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羞恥感

林沉年拉着石穗同床共枕的初衷,沒有任何不純潔的想法,只是想要靠近她,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但是一夜好夢後,當他睜開眼,看着靠自己肩膀處的人,娴靜恬然的睡顏就在咫尺,溫熱的鼻息撲在他的脖頸處。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得有些癡迷,心跳也越來越快,身體似乎湧起一絲無法控制的蠢蠢欲動。

林沉年在男女之事上知之不多,而且大部分的知識,都是來自少管所那些男孩亂七八糟的讨論,所以這些事情在他的概念,總覺得是有些猥亵不堪。以至于每次因為夢見石穗,而在燥熱難耐中醒來後發現自己身體的異狀,都會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啓齒的羞恥事,甚至是對石穗的亵渎。

但是有些事情難免讓他無法掌控,比如此時身體內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反應。

他悄悄動了動,離石穗空出一點距離,雖然已進入冬天,但兩人都穿着單薄的睡衣,他怕她醒來發現自己的異狀。

這小小的動靜,讓石穗醒來,惺忪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先是像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淡淡笑開,往林沉年臉上一湊,親了他一下,然後發現他表情僵硬,不免奇怪地問:“怎麽了?”

剛剛醒來的聲音,帶着一點沙啞的磁性,簡直誘惑至極。林沉年再次體會天人交戰的感覺,含含糊糊道:“你要起床嗎?”

石穗翻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下時間:“你不起嗎?快七點了。”

說完她順手就要掀開兩人身上蓋着的被子,不料卻被林沉年抓得死緊。她疑惑地看向他,發覺他表情還是有點古怪:“你到底怎麽了?”

林沉年支支吾吾片刻,道:“你先起床吧,我躺會兒再起。”

“你沒睡好嗎?”石穗想了想問,“是不是我睡姿不好,讓你沒睡好覺?”

林沉年趕緊搖搖頭:“不是,我睡得非常好,昨晚是我這麽久來睡得最好的一次,所以還想再躺一會兒。”

石穗再打量了一眼他捂着被子的表情,其實心中已經猜到幾分。

作為一個研究青少年心理問題的研究生,再怎麽說對這種事情還是略知一二,何況她對林沉年又是那麽了解。

雖然石穗也有點尴尬,但知道林沉年臉皮薄,便努力裝作什麽都不知,只随手拍了拍他,從床上先爬起來:“好吧,我先起了,你別賴床太久,小心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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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年唔了一聲,看着她出門的背影,重重舒了口氣,卻不知石穗嘴角的笑意已經快揚到太陽穴。

當然,石穗只和林沉年睡了一夜,就回到了自己房間,林沉年也沒有再要求,他害怕自己真的做出什麽不堪的事情。他一向是自律的男孩,卻發覺有些事情原來是那麽身不由己。

這是他十幾年來,遇到的最讓他羞恥的一件事,比殺人坐牢甚至當時在醫院外乞讨還要羞恥。

當然,石穗并不知道他這種心理,只以為他是害羞而已。

一個星期後自考,雖然沒辦法馬上知道成績,但石穗看他考完最後一門後的表情,就知道這種小兒科的考試,對他完全不是問題。

當天晚上,兩人提前慶祝,跑去外面吃了一頓的大餐。當然也不是什麽真正的大餐,就是稍微好點的大排檔而已。

比起高檔餐廳,石穗更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露天吃法。

兩個人因為都喝了點啤酒,尤其是林沉年,雖然沒有醉,但回到家,就抱着石穗不撒手。門剛剛關好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門後親她。

兩人在一起這些日子,親吻已經是很平常的事,雖然吻得大都纏綿,但都是溫柔如水,從未像這次一樣,*難耐到像是點燃了一把火,無論是林沉年還是石穗,立刻都渾身燥的厲害。

情到最深時,林沉年幹脆将她抱起來,走到客廳內的沙發上放下,自己不自覺地覆上去。

石穗雖然向來潔身自好,但其實對這些事情從來都覺得順其自然就好,所以林沉年這樣吻她,她并沒覺得有任何問題,甚至還沉浸其中。

直到林沉年的手,不知何時伸出她的毛衣內,貼在她腰間的皮膚,她才因為有些酥癢喉間發出一聲呻吟。

這聲音忽然拉回林沉年是神思。他稍稍離開,臉上還有散不去的酡紅,分不清是因為酒意還是剛剛的春意。但是這紅色很快變了味道。

在他看到石穗淩亂的頭發,還有毛衣半卷下一截白皙的腰肢,以及自己剛剛自己那只伸入其中的手。

當然,最可怕的是,自己身體的反應,就靠在石穗身上,她想來已經發覺。

林沉年像是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立刻從沙發上起來,對着還在茫然中的石穗,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做壞事。”

石穗一頭霧水,但見他并不是害羞,而是一種羞愧難當的樣子,愈加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會這樣。

男女相愛,想要親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捋了捋頭發,坐起來,将衣服拉下,奇怪問:“小年,你怎麽了?”

林沉年簡直是要哭出來的樣子:“石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流龌龊?”

石穗不解地問:“你說什麽?”

林沉年道:“我在少管所的時候,喜歡這種事情的,都是裏面最下流龌龊的犯人,甚至好多是因為這種事情入獄。我覺得我剛剛跟他們沒什麽兩樣。”

石穗愣了下,方才想起他最重要的青春期是在少管所度過,所以對男女之事的理解,大約是受到影響,但兩人确定關系以來自然而然,所以她萬萬沒想到他心裏還有這種認知障礙。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她搖搖頭:“小年,你怎麽會這麽想?”她拉起他的手,“随便對女孩子有這種想法才是下流龌龊,我是你女朋友,你要是對我沒有這種想法,說明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林沉年立刻道:“我喜歡你。”

“我知道啊,所以你才想對我做這種事情對不對?”

林沉年似乎是糾結了一下:“可是……”

石穗又笑了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也喜歡你,我也想對你做這種事情,難道你覺得我下流龌龊?”

林沉年趕緊搖頭,又有點不可置信地擡頭問:“真的嗎?”

石穗笑着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煮的。”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們才在一起這麽短時間,這種事情還是不适合的。”

林沉年臉上再次變紅,含含糊糊嗯了一聲,這回是真的害羞。

兩人正說着話,電話響起。石穗看了眼號碼,接起來喚道:“媽。”

林沉年知道如今自己身份微妙,怕石穗難做,所以每次她和姜惠蓮通電話,他都會自覺避開。

那頭姜惠蓮道:“聖誕節我和你叔叔會回國看你,你提前把客房收拾一下。”

石穗問:“你們不是每次都住酒店麽?怎麽忽然想住在家裏?”

因為這是自己和前夫共同的房子,姜惠蓮每回帶着現任丈夫回江城,都住在酒店,從來沒有回過家。

她聽石穗這麽問,回道:“我這次回來待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住酒店不是很方便,我們母女相處時間也多點。”

其實石穗已經猜到母親大動幹戈住回來的原因,無非是要勸說自己去美國。

說起來也真是難為姜教授了,為了她的前程,竟然肯回到不願踏入半步的故地。

石穗不知是不是該小小感動一把。

但顯然,姜惠蓮的舉動并沒有感動她,反而是讓她如臨大敵,她想了想道:“媽,可能客房不是很方便。”

“什麽意思?”姜惠蓮問。

“我之前那個朋友還住在客房。”

“什麽?還沒走?你難道還準備收留他一輩子?”

石穗又道:“這倒不是,而是因為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這回那頭終于沒有回答地像之前那麽迅速,直到過了許久姜惠蓮又才道:“石穗,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就是那個十幾歲的孩子?”

石穗幹脆道:“沒錯,他只有十九歲,而且因為意外殺人在少管所待過兩年多,高中沒有畢業,現在的工作是送快遞。”她語氣很平靜,“雖然我覺得這種事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知道你肯定不會接受,但你是我媽,我尊重你,所以不多打算騙你對你隐瞞。。”

“石穗!”姜惠蓮忽然拔高聲音,“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抱怨,但是你也不能故意這樣氣我。”

“媽——”石穗無奈地拉長聲音,“我怎麽可能用這種事氣你。”

姜惠蓮那頭的呼吸明顯變重,怒氣沖沖道:“石穗,我這個周末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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