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漸行遠
因為晚上折騰了一通，石穗一個回籠覺醒來已經到中午。實際上她是被饑餓喚醒的，無奈冰箱裏沒有儲備糧食，只能随便漱洗了一番出門覓食。
吃飽喝足之後，回家路過報刊亭，石穗眼睛瞥到上面的報紙雜志，除了正經嚴肅的刊物，大部分報刊頭版都是昨晚選秀的報道，三甲選手站在聚光燈下，其餘兩人都是欣喜若狂激動落淚，唯有中間的林沉年，看起來面色平靜，甚至表情略帶迷惘。
于是他便顯得更加特別。
石穗随手買了兩份雜志，想着做個紀念。正給了錢要走開，卻又看到剛剛送到的晚報上一條新聞吸引了她的目光。
“新秀大賽亞軍陳年被曝深夜與人幽會，原系烏龍一場。”
石穗将報紙拿起來看下去。正是林沉年記者會澄清的內容。她意料到夏燕會這麽安排，只是當報道裏寫到林沉年告訴記者，自己沒有女朋友時。不知為何，她心裏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怪怪感覺。即使這是當初簽合同時，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姑娘，買嗎？”報攤老板見她看得專注，笑着問。
石穗搖搖頭，将報紙放好：“不用了。”
她拿着兩份雜志回到家，挑出來新秀大賽的報道看了看，雖然是在說整場比賽，但記者們對林沉年想來是偏愛的，幾個人裏面，着墨最多的就是他，尤其是說到他的人生經歷，各種感嘆唏噓。
難怪夏燕選中了林沉年。
這個世界總是對有故事的人更感興趣。
當然，前提是他有一副讓人容易記住的好看模樣。
看完雜志，石穗又跑到書房打開電腦，饒有興趣地去找昨天曝出她和林沉年照片的那個論壇帖子。
今早林沉年離開前，兩人還點擊去過這帖，當時回複也不過十幾頁，現在已經到了一百多頁，幾十萬條回複。
她本來還是一副旁觀者的心态看了幾頁，但漸漸就有點不淡定了，因為網友的回複，大部分的帶着惡意。
諸如“小年怎麽可能找這麽老的女人”也就罷了，可即使在林沉年澄清照片并非他之後。還有很多人對照片裏的女人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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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粉絲眼裏，石穗雖然并不存在，但這個不存在的人仍舊要被各種攻擊。
她默默打了個寒戰，原來做偶像的女人，真是件亞歷山大的事情。好在當初林沉年簽合約時，夏燕就和他們約定對感情保密。
雖然網友并不認識照片上的她，但說到底也是被人罵了一通，石穗的心情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她有點郁郁地關了電腦躺回床上，拿起手機調出林沉年的號碼，但剛按下還未接通又挂掉，來回折騰了幾次，幹脆将電腦丢在一邊。
只是手機剛剛脫離她的手，鈴聲就響起來。她随手拿過一看，果然是林沉年打過來的。她拿起來按下接聽鍵。
“石穗，你看到新聞了嗎？”
“嗯，看到了，現在你那邊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了，不過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巡演，可能最近都沒時間回去看你。”
“沒關系的，工作要緊。”
兩人隔着電話沉默了片刻，林沉年又才小心翼翼開口：“網上寫的那些東西，你會不會不高興？”
石穗聽他這麽問，本來還有點不高興，忽然就有點釋然了，輕笑了一聲，道：“你別擔心，我沒事，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是我。”
林沉年松了口氣：“我以後不會再讓人拍到你。”
石穗道：“你不用想太多，先做好現在的工作最重要，小年現在可是大明星了哦！”
林沉年讪讪笑了笑：“等有了錢我就離開這個行業，我不想一直這樣說謊，也不想這麽不自由。”
“嗯。不管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林沉年低低道：“我很想你，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林沉年雖然沒有時間回來，但每天還是會抽空和石穗通電話，偶爾會抱怨辛苦或者不習慣，但大多數時候還是鬥志昂揚的模樣。
石穗倒是每天都能看到林沉年，電視報紙雜志上，都是他的身影。娛樂圈就是個創造神話的地方，一夜之間，這個本來沒有人認識的男孩，忽然就成為勢頭最強的新秀。
有時候，石穗走到校園裏，不經意間低年級的女生談論陳年，會禁不住想，如果她們知道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會不會被“追殺”？
當然，這種設想是毫無意義的，石穗這種低調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曝光于衆的。
十一過後，專業的碩博新生開完會，十來個老新生去外面聚餐。席間，幾個研一女生不知怎麽就從好好學習聊到了明星偶像。
其中一個女生說：“我最近特別喜歡陳年。”
坐在石穗旁邊的大師兄秦歐看着女孩，笑了笑，又意味不明地看向表情像是無波無瀾的石穗，道：“為什麽啊？是因為長得帥嗎？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這種小帥哥？”
女生道：“當然不是。雖然小年長得帥，但那些選手裏比他帥的又不是沒有。我喜歡他主要是因為他有種憂郁內斂的氣質，當然啦像師兄這種陽光帥哥，我們女生也是很喜歡滴。”
石穗噗嗤笑出聲，朝秦歐道：“秦歐同學，看到沒？你不用妄自菲薄，你還是很受歡迎的。”
那女生看到兩人的互動，嘻嘻笑道：“我聽說師兄和師姐同學幾年，一直是好朋友，可你們看起來郎才女貌，怎麽也不發展發展？”
秦歐斜睨了眼石穗：“我倒是想來着，可是你們師姐跟你一樣，也喜歡陳年那種憂郁內斂的小帥哥。”
“哦！”女生點點頭，又狡黠地看了眼兩人，“我是知道師兄沒有女朋友的，那師姐有沒有男朋友啊？”
石穗正猶豫間，秦歐已經替她答道：“當然有啊。”
“是什麽樣的男生？師兄你肯定見過對不對？”
秦歐作勢想了想，不顧石穗瞪他的眼神，道：“跟你喜歡的陳年差不多。”
“真的？”女生頓時來了興趣，“那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
石穗搖頭失笑：“你們別聽他胡說。”
秦歐轉過頭，似笑非笑道：“怎麽？我有胡說嗎？”
不過不等石穗回答，他已經又嘻嘻哈哈跟別人說起來別的話題。
一頓飯出來，已經到九點多，有人提議去ktv，不過秦歐和石穗以年紀大了不能熬夜這種破借口遁走。
因為時間已晚，秦歐秉着紳士原則送石穗回家。
路上，他笑着道：“剛剛在飯桌上開玩笑，你沒生氣吧？”
石穗笑着搖頭：“我知道你又不會真的出賣我，當然不會生氣。”
“萬一哪天我八卦病爆發，把你們爆出來，你會怎麽樣？”
“追殺你！”
秦歐大笑：“放心吧，為了我的小命，我也不會把你爆出來。再說，我也不想看到你被陳年的女粉絲追殺的場面。”
“謝謝你秦歐，我和小年的事，除了你，也就只有我爸媽知道。說實話，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一夜成名。”
“這個世界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就像我怎麽也想不到你會和他在一起。”
石穗做出無奈的樣子：“好吧，這件事我也沒想到。”
秦歐稍稍正色：“你們有什麽打算？”
“什麽什麽打算？”
秦歐道：“你和林沉年的未來？”
石穗搖頭：“太遙遠了，我還沒想過。”
“很遙遠嗎？石穗，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或許很遙遠，但對你其實并不應該是件遙遠的事。”
石穗笑了笑：“你不用為我的未來擔心，如果我願意，只要他一到婚齡，肯定會娶我。”
“問題是你願意嗎？你願意和一個明星結婚？過上躲躲藏藏，或者被人各種評價讨論的日子？我了解你，你不是習慣過這種生活的人。”
石穗微微愣住，片刻之後才無奈笑了笑：“我不知道。現在真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實際上，我現在也不能說，我就會一直和這個人在一起。這不過是一段戀愛而已，高興就在一起，合适就繼續下去，如果有一天漸行漸遠，我肯定也會果斷放手。所以秦歐，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嗯。”秦歐點頭，“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說這麽清醒。”
“怎麽？難道我看起來像是不清醒的人嗎？”
秦歐摸着下巴點頭，故意戲谑道：“确實像是色迷心竅的女人。”
石穗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和你同學三年，并且還要繼續三年的份上，我絕對和你絕交。”
秦歐朗聲大笑，旋即想到什麽似的道：“對了，看在我要努力為你保密的份上，你怎麽着也得給我一點封口費之類的報酬吧？”
石穗點頭：“好啊，你開個價。”
秦歐攤攤手：“我這個人吧好歹算得上個富二代，錢什麽的就不用了，你幫我一個忙就行。”
石穗斜眼看他：“什麽忙？”
“周六有空嗎？”
石穗想了想：“應該有。”
“就算沒有也給我空出來。”
“你到底有什麽事？”
秦歐摸了摸鼻子：“是這樣的，我和我哥本來周末說好開車帶我媽去海邊度假，但是我哥昨天飛去國外開會，周末趕不回來，帶我媽的重任就落在我一個人頭上。她老人家最近腿腳有些不舒服，我怕一個人應付不了，所以想你跟我一起去幫我搭把手，到時幫我們做做飯什麽的。”
“你們家沒有阿姨嗎？”
“我們家阿姨有點煩，特別愛唠叨，我媽想清淨兩天，所以不讓阿姨跟着。”
石穗猶豫了片刻：“我……”
秦歐趕緊道：“同學一場，你不會這個忙都不願意幫吧？我媽好不容易想出去走走，我就是想讓她開開心。”
石穗眉心糾結：“你的一片孝心我很感動，但是……”她憂郁了半響，終于無奈道，“我的廚藝很差，我怕到時會破壞你們的度假心情。”
“沒關系，我媽廚藝很好，正好讓她在一旁指點你。女孩子廚藝太差，以後怎麽嫁人？”
石穗随口道：“小年做得很好啊！”
秦歐面色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也好意思說！”
“行了，我答應就是，不過到時破壞了你母上大人的度假心情，可別怪我！”
“我媽脾氣很好，不用擔心。”
