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從十五歲就登上國服, 韓服雙王者, 一路走來收到的都是鮮花, 掌聲和贊美。
少年意氣風發, 本以為能一戰成名,但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擁有天賦的人都很自信,甚至會有些過度自信, 當這份自信被打破,他們就會在自我懷疑中不斷徘徊。
加上他這個人又不愛說話,很容易把自己心态弄崩!
職業選手心态一崩,那就離退役近了一大半。
安靜的房間裏,鋼琴醇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向晚白皙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
是【水邊的阿狄麗娜】!
李遇然怔了一瞬, 他沒想到向晚會再次彈起這首曲子。
一樣的音符, 一樣的節奏,但卻沒了他彈時的那一份煩躁,壓抑。
整首曲子輕快而又充滿希望, 帶着所奏之人的追求和向往!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地板上, 悅耳的琴聲充滿了整個琴房。
李遇然轉頭看着向晚。
她微低着頭,淡黃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仿佛給她披上了金色的面紗。
似察覺到他的目光, 向晚也側頭看他。四目相對,對着他微微一笑。
或許是天氣炎熱,陽光太刺眼,亦或許是她的笑容比太陽更耀眼。
李遇然感覺心髒的某個角落一陣顫動, 有什麽東西正不斷的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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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向晚雙手懸放在琴鍵上,揚唇,“加油,Swallow選手!”
他初登賽場,雖沒有豐富的經驗,但李遇然真的是向晚見過的,最會操作,最會腳本走位的上單選手。
李遇然抿唇,望進她清澈的眼。
回憶起上次對陣DM的BO5裏,決勝局前夕她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只不過上一次她眼裏是關切,這一次,是希望......
她希望他調整好心态,不要糾結在前面比賽的失利中,而是為之後的比賽努力......
李遇然聽着向晚離開的腳步聲,目光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似乎随着耳邊若有似無的踢踏聲漸行漸遠......
——
晚飯是在院子裏面自助燒烤。
向晚下來的時候燒烤架子已經擺好。
李遇然和舒傑坐在小板凳上,正用竹簽串着素菜。
另一邊的楊睿和王厚江正低頭研究怎麽用紙把煤炭引燃。
向晚加入了串菜大隊的行列。耳邊時不時傳來王厚江和楊睿兩個憨憨的聲音。
楊睿:“哥們兒,這麽大坨碳,你告訴我怎麽燒得起來?”
王厚江:“你TM別直接扔下去啊!這樣能燃個錘子!”
楊睿:“這個碳跟我拳頭差不多大了,要能燃我把它吃下去。”
王厚江:“你別TM一天到晚騙吃騙喝的!”
“......”
兩個憨憨的對話把三個串菜的人逗笑了。
舒傑回頭看了看兩個弟弟,“你們兩個到底能不能行?”
楊睿和王厚江聞言,出奇的統一:“你來!”
被挑戰的老大哥舒傑放下手裏的竹簽,起身加入“點火小分隊。”
王厚江:“哎喲~老舒不行啊~”
楊睿:“你這火還沒這碳大!”
王厚江:“我TM第一次點的火都比你這個好。”
舒傑:......
兩人互相嘲諷變成了2V1嘲諷。
舒傑心裏苦,但舒傑不說.....
在兩個臭弟弟的瘋狂嘲諷中,舒傑終于把火點燃。
“我行不行?你們兩個臭弟弟!”舒傑微揚着小圓臉,一臉傲嬌。
王厚江很敷衍的拍了拍手:“行行行,也就TM失敗了幾百次。”
舒傑:......
再次被嘲諷的舒傑選擇直接動手,日常PK再次上演......
向晚被三個臭弟弟逗笑了,這也由此可見他們的關系有多好。
“下午......謝謝。”
清冷又帶着些別扭的聲音傳進向晚耳朵。
她轉頭看身旁的人,明白他說的什麽。
“沒事。”她淺笑道,手裏穿着韭菜,“壞心情不要一直憋在心裏,講出來,發洩出來就會好很多。”
舒傑還會通宵rank發洩,李遇然真就是硬生生憋在心裏,一個字都不說,表面上看着雲淡風輕,但心裏比誰都要在意。
李遇然聞言扯了扯嘴角,問另外一個問題,“你是學鋼琴的?”
“對。”向晚把一串韭菜放進菜盤裏,“我是藝術生。”
藝術生?
李遇然下意識往她腰看去。
回憶起昨天手心的觸感,藝術生腰都是這麽軟?
向晚不知李遇然心裏所想,低頭串着藕,“你鋼琴是什麽時候學的?”
百度和微博只查到他會彈鋼琴,會畫畫。
剛得知李遇然會彈鋼琴畫畫的時候她挺震驚的,很難想象他打游戲那麽兇猛激進的人會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畫畫,彈琴。
但今天親眼看到了,非但沒有半點突兀,反而感覺那才是真實的李遇然。
“小學。”李遇然淡淡道。
小學就開始練習,難怪彈得那麽好......
兩人說話間,去殺魚的孟思博他們回來了,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三個人,啞然失笑。
天黑了下來,十個人圍在石桌邊,吃着自己親手烤的燒烤。
李遇然坐在他們中間,聞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低頭吃着向晚從酒店端來的粥和鹹菜。
看着有些委屈又可憐......
教練見幾個隊員的心态都好轉了,這才開始說昨天的比賽。
“昨天比賽失利,我也占一半原因。”教練道,“第三把在下路BP上做得有失誤。”
第三把是要圍繞下路打,要王厚江的大嘴站起來CARRY,但他的輸出環境實在太差。
沒位移,沒保護,沒閃現打團幾乎是被瞬秒,大嘴一死,團隊的輸出就完全不夠。
其他人都要沖上去保護大嘴,為他争取輸出時間,就有了最後一波四個人被瞬間融化,只留下盧錫安一個的畫面。
說到昨天的比賽,每個人都開始檢讨自己的不足。
說到最後,教練拍了拍舒傑的肩,“小傑辛苦了。”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辛苦了。”
舒傑愣了一下,然後傻傻的笑,“沒事。”
這個話題很快掠過去,既然是出來玩的,就不能一直說讓人心情不好的事。
楊睿咬了口自己烤焦的金針菇,“我下午看到有游泳池,明天我們去游泳啊!”
王厚江吞下嘴裏的肉,“還游泳,你TM游得最慢最醜。”
被臭弟弟嘲諷的楊睿不服氣,“我游泳比你厲害,賭不賭?”
“賭什麽?”王厚江問。
楊睿目光落在舒傑身上,“賭老舒的頭。”
莫名被cue的舒傑:.......
王厚江嗤笑了一聲,“老舒的頭,你TM給我我都不要。”
再次被嘲諷的舒傑:.......
“你怎麽不賭你的大腦袋?”舒傑反擊。
王厚江嘴裏嚼着肉,“我腦袋比你年輕。”
舒傑:......
我他媽!!!
真想打死這個狗AD!!
“明天誰輸當基地一個月的狗。”舒傑提議。
他說的狗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狗,是要對其他人言聽計從的意思。
“敢不敢賭?”
舒傑手裏拿着一串骨肉相連,指向王厚江這個狗AD。
“賭就賭!”
王厚江毫無畏懼!
“還有沒有要參加的?”楊睿問。
“我們買碼當裁判。”孟思博道。
他話一出其他幾個人跟着附議。
謝亮:“我賭小江輸。”
孟思博:“我跟你一樣。”
教練:“我也賭小江輸。”
向晚吃下一口肉,不解地問:“小江很弱嗎?”
“我強得很!”王厚江很是自信。
其他人無情的笑了聲。
謝亮推了推眼鏡,“他不是弱。”
向晚:???
那是什麽?
“他是非常弱。”孟思博補上後半句。
別看他是隊裏最小的,但體力最差,最不愛運動的就是他。
其他幾個人還去練身房,王厚江連健身房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真該用手機錄下來,讓網友們看看經理教練平時都在做些什麽!”王厚江看了一眼無情嘲笑自己的人。
“那你還賭?”向晚不懂他這是個什麽操作。
孟思博笑了聲,“年少輕狂。”
就是年少輕狂,不肯服輸,凡事都想要去搏一搏。
但這股沖勁是好的,年輕人就應該敢拼敢博!
“那我也加一個。”向晚道。
“壓小江輸嗎?”楊睿笑問。
向晚聞言看向王厚江。
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充滿了希望。仿佛在說讓自己壓他贏。
“呃......我壓小江贏。”向晚猶豫了一下,道。
“晚姐有眼光!”王厚江聞言眼睛一亮,興奮地拍手。
李遇然喝粥的手猛地頓住,擡眼看身邊的向晚。
舒傑忍不住勸,“晚姐你重新考慮一下。”
“你別叫了,晚姐這叫有眼光。”王厚江怼完舒傑,轉頭看向晚,“晚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到時候讓他們幾個給我們當狗!”
我們?
李遇然擡眼,目光落在王厚江的身上,上下來回打量了好幾眼。
王厚江只覺得後脖頸一涼,回頭一看,正對上李遇然的目光。
“然哥,怎麽了?”
其他人聽見王厚江的話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李遇然。
李遇然收回目光,拿起桌子上的汽水喝了一口,神色淡然,仿佛剛才用眼神掃射王厚江的人不是他一樣。
“游泳,我也參加。”
除了向晚,其他人聽罷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王厚江聞言,瞬間忘了後脖頸的涼意,整個人都驚了。
“然哥你要參加游泳?!”
李遇然看着王厚江,眉目清冷,“有問題?”
王厚江下意識的搖頭,嘴裏不停說着“沒問題沒問題”。只是話剛說完,又覺出一絲不對。
“然哥,你不是一向不參與我們這些活動的嗎?”
李遇然目光掠過眼前的衆人,最後落在向晚帶着好奇的臉上,“閑着也是閑着。”
衆人再次大驚,相互給了彼此一個眼神,傳遞着同一個想法——
——Swallow要麽是沒睡醒,要不就是被什麽附身了!
“不怕死”的王厚江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沒聽說然哥你會游泳啊!”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章開始有修一些感情線,看過的小可愛覺得突兀的話建議回看一下前面幾章,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