厲害,不出三年也要衰竭而死;第二,”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想回去嗎?”
我的心狂跳了起來:“你會讓我回去嗎?”
“這要問你自己。”安德魯撂下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就松開了手,向房間的另一面牆走去,“跟我來。”
他把手按上牆壁的一個地方,那面牆忽然變得透明起來,一扇白色的機械拱門浮現了出來,門就像潛水艙一樣有一個短通道連接着後面半球形的訓練場。
通過透明的牆壁,我可以看到裏面有兩個人在對打。紫黑的火焰交錯着,訓練場都為之震動,這是我從我見過的,巫妖之間的戰鬥。
我在他們交錯的間隙注意到了他們頸上的項圈,平平無奇,但我知道這是不同的,就和我的一樣。
查爾斯說,這是他送出去的第三個項圈。現在,我總算知道前兩個是怎麽回事了,這是——以奴隸為名,掩蓋在項圈下的巫妖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